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艾金站在王府的門口望著漸漸消失的馬車。心中被淡淡的分別之情充斥著,這一分別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再見面。感覺到肩上傳來一股暖意,抬頭一看。天塵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來一件披風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別看了,夜里風大回去吧。」
天塵伸出手,將艾金的手握到自己的大手中。手心里傳來一陣涼意,艾金的手已經冰涼了。
「好,回去吧。」
艾金點點頭,任由天塵拉著自己往王府里走。經過玲瓏和巧欣的身邊時開口道︰「你們兩人也下去休息吧,沒什麼事了。」
「是,小姐。」
玲瓏和巧欣點點頭,跟在天塵和艾金的身後回到了里院。見兩人進了房間,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艾金回到房間,將披風解了下來。走到床邊坐下,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道︰「希望天逸不會有事,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怎麼像德妃交代,畢竟他和雲七兩人之間的事情是我一手促成的。」
天塵將房門關上,走到艾金的身邊坐下。一伸手,將她攬進了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雙大手將她白皙的小手包裹住為她取暖。
「你就不要擔心了,天逸可不是像他外表那樣。那個小子可聰明著呢,你不用提他擔心。而且,剛剛你也提醒了他。」
「恩,今天忙了一天好累。」艾金靠在天塵的懷里,打了一個哈欠。從她懷孕開始,身體越來越差只是動動就會覺得很累。
天塵見她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眼中劃過一抹無奈。幫她將外衣推掉,看到那凸起的肚子。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伸手撫了上去。
「小東西,乖乖的在里面呆著。不要折騰你娘親,不然等你出來了爹可是要打你的小的。」
艾金嘴角也浮出一抹柔和的笑,伸手撫模自己的肚子。見天塵將頭貼在她的肚子上,開口問道。
「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在听听他有沒有在抗議我剛剛說的話。」天塵側過頭,將耳朵貼在艾金隆起的肚皮上。
艾金听到天塵的話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個男人竟然也會有如此幼稚的行為。
「那他有沒有抗議?」
「沒有,還是一個很听話的孩子。」天塵坐直身子,沖著艾金微微一笑︰「娘子,你累了讓為夫伺候你休息吧。」
「好啊。」
見艾金說好,天塵從床上站了起來就離開了房間。艾金微微一愣,這是要去哪。房間中只剩下了她一人,百無聊賴的拿起床頭天塵的書翻看起來。
房間中燃著紅燭,光線有些昏暗。房間中鎏金鏤空的香爐里飄出裊裊的白煙,房間的空氣中彌漫著薰衣草的香氣。本就有些困乏的艾金,方看著手中的書眼楮已經開始打架了。
就在艾金快要睡著的時候,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夜里的涼風順著敞開的木門溜了進來,讓艾金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抬頭望向門口,只見天塵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
天塵將木盆放到了地上,轉身將房門關上。端起木盆走到床邊,見艾金眼中帶著疑惑的看向自己。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嘴角勾出一抹溫柔的弧度。
「曾經听你說過,人身體疲乏的時候用熱水燙燙腳會舒服很多。」
說著就蹲下了身子,抓起艾金潔白的小腳將它放到了木盆中。修長完美的大手,在那雙玉足上揉捏。力度用的恰到好處,艾金坐在床邊。看著蹲子為自己洗腳的男人,心里被他的體貼感動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星眸中泛著點點的波光,她還記得那時她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他卻將她隨口說的話,牢牢的記在了心上。天塵為艾金按摩著腳,感覺到她的視線。抬起頭,卻對上她霧氣蒙蒙的雙眸。
「傻瓜,相公伺候自己的娘子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事。這些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
天塵將艾金的雙腳從木盆中拿出,伸手拿起一旁的錦布將她的雙腳擦干。然後站起身,讓她躺進已經鋪好的被窩里。自己端著木盆又出去了,等天塵回來的時候艾金正睜著霧氣蒙蒙的雙眼看著他。
天塵將外衣月兌掉,走到床邊上了床榻。進了被窩,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性感。
「金兒,我想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只是從你和我在一起,總是發生太多的意外。突然發現,我還不夠強大。強大到讓你可以為所欲為,現在你這麼疲憊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我做這些事,你無須感動。這些,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
艾金在天塵的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將臉頰貼在他胸膛上。伸手環住他健碩的腰肢,開口道。
「你對我的好,我都一直看在眼底。我不是一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女人,我喜歡和你並肩作戰的感覺。所以,你若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就盡管放手去做。」
「恩,我明白了。睡吧,今天你也夠累了。」天塵輕輕的拍著艾金的後背,聲音輕柔。
艾金在天塵有節奏的輕拍下,眼皮開始發沉。耳邊似乎響起他的話,卻因為昏昏欲睡而沒有听清。
「金兒,我會用盡我所有的力量來保護你。盡管知道,你不是一個會讓人保護的女子。」
天塵低頭看著已經睡著的女子,像是在低喃又像是在對自己做保證。頭微微一低,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手臂一收,緊緊的將她攬住閉上了雙眸。
房間中的紅燭也在這一刻燃盡,剎那間房間就陷入了一片的黑暗。只有窗外的明月,透過薄薄的窗戶照射到了房間中。清冷悠然的月光,散落在床榻上相擁而眠的兩人。
月色下,兩輛馬車在天嵐城寂靜的主街道上飛馳著。雲七靠在馬車的車廂壁上,抬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天逸。瞧他一張臉還是很黑,心里有些疑惑。這又是誰惹到他了,開口詢問道。
「你怎麼了?」
天逸抿著唇,抬起頭看向雲七。見她目光依然清澈,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心里更是郁悶,他自己在這里生了半天的氣。她跟沒事人一樣,心里很想揍她一頓但又舍不得。
「沒事。」聲音悶悶的,依然高興不起來。
「剛剛小姐叫你過去干嘛?」雲七見他不願意說,也就沒有再多問。想起剛剛在王府門口,小姐似乎給了天逸什麼。于是好奇的問道。
「是這個,皇嫂說…」天逸從懷中將艾金交給她的錦盒拿了出來,想到皇嫂的警告突然停了下來不知道該不該和雲七說。說了她會信嗎,畢竟看她和她那個師兄的感情似乎很好。
「小姐說什麼了?」雲七接過天逸遞過來的錦盒,見天逸似乎有著什麼顧慮開口問道。
「皇嫂說,讓我小心提防一些風青。」天逸一咬牙,心里也想看看雲七的反應。與是將艾金的話,告訴給了雲七。
雲七听到天逸的話微微一愣,小姐竟然和雲林說一樣的話。都是讓她們小心一些風師兄,難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雲七低下頭,將錦盒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後,清澈的眸子中波光暗轉。
再抬起頭時,又恢復了平時的清澈。雲七將錦盒還給了天逸,開口道︰「你把它收好吧。」
天逸將錦盒收好,看雲七听到這話只是微微一愣就恢復了平時的樣子。看不出來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心里突然微微的不舒服起來。又低下頭不去看雲七,自己生著悶氣。
「小姐的話說的對,我們還是小心一些風師兄吧。」雲七掀開馬車的簾子,看著夜空中那皎潔的明月。心里有些感概,人真的是會變的。曾經她時常跟在風師兄的身後,他是除了姐姐以外自己最黏著的人。
听到雲七的話,天逸驚訝的抬起頭看向雲七。見她看著夜空的明月,臉上露出憂傷的表情。心里微微抽痛,他可以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就如同,若是別人和他說天塵一直在利用他一樣。他想他一定比現在的雲七還要難過,不過他相信這世上除了母妃以外皇兄是第二個不會欺騙他的人。
天逸挪動身子,坐到了雲七的身邊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雲七將簾子放下,靠在了他的肩上。聲音有些顫抖。
「這世上,不會欺騙我的怕只有小姐了。就連家主爺爺,也曾經欺騙過我。雖然那欺騙是善意的,但它仍然是欺騙。天逸,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欺騙我。」
天逸感覺到她的無助與彷徨,緊緊的將她攬入了懷中。伸出手,保證道︰「我天逸發誓,從今天起若說一句謊話欺騙雲七。老天就懲罰我,這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心,喝水都會被嗆到…」
雲七听到他的發誓,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被他的話給逗笑了,伸手推了推他。坐直了身體,抬頭笑看著他道。
「你得不到幸福,那我也得不到幸福了。你不知道,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給嗎?」
說完,白皙的臉上浮出兩朵紅雲。看的天逸有些愣神,此時的雲七看起來是那樣的美。天逸一伸手,再次將雲七拉入了懷中。低下頭就要往雲七紅潤的唇瓣上吻去,只是還沒踫到。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兩人對看一眼坐直了身子。
只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你們是何人,夜里城門已經關上。沒有離開的令牌,你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原來不知不覺,馬車已經到了城門口。天逸這才想起來,天嵐城到了夜里城門就會緊閉起來。連忙站起身,掀開馬車的門簾。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向著城門口的守衛喊道。
「我是逸王爺,出城辦點事。這是出城的令牌,快將城門打開。」
「原來是逸王爺,開城門。」守城門的侍衛見到令牌,立刻讓人將城門打開。他們對這逸王爺也不陌生,因為天逸這個懶散的王爺在天嵐其實還是很出名的奇葩。
兩輛馬車順利的離開了天嵐城,出了城門飛快向著城南的林子飛馳而去。天逸回到車廂中,見雲七將身體靠在了車廂壁上。雙眸微微的閉著,似乎有些累了小憩著。怕她會不舒服,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攬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好好想休息會。
雲七睜開有些困意的黑眸,對著他微微一笑︰「突然覺得有些困,我先休息下。」
天逸點點頭,開口道︰「恩,你靠在我肩膀上休息吧。」
雲七將頭靠在了天逸的肩上,閉上了雙眸。時間就在兩人互相依偎中,一點一點的流逝著。天塵低著頭看向已經睡了的雲七,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若是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該是多麼的美好。
馬車在飛馳著,突然馬車停了下來。馬兒似乎受驚了一樣,馬車晃動的厲害。將雲七給驚醒,雲七睜開清澈的眸子。
「怎麼了?」
「你在這里等著,我出去看看。」天塵剛要站起來出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叫的聲音。
「將你們的錢財留下,我們就留下你們一條性命。」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風青走了進來。走到天逸的身邊坐下,開口道︰「踫到了攔路搶劫的,估計是這附近的強盜。你們不用擔心,我帶來的人應該夠對付他們的了。」
天逸點點頭,他對于風青帶來的人還是比較放心的。他們的身手應該都不錯,對付這些山林中的強盜搓搓有余。心也放了下來,轉頭看向雲七問道。
「你還要不要睡會,外面應該很快就解決掉了。」
此時外面傳來了打斗聲,听到有人喊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出來。」
突然出來了好多人,團團的將兩輛馬車給圍了上來。似乎事情變的嚴重了,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了。雲七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幾人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