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殿暖閣內,大理石地上被打碎的瓷片碎落一地。幾名宮女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膝蓋被破碎的瓷片劃出一道道傷口,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下衣。
「一群沒用的東西,你們是想燙死本宮嗎?」鳳眸出來厲色,說著又拿起桌子上的瓷杯砸向跪在地上的幾名宮女。
小宮女們不敢躲,只能任由那瓷杯砸在了頭上紅腫一片。今天不知道誰惹了皇後娘娘,心情非常不好。平時她們也是這樣泡茶,今天給皇後娘娘奉茶的時候。皇後娘娘心不在焉,將茶打翻燙了自己後就開始大發雷霆。
皇後坐在暖閣的床榻上,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幾個小宮女。眉頭皺起,揮揮手。
「都下去吧,看著你們就煩。」
小宮女們如果得到大社一般,忍著腿上的疼痛退出了暖閣。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氣,不用再承受皇後娘娘的怒火了。
「娘娘,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皇上讓塵王監國,也不一定是好事。」一旁的福公公見皇後發泄完,心情似乎平復了一些。連忙開口說道。
「哦?誰來听听,為何不是一件好事。」听到福公公的話,皇後的眉頭微微一挑。
「娘娘你想,這段時間玄冥國邊境蠢蠢欲動。而且因為塵王妃被重傷的事,藍冰國也向皇上要個說法。先在這麼多的事情,塵王一旦擔起這個責任。若是解決的不好,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福公公弓著身子,小聲的在皇後身邊說道。
皇後低垂下眼眸擋住眼底的沉思,把玩著手上的長長護甲。想著福公公的話,說的有些道理。但她這個心就是安穩不下來,總是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恩,說的沒錯。看他要如何應付玄冥國那頭虎視眈眈的獅子,至于藍冰國。那還不是清王妃的一句話,她若是不追究想必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皇後看的透徹,剛剛也只是被皇上下的那道聖旨氣昏了頭。現在這個時候,面對兩個大國也夠天塵頭疼的。至于塵王妃被刺殺的事情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她還是看好戲吧。這麼一想,心情也好了很多。
天塵和艾金帶著小熙兒離開皇上寢宮的時候,路過皇後的鳳儀殿。遠遠就看到幾名小宮女從里面走出來,那一瘸一拐的樣子還有膝蓋處的殷紅一片都證明剛剛一定是被人給罰了。
「皇後今天的心情好差,一會你進去伺候要小心點。別像我們幾個,撞到槍口上去了。」
幾名受傷的小宮女,跟自己交換值班的另外幾名宮女說道。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
「唉,肯定是早上皇上下的聖旨讓娘娘不高興了。主子一不高興,倒霉的永遠都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看你們傷的,趕緊下去休息吧。我們要快些進去了,不然肯定會被皇後娘娘狠狠的懲罰一頓的。」
一名宮女嘆了一口氣,主子不高興當然就拿奴才出現。誰讓她們是第一人等的下人,家里沒有錢只能把自己賣進宮里做宮女了。和幾名受傷的宮女道了別,就匆匆忙忙的往大殿里走。
幾名受傷的小宮女剛要轉身離開,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艾金和天塵。連忙行了大禮,恭敬的喊道。
「塵王,塵王妃。」
「起來吧,看你們膝蓋都受傷了快下去休息吧。」艾金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嫻雅的笑。看起來很和善,一點王妃和公主的架勢都沒有。給人一種很隨和的感覺。
走到她們身邊將她們給扶了起來,讓幾名受傷的小宮女感覺受寵若驚。沒想到塵王妃不緊人長的漂亮,人還麼這的隨和。若是能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那才是福氣呢。
「瞧你們的膝蓋傷的這麼重,這個給你們涂抹在傷口上很快就會愈合。」艾金從懷中掏出兩個瓷瓶塞進了一名宮女的手中,聲音輕柔。
「這…奴才們謝謝塵王妃。」
那名宮女手中攥著小瓷瓶,眼中帶著感激。她們這些低下的宮女,何曾有人關心過她們。
「這些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快下去吧。」艾金揮揮手,讓她們下去。
幾名小宮女再三的謝過後,轉身來開很快消失在了艾金的視線當中。
艾金站在原地,望著走遠的人影。若是她記得沒錯,她剛剛遞給藥的那名宮女在皇後身邊也算是老人了。但這皇後一點都不顧及主僕情義,看來是傷了那宮女的心了。
「金兒,你為何會給她們藥?」
天塵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小熙兒走到了她的身邊,騰出一只手攬在她的肩上。
「皇後一定是知道了皇上下的聖旨才會發如此大的脾氣,看到我剛剛送藥的那名宮女了嗎。她可是皇後身邊的老人了,皇後如此不念主僕之情。想必她也心涼,我現在這麼做也不過是雪中送炭而已。」
艾金側過頭看著身邊的天塵,嘴角嵌著狐狸一樣的笑容。
「你這麼做是在收買人心,你這個小狐狸。」天塵低頭看著一臉狡猾模樣的人,鳳眸中滿是笑意。
「好啦,我們快回去吧。小熙兒都睡著了,別讓他著涼了。」艾金看著趴在天塵懷里睡的香甜的小東西,踮起腳在他軟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金兒,你對小熙兒這麼好。就不怕我吃醋嗎?」見艾金這麼喜歡小熙兒,還主動的去親他。天塵眉毛一挑,沉聲問道。
「你這麼大的人,還會跟一個小孩子爭風吃醋?」
艾金看都沒看天塵一樣,接過他懷里的小人抱在自己的懷里就往宮門口走去。天塵看著艾金抱著小人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跟了上去。
蘭貴妃的寢宮中,菊香將窗戶打開。把香爐里的香料換掉,才走到蘭貴妃身邊扶著她走出院子。
蘭貴妃走到院子里的小池塘邊坐下,拿起一旁的魚食往池塘里灑下。看著一只只漂亮的鯽魚爭搶食物,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我說的沒錯吧,在塵王妃的身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只是讓本宮驚訝的是,皇上竟然讓塵王來鑒國。這麼做肯定會惹惱皇後,這是把塵王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去了。」
「皇上這般的疼愛塵王,怎麼會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去。」菊香站在蘭貴妃身後,有些驚訝的問道。皇上對于塵王的維護和疼愛,整個天嵐國的人都知道。今天竟然會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對塵王來說是多危險的事。
「今天早上塵王是何塵王妃一起去的皇上那,怕是塵王妃有了什麼主意。反正不管她們怎麼做,都牽扯不到咱們身上。就當是看場好戲好了。」
這兩人斗的越是凶,對她越是有利。最好兩邊斗的兩敗俱傷才好,這樣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皇後情緒平復以後,坐在自己的寢宮中還是覺得不安心。換來了福公公,她必須出宮一趟。
「娘娘,你要現在這個時候出宮怕是不好吧。皇上那里會同意嗎?」福公公看著在暖閣里來回踱步的皇後開口道。
「本宮這心一直生氣一股不安的感覺,今天必須去趟丞相府。我親自去找皇上說,就是母親派人掃信來讓我回去一趟。」
皇後停下腳步,皺著眉頭說道。這件事情她總覺得有些蹊蹺,早上塵王與塵王妃去了皇上那里隨後皇上就下了聖旨。
見皇後心意已決,福公公也沒再說什麼。陪著皇後就去了皇上那里,到了皇上的寢殿外。讓人通報了一聲,才帶著福公公進了里殿。
皇後到的時候,皇上正在翻看著手中的書。見她進來,將手中的書放下開口問道。
「皇後今日來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朕?」
「臣妾,叩見皇上。」皇後盈盈的走上前,行了一個禮。
「起身,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天蒲遠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皇後,知道她派人暗殺塵兒他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了。
「謝皇上,早上母親派人掃來信說身體不舒服想讓我回去一趟。希望皇上能同意,畢竟她的年紀大了。」
說著,皇後抬起手。用錦帕擦了擦眼角的淚,那樣子還真是情真意切。天浦遠靜靜的看著她,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過了一會,才開口道。
「那你就回去趟吧,不用急著回來。」
皇後謝了恩,就帶著福公公離開了皇上的寢宮。皇後剛離開,皇上就喚來了嚴。
「你去查查進宮記錄,丞相府真派人捎信來了嗎?」
嚴很快就去查了進宮的記錄,果然如皇上想的根本就沒有丞相府派人捎信的記錄。這是能說明,皇後在說謊。只是天浦遠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要說謊。
「皇上,你最近頭疼的厲害。不如讓太醫來看看吧。」嚴見天蒲遠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抬手揉著眉心。
「無礙,可能是有些著涼了。頭有些疼,過幾日就好了。身子有些乏了,你下去吧我休息會。」
天浦遠揮揮手,讓嚴退了下去。
皇後回到寢宮很快收拾好東西,只帶了貼身宮女和幾名小宮女就回來了丞相府。因為她沒有通知丞相,回去的又匆忙。正好趕上丞相出府辦事,只能先和自己的母親聊聊天。
「雪兒,回來怎麼也不派人來提前說一聲。我這就叫人將你父親叫回來。」
一名衣著華麗的婦人拉著皇後的手,嘴角掛著慈愛的笑。
「娘,不急。我回來住幾日,正好也能陪陪你。」此時的皇後沒有在皇宮時的端莊典雅,多了一絲女兒家的嬌態。
「你啊,可是一國之母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你難得回來一次,母親今天親自下廚做你最喜歡吃的菜。」
輕輕拍了拍那雙縴細白皙的手,眼中的笑意有增無減。自從雪兒嫁給了還是王爺時的皇上,就很少再回到丞相府。有多少年了,都沒有再見到過女兒。
「看你臉色不太好,回你房間休息下。你離開後,我每天都讓人給你打掃。還是如同一未出嫁前一樣。」
說完就將人給推了出去,自己往後院的廚房走去。皇後見自己母親將自己推了出來,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下。她也有些累了,平時在宮里中午的時候她都會小憩一會。
但今日因為皇上早上的聖旨,將她氣的哪里還有心思睡覺。現在回到家,心莫名的就放松了下來。那困意也襲了上來,回到自己的房間果然還如自己未出嫁前一樣。眼眶有些濕潤,這個世界上唯一對自己好而不求回報的怕只有自己的父母了吧。
躺在曾經陪伴自己長大的床榻,眼前自己熟悉的一切。雖然沒有皇宮里自己寢殿的奢華,但卻讓她感覺到一種安心。這是在皇宮中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這麼多年的爭斗。她也會累,現在回到家里那些都好像和自己沒有關系了一樣。
回想起在過去在府里的日子,那時的自己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家千金。想著自己未來的夫婿會是怎樣的一個俊俏公子,只是沒想到自己會嫁給了他。
她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天蒲遠的時候,那時他還是王爺。皇上國壽,她陪著父親去參加宮宴。因為貪玩,和父親走散了。皇宮又太大,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櫻花樹下,一身白衣的他嘴角掛著溫潤的笑。淡粉色的花瓣從樹上飄落,他就那樣站在那里對著自己笑。開口詢問她,是哪家的小姐怎麼會獨自一人跑到這里來。
只是一眼,她就淪陷在他溫潤的笑里。當知道他的身份的時候,心里就有了想要嫁給他的打算。後來,自己終于達到目的嫁給了他做正妃。只是沒想到和另外一名女子同時嫁了進來,知道他並不喜歡自己。娶了她也不過是看在她身後的丞相府,那時候她還在傻傻的以為只要對他好。他總會有一天感覺的到,會有愛上她的一天。
因為他對另一位側妃也很冷淡,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直到有一天,他帶回一名很美的女子。不理會皇上的反對,執意要娶她。甚至要將她與另外以為側妃廢掉,最後皇上的震怒下。才將那女子封了側妃,但他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一人。
想到他登基時,若是不是當時太上皇留下聖旨。只有立她為後,並且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廢棄她才將皇位傳位給他。想必,他早就會立她為後了吧。若不是她的出現,她怎麼會失去所有。連一點的機會都沒有,讓她如何不恨那個女人。回想著當年的一切,不知不覺就沉沉的睡去。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丞相夫人走了進來,走到床邊看著眉頭緊皺的人,眼中帶著心疼。
「孩子,這麼多年苦了你了。當年若不是為了保住整個丞相府的基業,也不會讓你嫁給他。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那個紫眸的女子。你這丫頭心又要強,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伸出手將她眉心舒展開,為她蓋好被子。又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皇後的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傍晚,直到被丫鬟叫醒說丞相回來了。正在前廳等著她一起用晚膳呢,才起來收拾了下去了前廳。
看著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皇後的眼角濕潤了。走到丞相與丞相夫人中間坐了下來,什麼都沒談吃了一頓從她嫁人以來最開心的飯。
晚膳過後,丞相夫人因為年紀大了身體一直都不是太好。加上今天親自下廚,有些累了就早早的被丫鬟扶下去休息去了。丞相朱偷一得知她突然回來,就知道肯定因為早上皇上下的那道聖旨的原因。
兩人來到他的書房,並且吩咐不讓任何人來打擾。將書房的門掩上,朱偷做到了書桌前的太師椅上。
「是不是因為皇上早上的聖旨,所以回來了?」
「爹,我總覺得這里面似乎有著什麼陰謀。這幾天我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皇後做到另一邊的椅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將自己心里的不安說了出來。
「你別急,爹為你想辦法。皇上下旨說身體不適由天塵來監國,那我們就弄出一些事情。讓他無暇顧及我們。」
朱偷的老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本來他沒想這麼做。但皇上下了這道聖旨,擺明了心已經向著塵王了。不然他身體不適,理應由太子監國。既然他都已經這麼做了,那他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
「爹是有了什麼解決的辦法?」听到丞相的話,皇後眼中露出驚喜。她就知道,回來找她父親肯定能將事情解決。
「玄冥國邊境現在蠢蠢欲動,前些時間他們暗中聯系我。想要和我們合作,他們出兵幫我們將錦兒登上皇位。等到錦兒登上皇位後,幫助他們的一件事。」
丞相將自己與玄冥國之間的合作告訴了皇後,這件事情沒必要瞞著她。他的女兒她了解,為了錦兒她什麼都肯做。若是當年他不敢保證,畢竟那個時候這個傻女兒愛著那個男人。
「這…這是要逼宮?」皇後捂住口,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是通敵的大罪,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整個丞相府就毀掉了。
「這件事情,只要你不說就不會再有別人知道。他已經將事情做的這麼明顯了,你還抱著奢望嗎?你不為自己想想,難道也不為錦兒想?」
丞相見她有些猶豫,將天錦扯了進來。果然如他所料,為了錦兒她什麼都會答應。
「爹,你說的沒錯。為了錦兒,我必須這樣做。只是我們要怎麼做。」既然他對自己無情,那她就不需再念舊情了。
「我听說皇上最近頭疼的厲害,我買通了太醫院為換上診治的太醫。讓他在皇上的藥里加了一味藥,既然他稱病那我們就把他做實了。至于邊境那里,我會和玄冥的人商量引出一場戰爭。現在由天塵監國,到時我聯合一些大臣讓他親自去邊境坐鎮。到時我們…。」
丞相朱偷嘴角勾起一抹狠辣的笑,這件事情他已經計劃多時。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很快天嵐就要變天了。
皇後心里還是有些掙扎,畢竟她的心里還愛著皇上。那個當初在櫻花樹下,對自己笑的溫潤男子。若是真的要對他下手,她心里還是有一絲不忍。
「你心里愛著他,但他的心里從來都只有那個女人。」
丞相的話,將她心里的那一絲感情斬斷。是啊,這麼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好好看過自己。心里只有那個離開死去的人,現在更想將皇位都傳給他。她這輩子毀在了他的手上,但她的兒子不可以毀在他的手上。
「爹,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明天,我就會回宮。」
淡淡的說完著句話,離開書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皇後就跟丞相和丞相夫人道了別回到了皇宮。皇上得到消息,很驚訝她竟然回來的這麼快。
「皇上,該吃藥了。」
嚴接過宮女端來的湯藥,放到桌案上。
昨晚頭疼的厲害,終于沒有堅持住。請了太醫來看,說是著涼引起的頭痛。開了些藥,讓皇上每天按時服用過幾天就會好。
自從見過小熙兒以後,皇上就每天都要天塵和艾金帶著小東西來陪陪他。其實他也有私心,就是趁機也多和天塵相處相處。有這個小東西在,他和天塵之間似乎不再像從前那樣僵。
正想著,就听到門口傳來脆生生的聲音。
「皇爺爺,小熙兒和干爹干娘來看你來了。」
放下還沒喝進口中的湯藥,伸開手接住向自己沖來的小小身體。將小人抱進懷里,親了一口。哈哈大笑,心情很好。
「小熙兒,皇爺爺可是很想你。剛心里還念叨著你,你就來了。」
天塵和艾金今天穿的是艾金設計的情侶裝,天蒲遠看著如此相配的兩個人眼中露出欣慰的神情。
「小熙兒,你怎麼能這麼莽撞。小心撞疼了你皇爺爺。」
艾金嘴上雖然責備,但眼中的寵溺卻遮擋不住。
「咦,皇爺爺這個黑黑的東西是什麼,好難聞啊。」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一臉嫌棄的指著桌案上的湯藥。
抬手刮了刮他皺起的小鼻子,笑著道︰「皇爺爺最近頭疼,這是太醫開的藥喝了它皇爺爺的頭就不疼了。」
「皇爺爺生病了嗎?那小熙兒給你揉揉頭,就不疼了。」說著就從天蒲遠的懷里爬了出拉,走到他的身後點起腳尖給他揉起頭來。
天蒲遠微微一笑,真是一個貼心的小東西。端起桌子上的湯藥,就要往嘴里喝。
「父皇等下,能把這碗湯藥給我看看嗎?」
听到艾金的話,天蒲遠微微一愣。將手中的湯藥遞給了艾金,艾金接過湯藥放到鼻子前聞了一下。眉頭微微一皺,果然如她想的一樣。
「怎麼了,湯藥有什麼不對嗎?」見她皺眉,天蒲遠不是傻瓜。心里已經肯定是這湯藥有問題,畢竟眼前這個女子可是龍谷老人的關門弟子。
「這湯藥里加了一味藥,食多了會使人人的精神渙散最後失去意識什麼都不知道。」
下藥的人分量掌握的很好,讓人查不到和有什麼不同。看來是一個醫術不錯的人做的,想必這件事是出在為皇上看診的太醫身上。而一個太醫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這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听到艾金的話,天蒲遠的眉頭皺了起來。到底是誰想害他,他出了事誰會直接得到利益。
一時間,因為這碗湯藥的事情。大殿內出現了一陣沉默,這明顯就是要逼宮的做法。站在皇上身後的小人,看著每個人臉上都出現沉重的表情。明亮的眸子,滴溜溜一轉。
「皇爺爺,干娘的醫術可好了。小熙兒膝蓋摔傷了,干娘給我治了下就不疼了。你也讓干娘給你看看,肯定也好了。」
看他小連高高揚起的小樣子,就像很厲害的那個人是他一樣。那傲嬌的模樣,逗的幾人哈哈大笑沖淡了剛剛有些沉默的氣氛。
「皇上今日心情不錯啊,遠遠的我就听到你的笑聲了。臣妾,參見皇上。」皇後低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身華麗的宮裝臉上端著大方的笑沖著皇上行了個禮。
「起身吧。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回去呆幾天嗎?」天蒲遠瞪了一眼站在大殿外的小太監。
「皇上你也別怪小太監了,是我不讓你他通傳的。早上听說你頭疼的厲害,就趕了回來。這剛回宮,就過來看看。太醫給皇上開了藥了,還熱著呢皇上快些喝了也能早日康復。」
皇後走到艾金身邊,從她手中拿過湯藥笑意盈盈的看著皇上。
天蒲遠眉頭微微皺起,看著一臉笑意的端著湯藥的皇後。正想接過皇後手中的湯藥,身後那個小小的身影動了一下。
小人蹦蹦噠噠的從他的身後跳出來,就要往艾金那里跑。在經過皇後身邊的時候,小腳絆到皇後拖在地上的裙擺。整個往皇後的身上撲倒,小手借力使勁的一推將沒有防備的皇後推倒在地上。
慢慢一碗的湯藥都灑在了皇後的身上,而那小小的身體也用力的倒在皇後的身上引起一片的混亂。
「啊,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不懂規矩。」
皇後被撞倒在地上,看著自己身上的小孩眉頭一皺。胸前濕了一大片,黑乎乎的一片。
哇的一聲,響亮的哭聲從小小的人粉女敕女敕的小嘴紅傳了出來。哭的驚天動地,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皇爺爺,這個女人好可怕。她嚇到小熙兒了,嗚嗚以後小熙兒再也不要進宮了。宮里有老巫婆,會吼小熙兒。」
「小熙兒不哭,以後干娘不帶你來就是了。瞧你哭的干娘都心疼了,相公我們走吧。」
說著艾金就要蹲子將小熙兒抱起來,但有人的速度比她還快。她還踫到小熙兒呢,小熙兒就被天蒲遠抱到了懷里。
「小熙兒不哭了,皇爺爺幫你出氣。」天蒲遠一听艾金要將小人帶走,以後還不帶來就急了連忙把小人先抱了起來哄著。轉頭看向已經被人扶起來的皇後,眉毛一豎。
「你一個大人怎麼跟一個孩子計較,再說不就是一碗湯藥嗎。灑了就灑了,一會讓太醫再熬一碗就是了。好了你也剛回來,身上的衣服也弄髒了趕緊回去換了吧。」
天蒲遠面露不耐煩,揮揮手讓皇後下去。皇後行了個禮,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皇上的寢宮。回到了自己的鳳儀殿,又是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等將心里的郁氣都發泄出去,才安靜下來。
「福公公,你可知道跟在塵王和塵王妃身邊的那個孩子是何身份。」
「那個孩子就是塵王府的小世子,听說皇上很喜歡那孩子。天天都要塵王和塵王妃帶著他進宮,陪著他解悶。」福公公將自己打听到的事情,都告訴給了皇後。
「原來他就是那個皇上親封的小世子,難怪今日皇上這般維護他。」
皇後小聲的低喃著,只是那碗湯藥被那個孩子給撞灑了。皇上並沒有喝掉,不行這藥他必須喝了。
「福公公,皇上最近頭疼的厲害。太醫院為皇上熬的湯藥剛剛被小世子弄灑了,你去趟太醫院讓再熬一碗送過去。」
福公公得了命令,像皇後行了個禮就匆匆的離開了鳳儀殿。
皇後離開以後,小熙兒的眼淚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可憐兮兮的看著天蒲遠,聲音小小的。
「皇爺爺,小熙兒不是故意要將你的藥弄灑的。皇爺爺可不能生小熙兒的戚,我讓干娘幫你治。干娘的醫術肯定比那些太醫強,一定能治好皇爺爺。」
「皇爺爺沒有怪罪小熙兒,反而還要謝謝小熙兒呢。」天蒲遠摟緊懷里的笑人,眼中帶著慈愛的笑。
說著門外傳來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太醫院送藥來了。得到同意,一名小太監端著湯藥走了進來,將湯藥放到桌案上就退了下去。
幾人看著桌案上的湯藥,眼中劃過不同的情緒。天蒲遠親了一口小熙兒粉女敕女敕的臉頰,開口道。
「小熙兒你先和嚴公公到外面玩,我和你干爹干娘有話說。一會再陪你玩,好不好?」
小熙兒乖巧的點點頭,他是個很會看人臉色的孩子。從天蒲遠的懷里爬了出來,走到嚴的身邊拉起他的手笑眯眯的道。
「嚴爺爺,你帶小熙兒在皇宮里轉轉好不好。小熙兒來了這麼多次,都沒有好好看過皇宮呢。」
嚴听到小熙兒叫他嚴爺爺,微微一愣。隨後眼眶有些濕潤,他們做太監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後代了。現在這個小人叫他爺爺,讓他如何不激動。見皇上對他點點頭,他低下頭看著小小的人笑著說。
「好,嚴爺爺帶你到處轉轉。」
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中,天蒲遠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嘴角揚起。
「小熙兒真是一個貼心的孩子,聰明伶俐懂得看人的臉色。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家養出這麼好的孩子。」
對于小熙兒的身份他沒有多問,只要這個孩子能給天塵他們帶來快樂就可以了。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能感覺到這個小人對艾金的感情是真心的。
「恩,我也沒想到那個女人會教出這好的孩子來。」
艾金嘴角也掛著欣慰的笑,這個小熙兒太聰明了。很多事情她都沒教他,但他自己就知道該怎麼做。
天蒲遠收回視線,將目光移到了桌案上的湯藥。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沉著聲音問道。
「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天塵和艾金也將目光移到了湯藥的身上,艾金撫模著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開口道。
「湯藥灑了的事情除了我們,就只有皇後知道。現在又送來了一碗。」艾金端起桌案上的湯藥聞了一下,笑著說︰「還和之前的一模一樣,這下藥之人想必不用多說我們也都心知肚明了。」
天塵拉著艾金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中把玩著,低頭遮擋住眼中的神情。聲音淡淡的,讓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緒。
「那些人現在按耐不住了,準備行動怕是因為那到聖旨。這不過是剛開始而已,後面肯定還會有別的行動。」
「你們早就知道她們會有所行動?」天蒲遠有些驚訝的看著兩個人,見她們一副淡然的樣子。好像所有的事情早就被她們所料之內,一點都見驚訝之色。
「皇上的心里應該比我們更透亮,從一開始他們就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在背後搞鬼。」
艾金挑眉看了一眼天蒲遠,她可不認為這只老狐狸會什麼是事情都不知道。
在金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視下,天蒲遠有點不自然的笑了笑。這丫頭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她,真是不能小看了。
「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真的會這麼做。只是這次下藥的事情,我還真的就不知道了。」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丞相的野心。也知道他暗中與玄冥國有著什麼聯系,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證據。本來他想借著一年以後的人才選拔大會,將天塵送回本家里好好培養。看看能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完成那個預言。
只是現在似乎情況有了變化,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控制。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他身邊的這個女子,他也不知道這個改變是好是壞。但至少他現在是快樂的,那個預言能不能完成又關他們什麼事。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收回自己的思緒,神情有些復雜的看了一眼天塵然後將目光移到了艾金的身上。
「不知道,見招拆招被。」艾金聳聳肩,她現在還不知道她們的下一步要做什麼她只能給出這樣的答案。
听到她的回答,天蒲遠囧了。這是什麼回答,有些怪異的看著艾金。艾金被她反應逗的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給你,把它吃了。以後這湯藥你可以正常喝,順便感受一下你的皇後送給你的禮物。」
將手中的藥丸彈入正欲說話的天蒲遠口中,天浦遠本能的將藥丸咽進了口中。
「這個是什麼?」
天蒲遠好奇的看向艾金,完全無視掉她話里的調侃。
「毒、藥。」
一字一句的將話說出口,看著一臉惱怒的天浦遠。耳邊響起天塵帶笑的低沉聲音。
「好了金兒,別再逗他了。」
天塵眼中帶著笑意看著這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女人,大手一伸將她攬入了懷里。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嚇他了。這個藥丸,可以讓你在那個藥的作用下保持你的神智保持清醒。雖然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就讓我們好好的陪著她演完這場戲。」
艾金將身體靠在天塵的懷里,如貓兒一般慵懶優雅。享受著那雙修長有力的大手在她的頭頂為她按摩,這個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般的細心。剛剛只是頭疼了一下,他就感覺到了。
天蒲遠被艾金氣的臉色通紅,再看看兩人仿佛他不存在一般的親熱。一拍桌子,怒吼道。
「你們兩個人注意點,這里是我的寢宮。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倆面前呢,大庭廣眾之下就親親我我的成何體統。」
兩人抬眸看了一眼吹胡子瞪眼楮暴躁的人,站起身十指緊扣的就往外走。
「人家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走吧。去找小熙兒,帶他回王府了。」
艾金拉著天塵,邊走邊說著。眼中卻有著隱忍的笑意,兩人還沒踏出大門,就听到身後傳來悶悶的聲音。
「你們兩個人給我回來,拿小熙兒威脅我。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
艾金轉過身,看著一臉氣憤的某個中年男子。嘴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很欠揍的說道。
「我就是威脅你,你能拿我怎麼樣?」
她就是抓住了天蒲遠的弱點,他對天塵的疼愛已經到了一種盲目的狀態。所以,他是不會對她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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