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凌風,仗劍走天涯.」
這是風凌小時候便有的夢想,她的家世非常的好,是王族,她是郡主,是公主式的人物,但是她在見到有人凌風而行的那一刻,她便打定了主意,一定也要這樣。錦衣玉食又如何,權侵天下又如何,萬千寵愛集一身又如何。
「行俠仗義,醒看天下景,暮宿孤墳頭,這才是人生。意起誅惡人,閑時飲清風。」這是風凌想要的生活,曾經,她幾乎已經走入了這種快意恩仇、策馬天下生活,但是一場大變故,讓她化身為劍,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當時她只覺得有一股莫大的吸引力,將她吸入了一個墨紅的空間之中。
在這個空間之中,她一直孤孤單單的存在,直到有一天,她不在是存在于這個空間之中,而是她成為了這一切,她發現自己成了一把劍。
被人握在手中,被人御使著,她心中非常的不願意。不過,化身為劍的她心中多了許多東西,她反抗著那人的掌控,將對方侵入劍中的意念斬去。然後便是一個個的人前來,想要收伏自己,一次一次的被她擊敗。她想著有一天能夠再一次的隨心所欲的行走在天地之間,但是在這個殿中,她只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著自己,讓她不得動彈。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這一天,在那血紅的世界之中,她听到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把劍不再是劍,而是一人,而我,則是她的師父。」這聲音出現的那一刻,風凌的記憶就像是開閘的洪水一樣的傾泄而出。
「師父,……」那似乎是很遙遠的一件事,當年她有一個師父,那個師父帶著她進入了一個仙俠的世界之中。
「原來師父並沒有死,他並沒有忘記我。」風凌原本已經要冷寂下來的心竟是劇烈的涌動起來。
「風凌,師父帶你回去。」
劍出鞘,一片紅光卷出,那劍吟聲之中仿佛有人在吶喊,那是一種想要沖出一切禁制的決心。
正陽大驚失色,戮仙劍又要和絕仙劍一樣被人奪走嗎?不,絕對不可能。正陽腰間的那柄他自己采深海寒鐵祭煉而成的戮仙劍瞬間出鞘,一片灰白的光華刺出,在他劍出的這一剎那,他整個人已經代表了碧游宮,剎那之間,無數怒吼響起,那是當年在碧游宮之血祭戮仙劍的亡魂,是正陽的師長和師兄弟們
他們怎麼能容許這戮仙劍被人所奪。
所以,正陽這一劍代表的不光是他自己,還代表了整個碧游宮這上下千余年的恥辱,代表了曾萬仙來朝如今卻門人凋零不甘。
清陽在現出真身的那一剎那,整個人便如背著一座巨山在行走,背著一座巨山與人戰斗。
說到底,自一千多年前,清陽進入這個劍河世界以來,一心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姓命而已,不與人爭鋒,一心只想著修行,遇上了如昆侖玉虛宮的宮主元始這般的人物,他第一時間便是避開,因為知道對方是來自于天外道宗,所以盡量躲避,但是也並非是沒有遇上過。
清陽所說的化身為蟻,躲避殺劫並不是一句空話玩笑話,而是確有其事。與這創立金鰲島碧游宮一脈的通天教主,雖說並沒有什麼大仇恨,但是他也曾經給過清陽一劍,當年他化身為鳥,看著帝俊與太一在不周山之巔立天庭,雖然他不敢現身,但是卻也默默的關注著,直到後來突然而來的一劍斬過,目標並不是他,但是卻斬到了他,那四溢的劍意凝結成一個只有他看到的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朝著他斬來。
他在那一刻才知道,自己並非是無人所知,雖然他們或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但是若是有機會絕對會順手殺了自己的。
所以後來他越發小心了,只有有一點危險的征兆便會遠遠的逃離。
但是有些事情卻並不能夠躲,如他現在這般,當他猜測風凌可能化身為劍,被鎮在這碧游宮之中時,他便立即來了。
站在那雲端觀看著這碧游宮之時,心中想著將要入這碧游宮所要做的事,他卻並沒有感覺有危險,所以他的心中懷凝這當年創建碧游宮的通天教主並沒有歸來,要麼是可能與那位道祖之中最為低調卻也最為不可測的一起去了阿鼻城,也有可能是一直隱于某處,沒有回來。
這一劍,對于風凌來說,月兌身自由,對于清陽來說,是對于自己門下弟子的一種護佑,但是對于正陽來說,這是又一次的恥辱,是整個碧游宮的恥辱,他曾經發誓,絕對不容許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即使是在外雲游,也在碧游宮之留下了一縷意念。
這些年來,他竭力的培養著弟子,這麼多年來的發展,現在不過是一個大派而已,離那萬仙來朝的赫赫聲威差了許多許多。
「死。」正陽大喝道。
無論你是誰。
清陽只覺得自己這一劍刺入了汪洋之中,是一片由人的意志凝結而成的汪洋,意志是守護,守護著碧游宮不再受到羞辱。
正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一片血紅的人海汪洋。
「可惜……」
一聲可惜聲起,一道劍光破開,一個人自里面殿內而出,幾步之間已經出了碧游宮,期間遇上了的碧游宮弟子,只感覺一道人影從身邊走過,便是他們反應過來要阻攔之時,那人卻早已經消失無蹤。
同時,在他們的耳中听到了一個聲音︰「可惜當年通天真人那敢于從天地之間截取一線生機的劍意,竟被後人修成為了這個怨恨纏綿的哀號之意,可惜可惜。」
清陽直上雲端,回首看了那碧游宮,轉身一劍劃破虛空,一步邁出,一片衣袍翩翩,快速的消失了,這一次,沒有人阻止他,他的身形被一點黑暗吞沒
他的眼中再一次的出現了一條河,那條從人間流入這阿鼻城的九曲黃河,那河中沒有半個生靈,人飄浮在上面也不會完全沉沒。
原本在這條是直通到阿鼻城的,那座阿鼻城神秘無比,座落在河上,里面一片漆黑,但是此時這座城卻已經被人毀了一半。
城依然有半座在那里,但是那已經是殘破的了,四處燃燒著火焰,原本城中的神秘像是在火焰之中化為灰燼了。
此時清陽已經猜到了這阿鼻城的中存在是誰,傳說當年太極宮通玄真人在修行之時被帝俊偷襲,然後被偷的一分為三,其中之一便通玄真人身上的惡念,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麼這阿鼻城之中的人很可能便當年通玄真人惡念化身。
只是不知為何,還在輪回之中時便被困在這里面。現在也不知道是消散了,還是逃走了。
這個通玄真人的惡念消失,原本清陽的那些師弟便一時之間找不到了,好在他之前看到了他們,雖然現在無法準確的找到,但是只要是花點時間還是能夠找到的。
如果要找一個人的話,在這個天地之間,他的心中有一個人已經到了一種神秘之境,那人便是虎陵城的虔耳。
他不過是激起了千城國之中那枚印中的一點念動,便讓虔耳知道了,這一份對于陰陽數算的敏銳,在他看來,天下間已是少有的了。
而且,虔耳的陰陽演算之法很顯然是有著深遠傳承的,但是虔耳得到的傳承看上去又不完整,所以他打算去找另外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叫做伏羲城,那是一個在洪荒時期發生過一場很重的抉擇的地方。傳言當年那化身為護界真靈的南落,與人族共主伏羲,及後來被奪舍成為天庭之主的昊天他們,在伏羲城之中有過一次密謀。(詳情請看《人道紀元》)
眼下,那座城不知道怎麼樣了,但是清陽相信,那演算之法,最主要的傳承之處定然還在那里。
然而就在他心下想著這些之時,他發現在他的四周多了一些人,正東方,有一人手托一枚大印,凌空立于那火焰之中,一身道袍飄飄。
南方有一人凌空而立,卻一身緊身的勁裝,一雙手的衣袖扎的緊緊的,那一雙拳頭,雖然安安靜靜的,但是卻給人一種沉沉的感覺,仿佛他一拳之下,連山川都將崩塌。
西方則是有一個陰沉沉的道人站在那時,在他的掌心之中倒扣著一面鏡子,而北面則有一個女子站在那里,一身的白色道袍如雪,她所站立的周圍,像是有著雪花在飄動,仿佛那一方天地的虛空都已經凍結了。而她的背上背著的一把劍第一時間便吸引了清陽的目光,她的雙眼同樣的注視著清陽手中的劍。
這四個人清陽都沒有見過,他們都不是千年前的人物,但是他們手中的法寶都是清陽所認識熟悉的。其中東方所立道人手中所托著的印名叫翻天印,是半座不周仙山所煉成的,威力巨大無比,即使是清陽現在也不願意被那印壓住
若是用這印來布法行法的話,只怕天下能夠負起此印之人少之又少。而南方所立道人雖然看上去年輕,但是身上卻明顯有著一種混沌之氣,那是至少經歷了千年歲月的人,而且他的身上有著一種壓抑的安靜,就像是一座火山,隨時都要爆發,只是被他的本姓壓制住了,而他所修的法門清陽也一眼就看出來了,正是昆侖正宗的九轉玄功。
西方所立的道人手中鏡子雖然算不上頂級的靈寶,但是其詭異之處也足以讓人心寒,鏡光一照,立見生死,那是陰陽境。
而北方所之人更是這劍河世界第二世之時讓人感到驚艷的女子,清陽雖然沒有見過,卻只一眼便知道她是誰,她定然就是傳言一直坐于羅浮山之巔修行不出的離塵,她背上所背之劍便是絕仙劍,腰間那劍便是她親手所煉的搖光。
清陽看到過陳景,當年她還曾一路追殺陳景,從羅浮追到涇河秀春灣,可見她的強大,如今陳景已強大如斯,她又豈會差得了。
這四個,個個根姓深厚,個個都來歷不凡,身玄功或是靈寶,他們是這天地之間頂級的存在,清陽雖然修為高,但是他畢竟還沒有邁出那一步。這是一場針對清陽的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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