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道宮 150.未央宮

作者 ︰ 親吻指尖

霧國處于群山環繞之間,長年雲霧繚繞。

霧國與其他的人類國度是有所不同的,在那些大國之,妖魅之物難以生存,而在這個霧國之,常會有妖魅顯形于人前,為一些人完成心願,又有些人會把這些妖魅請回家里,當做仙家供奉。

不過,最近霧國卻來了不少的外人,確切的說是來了許多的修士。

普通的老百姓並不知道什麼,但是霧國本土的修士卻知道為什麼,因為在這群山環繞的霧國之,近日來總會有靈霞化生,這是有寶孕育,並將出世的天象,雖然這個天象因為處于群山之,被長年不散的霧氣所遮蓋住了,但是附近的修士卻朝這里匯集而來,還有一些游歷到這里的修士發現這個天象之後便不再離開。

但是這個天象並沒有繼續維持多久便消失了,因為這天象被霧國的國師給掩蓋住了,而霧氣則越濃了,在霧國之,已經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每個人的家里一天到晚的都要點上燈才行。能夠將那天象都掩蓋下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憑此手段,倒是震懾住了許多修士,讓他們不敢在這霧國之亂來。

觀龍樓是霧國王都之最負盛名的一座樓,座落在烏龍江邊上,據說是曾有一條烏龍從天墜落,落于這群山之間,最終化為一條蜿蜒的江水,烏龍江因此而得名,整條烏龍江就像是腰帶一樣的纏繞著霧國,然後向東奔流而去。

而觀龍樓則是在這江邊,平日里多有游覽勝景的墨客來到這里,吟詩做賦

但是近日來,這觀龍樓卻多了一些陌生而特別的人。由于這觀龍樓的附近是有客棧住宿的,所以每天他們都會出現在觀龍樓上,喝上一壺茶,或是叫上幾碟小菜,慢慢的飲一壺酒,遠眺風景。

說來也奇怪,這觀龍樓的窗門四開,但是卻沒有江上的寒風和外面霧濕之氣吹進來,無論外面風有多大,吹進來之後都是徐徐清涼之風,樓于爽無比

這也是讓無數人墨客年年到來的吸引力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則是有傳聞這樓常有仙家駐足,他們想要能夠在這里遇仙,希望能夠有機緣踏上修仙之路。

一個看上去像是年輕士的人走了上來,可還沒有等他落座,便有一道聲音響起。

「林逍,想不到在這里又遇上了你,說起來也真是巧,在楚河上遇上了你,在大鵬山遇上你,可真是巧啊。」

說話是靠西面窗戶的那一桌人其一個男,那一桌共有四人,其兩男三女,說話之人看起來像是他們這一群人之領頭之人。他說話的聲音之,任誰也能夠听得出來其蘊含著別的意思。

那個剛剛走上來的士看到了他們之後微微一愣,隨即說道︰「鹿兄誤會了,林某來此純屬偶然,並非是有意跟隨鹿篤兄的。」

「哦……」鹿篤聲音拖的很長,眼楮卻不經意的朝著自己旁邊坐著的一個女看去,只見那個女正朝著那個林逍微笑著。

陡然之間,他臉色便難看起來。

「你不是跟著我,那就是跟著我師妹了。」鹿篤的聲音很大,話才落,那位看著林逍的女剎那之間臉紅如霞,瞬間低下了頭。

而那林逍則是尷尬起來,還不等他說什麼,鹿篤便又微微眯著雙眼,斜眼看著林逍說道︰「你們天衍派總共是有多少人來著,五個,還是個?」

林逍的臉色瞬間便不太好看起來,他說道︰「鹿兄,天衍派雖小,卻也不可輕辱。」

「哈哈,……,我沒有想過要輕辱你天衍派,這都是你自己靠上來的,你可知道我們未央宮弟三千,散仙便有位,散仙之上更有金仙于未央宮觀演陰陽,你們天衍派師父帶徒弟也不過是大貓小貓兩三只,散仙有幾位,金仙又有幾位呢?」

他問的輕佻,帶著幾分諷刺與嘲弄意味。

此時這觀龍樓之最高一層的之可謂盡是修真之人,在外看這樓雖然不大,但是進來了卻有一種乾坤內蘊的味道,里面的桌比想象之的多得多,也並沒有一點擁擠,樓的人並不會感到奇怪,因為此時這頂樓之都是修士

一個個都默不出聲,或是飲酒,或是品茶,或是遠眺風景,但是耳朵都細細的听著鹿篤的話,听到鹿篤說自己是未央宮的弟時,有些人看過去的眼色便有了些變化,這些年來,未央宮的名頭越來越盛,已經有許多修行到了的弟在天地之間行走了。

這時,那位被鹿篤稱之為師妹的女抬起了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鹿篤師兄,然後又連忙朝林逍看去,只見林逍臉頰可見牙根緊咬而出現肌肉線條,他的雙眼之蘊含著怒火。的眼滿是焦急之色,林逍將目光從鹿篤的臉上轉到那名叫的女臉上,原本的怒火瞬間消去,怒火褪去之後,留下的卻只有羞愧。

他轉頭,一抱拳,轉身便走,他不想在自己喜愛的女孩面前再丟臉,更不想給對方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哦,要走啊,來喝杯酒再走吧。」鹿篤話落之時,坐在他旁邊的另一位男一閃身,虛空之只見一道朦朧影一隱一現,便已經在林逍的面前了,擋住了他要下樓的去路。

林逍立即停下了腳步,臉色越發的難看,回頭看,只見那鹿篤已經拿起了一個杯,拿起酒壺,朝著杯倒下酒,酒如一條銀線,卻在倒下的那一瞬間,杯燃燒起了火焰,火焰在杯翻騰,卻絕不越出杯口。

樓之人見到鹿篤露出的這一手道法,有些人臉色變了。這火焰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靈焰,雖然說不上有多麼的獨特,但是就這精純程度來,卻是極為難得,這靈焰以赤為最低,以蒼白無形是為最高,此時這靈焰的色澤竟是非常的淡了。

若是一口將杯靈焰飲下,你若修為更高,自是可以無事,但是不及,或是相等,飲下這一杯靈焰,那可就非常的危險了,重則靈焰自內而外的燒出,輕則五髒重創。

一時之間,樓靜寂,大家都看著林逍。

那位名叫的女則是大驚,連忙朝鹿篤說道︰「師兄,林逍道友與我們無怨無仇,就讓他離開吧。」

鹿篤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她,眼怒火騰騰,冷冷的說道︰「你說什麼?

名叫的女被鹿篤的眼神嚇的朝後一縮,微微頓了頓之後,卻還是輕聲的說道︰「師兄,讓他離開吧。」

「什麼?」鹿篤緩緩的將臉傾過去,低沉的說道︰「你想要叛門嗎?」

「啊,師兄,我,我覺得我們與他無怨無仇,我們……」那聲音再一次的輕了許多,臉上有著懼色,但是卻仍然是說了出來。

「啪……」

鹿篤反手一巴掌打在的臉上,她那白晰的臉上瞬間出現一塊紅印。

「賤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喜歡你,你當然高興了,但你不要忘記了,你是我家買來的,你是我的女人,你敢背叛我的話,我將把你送到百花樓去,讓你知道被千人騎萬人壓的下場。」鹿篤狠狠的說道。

剎那之間臉色蒼白,她眼淚水在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流出來,坐在那里的身像是隨時都要倒下,卻又堅強的坐在那里。

「你要怎麼才能夠放過仙。」

那原本一直沒有怎麼出聲,一直表現的非常退縮的林逍突然朝著鹿篤身前問道。

鹿篤轉過頭來,看著林逍,說道︰「英雄啊,想當英雄可以,想救美可以,你先把這一杯喝了」

「我若是喝下,你就放過仙?」林逍說道。

鹿篤輕笑一聲說道︰「你若是喝下了,他就不再是我鹿家的人了。」

「好。」林逍一步上前,端起那一杯靈火全燃燒的酒仰頭便喝下。

「別……」連忙站起身業,想要阻擋已經來不及了。

剎那之間,林逍的脖便通紅,紅到了臉上。

「好……」鹿篤拍著手叫好,他站了起來,說道︰「有膽量,有氣魄,但是可惜,就是傻了點。」說罷他轉身朝著說道︰「我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你從今天起,不再是我鹿家的人,但是,你仍然是未央宮的人,沒有人能夠背叛未央宮。」

說到最後幾個字之時,殺氣四溢。臉上的笑容才剛剛展露便又僵硬成了蒼白與恐懼。她僵硬著,不敢動。

鹿篤冷笑著。

旁邊那林逍則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的頭頂隱約之間竟似有火焰在燃燒

「呵呵,自逞英雄,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鹿篤冷笑道。

離開那桌,快步的來到林逍的旁邊,急切的問道︰「林逍大哥,你怎麼樣了。」

林逍臉上像是要燃燒起來了一樣,他仿佛正強忍著五髒的焚燒,朝說道︰「如果我能不死,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只是微微一愣,隨即柔聲的說道︰「這會連累你的師門的。」

「只要我不回去的話,就不會有事的,天衍派雖小,自保卻足矣。」林逍看著緩緩的說道。

很認真的看著林逍,仿佛在思考著,但是卻又根本沒有思考多久,突然說道︰「只要你能夠不死,我就跟你走。」

鹿篤大怒,而林逍卻笑了,笑的那一瞬間,張嘴,朝著鹿篤所在的那一桌張口輕吐,一片火焰自他的嘴里涌出。

火焰呼嘯,竟是比他喝下去的那一杯火焰更為的蒼白,也更為的強盛,鹿篤大驚,他衣袖一展,便朝那火焰拂去,一片狂風涌生,似要將這火焰拂散吹滅,但是那火焰卻瞬間涌上了他的衣袍。

他的衣衫可不是普通的衣衫,而是冰蠶絲與赤銅絲煉制而成的,水火不侵。而這一剎那之間,竟是有一種衣衫要燃燒起來的感覺,然而最讓他感到可怕是他的雙眼看到的是一片天火降臨,鋪天蓋地,在火臨身的那一剎那,他竟是幻象叢生,看到了許多東西,當他驚醒過來之時,發現面前已經沒有那個林逍,沒有了,只有自己狼狽的站在那里。

他心大怒,四周環顧,他只覺得每一個人的眼神都是在嘲笑自己。唯有的那兩位師弟、師妹也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著,他們的眼神之還透著恐懼。剛才那火焰雖然沒有傷到他們,但是卻嚇到了他們。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吹了進來,樓那些修士的眼楮都微微一眯。隨著狂風涌入樓的還有兩個人,正是那已經逃離了的林逍也,他們狼狽的摔倒在地上,而在樓梯的入口之處則站著一個年人。

年人一身的白衣,下巴上有著雖不濃卻非常細膩而整齊的短須,短須朝內彎。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鹿篤,鹿篤連忙低下頭,不敢吭聲,

年人朝著樓諸人一抱拳,說道︰「教徒無方,讓諸位道友見笑了。相逢即是緣,諸位既然看到了我座下弟叛師,那就再見證一回吧,也好讓世人知道,未央宮的規矩不是嘴上說說的。」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自有一股森然氣度,仿佛所有的目光都不自覺的集到他的身上,就像是黑夜之唯一的光亮。

「鹿篤,叛離師門該當何罪?」年修士森然的問道。

「回稟師父,叛離師門者,當收回其身靈力。」鹿篤大聲的說道。

對于一個修行人來說,攝起其身上的靈力就是殺了他,而且比殺了他還要難過,因為若是殺了則是直接的殺死,抽取了他身上的靈力則是讓瞬間變成凡人,變成一個形如枯槁的凡人,容顏瞬間不再有,病痛將光臨。

那位摔倒在地上的臉色浮生了一種死灰色,卻並沒有哭求饒恕,仿佛她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饒恕一樣。

未央宮素來嚴厲,她是知道的。

年修士再次的問道︰「誘拐未央宮弟叛師者該當何罪。」

「當與叛師者同罪。」鹿篤大聲的回答著,他的聲音之透著一種興奮。

未央宮收回叛門弟的靈力並不是僅僅是廢除,而是因為未央宮有一種法門叫吞食天地,可以極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法力提升數倍。但是這個時間一過,自身的靈力將會下降一大截,但若是吞食與自己同源的靈力,那麼卻能夠永遠的提升自己的靈力。

這也就成了未央宮懲罰叛徒弟的方式,既可懲罰叛門之人,又能夠提升本門弟的實力。

「諸位道友,此人誘拐我派弟,還請諸位做個見證。」那年修士說這話根本就沒有問過林逍的門派,他在這里處理掉林逍和,顯然是一種揚威的手段。

「執行吧。」年修士話落之後便又吩咐鹿篤。

「是,師父。」

與林逍相視。她看到了林逍眼的後悔,他在後悔自己不應該逞英雄,他以為自己能夠護著她離開,以為自己能夠給她自由生活,直到最後,他發現自己不能。

而她則是微笑著,似乎在說自己的選擇並不後悔。她心想著︰「也許沒有靈力之後,能夠有幾年自由的生活,即使是幾天也是好的。」

然而,就在這時,卻有一個聲音響起︰「這個人你不能殺。」

是一個女的聲音。未央宮近些年來非常的強盛,宮內強者如雲,這個年修士才一出現,樓之人便知他必是那位散仙天君之一。

可是此時卻有人敢阻止對方處置叛徒,這幾乎是一種**luo的得罪。

年修士朝著聲音起處看去,只見那里坐著兩女,兩個女光從相貌上來說,分不出誰大誰小,就像是兩個姐妹,但是從氣度上來,一眼便能夠看得出來,其一個人身上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靜肅,在她的右手邊有一柄綠鞘短劍,短劍看上去秀氣無比,雖是秀氣,但仔細氣看,卻覺得那劍雖在鞘,卻有著針芒刺眼的感覺。

年修士心微微的驚訝,他發現自己之前竟是沒有注意到對方。

「這位道友,可是要與未央宮為敵?」年修士問道。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與誰為敵。」那個右手邊有著一柄秀氣短劍的女說道。

「那道友可是這個人的師長?」年修士問道。

「不。」女快速的回答道,若說她與少女最大的區別便在于她的頭發是盤起來的,露出那白玉似的脖來。

「那道友就是看我不順眼了。」年修士說道。

「你處置本門的弟並不關我事,但是這個人所修道法有幾分的熟悉,也許可能是故人傳人,所以還請王天君能夠高抬貴手。」女端起桌上的茶,輕輕的呷了一口。

「你知道我。」年修士有些驚訝的問道,他沒有想到有人知道自己的名頭後,仍然會要阻止自己。

「未央宮位天君,天下聞名,誰人不知道。」女說道。

「是嗎,那不知道道友又是在哪座仙山修行。」王天君心雖然怒火燃燒,卻仍然保持著自己的平靜。

「仙山不敢稱,于人間虎陵城蹉跎。」女說道。

王天君的眼楮瞬間眯了起來。

「虎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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