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煜第一時間就回到了樓上,擰開那道房間的門,卻發現已經反鎖了,而且是深更半夜的,不方便喚醒蘭姨起來拿備用鑰匙了,他只好用力擰了幾圈之後,轉身朝門外走去,開始爬牆翻窗進入三樓的窗口,身手敏捷的他快速的攀爬到了顧小染的那間房間,見到窗簾已經被拉下,里面黑暗一片,他眯起精銳的眸光看了看,單手支撐著虎軀,舉起另外一只手開窗,卻發現,窗戶也已經被反鎖了,他記得,他上次進來的時候,那個小女人可沒有反鎖,今天倒是防備齊全啊。
齊子煜蹙起眉宇,開始用力的拍打窗口,他知道孩子們不在房間里,這個小女人也一定沒有睡覺,他才敢如此大力。
門內的顧小染自然是听見了他敲窗的聲音,抬起頭听了听,又把腦袋縮回膝蓋里,對他不聞不問。
直到,警衛兵發現了三樓窗口的異樣,照著手電筒過來照射在他身上問道︰「什麼人?」
齊子煜回頭看了一眼,刺眼的燈光讓他看不清來者是誰,低沉的嗓音幽幽說道︰「是我!」
「首長,您這是做甚?」警衛兵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這大半夜好好的怎麼在外面爬窗?
「鍛煉身體!沒什麼事,回去吧!」他厚顏無恥的回答著,根本就沒說實話。
警衛兵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低頭轉身嘀咕道︰「噢,半夜有穿皮鞋鍛煉身體的嗎?真奇怪!」
耳力極好的某男听見他的嘀咕聲,嘴角抽搐了幾分,又開口喊道︰「去叫大小姐開口!」
警衛兵似乎明白了什麼,連忙敬禮回答著,听從他的命令去給他帶話。
「大小姐,首長叫您開門!」警衛兵敲了敲門,開口說道。
顧小染打開貓眼看了看,對著傳音器說道︰「那位首長?」
是齊爺爺還是齊叔叔?這個家里的首長可多著呢!
警衛兵捂住了嘴巴,輕笑道︰「額,是齊上校,他現在在外面爬窗呢,很危險,您還是開開門吧!他應該有急事找您!」
顧小染回應了一句就掛斷了傳音器,回到窗前拉開了窗簾,看見他單手支撐著身體吊在窗外,見到這一幕,她有些心驚肉跳,外面陽台的牆壁都布滿了青苔,一不小心很容易滑手,要是他不小心掉了下去,可是很危險的!
她知道他受過訓練,這些小兒科的東西在他眼里根本就不足為懼,她還是忍不住擔心了起來,急忙打開了一扇窗說道︰「你在干什麼呢?」腦子有病啊?大半夜的!
齊子煜深邃的眸光鎖緊她精致的小臉,抬起手指做出噓聲的手勢沙啞道︰「噓,小聲點,你不怕爺爺女乃女乃驚醒了?」
顧小染這才意識到,今晚回家的齊爺爺女乃女乃和叔叔夏姨他們都在休息了,就抿緊小嘴看著他,小手有些冒出冷汗,看著他說道︰「還不下去,那麼危險!」
「我要進去!」
「不行!」
「那我不會下去,就這麼一直吊著!」他開始賴皮的耍賴著!
顧小染嬌媚的瞪了他一眼,知道慪不過他的怪脾氣,只好把窗戶都拉開,伸手握住他那雙寬厚的大掌,用力把他給扯了進來。
齊子煜雙腳一落地,有力的臂膀直接一把摟住她縴瘦的腰身,把頭埋在她的玉頸里,沙啞道︰「外面好冷!」
十月底的天氣,都是溫差很大的,白天二十幾度,晚上就七**度而已,他是能挺得過來,但是,他還是擔心她們的適應能力。
「放開我!」被她抱住的顧小染掙扎著,小手不停的要掰開他有力的肩膀,不想他踫到她。
齊子煜微微放開了她,扶住了她的肩膀,柔和的眸光神情的看著她,沙啞道︰「你听我解釋!」
其實,他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好解釋的!
顧小染臉色一冷,水潤的貓眼睜得圓圓的,質疑的看著他說道︰「解釋什麼?解釋你和奈西沒有什麼關系嗎?還是解釋你丟下一家人在外面夜夜笙歌?還是打算要說明你本來不想夜不歸宿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才回來的?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看見奈西的那一刻,她真的非常生氣,但是,她習慣了把喜怒隱藏起來,讓任何人都無法看出她的真正情緒,看不懂卻不代表著她不生氣,因為,她真的很生氣。
「你不要想這麼復雜,什麼都沒有!」他皺起眉宇說道,對她的犀利口吻有些頭疼。
她以前都是乖巧溫順的,有時候俏皮一點而已,從來沒有這樣用犀利的口吻和他說過話。
顧小染把他雙手一甩,指著自己質問道︰「你說我想得復雜?呵,真好笑,夜不歸宿的是你,晚飯缺席的也是你,對別的女人摟摟抱抱的也是你,你說我想得復雜?那你就別出現在我面前啊!」她就是因為想得太簡單了,才會一直都模不透他的心。
齊子煜薄唇動了動,深邃的黑眸緊緊的鎖定她的眸光,輕笑道︰「你吃醋了?」
她現在臉色通紅,鼓著小臉蛋可愛極了!讓他恨不得直接捧起她的小腦袋,給她來一個纏綿**的熱吻。
顧小染白了他一眼,指著門口說道︰「出去!」她現在不想和他說話,一看見他就怒火沸騰起來。
齊子煜順勢握緊她的小手,強制把她抱進,把她抵押在窗邊,高大的虎軀與她嬌柔的身軀緊密相連,他柔情的眸光一直望著她水潤的貓眼,輕挑起她的下巴輕啄了一口,淡淡說道︰「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很可愛,又很誘人。
顧小染掙扎著逃不開他的束縛,冷著臉不看他,也不想听他說其他廢話。
齊子煜不得已,只好用身軀壓住她的嬌軀,雙手捧起她的柔女敕小臉,嚴峻的說道︰「我和奈西,是好朋友,好哥們的那種,她和歐若蘭是同一類人,思想很開放,性格很直率豪爽,你認識她久一點就知道了!」
頭一次,做這種雞毛蒜皮小事的解釋,讓他有些不太能適應,臉色有些微紅了起來,仔細一看,你會看到那張俊美絕倫的臉蛋有些微紅。
顧小染眉柳輕挑,最他的解釋沒有滿意或者是不滿意的,就是冷著一張臉不肯開口說話。
齊子煜又解釋道︰「真的,她今天剛剛到衛城,我們只是去慶祝一下,本來想叫你,可是擔心孩子黏著你,就沒叫…」
顧小染淡漠一笑︰「是啊,幸好沒叫我,否則,溫軟美玉在懷,我出現豈不是壞了你的好事?」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听到她諷刺的語氣,眉宇蹙得緊緊的,焦慮的開口爭辯著,只有遇到她的事情能讓他方寸大亂,不然,他永遠是那個冷酷睿智的齊子煜。
只有她,才能打破了他所有的禁忌與底線。
她眯起眸光,淡淡一笑︰「是啊,或許,要是沒有因為的話,你現在已經和別人恩愛纏綿了吧!」
「你不信我!」他很肯定的看著她,听出她輕視的口吻里帶著不信任。
她扭過頭,不想再和他吵這種無理的事情,他想說什麼都是他說了算,她不想听也是她的意願,沒有必要繼續這種無謂的爭吵。
齊子煜眸光一冷,大掌抓起她的小手,拉著她急沖沖的打開房門走下樓,到達奈西的客房,一踹開她的房門,想要她出來幫忙澄清剛剛的那個誤會,卻發現,奈西不見了,只有佣人在收拾著床單。
他眉宇一擰,咬牙道︰「她去了哪里?」
「少爺,奈西小姐說上去找您了!」佣人有些害怕的低著頭回答著,並不敢抬頭。
顧小染原本有些期待的心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寒冰蝕骨。
「多余!」她甩開了他的手,轉身就要回房間。
齊子煜又再次拉住她的手,回到樓上,竟然看見他的房間里從門縫里透出微弱的燈光,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眼眸帶著懷疑悄悄走進。
顧小染也很疑惑,他的房間在她的邪對面,剛剛下樓的時候,他的房間根本就沒有人,現在,卻散發出微弱的燈光。
齊子煜帶著她走進,大掌一推,打開了所有的燈光,看見奈西穿著黑色的性感吊帶睡衣,姿態妖嬈的躺在他的床上,對他的出現輕誘惑的輕勾了手指。
顧小染見到這一幕,對他剛剛的解釋直接給予了否定,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轉身跑回房間。
齊子煜對奈西的這些惡作劇舉動感到非常的頭疼,急忙拽住逃開的小女人,追上她的步伐,在她即將關門的時候,把強壯的虎軀卡在了門邊。
「出去!」顧小染徹底怒紅了眼眶,玉手一直壓著門邊,不讓他擠進來。
奈西那一幕勾引的模樣,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里,讓她無法相信他與奈西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沒有關系,為什麼奈西能輕易的打開他的房間?為什麼能穿著睡衣躺在他的床上?原來,這些年,她一個人苦苦堅守的東西,竟然是這麼不堪一擊,她現在才領悟了。
齊子煜也怒急了,用力把門一頂,把自己擠入了她的房間,在她防備不及之下,房門被大力的關上了,他惱怒的鎖緊她的眸光,低沉而微怒的嗓音質問道︰「你不信我?」
顧小染帶著復雜的眸光掃過他一眼,抿緊唇瓣不想和他多吵一句,她已經身心疲憊到無法言語了。
「你以為我和奈西真的有一腿?」他再次冷漠的問著。
顧小染並不回答,猶豫的眸光卻出賣了她的意思,齊子煜火大的握緊拳頭砸了一拳牆壁,怒吼道︰「我在你眼里就這麼差勁嗎?」
她眸光通紅,哽咽著嗓音說不出話,對他的怒吼更是毫無知覺,已經徹底麻木了。
「顧小染,你不要逃避問題!」他疲憊的說道。
她的固執與倔強有時候也讓他很疲憊。
「我逃避什麼了?如果我真的想逃避的話,我為什麼還要回來?我為什麼還要承受這些不堪的真相?我為什麼要逼自己回到你的身邊?為什麼還要承受著那些不堪的罪名?為什麼要因為你而委屈自己?對,這就是你眼里的逃避,那麼,謝謝你的抬舉,我以後,不會在逃避了,我直接消失夠了嗎?」
顧小染也忍不住頂回了嘴,水潤貓眼里的淚珠徹底掉落,她顫抖著身軀控訴著她的委屈,她的無奈與疲憊。
齊子煜沉默了,擰著眉宇看向別處,對她這些問題他都無法給一個真正的解釋,因為,是他欠了她,是因為她,她才會背負了這些委屈與罪名,委屈了她。
顧小染倔強的擦了擦淚,握緊拳頭,直視他幽暗的眸光,哽咽的說道︰「到底是誰在逃避?說你愛我委屈你了嗎?我是愛你又怎樣,別以為那樣你就能對我為所欲為,你可以找別的女人,但是別當我是傻子!」
齊子煜听見她的話,虎軀一震,他確實是現在還不夠資格對她說出那句話,但是不代表他在外面亂玩女人,他轉過頭,眸光受傷的看著她,伸手想擁抱她,卻被她無情的躲開了,他薄唇動了動,口是心非道︰「你嫌我髒?」
她還是不肯相信他,他怎麼可能在外面亂玩別的女人!
顧小染冷漠一笑,縴細玉手指著他白色襯衫的衣領冰冷的說道︰「我只相信我看見的!齊子煜,我們就這樣吧,我太累了!」
為了能夠匹配上他,她做了太多的努力了,一百步里面,她已經走到了九十八步,最後二步,她已經無法走下去了。
他低頭一看,看見那道紅色的唇印,不知道什麼時候印到的,听見她的話,心髒似乎停止了跳動,不確定握住她的手問道︰「你什麼意思?」
顧小染反射性的躲開了他的觸踫,淡淡說道︰「夠了,就這樣吧!」
他咬牙道︰「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嫌棄我髒?顧小染,五年前你與付小勇那些艷照呢?我計較過什麼?傻子都他媽的知道他睡了我的女人,為了你,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不能因為一個唇印就認定我的罪名,難道我就沒有在忍耐嗎?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難受嗎?那些照片就像一把利刀,無時無刻不在刺著我心!」一看到付小勇,他就恨不得把他給撕碎!
顧小染臉色一白,听到他提起那些陳年舊事,無所謂的笑道︰「你後悔嗎?那是當年你逼的,就像現在一樣,你再逼我離開你!」
那場戲,他說既往不咎?好笑?現在怒火滔天的人是誰?
結果很顯然易見,是他放不開那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