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翻山越嶺,一雕一人被靈蛇劍的劍靈領路來到了風雲谷。
環山圍繞,蒼翠水朗,眼前的一事一物都和一般的山巒沒什麼區別,鳥兒放歌歡唱,野獸肆意奔騰,一幕幕都是按照自然規則運行,風君舞從雪雕身上走下,奔波數天,吹了滿身風沙,見風雲谷普通的沒邊兒,她回頭望著滑行而來的劍靈。
「真是心急!」哼了哼氣,劍靈吞吐著似叉子的蛇信子,身體不斷膨脹放大,身上的赤金光芒也愈發耀眼。不一會兒,劍靈便恢復成詭艷凶悍的本體。蛇尾一掃,卷著風君舞放置在自己的頭頂,一聲聲嚎哮乍然響起,只見面前出現了實質性的波紋,景色也開始漸漸出現了變化。
空遠飄渺,浩瀚無邊,水天一色的景象讓人視之剎那間覺得自己極其渺小,汪藍的世界就像遺世**的佳人,又似孤傲的王者享受永生寂寞,這風雲谷機緣外圍給人的感覺便是死寂,景色是筆墨難以形容的瑰麗,但好似這塊空間被人抽空了一切,什麼都是靜止不動的。
美則美矣,卻無形中透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寂寞,以及靜的讓人發慌的氣氛,就好像一個房間被人抽走了空氣、聲音、一切能動的生物,什麼都是靜止,美的讓人莫名衍生出了危險。
「百米之內的靈草隨便摘,超出這個範圍遇到什麼危險,我也救不了你
風君舞點點頭,隨後拿著袋子將合歡草大量塞進去,當她看見一株株里形似桔花又與曼珠沙華同宗的仙草,也就手摘了不少,摘了大約有兩麻袋的仙草後,她也不貪心就跟著劍靈離開。
出了風雲谷機緣外圍,那只馱負她而來的雪雕此刻渾身鮮血淋灕,身上的翎羽似被什麼撕開一般,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風君舞微微蹙眉,剛才光顧著跟劍靈進去,到是忘記了雪雕被天域宮訓練的極為護主,想來雪雕是也想跟著進去,繼而被空間的罡風撕裂而亡。
風君舞想了想,放下裝靈草的袋子,挖了個坑把雪雕埋了,還似模似樣立個墓碑,身後的劍靈見此︰「……」
為什麼它就沒這等發自內心的「敬重」?
劍靈郁悶了會兒,待回神就見風君舞步履如風的疾馳,不由吐著蛇信子問道︰「你在干什麼!」
「你說呢?」這里距離青簫國有多遠?馱負他們的雪雕都死了,不走難道等天上砸下哪個神仙送她回去?
劍靈︰「……」這丫頭是不是缺心眼啊!放著它堂堂威震三界六道的神兵劍靈不求,居然要虐待她的兩條腿跋山涉水?當然,風君舞並不知道劍靈擁有日行千萬里的本事,只當它是一柄具有毀滅性殺傷力神兵,外加算是活字典。
蛇尾一掃,卷住風君舞後劍靈身形一動,頓時以媲美光速的神速前往青簫國京都。
風君舞︰「……」
既然它能日行千萬里,那先前為什麼還讓她乘著雪雕風餐露宿的趕路?
嗯哼!某劍靈絕對不承認自己故意不說,而是忘記告訴風君舞而已。
回到青簫國,來到天域宮分舵,宮僕見到詢問帝九君去了哪的風君舞,恭敬回道︰「回主母,主上以為你又逃家了,所以追尋著雪雕留下的蹤跡找您去了
風君舞︰「……」她家妖孽還真是佔有欲濃郁,又不是不知道她心里除了他以外根本沒別人,結果卻還是像個捉急的妒夫一樣去找她。
緩緩點頭,最近都是趕路奔波,是以風君舞疲憊的走進屬于她和帝九君寢殿,冷清而空曠的大殿里,床榻旁立著一個暖爐正溫著她每日進食的補品,她愉悅的勾唇飲下。
少許,風君舞微微蹙眉,貌似她有什麼事情忽略了,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想了想,還是沒有頭緒,干脆倒頭就睡等想起來再說。
翌日,得知她回來的離墨染來到天域宮,吵醒了一向淺眠的風君舞。
梳洗沐浴一番,風君舞難得心情不錯換上了女裝,一襲皓雪銀白,額綴冰藍寶石,絕艷的面容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如果不是她日益漸大的肚子稍微使得看起來笨拙些,當真是冷艷絕代。
「主子,煉情散差不多用完了
「恩風君舞淡聲應和下,正欲說什麼忽然沉下精致的眉眼,她看向隨身在側的宮僕,「青衣可在?」
「青衣大人跟著主上一起找主母了
「那去找殿內能做主的人來
「是
片刻,分舵宮主進來,恭敬彎身行禮︰「見過主母
「龍焱鼎在宮內嗎?」
「一直都在,主上說主母最近喜歡煉丹就沒有收起,只吩咐我們好生收著
聞言風君舞眸光動了動,但沉下來的眉目還是沒有舒展,妖孽雖然沒收走龍焱鼎,但是沒有他在她怎麼生火煉丹?
此時,分舵宮主听風君舞詢問了幾個問題,大致也明白她的心思,不由說道︰「主母,宮內的琉璃殿里所有燈籠都是主上用神功靈焰照明,您何不去看看?」
「也好
分布風雲大陸上的天域宮格局都是一樣,走進琉璃殿迎面撲來暖暖的氣息,流光交錯雅致的殿內漂亮異常,一盞盞明燈內,燈芯都綴著一點火苗,正是帝九君時常操縱的煉獄之火。
見此,風君舞眉目終于舒緩開來,唇邊也流瀉一抹雖淡卻極為明艷的笑,分舵宮主見此頓時被驚艷的怔愣在旁,離墨染見他看呆了自己的主子,不由低笑出聲。
他家主子哪都好,就是天生不愛笑,冷酷絕情的氣場往往讓人最先忽略了她出色容貌,現在煞氣盡斂流溢出的淡柔,恰恰讓人發現了她是何等的美,也難怪有人看見她的笑容而看痴了。
此刻分舵宮主和離墨染想什麼風君舞不知道,她只是噙著極致柔美的笑容,素來冷漠的眼眸觀望著那一盞盞綴著地獄之火的琉璃燈,各種狐狸形態的燈盞,惟妙惟肖的將狐狸的俏皮、狡猾、犯懶、炸毛、賣萌等神態勾勒的極其逼真。
在東隆國時,不是沒有逛過天域宮,雖然也有一個琉璃殿,但是燈盞卻是以天域花雕琢而成,而此時眼前這些一尊尊可愛狐狸外形的燈盞,顯然就是某人的杰作。
「他留什麼話給我沒有
清冷的音色打破沉寂,呆愣的分舵宮主頓時回神,眉目難掩「還是我家主上英明」的神態,緩緩說道︰「主上說了,若是主母回來就要您辦完手中的事情參加武林大會,並且再三囑咐說您必須去,若是不去他就在武林大會上迎納新夫人,就連你要送主上的成親禮也不要了
十足的撒嬌和威脅,這是見不得她離開他太久的緣故。
被人這麼惦記,風君舞莫名覺得四肢百骸極為舒暢溫暖,旋即挑挑眉道︰「回封信告訴他,就說他敢娶別的女人我剝了他的狐狸皮!」極其霸道野蠻的命令下達,風君舞轉瞬示意宮僕帶上幾盞狐狸燈,來到安置龍焱鼎地方專注煉丹。
當練完離墨染縮需要的丹藥後,離墨染又跟著風君舞學了吞納術,為了防止墨風情解不開煉情散實施強搶行徑,風君舞這些天宛若魔鬼般訓練離墨染不停吞咽各種超越人類口徑的東西,以及一套推拿胃部的手法,方便他將吞入體內的東西取出。
眼看著離墨染將瓷碗吞進肚月復,天域宮眾人表情醬紫,隨後眼楮直往彼此嘴部猛瞅,並且故意張開嘴看看能擴張到多大,待發現頂多能擴大原先的一倍就到極限,他們又瞅瞅骨媚清絕的離墨染。
艷麗絕雅,俊容從容,那含笑的唇角在吞了瓷碗以後,目測無一絲破裂,無一點被塞入物體的膨脹感,絕對是平時的樣子,他們頓時風中凌亂了!
那是吃飯的碗吧!他家主母到底是哪里來的怪物,教出來的人還真是「海納百川」啊!那麼大一個瓷碗你吞了也不見消化不良嗎?
少許,眾人又見離墨染雙手有規律的在肚月復揉推一陣,緊接著就見他從口里把那只碗拿出來,眾人頓時集體石化,心里紛紛月復誹︰「怪物啊!」
不過眾人還是耐不住好奇,這門奇絕的功夫當真是巧妙不讓人發現,任誰能想到一個人能把一堆堆瓷瓶吞在肚子里?饒是墨風情再聰明也絕對想不到,因為這門功夫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思維底線。
「回去吧,就算我不再青簫國墨風情也不會拿你怎樣,頂多是吃些皮肉苦,不過你當初在黑角域利用媚術和艷術招來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好好利用我傳授給你的東西,我希望有一天你的名字載入史冊,成為一位禍國殃民的藍顏禍水,超越帝九君
聞言離墨染表情抽搐了下,雖然他家主子口吻充滿了贊賞,但他為什麼覺得這話這麼不對味呢?哎,管他呢,只要跟著風君舞準沒錯。
「主子,京都朝中重臣之子現在都上了癮,可是墨風情並不傻,青簫國能者諸多,若是他把心一狠把這些人都殺了改用他人,我們不是一樣白費心機?」
雖然他不大懂王權之術,但也明白上位者對于危機自己江山的人物通常是殺之後快,就算墨風情知道自己和風君舞的關系不能動他,不代表他沒有其他動作。
這點風君舞也想到了,只見她妖嬈而嗜血一笑,「我是想要青簫國的江山和王權,但是讓你待在京都只是混淆他的視線而已,若是單靠你控制幾個重臣之子就能拿下青簫國,那麼不是墨風情本身無治國之能,就是我風君舞腦袋進水了
離墨染蹙眉,「還請主子為墨染解惑
風君舞負手而立,望著外面的廣闊天空,聲音出奇的冷酷淡漠,「得人心者得天下,只要青簫國的百姓發自內心的擁戴別人,那麼饒是墨風情的根基再牢固,手掌大權再牢靠,面對千千萬萬的子民反對,你認為他幕後王者的位置坐得穩嗎?
讓你用煉情散給朝中重臣之子服用,目的只是讓墨風情知道這東西容易上癮,並且不能戒只能不停服食,他為了權政在手一定會暗中讓老皇帝肆意虐殺重臣之子或者听令與你的重臣,到時暴君之名定然不脛而走。
再者,那些大臣之子都無法戒除的癮,若是青簫國每個城池的百姓都染上了,你覺得他有本事安撫這些成癮的千萬百姓嗎?若是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連百姓擁戴皇帝都無法解除毒癮的高人,順便再隨便找個人出來揭竿起義,你認為百姓最後是擁戴原先的皇帝,還是解救他們于水火的高人?」
擲地有聲的話語落地,滿殿眾人個個表情震驚,佩服風君舞的心思細膩,卻也膽寒風君舞的狠絕!
整個青簫國的百姓都染上毒癮,並且只能不斷吸食不能戒掉,這該是多麼狠的心思?拿那麼多人的性命達到目的,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冷酷,而是冷殘了!
如果她真是執迷金鑾寶座也就罷了,她最終目的只是為了實現自己的諾言,兌現她將天下作為禮物送給帝九君的豪言壯語……
這樣絕艷冷酷的女子,與之為敵寢食難安,與之為友一生榮幸,與之結為連理真是幸福無邊。
因為她只要在乎你,將你放在心里,那麼就算負了天下,也絕不會負你。
***
前往風雲谷的路上,一只展翅疾飛的雪雕伴隨鳴叫一個俯沖,飛到一名身著皓雪白衣俊容勾魂奪魄的男子身邊,將喙中的信啄到男子手中,男子攤開信箋一行龍飛鳳舞的字跡出現眼前。
「妖孽狐狸,你若是敢亂放騷,當心老娘切了你!記住,連男人都不行!」
粗魯、野蠻、霸道、又十分自信,素來不曾表白的風君舞提筆著墨到是流暢恣意,將那股子蠻橫的醋勁發揮的淋灕盡致,收好信箋帝九君提筆寫道︰「謹遵冰塊娘子之命,妖孽狐狸親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