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小院,剛剛開化的池塘,還未冒綠的楊柳,皆顯現著此處的孤獨寂靜。
劉宏坐在池塘邊的涼亭之中,笑道「伯始啊!爾身體不適,還在此處休息,當真是不可理喻。」
胡廣聞言淡笑道「陛下,老夫何來不可理喻之事?此處寂靜無比,老夫很是喜歡啊!」
劉宏看著胡廣有些落寞的神色,不由得一嘆,雖然胡廣不熱衷于權力,但是掌權日久之人,一旦閑下來,可是十分不適的。顯然胡廣便在此列。
隨即劉宏開口道「伯始,今日早朝之事,爾可曾知曉?」
「老臣已知。」胡廣看著劉宏笑道「陛下,這周甫坐不住了啊!陛下可曾擔憂?」
「呵呵」劉宏輕笑一聲,隨即道「朕有何擔憂?朕倒是很費解啊!同為八駿,並稱李杜的二人,竟然會對立而為。」
胡廣嘆道「陛下,元禮年少之時,因其出身衣冠望族,高傲無比,因此很是得罪了些人,其中便有周甫。若不是幾次起復,恐怕如今的元禮依舊高傲啊!」
「元禮雖高傲,然其有高傲的本錢啊!元禮飽讀詩書,滿月復經綸,能傳授學業,能帶兵打仗。」
「歷任青州刺史和漁陽太守等職。當時鮮卑族屢犯邊境,便啟用元禮為烏桓校尉。其身先士卒,不避矢石,每破鮮卑。後又被罷免。」
「其歸鄉之後,設館教書,從其學業的經常不下千人,名盛一時。」
「永壽二年,鮮卑侵擾雲中,先帝不得不重新起用元禮為度遼將軍。元禮一到邊境,懾于其之威望,鮮卑、羌虜及疏勒、龜茲望風臣服。」
說道這里,劉宏笑道「如此成就,元禮怎能不傲?元禮可謂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之大才,大才者傲上幾分又何妨?」
胡廣聞言搖頭道「若非其遇到陛下這般明主,恐其早已死于非命!」
劉宏笑而不語,胡廣見此接著說道「陛下,臣不知陛下接下來有何打算?」
「呵呵」劉宏輕笑一聲道「坐山觀虎斗即可。」
二月六日,劉宏以偶感風寒為借口,命內閣司空李咸主持朝政,官制革新一事暫緩商議。
劉宏的這一舉動,讓滿朝文武頓時滿頭霧水,模不清頭腦,革新之事乃是皇帝意欲為之,此事滿朝皆知,為何突然擱置起來了?
這讓這些一大把年紀,仍熬夜寫出革新奏折的大臣將奏折投向何處?
而杜密聞言則是眼中一亮,為何主持朝政的不是內閣首輔司徒李膺,而是閣員司空李咸?
在杜密看來,這是劉宏對自己向復起黨人領頭人競爭的支持,于是杜密當即便暗自琢磨起來。
此時的李膺同樣對此疑惑不解,為何陛下會傳出這麼一道旨意,這完全不像是陛下的意思。
就這樣,二月初六的早朝在百官的精心準備下無疾而終了。
剛剛回到府邸,還未坐穩的李膺便得到遷太僕杜密入內閣的消息。
這下李膺坐不住了,當即趕往胡廣府中。
半個時辰後,依舊在那池塘邊,胡廣笑著看向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李膺。
李膺喝了一口茶,疑惑的問道「恩師,這陛下是何用意?」
胡廣笑著搖頭道「老夫不知啊!」
見胡廣如此,李膺怎麼會認為胡廣真的不知,于是便追問道「恩師,學生雖如今貴為內閣首輔,然而卻依舊猜不透陛下的心思,望恩師教之。」
「元禮啊!昨日陛下便坐在爾今日所坐之處,陛下可是全無緊張之色。」
李膺暗自琢磨胡廣話中之意,過了一會,抬頭道「恩師言陛下對革新官制一事並不那般上心?」
「非也,非也。」胡廣搖頭道「陛下,非不傷心,而是無比上心。無為,無為,乃是無所不為。陛下將一切該算計的,都算計進去了,就等著結果了。」
當李膺再想詢問之時,胡廣便起身送客了。
離開了胡廣府中,李膺好似明白了些什麼,又好似什麼也沒明白。
二月初七,劉宏依舊傷寒未好,由司空主持早朝。
但早朝之上卻是未因此而有所平靜。
「某以為,雖陛下未曾臨朝,然我等亦應當將官制革新一事商議一番,隨後將我等所做出之選擇交予陛下。」新任內閣閣員太僕杜密開口道。
杜密話語一落,頓時朝中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李膺見此微微皺眉,隨即開口道「不知太僕對此有何意見?」
「某以為,陛下既為革新,且為適應此中興之兆,當對九卿之職務皆有所調整。」
「太僕言過了吧!九卿乃是祖制,怎可輕改?」大鴻臚袁隗出列道。
杜密聞言笑道「不知大鴻臚說的是漢祖制,亦或是秦祖制耶?」
「這……」袁隗頓時語塞,其實這官制一事,說可改,便可改,說不可改,便不可改。
若是一方認死理,再加上皇帝的許可,便可以進行改制,但是這有個前提,那就是不觸犯大多數人的利益。
顯然杜密的提議犯了眾怒,司農喬玄出列道「爾言之事,非開國而不得出,爾今日言之,莫不是有不軌之心?」
隨即便有官員附和,更有不把杜密定位成反賊,便不死心的架勢。
李膺一見這架勢,頓時明白了劉宏的心思,無非是要將杜密推出去,吸引百官之注意。
不過一想到這里,李膺便暗自道「這能成嗎?不過,為何將杜密推到內閣的位置上呢?」
在這一點上,李膺便不如杜密看的明白了,杜密知道這是劉宏對自己的考驗,若是通過了內閣首輔的位子,便是自己的。
若是沒有通過,便可以吸引百官注意,使劉宏的改革慢慢推行。
也許有人認為若是劉宏不將改革之事推于前台,便不必擔憂什麼朝中反應了。
其實不然,一旦劉宏推行改革,必然會引起各方劇烈反應,到不如將此事推出來,再選一靶子吸引注意。
隨即慢慢推行改革,雖然困難依舊不小,但卻也可以減少些阻力,畢竟劉宏慢慢改革,若是大臣反對,劉宏亦可言此事非改革,改革之事,需再行商議。
可以說,劉宏是將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亦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策。
ps︰不做這兩章寫的不好,抱歉,可是不做不知道怎麼寫好,大家放心下一章就不會這樣了。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本章發出時,不做應該在外地,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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