後來羲和告訴雲燼,她在東極照顧雲燼實在是很閑,閑得不能不找些事情來做。雲燼告訴羲和,正好有一件事情讓她做,便是每日負責晨間送雲燼去妙嚴宮,傍晚接雲燼回來,這是雲燼師父吩咐的。
由此,羲和便問他︰「那今早是哪個接送你的?」
雲燼道︰「灼姩小師姐啊。」
「她有欺負你麼?」
「沒有,她還煮茶給我喝,我覺得苦苦的不怎麼愛喝,但是她說師父喜歡喝她煮的茶。」
羲和默了默,道︰「你可有喜歡你那小師姐?」
雲燼當即擰著手指頭︰「人家、人家還沒成年……」
羲和︰「……那你喜歡我嗎?」
雲燼︰「當然喜歡了!」
有關雲燼說的讓羲和接送他進出妙嚴宮這回事,他說是青華吩咐的,羲和也沒當一回事。直到真的第二天早上了,雲燼起來收拾好了羲和卻還在睡。雲燼道︰「姑姑你不是要送我去師父那里嗎?」
羲和輾轉道︰「是你說了但我並沒有答應你。」
雲燼帶著哭腔道︰「可是是師父這樣吩咐你的啊!」
「你師父又不是我師父。」
無論雲燼怎麼磨羲和羲和愣是不答應。要她去妙嚴宮,豈不是就會見到青華。
最終雲燼失落地背著小書包,獨自走出屋子。走到門口那里,勿自咕噥了一句︰「我不喜歡小師姐來接送我……」
羲和一听到這句,卻是再也睡不著了,張開了眼自床榻上坐了起來,換得雲燼驚喜地回頭。
羲和簡單洗漱了一番之後,牽著雲燼出了園子趕往了妙嚴宮。
這回也一樣,穿過曲折的凌空回廊,走過清幽的婆羅樹林,去到青華清修的地方時,灼姩已早到一步,正拿溫水洗茶與茶具,而後細火煮茶。
而青華稍稍側身正背對著灼姩,卻恰好能讓羲和看見他的側顏。青華站在斜窗旁邊,伸出手指去逗窗柩上的小青鳥。一身白衣襲地,似真似幻,墨紫色的長發一瀉而下,明明只隔了幾步的距離,卻偏生讓人覺得他太遙遠太遙遠。伸出手去,任憑怎麼努力都觸踫不到他的遙遠。
氤氳的霧氣緩緩騰起,與斜窗外面的晨霧有些相似。停靠在窗柩上的小青鳥似被羲和與雲燼的到來驚擾,撲著翅膀飛離了出去。
看著灼姩細致的神情與動作,羲和直感覺恍若回到了從前。這妙嚴宮,與從前並沒有什麼變化,她以為她早已經記不清楚妙嚴宮的景致,可不用雲燼提醒羲和卻還是能沒有差錯地走到這里。
雲燼很驚奇,對羲和露出了崇拜的目光,說羲和是自來熟。羲和自己也感到很驚奇。
從前,青華是沒有喝早茶這樣的習慣的。羲和還記得第一次為他煮茶時候的情形,那個時候不是灼姩煮的茶,而是羲和煮的茶。羲和在翻看東極的史書的時候發現,東極有一味時青茶味道很美,生長在絕壁石縫當中,每日太陽出來的那一瞬一株只抽出一片尖細的新葉,配以晨間最無暇的朝露烹煮,手法得當的話便能煮出極好的茶味。若是手法不當,則茶味便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