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強答的為難,「小姐,恐怕不是。愛睍蓴璩」
青舒被弄糊涂了,「什麼叫恐怕不是?」
古強答道,「自從虎狼衛編入了皇家錦衣衛隊,代表虎狼衛的特制匕首上邊收回熔了,重造為刀劍等兵器。」
「這是假的?」青舒一指桌上的匕首。
「真的。」
「怎麼回事?」青舒覺得頭疼,難道是另有隱情!
「那些提前退出虎狼衛的少年,都是發誓只忠于將軍的意氣風發的熱血少年。他們退出時,無論是將軍還是上邊,都沒有收回他們手中的匕首。之後虎狼衛編入了皇家錦衣衛隊,之前離開的少年仍然留在軍營追隨將軍,虎狼匕首留在他們手中成為對過去的輝煌的一種紀念。只是,將軍總覺得不妥,留他們在身邊怕有人會說將軍別有用心。于是,將軍為避嫌把他們分散到了各軍中去,駐守棲霞關時沒有帶走任何一人。過不多久,將軍去了,他們卸甲歸田,再沒了消息。」
「再沒了消息是什麼意思?」青舒現在對虎狼衛的事好奇的很,不問清楚心難安。
「他們陸續卸甲歸田。最先離開軍營的人,被人殺死在回鄉的半路上。第二個離開軍營的人,同樣在半路上被人劫殺,但好在被人救起。後邊離開的,似乎預料到了什麼,沒有回鄉,而是隱匿了足跡不知去向,再沒有在人前出現過。」古強說話的語氣明顯帶著一股沉重的味道。
青舒說不出話。這是「不為己用,便要除之」的作派
「小姐,雖然他們出現的突兀,但以他們對將軍的忠誠度,小姐不必擔心,他們沒有惡意。」古強如此說完,氣息一滯,覺得說錯了話。這要如何說?既然沒有惡意,為什麼又闖了夫人的屋子,留了一把匕首。小姐若是如此問,他該如何解釋。
青舒卻沒有質疑古強的話,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麼,而是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還有古葉氏之後的反應和說過的話。
一黑一白兩個人,給她的感覺,對她沒有敵意,更沒有傷她的舉動。
再有古葉氏。居然說會听話,只管享福,再不亂說話。好像還說再不出門,之後應該還說了什麼會消消停停地過日子什麼的。後邊又說他們要殺人,要她保護,好像還說他們會听她的話之類的。
這剛有人惦記虎狼衛,消失的虎狼衛就出現了,唉!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古強見青舒一臉的煩憂,也不知如何安慰。總之,消失的虎狼衛再次出現,他能確定這些人對小姐和少爺並無惡意,對夫人的態度,卻是不好說的。
青舒揉了揉眉心,「算了,既然沒有惡意,由他去吧!不管了。時辰不早了,都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回去安歇吧!」
古強便告辭出來,帶了古元寶回去。
小娟和小魚這才進屋來,一副守著青舒要坐到天亮的架勢。
青舒不要她們如此,「沒事了,趕緊去睡。吹了油燈再走,我也要睡了。」說著,躺了下來。
小魚和小娟答應著,吹了油燈進耳房,卻毫無睡意。
她們主僕三個翻來復去好長時間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到了第二日,蘇媽媽一早急匆匆地離開文瀾院,回了住處。今日是喝兒媳婦茶的日子,她自然要急著回去。
青舒吃過早飯的時候,蘇媽媽一臉喜色地帶了兒子和兒媳婦過來給青舒請安。青舒送給阿琴的是一對銀鐲子,純銀的。阿琴送給青舒的是一件親手縫制的鵝黃色綢子的女子秋裳。農家出身的女子居然準備了綢子的衣裳,說明陳家很重視,大出血了一回。
坐下說話時,青舒問,「夫人那邊去了嗎?」
蘇媽媽忙答,「夫人今日身子不妥,老奴自作主張地帶了他們直接來了小姐這邊,夫人那邊不敢叨擾。」
青舒點頭,「既是夫人身子不妥,不去打擾是應當的。」然後微笑面對阿琴,「直接叫你嫂子,怕你不答應,以後直接叫名字可好?」
阿琴有些無措,「不能叫嫂子,叫名字就成,叫阿琴就成。」
古元河也從旁說叫名字,萬不可叫嫂子。
青舒見她緊張,笑著對蘇媽媽說,「新嫁娘不習慣,等慢慢熟了,見到我大概就不緊張了。蘇媽媽今日帶著阿琴熟悉一下府里,記得叫上鈴蘭,她們是舊識,說的上話,估計就不生分了。」
蘇媽媽謝過青舒,帶著兒子、兒媳婦告辭出去了。
到中午的時候,小娟這個好事兒的就把阿琴今日送的見面禮都打听了個一清二楚。古葉氏那邊送了一雙綢面的繡花鞋過去,古葉氏沒有回見面禮。青陽那邊送了一雙綢面的男孩子的鞋,青陽還小,不需要回禮,可他大方地拿了一顆金花生要做回禮,嚇的阿琴推托著跑開了。管家古強和蘇媽媽二人收到的是一人一套衣裳鞋襪,他們兩口的回禮是一對銀鐲子,自然沒有青舒送的銀鐲子好,卻也不差。古元寶也得了一套衣裳鞋襪。
青舒敲小娟的額頭,「看到沒有?姑娘出嫁是要給婆家人送衣裳鞋襪的,就你那半調子的女紅可如何是好!自今日起,趕緊勤加練習,省得出嫁時丟了本小姐的臉。」
小娟急急地表態,「小姐,小姐,奴婢不嫁的,奴婢不嫁,奴婢要一輩子跟著小姐吃肉。」
青舒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瞧你那點出息,就知道吃!你嫁個富足的相公,自然日日有肉吃。」
小娟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見解,「那不一樣,跟著小姐吃肉痛快。嫁了人,吃肉要看人臉色的。看相公的臉色,還得看公公婆婆的臉色,一點都不好。」
沒想到居然能听到這樣一番說詞,青舒這次沒有笑,只是語意不明地說道,「你呀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小娟的話不華麗,很簡單,可一下說中了這個時代的女子在婆家活的不容易的事實。可是,看主子臉色過日子,若是遇到個不好相與的、狠辣的,也會活的不容易。
下午的時候,古強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來見青舒,說是吳鎮江的夫人吳葉氏派人去了京城,恐怕是要從娘家搬救兵。
吳家大老爺和三老爺現在可是只說空話、不辦實事兒的;吳家老爺子氣病了起不來床,無力救二兒子;從前交好的人家與官員也只是敷衍著,並沒人真正為他們出力。這種狀況,讓吳葉氏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娘家求援。吳鎮江犯的案子並不光彩,說出去都丟人,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會為這種丑事像娘家張嘴。
青舒听听也就罷了,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古強清了清嗓子,「還有一個事兒,咳咳……」
青舒覺得奇怪,盯著他,「哦!什麼事兒?」
古強是一臉的不自在,「听說,不管是德縣還是錦陽城,街上有不少孩子在傳唱,傳唱吳鎮江風流成性,禍害了許多好人家的姑娘,那詞里說,這樣的人不殺也得……咳……」
看著古強一臉的不自然,青舒更是好奇的不行,「也得什麼?」
古強說的含糊不清,「除了子孫根。」
青舒听清楚了,差點兒笑出聲來。但想到這個時代的女子听到這種事肯定會不自在,絕對不會笑。于是很努力地憋笑,弄的整個面部表情都變得很奇怪。
古強以為青舒是連羞帶嚇才會如此,于是後悔說了這種事,匆匆告罪就出去了。
確定古強走遠,青舒趴在桌子上開懷大笑,覺得這編小曲兒的人實在太有才了,編的好,編的實在太好了。像吳鎮江那樣的無恥就該閹了,看他還如何禍害窮苦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婦。
「見過彥公子。」小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青舒以為听錯,並不理會,繼續笑。
「請彥公子留步,小姐正忙,不好打擾。」小娟提了聲音說道,「喂,你干什麼?找打是吧?」
「姑女乃女乃,別。」這是顧石頭的聲音。
青舒覺得有異,止住笑,抬臉,正見周伯彥推門而入。她以為看錯,微張了嘴,呆住。
周伯彥面帶微笑地走上前,繞過桌案,停在了青舒的身側,抬了手模向青舒的臉頰。
啪的一聲。青舒不客氣地大力拍開他不安分的爪子,「離本姑娘遠點兒。」
周伯彥挑了挑眉,「多日不見,似乎更凶了。」
青舒不看他,「哼!你把我的紅果怎麼著了?」按理,差不多已經到了京城的人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傻子都知道他說了謊。他,要麼就是沒離開過這里,要麼就是走半路上折回來的。
周伯彥不是個知難而退的人,居然伸手要握青舒的手。
青舒沒好氣地挪開手,從椅子上站起來,往一旁躲,準備出去。
周伯彥不放過她,追著她,一下抓到了她的手腕,把人往身上一扯,一下摟入懷。
青舒情急中給了他一拐子,往他的胸口頂去。
周伯彥一下擋住了,居然坐到了青舒剛剛坐的椅子上,還把青舒按在自己的腿上,圈在了懷里,聲音低低地問,「想不想我?」
青舒這下不敢掙扎了,恨恨地說道,「想你個頭。」
周伯彥不以為意,「我倒是想的緊,你說怎麼辦?」
青舒咬牙說道,「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