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的劉宏,沒有看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折,而是對貼身太監李浩道「傳內閣太傅陳蕃,太尉劉矩,司徒胡廣,司空劉寵,長安縣侯曹騰。」
「諾」
李浩便是幫劉宏傳信的那個小太監,由于此時整個漢朝除了曹騰和王甫外,已經沒有別的中常侍了,所以他這個皇帝的貼身小黃門,很是吃香。
不一會,剛剛下朝,還沒走出皇宮的內閣五人便來到了劉宏的寢宮。
一進宮門三步,五人便急忙俯身行禮。
進宮門內多遠行禮,可以體現出對皇帝有多尊敬,像後來的董卓,那便是大不敬。
劉宏最近兩日習慣了不讓大臣起身,便對其進行呵斥,這樣可以保持皇帝的權威,畢竟此時的漢朝談不上什麼威震天下。雖然可能會造成後世鞭子王朝的奴性。
但是此時這些顯然不是考慮的時候,劉宏現在還需繼續給自己這個天子,樹立權威。
于是五人一行禮,還未開口劉宏便開口道「爾等五人可是認為朕之言,全然不算。」
五人聞言緊忙道「臣等不敢。」
劉宏見此接著說道「那爾等告訴朕,朕案幾之上的奏折是怎麼回事?朕不是讓爾等輔佐于朕嗎?朕設立內閣是干什麼的?就是讓爾等幫朕處理國事的,一會兒,將這些奏折拿走,爾等在上面寫上相應的應對方案,隨後交由朕審核,可行,便行璽。不行,便重新拿出方案。」
「臣等遵旨。」
劉宏見此淡淡的說道「行了,都起來吧!」
「謝陛下。」
五人聞言拜謝後,急忙起身站好。
「賜座」劉宏淡淡的說道。
「謝陛下。」
說是座位,其實不過是幾個軟墊而已,那時除了皇帝,基本上都是跪坐。這也是體現權威的一種方法。
五人落座後,劉宏便開口道「取消世家私兵,不取消者,繳納錢糧的事情,眾卿辦得如何了?可有世家不滿?」
眾人看了對視了一眼,最後太傅陳蕃起身道「回陛下,世家雖有怨言,卻不存在不滿。」
劉宏想了想,也是世家的錢財何其多也!怎麼可能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壞了皇上的心情。
于是劉宏笑道「如此便好,要知道如今的朝廷,可是很缺錢的。」
劉宏的一句話,下面的五人頓時明白了,難怪這位皇上懲罰官員都是用沒收財產,原來是為了充實國庫啊!
當今皇上才親政兩天,外面就有抄家皇帝的傳言了。
想通這點,這幾位大漢的忠臣,皆是跪地道「皇上聖明。」
當然了,曹騰不算是忠臣,只不過走個形式而已。
劉宏擺了擺手道「起來,剛剛在大殿上,朕已經說了如今朝廷最重要的事情,接下來,你們的任務就是將這兩件事辦好。」
「諾」
劉宏點了點,這時司徒胡廣開口道「稟皇上,皇上登基已有半載,是否選些女子,充實**?」
劉宏想都沒想的便回絕了,開玩笑,自己剛多大啊!
于是劉宏道「如今朝廷百廢待興,不可勞師動眾。」
「皇上聖明。」
劉宏見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便道「好了,下去吧!」緊接著便指著桌子上的奏折道「對了,李浩,將這些奏折都送到內閣去。」
「諾」
建寧元年九月二十日,京師洛陽所發生的事情,傳遍了天下各州郡。
世家大族中的有識之士,都看出來了,當今的皇上是一位明君,憑借著鏟除宦官和外戚的威勢,推行了兩個看似平淡無奇,卻很好制衡朝廷的制度。
內閣制度,不禁沒有出現宦官和外戚消失,世族獨大的局面,反而一舉將朝政攔在了自己的手中。
忠心漢室的,則是為之高興,忠心自家大族的,則是想著如何討好陛下,好往上爬。
至于那些寒門子弟,更加關注的是十一月開始的科考,無論何等出身,只要有一技之長,皆可為官。
這種打破世家大族壟斷察舉制的新制度,讓那些報國無門的人很是高興,雖然這只是恩科,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種制度早晚都將取代察舉制。
而此時的劉宏則是看著王越送來的各地探報,當看到河南尹的探報時,劉宏徹底怒了。
大喝道「來人,傳河南尹橋玄。」
「諾」
隨即劉宏便不停的在大殿內踱步,嘴里喃喃道「易子相食,此等滅絕人寰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距離京師最近的地方,難道這大漢朝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半個時辰後,河南尹橋玄來到了劉宏的寢宮。
來的路上,橋玄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皇帝看完其密探的探報,大為震怒。
皇上身邊有著一支游俠密探,朝中的大臣是知道的,因此也很害怕,生怕自己的把柄落到其手中。
可是橋玄自認為自己並沒有做什麼錯事,但是一听皇帝震怒,還是有些心中忐忑。
于是橋玄一進劉宏的寢宮,便急忙行禮道「拜見皇上。」
劉宏將一卷竹簡砸到橋玄的頭上,怒喝道「橋玄,爾告訴朕,成募縣是不是在你的治理之下。」
雖然是問話,但是劉宏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橋玄聞言心中很是疑惑,成募縣是六月司隸大水最嚴重的地方,雖然橋玄第一時間便派人救災,但是收效甚微。只因朝廷的救濟糧一直不能到位,但是在九月十日時,朝廷的救濟糧,便已經到達了,此時應該沒事了啊!
想不明白成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橋玄只好道「回皇上,是。」
劉宏怒極反笑道「那爾告訴朕,這封密報上面說的,成募下屬李村,整個村子易子相食,可是事實?」
橋玄聞言頭上的冷汗頓時流了下來,易子相食,這是要遭天譴的。一旦哪個地方發生了這種事情,那麼那個郡的郡守可就遭殃了。
于是橋玄急忙拿起地上的竹簡,看了起來,上面記載的十分詳細,具體的人名都有。
橋玄滿頭大汗的說道「皇上,此事,臣確實不知啊!前兩日,那成募縣令,還告知臣,救災已經完成,並無太多人傷亡。」
劉宏走到喬訊的身邊,一腳便將橋玄踹倒在地,一點也不顧及其五十八歲的高齡。
隨即厲聲道「三天內,朕要看到此事完美解決,不然爾就準備為那些無辜的百姓陪葬吧!」
「臣遵旨,臣立即便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