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王府幽靜的院子里,天塵端坐在書房中。看著窗外有著逐漸變小趨勢的大雨,紫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欣長的手指敲打在平滑的桌面上,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丞相通敵的證據都已經收集齊了。王妃的人已經將丞相手底下私自培養的軍隊都收服了,那兩個人也都歸順了王妃。」
戚冥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溫柔的黑眸中帶著欽佩,沒想到王妃的手下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竟然只花了這短的時間,就將那兩個丞相的心月復收服了。真不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辦法,不過這樣的結果對于他們來說總是好的。
「嗯,這一次我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這樣,我和金兒離開這里也就能夠放心了。」
天塵望向窗外陰沉的天空,這場雨也該停下來了。母妃的仇他也會親自了解,這里傷害過母妃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以後,他就帶著金兒與兩個孩子隱居不再過問世事。那樣的生活,才是他與金兒想要的。
想到那絕美的女子,薄唇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紫眸漸漸的柔和起來,飄蕩著能夠溺死人的波光。
戚冥心了翻了一個白眼,看自家王爺那溫柔的能將人融化的神情。就知道此刻他一定是想到了王妃,只有王妃才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今天金兒被傳進宮中,可有什麼消息。」天塵收回目光,轉頭看向戚冥。今天他從皇宮提前回來,處理一些暗星樓的事情。出來就听到管家說,金兒被傳到了宮中。可是已經過去快一天了,也不見她回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畢竟現在金兒的處境似乎不太好。
戚冥臉色有些怪異,他眼神微微有些閃爍。剛剛從皇宮中得來消息,王妃將玄曦公主救醒了。而玄曦公主竟然讓王妃親自照顧她,沒想到的是王妃竟然答應了。他實在是搞不明白王妃為何要答應玄曦的要求,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此時王爺問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若是讓王爺知道王妃的決定,不知道會不會不高興。
「說!」
天塵看著戚冥那古怪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出什麼事了。不過出事的人不會是她,這一點他還是很明白的。就是不知道被她惡整的人會是誰,他還真是有些同情那人了。
「王妃決定留在宮里照顧玄曦公主。」戚冥站起身大步一邁,三步並作兩步的就到了書房的門口。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連外面的大雨都顧及不上,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他前腳剛流出書房,就听到身後書房中傳來男子低沉帶著憤怒的咆哮聲。
「該死的女人,竟然敢給我留在宮中照顧別人。看你回來,我怎麼收拾你。」
還在皇宮中的艾金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模了模鼻子。到底是誰在背後嘀咕她,害得她打噴嚏。要是讓她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那人,鼻子怎麼還是癢癢的。
「是不是涼到了,染了風寒?」
身後傳來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艾金轉頭望了過去。就見一身華服的太子天錦走了過來,一雙清冷的黑眸中帶著一抹擔憂。
艾金沖著天錦微微一笑,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那抹笑依然很美,卻透著一股疏離之感。
「太子殿下你還沒有回去嗎?」
她留下來照顧玄曦,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這里。她來長廊這里透透氣,沒想到天錦竟然還沒有離開。對于天錦,她不知道自己抱著怎樣的感情。她很感謝那個時候他救了自己。也是在那個時候,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只是她的心里早已經有了一個人,所以對于天錦她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看到艾金那疏離的淺笑,天錦的心仿佛被人用手狠狠的捏緊了一般。狠狠的抽疼了一下,清冷的黑眸暗了下來。
「難道我們就不能聊聊天嗎?」
天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留下來,看到她縴細單薄的背影就不由自主的跟了過來。
「太子找我,是想聊什麼呢?」
艾金靠在長廊的欄桿上,微微抬起下顎看向站在離自己一米多的天錦。不得不說,天錦的容貌比之天塵不相上下。
「我喜歡你。」
天錦黑眸凝望著面前那張讓自己魂牽夢堯的小臉,一直深藏在自己心底的話月兌口而出。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想要現在告訴她。
艾金心里早就知道了天錦對自己的感情,所以在听到他的話時一點反應都沒有。面色依然平靜淡然,一雙漂亮的黑眸沒有一絲的波瀾。只是靜靜的抬起頭,平靜的看著天錦。
「太子喜歡的人應該是太子妃吧,而我是天塵的妻子塵王府的塵王妃。」
天錦听到艾金的話,低垂下頭。一雙清冷的黑眸中充斥著悲傷,為什麼她愛的人不是她。天塵能給她的他都可以給她,天塵不能給她的他也都可以給她。
「為什麼你會喜歡天塵,他能給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心里還是有著不甘,他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他到底哪里比不過天塵,為何她會愛上天塵。
「有一樣,天塵他可以給我。但是你,這輩子你都不可能給我。」艾金站直身體,抬起步子走到天錦的面前。聲音比剛剛柔和了很多,眸子里的冷芒被溫柔所代替︰「他可以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而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天錦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對于天嵐國的皇位是抱著必得的決心。這樣的人,皇位在他的心里比什麼都重要。從他可以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就可以看出來在他的心里什麼是最重要的。
天錦猛然的抬起頭看向艾金,看著她嘴角柔和的笑。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眼楮中的柔情,而這一切都不是給他的。
她的說的沒錯,他給不了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他有他的野心,他要這青盲大陸統一。要成為這四國的主宰者,所以他不可能被愛情纏住腳。在他娶了烙雪那一刻開始,他便失去了愛她的資格。
天錦嘴角一勾,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抬起頭看向艾金。黑眸認真而深邃,輕啟薄唇。
「若是日後我成為這大陸的主宰者,將天塵殺了。你會如何?」
艾金黑眸眯起,一道冷芒一閃而過。冰冷的看向天錦,冷著聲音說道︰「我會用你的命來祭奠他。」黑眸逐漸變的柔和下來,嘴角也勾起溫柔的笑︰「然後我會隨他而去,上泉碧落下黃泉。他去哪里,我便會去哪里。因為有他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即便是死,我也不願意離開他。」
天錦看著神色如此溫柔的樣子,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里有多痛。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愛上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他永遠也不會得到的女子,天錦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轉身,閉上了雙眸遮擋住眼底的痛苦。
「我知道天塵對皇位根本就沒有想法,你們是想要去另外一片大陸。這里,我會照顧好的。」
說完抬步便準備來開,艾金看著天錦的背影。突然感覺那道欣長的背影看起來有著一絲的孤,從他的話中她知道他已經放下了。
「有的時候看看身邊的人,也許你的幸福就在身邊。」
想到那個溫柔的白衣女子,艾金忍不住出口提醒了一下。她看得出來烙雪真的喜歡天錦,希望天錦能夠看到她。兩人可以有一個圓滿的結局,能夠得到幸福。
天錦听到身後傳來的話,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嘴角泛起苦澀的笑,什麼也沒有說便快步離開。只在長廊的拐角處,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一名面容艷麗的女子站在那里等著他,在看到他的時候露出了溫柔的淺笑。
天錦心里突然有一個角落似乎因為那溫柔的淺笑而柔軟了一下,快步走到女子的面前牽起她的手。
「不是讓你先回府的嗎,怎麼一個人站在這里。」
「我一直站在這里等著你。」
烙雪漂亮的黑眸溫柔的凝視著天錦,任由他的大手將她包裹住給她溫暖。天錦低頭看了一眼身邊安靜溫柔的女子,沒有在說話牽著她離開了皇宮。
冷風吹過夾雜著泥土的芳香,艾金搓了搓冰涼的小手。緩緩的轉身準備回到玄曦的房間,卻看到玄曦手中拿著一個披風走了過來。
玄曦將手里的披風扔給了艾金,面容上帶著一絲的別扭。感覺到艾金看著自己的狹促目光,玄曦眼楮一瞪惡狠狠的道。
「這麼冷的天你站在院子里,要是著了涼誰來照顧我。」
艾金將披風披在了身上,黑眸閃過狹促的光芒。這個玄曦還真是一個別扭的人,明明是想要給她送披風非要說的這麼驕傲。
「看什麼看,披風我給你了。我身體還沒有康復,先回房間了。」玄曦瞪了一眼笑看著自己的艾金,扔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回房間去了。
艾金將目光投遞到烏雲密布的天空之上,這場大雨下了這麼久也該停下來了。她該好好的和玄曦談談了,也許一些麻煩可以簡單的就處理掉。
艾金沒有再多做停留,抬起步子往玄曦的房間走去。
雨漸漸的停了下來,這段時間一直烏雲密布的天空終于放晴。溫暖的陽光將烏雲驅散,天空恢復了湛藍。
經過大雨的洗禮,萬物煥然一新。晶瑩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鳥兒們也活躍起歡快的鳴叫著。
皇宮中一個布置的典雅的院子里,夜寒站在大樹下望著湛藍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淺薄的弧度,天氣終于放晴了。
「王爺,秦姑娘的身邊多了一名女子。我看那命女子有些眼熟,那雙眼楮特別的像玄曦公主身邊的蒙面的侍女。而且我還打听到,玄曦公主身邊的那名侍女也失蹤了。」
柳之源一襲藏藍色長袍站在夜寒的身後,將這幾日暗中監視秦靜發現的可疑事情一一匯報給了他。
「那名女子可以肯定就是玄曦身邊的那名侍女,假死藥這個東西在青芒大陸根本就不會有。一定是外大陸的人動的手腳,而那名侍女此時出現在了秦靜的身邊。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夜寒緩緩的轉過身,冰冷的黑眸看向柳之源。他早就懷疑秦靜的身份了,自從那次在客棧中她救下自己的時候。別人也許沒有注意到,但是他卻看到清楚。秦靜的武功不弱,甚至比顧風還要厲害。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暗中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她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破綻,她以為掩飾很好的神情都落入了他的眼楮之中。
「王爺你的意思是說,秦靜是外大陸的人?」柳之源黑眸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後想了想當初自己與顧風兩人暗中調查秦靜的來歷之時,什麼都查不到。原來,她竟然是外大陸的人。但是她來到主子的身邊又有什麼目的呢,而且她若是她提供的假死藥目的又在什麼。
「她呆在我的身邊不過是為了接近無雙,找機會除掉她。」
似乎是看出了柳之源的心里的疑惑,夜寒淡淡的開口。柳之源听到夜寒的話,頓時明白了所有。
「王爺,那我們?」
柳之源知道夜寒喜歡塵王妃,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所以他們肯定又要有事情做了,唉真不知道主子為何要如此。
「我相信她自己可以解決的,我們只要在需要的時候伸把手就可以了。」
夜寒搖搖頭,她可以自己解決的。她的能力很強,想到那次夜里她獨自一人來與他談交易的事情。黑眸里閃過一抹溫柔,有哪個女子可以做到如她那般精明心思縝密。
柳之源不再說話,他的心里還是為自家王爺感到心疼。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人,結果人家已經結婚嫁給了自己心愛的人。
夜寒知道柳之源的心思,可是他不懂。現在的他只要看到她幸福,他就滿足了。因為他就明白了,無雙與塵王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插進去。而他,也願意這樣默默的守護在她的身後。其實現在這樣也很好,至少她願意承認他這個義兄。
廂房中,角落里的香爐飄散出淡淡的花香。精致的屏風後面坐著兩名容貌秀美的女子,坐在一起聊著天。
「香伶姑娘,你這樣來到我這里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怎麼辦。」秦靜輕輕的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淡淡的開口。視線卻沒有放到身邊女子的身上,而是看向角落里的香爐。
「秦家的大小姐會害怕這些嗎?」香伶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微微的歪著頭漫不經心的開口。
「呵呵,我當然不會害怕。只是我听說玄曦公主被塵王妃給救醒了,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陪在公主的身邊嗎?」
秦靜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緊閉著的窗戶。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夾雜著淡淡的泥土清香,讓人頓時覺得神經氣爽起來。連日來因為陰雨天氣而壓抑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
「秦大小姐,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香伶扭過身子看向站在窗前的女子,她欺騙玄曦說假死藥對身體沒有任何的傷害。而現在她一定知道了這假死藥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尤其是對女子身體的傷害。她怎麼還可能留在玄曦的身邊,即便是留在了她的身邊她也不會再信任她了。那麼她留在她的身邊,還有什麼用。
「呵呵,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可是一直都呆在這個院子里,從來沒有離開過。」秦靜緩緩的轉過身,將身子靠在窗欄上。一雙幽深的黑眸看向香伶,譏諷從她的眼中一閃而過。
听到秦靜的話,香伶臉色微微一變。眯起漂亮的眼楮,冷聲的問道︰「秦大小姐這是想推掉一切的責任嗎?」
秦靜聳聳肩,無所謂的開口︰「這件事本就與我無關,何來推掉責任這一說呢。這毒可是我下的?」
香伶心里騰升起一股怒火,這個秦靜實在是太過于狡猾了。是啊,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牽扯出她。因為這里除了自己以為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即使知道她身份的人也不會為自己惹麻煩。因為秦家的勢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沒人願意趟這個混水。
「但是秦大小姐,你不要忘記了這假死藥是你給我的。」香伶咬了咬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里蹦出。
「那我給你假死藥,有誰看見了嗎?」秦靜勾起嘴角,譏諷的道。真是一個白痴,當初就是怕計劃有變。她才會如此的做,偷偷的把假死藥給了他們。沒有任何人看到,而她一直都在這房間中沒有出去過。
「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香伶心里一驚,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是小看了秦靜。以為什麼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卻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被人控制的棋子而已。
秦靜收起笑容,黑眸中閃爍著冷芒。淡淡的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香伶,聲音異常的冰冷。
「我沒什麼意思,這次我可以幫你。不過我要你知道,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在我這里,你只能听從我的命令。」
香伶暗自咬咬牙,雖然心里很是憤恨。但為了自己的目的,只能低下頭。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听秦小姐的話。」低垂的眸子里冰涼一片,她會找機會將今日的羞辱的都找回來。等到她幫自己將那個女人給除掉了,她就不會任由她掌控自己。
「香伶!」
听到那淡淡的呼喚聲,香伶收好眼底的恨意。連忙抬起頭,剛準備開口說話。一枚丹藥便彈入了她的口中,她想要吐出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丹藥入口即化,沒有給她任何的機會。
「你給我吃的什麼?」香伶此刻再也壓不住心底的怒火,憤怒的沖著秦靜大聲的後者。
「毒藥,你這樣的人能背叛烙炎。為了自己的目的,更可以出賣對你如同親姐妹一般的玄曦。我不會相信你會忠心耿耿的跟在我的身邊,這是我秦家特制的一種丹藥。每個月我會給你一顆控制毒性的丹藥,你若背叛我那麼你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秦靜站直身體,一步一步朝著香伶走了過去。她的每一步都如同踐踏在香伶的心上一般,看著香伶惱怒的神色。秦靜勾唇,露出溫柔的笑。手指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淡淡的開口。
「所以,你不要想著要背叛我。既然你選擇跟在我身邊,那就乖乖的不要生出任何的背叛之心來。」
香伶看著秦靜,這一刻她明白自己再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服從她的命令。以後她都只能跟在她的身邊,若是背叛秦靜。那她的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死。
她千算萬算,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樣的下場。老天還真是會整人,難道這是對她的懲罰。
「香伶,你跟在我的身邊我不會虧待你。別給我露出這幅模樣。」秦靜厭惡的看了一眼香伶,收回手淡淡的開口。
「知道了,秦小姐。」香伶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不是一個任命的人。她一定會找到辦法將這毒給解了,現在她就安心的呆在她的身邊吧。
「那現在,你就幫我去辦一件事情吧。想必,這件事你一定很感興趣。」
秦靜俯身在香伶的耳邊小聲的吩咐著,只見香伶原本有些沒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喜色。隨後想伶抬起頭沖著秦靜微微一笑,就消失在了房間中。
秦靜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伶這個待罪羔羊自己送上門來,她為何不好好利用呢。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棋子,很多事情都不用她親自動手了。這樣,她也輕松不少。只是,希望香伶不會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