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元年三月七日,內閣首輔李膺因舉薦其弟子荀爽之佷孫荀攸而被免去內閣首輔一職,並罰俸祿三年的消息如旋風般傳遍朝野。
剛剛趕到京師的荀爽與荀攸,听到這個消息不禁為之一愣。
荀爽皺眉道「先去司徒府走上一遭,探探陛下的心思也好。」
荀攸聞言點了點頭,隨即二人便朝司徒府而去。
正在書房內細細琢磨幾日來朝中變化的李膺,忽然听下人來報,說學生荀爽攜佷孫前來。
李膺聞言沉默不語,這荀攸使自己丟掉了首輔的職務,說心中毫無怨言是不可能的。
雖然僅僅一日的光景,但是復起黨人中便有不少秩六百石的官員,前往內閣太僕杜密的府上拜見。
不要小看這秩六百石的官員,復起黨人有一點好處便是,他們的資歷皆夠,他們都是有州郡任職經歷的,因此只要稍加提拔便可成為朝中中流砥柱的千石官員。
這使得被胡廣定為復起黨人領袖的李膺,心中很是怨念不已。
直到來報下人出聲提醒,李膺才回過神來道「請,讓其二人在大廳稍坐,某隨後便至。」
李膺隨即起身整理了一番衣冠,暗自想道「不管如何,這荀氏在潁川世家中亦是不可小視的力量,若是能夠將其綁在自己的身上,這復起黨人領袖的位置,想必杜密是沒有資格競爭了。」
八駿之中,李膺的聲望最高,因此八駿是以李膺為首的,李膺說出上面的話,倒也不是不知深淺狂妄之人。
不一會,待下人剛剛為荀爽與荀攸二人奉上茶水,李膺便緩緩邁進大廳之中。
荀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原本其以為李膺因為舉薦自己,而丟了首輔的職務,會晾上自己祖孫一會,未曾想竟然是自己想錯了。
一旁的荀爽看出了荀攸眼中的詫異,暗道「還是年輕,閱歷不足啊!」
隨即荀爽一躬到地,並高聲道「學生潁川荀氏荀爽見過恩師。」
「末學後進荀攸見過司徒。」荀攸亦是一躬到地行禮拜道。
然而低下頭的荀攸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了然,難怪其未曾怠慢我祖孫二人,原來是因為我潁川荀氏的招牌,自己還是太過年輕了,竟然未曾想到這點。
隨即荀攸便有些好笑荀爽提示的方式,要知道雖然眾人見禮時,有報出出身的情況,但是荀爽這幾年來,卻是一次也無。
為何?因其的名望已經是大漢皆知了,自是不必報上出身。
為了提醒荀攸,荀爽竟然報上了自己的出身,荀攸好笑之余,亦是有些感動。
這時李膺微微虛扶,爽朗的笑道「慈明、公達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起身。」
「謝恩師(司徒)!」
一陣寒暄之後,三人落座,荀爽起身道「為佷孫一事,累恩師受罪于天,學生愧疚難當。」
荀攸亦是起身道「為末學後進之事,累司徒獲罪,末學後進深感慚愧。」
李膺聞言佯裝不悅的說道「慈明、公達、這是何意?某何曾怪罪于爾祖孫二人?快快起身。」
「謝恩師(司徒)!」
再次入座後,李膺開口道「慈明,此番而來可是為陛下雷霆之怒而來?」
「回恩師,正是。」
「呵呵」李膺聞言輕笑一聲道「慈明不必擔憂,陛下是未曾見識公達之真才實學,若是見了,定會為有此大才而欣喜不已的。」
荀爽聞言不知李膺話中有幾分真實,便笑道「如此,便借恩師吉言了。」
李膺搖了搖頭,見荀爽面露不解便道「非吉言,乃實言。陛下之所以震怒不已,乃是因公達年幼所至,慈明可曾知曉前內閣閣員大漢皇家銀行行長曹騰之孫?」
「略有耳聞。」
「那曹操亦是一稚子,為何會受陛下重用?皆因其未曾為官之時,便為陛下出謀劃策。」說道這里見荀攸面露不屑,李膺便出言道「公達,莫要不以為意,雖那曹操所出之謀,乃是上不得台面之計,然其卻是為朝廷賺了數千萬錢。」
雖然大漢都知道那‘消費娛樂’為大漢賺了不少,卻是未曾想到竟賺了如此之多。
李膺見二人面上皆露震驚之色,便笑道「因此陛下乃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是有真才實學者,定會重用,如此二人可曾放心?」
荀爽聞言點了點頭,荀攸亦是如此,隨即二人便一同起身拜謝不提。
當晚,荀爽與荀攸二人便在李膺府的客房歇息了。
夜半三更,一名身著錦衣的青年男子,輕車熟路的在李膺府內穿梭著。
不一會,便來到了荀攸的客房外,隨即其從腰間掏出一把薄薄的匕首,插進門縫之中,然後緩緩挪動,將房門的門閂打開。
推開房門一走進屋內,青年男子一愣,因為荀攸身著一身正服端坐于床榻之上。
見青年男子有些愣神,荀攸起身整理了一番衣冠便道「走吧!」
男子點了點頭,隨即便率先走出了房門,荀攸隨後跟上。
待出了李膺府邸後,男子終于忍不住問道「爾知某乃何人?」
「一身錦衣,腰間尚有出宮令牌,某怎會不知?」荀攸淡淡的說道。
說著話,荀攸便彎腰鑽進了男子準備的馬車之中。
男子坐在駕車之人的座位上,再次問道「爾知某今夜會來?」
荀攸在車內閉著眼楮說道「不知。」
「那為何爾一身正服?」
「潁川世家荀家之人,司徒李膺弟子之佷孫,這兩個身份加在一起,定然不會使陛下于明面上召見于某,因為陛下不會令某在眾人面前出丑,若是某出丑,則陛下不得不嚴懲司徒。」
「而此時司徒尚動不得,如此一來,只有一個解決之法,那便是在公開審考之前,暗中召見于某,然而某卻是算錯了時間,令某在客房之內正正坐了一晚。」
听到這里男子險些笑出聲來,隨即便不禁有些害怕,這要多麼高的智慧啊!這種可怕的智慧,其只在參謀丞賈詡身上見到過。
于是男子不禁說道「爾是某除了賈參謀外,見過最聰明的人。」說完話,男子便駕車朝皇宮而去。
荀攸聞言睜開了眼楮,剛剛睜開的眼楮閃出一絲精光,暗道「賈詡嗎?」
賈詡作為劉宏最信任的謀士,荀攸怎麼會不了解其之戰績?
但是此時的荀攸同剛剛受到征闢的賈詡一樣,皆是心高氣傲,沒有經過官場磨礪的年輕人,怎會沒有攀比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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