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背對著青華用清水洗了把臉，道︰「寤樺，將外衣披上，要麼就躺回被窩里去。愛睍蓴璩」
青華唇角的弧度深了些，道︰「我等你等得辛苦。」
「鳳以尋不讓人安心。」羲和走過來，爬上床榻，撩起被窩就躺下，將青華也拉了進來，睡在青華的臂彎里，安心暖暖地笑，「莫不是你還等我等得一夜未睡？」
青華道︰「我躺著仔細一點，能听見你們在隔壁說話。⻌」
羲和聞言有些尷尬，故作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道︰「鳳以尋學會一些事情往後定是有需要的，唔寤樺，睡覺。明早要晚起，我不起你就不起。」
「好。」青華答應得干脆。旋即一翻身就過來將羲和壓進身下。
「喂……唔……妃」
「乖，反正明天晚起。」
「嗯你壞……」
床簾內窸窸窣窣，室內氣氛霎時曖昧了起來。不一會兒，燈火搖曳著熄滅了，床榻輕微地晃動了起來，伴隨著男人低低的喘息和女子嬌媚的輕吟。
這頭鳳以尋就沒那麼難以入眠了，費力將鼻血止住了，腦海中那些旖旎的畫面被趕出去了，她躺在床榻上從來沒有這樣敏感過，一下就听見了隔壁她父親母親傳來的那種聲音，霎時好不容易趕出去的畫面又回來了，讓她鼻息翻騰不休。
連看佛經都沒有用了。
鳳以尋被徹底地洗腦了。
後來天將將一亮，鳳以尋拿兩只棉花團兒堵住鼻孔，就精神不濟地出了屋門。彼時羲和還在睡，她將將一走到園子門口，青華便披著外衣，開門站在了回廊上，帶著惺忪的睡意問︰「上哪兒去？」
鳳以尋扭頭，無比幽怨，道︰「我去找玨說清楚。天色尚早，父親還是快回房陪母親睡罷。」
青華不忘提醒道︰「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
天色確實很早，玨還在床上的時候，鳳以尋就已經模進了他的房，在他床前等著他醒來。玨這個人比較警醒，早在鳳以尋進來的時候便醒了，若不是曉得是鳳以尋，恐腳一踏進屋的那一刻她就被玨給扔出去了。
玨一向這樣對待妖界那些開放得想與他春風一度的妖女們。
鳳以尋趴在床前，玨不知道她想干什麼，便一直閉著眼楮裝睡。
鳳以尋看著他白皙且俊朗的面，細細端詳了一番，低聲咕噥︰「長得好是好，但是我和你做不出那樣的事，可怎麼好……」
其實鳳以尋心底里，覺得玨也還是不錯的。就拿他等了自己那麼多年來說，又不像雲燼那樣近別的，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可她母親說了，要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她會很想和玨做那樣男女之間的事，但現在沒有那種渴望，說明她對玨就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想著想著，鳳以尋就悄悄撩了撩玨的錦被，朝他的月復部以下看去。
（二）
那種帶著疑惑的赤蟹果果的眼神，落在玨的那個地方，險些讓玨呼吸不穩泄露了他裝睡的秘密。
鳳以尋看見玨那里沒什麼精神，絲毫不像本子里描述的有多麼粗壯堅蟹挺，這樣怎麼能讓女子舒服呢。
猶豫了一下下，鳳以尋一手捏著鼻子以免突然再迸出鼻血，另一只手探進了玨的被窩，往玨月復下伸去。
玨的第一反應就是，鳳以尋她吃錯藥了……
鳳以尋在他月復下左探探右探探，終于不確定地模到了一個軟軟噠噠的東西，在手中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太用心在手里的手感上，以至于沒有听見玨低低的抽氣聲。鳳以尋確定手里的東西就是書里寫的男子們身下用來愉悅女子身體的東西，不由有些挫敗，道︰「怎麼這麼小？」
怎麼這麼小……這句話成功地刺激了玨。
不等鳳以尋反應，突然手臂被一股大力拽住，整個身體朝床榻一歪，天旋地轉，而後人就已經躺在了床榻上，被玨壓著。
被窩里有著玨獨有的氣息和暖意。
玨只著了睡覺才穿的錦衣，一頭長發未束顯得有些凌亂，自他兩邊側臉滑落下來，整個形容看起來十分漂亮柔美。面對怔愣的鳳以尋，玨眯著眼楮問︰「大清早的你在干什麼？」
鳳以尋悶了悶，道︰「我來叫你起床啊，我有干什麼嗎？」
玨的臉漸漸靠近，鼻尖對著鳳以尋的鼻尖，呼吸之間自有一股令人舒服的淡香，盡管此時此刻鳳以尋鼻孔里還扎著兩只棉花團。她突然覺得玨有些危險，危險得讓她喉嚨發緊。
玨一字一句地問︰「那你剛才，在模什麼？」
……糟糕，被他發現了。
鳳以尋脖子一橫，道︰「沒模什麼呀，我在取暖。」
「這樣的夏季，需要取暖？」玨感受著身下之人身體的嬌軟，帶著少女獨有的馨香，漸漸他自己的身體就不可抑制地發生了變化，「你覺得，很小嗎？」
刻意在鳳以尋的腿上摩挲了兩下，即便是隔著衣衫也隱隱有發燙的溫度，讓鳳以尋整個人一愣。
玨問︰「現在，要不要模一模？」
鳳以尋咽了咽口水，直面玨那可怖得簡直像要吃人的眼光，問︰「我、我…還可以模？我倒是蠻想、想試試的……」見玨不說話，鳳以尋便當做他是默認了，于是再度探下手去，感覺到玨的月復部比方才滾燙硬實了不少，越往下越燙，感覺都有些灼手了……
當鳳以尋終于抓到目標時，玨抿著唇深呼吸，鳳以尋捏了捏再比劃了一下，當真跟書里寫畫的差不多，不由大驚︰「怎麼……突然就這麼大了……真是太神奇了……」
「你還真的是……不怕死。」玨咬牙切齒，手卻握上了鳳以尋的腰，大有要將鳳以尋吃干抹淨的趨勢。
（三）
鳳以尋動了動身體，松了手，才認識到現狀，道︰「玨，你先起來，壓痛我了。」
哪想鳳以尋越是掙扎，玨就越壓得緊，直到她發現玨不對勁了，那滾燙如硬鐵的東西一直抵著她……鳳以尋縮了縮脖子，好聲好氣道︰「玨你冷靜些……我沒有惡意的……」
「那現在我對你有了惡意怎麼辦？」「那你也先別沖動」，鳳以尋認真道，「我這麼早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玨眯著眼楮半信半疑，鳳以尋舉起三根手指頭，「我發誓。」
玨深吸兩口氣，直直壓體里的躁動，也只有這身下的女子能讓他這麼沒有理智。他撐起手臂，卻沒有起身，只是留給了鳳以尋足夠的空間大口大口地吸氣。被窩里仍舊是籠罩著這一雙人。
玨問︰「什麼事，現在說罷。」
鳳以尋道︰「那…你能先起來麼？」
玨︰「不能。」
「我覺得你在威脅我。」鳳以尋鼓起勇氣道。
「哦？」
鳳以尋看著玨的眼楮，道︰「是不是如果我說的不是什麼令你高興的話，你便會再壓下來？你這樣給我造成很大的壓力，先起來我才告訴你。」
對峙半晌，玨終于妥協，起了身來。一身白色銀絲的錦衣，衣襟大幅度地敞開，春光十分可觀。鳳以尋瞅了兩眼，不忘連忙爬起來，與玨雙雙坐在床上。
鳳以尋以一種十分虔誠的姿勢跪坐著，雙手放在膝間，很委婉地展開了話題道︰「我很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照顧，唔還有很執著的等候……」
她自以為很委婉，但玨一听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打斷她道︰「直接說重點，你想說什麼？」
鳳以尋看了玨一眼，他漸漸抿起了唇，似乎在等待著暴風雨。鳳以尋豁出去了道︰「我們兩個的事，我有認真思考過，我喜歡你，但是——」這個「但是」鳳以尋轉得尤其快，生怕玨只听半截就不準她再說下半截了。
「但是？」
「但是我覺得，」鳳以尋繼續道，「年少的時候對你說的那些話，現在看來有些不負責任。那個時候我沒想那麼多，對男女之間也沒有太多的研究。只覺得你喜歡我，我要是喜歡你，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但事實上，我對我年少時候的想法出現的偏差，特地向你道歉。」
玨盡量表現得不動聲色，但那雙眼楮，卻還是泄露了他的心聲，變得光彩不再。
（四）
鳳以尋硬著頭皮也要繼續說下去，道︰「昨晚我對男女之事有了一個深刻的了解，然後就發現我對你的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我覺得我更加傾向于珍惜和你之間的友誼。來打一個詳細的比方。」說著鳳以尋就將手伸過去，輕撫玨的臉，「我這樣踫你的時候，你喜歡我踫麼？」
玨有些僵硬，在鳳以尋的再三催促下，不得不僵硬地點點頭。
鳳以尋再道︰「那你再踫踫我看。」
玨愣了愣，面對鳳以尋認真的神情，緩緩伸出手去，十分珍惜地捧住了鳳以尋的側臉，修長的手指在她面頰上輕輕摩挲著。
鳳以尋不自禁地抖了一抖，道︰「不行不行，這樣太別扭了。玨你看，我就不習慣你這樣踫我。」說著便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我若對你也是你對我一樣的喜歡，一定也是喜歡你這樣踫我的。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所以？」玨輕聲問。
「所以，」鳳以尋道，「我這回是認真的，你不用再等我了，你先嫁罷。先娶也行。唔就當做是我負了你，但我暫且還沒有踫你，所以我們都是清白的，你還嫁得出去。」
房間里，詭異的沉默。
玨的氣場不對。鳳以尋很自覺地往床榻里面縮了縮，而沒有選擇逃跑。要是她這個時候逃跑一定是跑得了的，但她既然來了，就應該心平氣和地將這件事跟玨解決透徹了。
不然以後真的會危及到她和玨之間的純潔友誼。
鳳以尋試著伸手去模玨的手，討好地問︰「我們、我們做不成情人，還可以做朋友罷？」
不料玨倏而輕易地就撤開了手去，讓鳳以尋只模到了床榻上的床單。玨垂著眼簾，不辨喜怒，仿佛一下回到了當初那個很悶很安靜的小少年，半晌才啟唇淡淡道了一句︰「沒人告訴過你，做不成情人就再也做不了朋友了麼？」
鳳以尋搖頭，企圖靠過來一些。可玨卻退開了，轉身下榻，平靜地穿衣，拿修長英挺的背影對著鳳以尋，嗓音淡淡道︰「鳳以尋，你現在就走罷。往後莫要這個時候來我這里莫要隨隨便便進我房間。」
玨的話讓鳳以尋感到異常沉悶，就好像他將自己當成了和別的女子一樣，再也不能近他的身不能入他的眼。好像，真的連朋友都不是了。
鳳以尋努力爭取道︰「我知道是我先對不起你，我現在跟你道歉你也不能原諒我嗎？」
「沒關系，反正我早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玨穿好了衣，一身緋色，翩然轉身，長發如墨，膚色瑩白，卻面無表情，「不想我看到你難過，你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鳳以尋，你走罷。」
鳳以尋怔愣地坐在玨的床上沒走，倒是玨先走了。
這樣的轉折未免太快，連話本子里寫的也沒有這樣快的。男人，真的是翻臉不認人的動物，讓人無法言喻不可理喻。
（五）
到最後，她還是和她的青梅竹馬一拍兩散了。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不然鳳以尋會這麼大清早的跑來跟玨認真地說這件事？無非是因為她很重視他們之間的友誼。
只是努力了一陣，玨不接受，也只不過是徒勞罷了。
鳳以尋吸吸鼻子，取出鼻子里的棉花團兒，頹然地扔掉，然後慢吞吞地下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出了玨的房間。
心里想著，一只爛竹馬，不要就不要了，有什麼了不起。
只是鳳以尋這前腳一出妖界，後腳玨就擇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只是想冷靜一下，後知後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說了一些對鳳以尋來說足夠造成殺傷力的話。
兩人就這樣錯過，像個冥冥之中天意故意開的一個玩笑。
但是當天，鳳以尋並沒有回東極。直到將近中午東極來傳話了，玨才知道，便出了妖界四處瘋狂地尋找鳳以尋出了妖界以後，坐在祥雲上隨便就讓祥雲往任意方向飄，然後落得一座不知名的山頭，撂樹上遮陰補了一覺。
她睡得很安靜，拿兩片綠葉遮擋著眼楮，也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假的。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悶悶的咆叫響起在鳳以尋的耳畔，但鳳以尋卻沒有反應。然後她所躺的樹被一股力撞擊了一下搖晃了幾許，遮擋眼楮的綠葉飄然落地。突如其來的明亮光線刺激了鳳以尋，她動了動眉頭嘆了口氣。
坐起來，垂落的長發散在肩上，鳳以尋低著眼簾往下一瞧，竟是樹下站在一只灰狼，灰狼正直勾勾地望著她，掉口水。
鳳以尋換了個姿勢，將雙腿垂下，有些悠閑地搖晃著。灰狼忒眼饞，一雙眼楮咕嚕嚕隨著鳳以尋的雙腿晃，好像隨時準備飛跳起來咬住一樣。
鳳以尋似乎沒睡醒，眉頭皺著，沒什麼情緒地看著灰狼，聲音里還帶著些薄薄的沙啞，道︰「你吵到我睡覺了你知道嗎？」
灰狼只知道它即將有一頓飽餐。
「我很不開心。」鳳以尋繼續道。
隨即不曉得從哪里席卷而來的寒意直逼灰狼，愣是讓灰狼直打了個哆嗦。望著鳳以尋依舊沒有什麼改變，但是卻感覺一樣寒。眉間那銀色的印記，讓灰狼有些膽怯了。
灰狼嗷叫了兩聲，往後退了兩步。鳳以尋道︰「你坐下。」
它竟真的坐下。但就是止不住滴滴答答地流口水。
「我沒有朋友了。今天，我唯一最好的朋友，因為我拒絕了跟他相好，他把我從他家趕了出來，以後也都不再跟我做朋友。」鳳以尋對著一頭狼這樣說道。
興許，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了。跟人傾訴反而不好，因為他們會知道自己的心情，會跑出去亂說。
鳳以尋問灰狼︰「你覺得我錯了沒有？是他吃虧一些還是我吃虧一些？」
灰狼歪著頭看鳳以尋，嗷嗚了一聲，似乎在說︰我不想知道你有沒有錯有沒有吃虧，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吃。
鳳以尋繼續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這些，也不管灰狼回不回答她，她就是要跟一頭狼講她和玨之間的事情。
腦海里想起那位紅衣俊美的少年，安靜美好得像一朵盛開在山崖懸壁上的山蘭花。
想起來的時候，心有一點點痛。
（六）
想來這些男女之情，朋友之誼，還是太復雜了一些。絲毫沒有比佛經來得安寧。
還是看佛經好，就不會被這些事情所煩擾。
其實，是有一點喜歡玨的，鳳以尋這樣想。可能比朋友多一些，但是又比情人少一些。不上不下的，那個位置尷尬得很。不然為什麼會心痛呢。在意才是會心痛的。
清晨，被他壓在床榻里的時候，被他觸踫著面頰的時候，感受他的呼吸糾纏著自己的時候，鳳以尋不是沒有感覺的。
感覺除了不習慣以外，還有些慌亂。
可母親沒有告訴她，情人之間相互觸踫會有慌亂這一說。
鳳以尋暗暗下定決心，等回去以後，就再也不會踫這些復雜的東西了。蹲在樹上，將頭埋進雙臂間，就那樣安靜地處著。
下頭的灰狼等不及了，站起來焦躁地在樹下走了兩圈，然後仰天直嘯，聲音十分響亮。整個偌大的山頭，竟隱隱約約傳來應喝。
灰狼一咬牙，便猛力朝鳳以尋所在的那棵樹撞去。
樹突然就大力搖晃來，蹲著的鳳以尋一個猝不及防沒有站穩，便被搖下了樹來，落趴在地上，滿身都是樹葉子。
灰狼一步一步走近，口水淌得更泛濫了。
鳳以尋抬起頭來，看著灰狼，很平靜道︰「小狼，你這樣很不乖。你沒有看見我正傷心嗎？」
話音兒一落，灰狼刨著前腿就急不可耐地沖鳳以尋呼嘯著沖過來。鳳以尋眯了眯眼，啟唇道了一句「你太欠揍了」，而後竟閃身迎了上去，速度快去灰狼看都看不清，不曉得鳳以尋突然人就閃哪兒去了。
「在這里。」
等到鳳以尋提醒它的時候，人已經站在灰狼的側邊，灰狼一扭頭，就得了一只拳頭。一拳被揍趴在地上。
PS︰年少輕狂啊，傷人又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