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帝九君回了兩個小家伙居住的穹霄殿,風君舞則是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分別前青衣和離墨染囧囧有神,先前看帝九君那麼強制風君舞多吃點東西的模樣,還以為兩人會住在一起呢。g
結果,這兩夫妻居然還是分開住,這算什麼夫妻嘛?
然而,兩人卻不知,風君舞此刻有多麼慶幸沒有和帝九君同住,不然讓帝九君察覺她的變化,恐怕她又要頭疼了……
夜色迷人,月光柔美,皇宮一片寂靜。
當眾人都以為風君舞回宮安寢時,卻不知她悄然出現在一處偏僻的殿宇,風君舞一襲繡有繁復赤金花紋的黑袍,清冷的眸子漆黑如墨,漸漸如墨色的眼眸,黑的暗沉、黑的深邃、卻透著無盡的魔性,仿佛深淵讓人一眼望不穿。
肆虐的殺氣破體而出,濃郁的仿佛含著血腥氣,似化作實質勃發出鋒銳之感。
衣袖一拂,數道禁制金光將此殿封鎖,風君舞開始修習妖神留給她的記憶魔光,她明知道現在的自己最好不要再提升自己,可是想到皇甫凌樂,風君舞不想風雲谷的事情再度重演,還是強行修煉起來。
為了安全起見,她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那殺戮之感,便用道術拈出無數殺衛來阻攔有可能失控的自己,便安心修煉起來……
在她潛心打坐,闔上美眸時,卻錯過了身後悠然出現的一道俊逸身影。
帝九君眉目深沉注視著將自己圈禁魔光中的風君舞,心里莫名劃過一絲為她心疼的感覺,不是很疼,卻像齒鋸一樣,一點一點拉扯著,莫名的煩悶。
他一直知道風君舞是魔,也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很危險,看起來還像常人能走能跳,但只要她一修煉,實力倍增便距離變成殺戮之魔不遠……
這些日子風君舞從不修煉的,原以為她夠聰明,知道避開危險。可是如今看她犯傻的又在修煉,心里氣惱的同時,又為她心疼起來。
因為他知道風君舞之所以這麼做,全是為了「借」乾坤幡做準備,雖說她疼念舞和思君並不會比他少,但若往深了想,其實她是在擔心他……
「真是冰塊,連關心人都不會,硬邦邦的跟木頭似的,若不是本座發現,你是不是打算讓本座一直誤會你呢……」輕聲低喃一句,帝九君奢貴的眉目著無奈之色。
拈指成訣,澎湃的道術攻擊在那禁制之光上,本以為會輕而易舉破開禁制,結果帝九君卻愕然的瞪大了眼,只見在夜色下顯得極為詭艷的禁制之光只是搖曳了一下,然後便是完好無損。
帝九君眉峰一皺,心里難掩震驚!想不到風君舞的修為居然高過他不止一星半點,不然他絕不可能破不開她設下的禁制!妖冶男子呼吸沉了一分,轉瞬各種破解之術招呼過去,結果無一例外絲毫無法撼動……
許久,妖冶男子臉上都是僵硬的表情,活似受了什麼打擊一樣……
身份是女皇也就算了,可本事還高過他,這說不打擊人是騙人的!
雖說風君舞成魔,因為詛咒的關系實力瘋漲也情有可原,可是意識到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厲害,這不是活生生打他的臉嗎?平時也就算了,可是在她有可能失控的情況下,這不是急死人嗎?
在偏僻殿門來回踱步,帝九君心情陰郁,一雙漂亮的鳳眸緊緊盯著里面的風君舞,心里祈禱著千萬不要給他出現什麼意外。然,想什麼來什麼,忽然里面的女人氣質突變,一身殺伐暴虐的氣息即使被禁制封鎖,依舊濃的滲透出來。
金光爆閃,風君舞一失控,先前設置的殺衛動了起來……
刀光劍影,只見曼妙絕艷的女子面容冰冷,快如鬼魅的收割起來這些殺衛,精妙的身法快的帝九君嘖嘖稱奇,可那下手的狠辣也叫他嘴角狂抽……
那些護衛貌似實力都不低吧!有的都是頓悟期巔峰,她居然宰人跟宰小雞仔似的……老天!誰來告訴他,他之前到底喜歡上了風君舞哪點?
嗖嗖嗖,魔神之鐮在手中飛舞,絕艷而凌厲的女子眉心的紋路愈發妖嬈,屠戮的速度也是越發快。不一會兒,便听到疑似鎖鏈被砍斷的聲音,禁制之光被風君舞破開了。
帝九君頓時眉目一凜,望著渾身縈繞迫人魔氣的風君舞,觸及那雙無情無愛的眸子,他潛意識排斥的皺了一下眉,就這失神的剎那,速度已經快的不可思議的風君舞已然來到他的面前。
魔神之鐮對空一劃,極為狠辣劈砍下來,快的帝九君來不及召出九天戰戟抵擋,眼看這一刀揮下來,帝九君暗罵一聲自己,都什麼時候剛才還在想,其實沒有魔化的風君舞很可愛……
極具霸氣鋒利的鐮刃一寸寸接近帝九君的脖頸,看起來緩慢實則速度快的根本躲不開,就在鐮刃要削過脖頸時,帝九君自知自己躲不開,旋即低咒道︰「砍吧砍吧!管你是失控還是怎地,終究你是因為本座才會變成這樣的!」
仿佛發牢騷似的說完最後一個字,忽然鐮刃詭異的轉移了方向,周圍濃郁的殺氣也開始被什麼力量抽走一般淡卻,吧嗒一聲,魔神之鐮月兌手而出掉落在地上,隨後化作零散的魔光散去,世界一時間寂靜無聲。
冰寒冷戾的風君舞眼中漸漸起了漣漪,先前仿佛沒有焦距,黑的像深淵的眸子出現了其他色彩,她定定望著怔愣凝立的妖冶男子,沒有錯過他臉上的氣急敗壞,還有那一副乖乖受死的姿態。
眼中飛速劃過一抹情深,魔氣漸漸退去,風君舞額中的紋路也開始隱匿于白希肌膚之下,不知這麼無聲對望多久,風君舞終于有了動作,只見她默然朝旁邊邁了一步,隨後脊背堅定而蕭索的離開。
帝九君︰「……」
就這麼完了?她居然一句交代都沒有就走了?
听著腳步聲越來越淺,帝九君頓時追了過去,一把扣住了風君舞的手腕,「喂!你……」
數落的話才說出了一個「你」字,卻被風君舞冷冷打斷︰「我有名字。」
見風君舞不悅瞪了自己一眼,帝九君頓時嘴角一抽,該了稱呼︰「風君舞,本座問你……」
「你在跟誰說話?」又是話沒說完,被風君舞不客氣的打斷。終于,帝九君知道自己風君舞什麼意思,頓時撇撇了嘴︰「本座不習慣太親昵的稱呼你。」
「那你就離我遠點,不喜歡親近我,就不要多余的關心我!」
帝九君表情一囧,被風君舞劈頭蓋臉一通拒絕,他可以理解為這是在生氣嗎?不過看她鬢角溢出汗來,想來剛才控制殺戮之感費了好大的功夫,不然她不可能看起來這麼虛弱。
搔了搔頭,不管過去還是現在,帝九君除了風君舞一個女人,就沒親近過,這哄女人更是沒有經驗,現在明知道風君舞貌似在生氣,可他偏偏不知道該怎麼哄……
等了半晌,看他除了會用一雙妖冶漂亮的鳳眼看她還是看她,風君舞沒耐性的一把掙月兌開帝九君的手,繃著臉繼續往自己的寢殿走,雖然知道她這麼不給這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狐狸臉面他會炸毛,但是再不走她恐怕就暈倒了,到時一再解釋就麻煩了。
當然,風君舞還是不想帝九君擔心他,所以十分不給面子。
只是這回帝九君卻沒有被氣的跳腳,反而看她疾步離開,支支吾吾吐出幾個字,成功讓風君舞頓住腳步!「君……君舞……不對……舞……舞兒,你等等……為……夫……」
倏的,腳步猛然轉身,就見秀魅的男人快步而來,惡狠狠活似跟她有仇一樣,把她圈在懷中,後又皺了皺眉一把攔腰抱起她,「真是欠你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念舞和思君的親娘份上,本座才不會這麼遷就你!」
傲嬌的抱怨著,男人奢貴的眉目難掩關心,風君舞只覺得這個緊致快要讓人窒息的懷抱莫名的溫暖,就那麼安靜柔順窩在他的懷中,靜靜望著男人看起來格外帥氣,且極具焦急的俊容。
強撐著不讓自己昏倒,風君舞心里祈禱希望她家傲嬌的狐狸被「審問」的太久,不然她恐怕真的撐不住了……
然後,就在此時,她忽然听到一聲極其不滿的怒吼︰「有病啊!累了就休息,撐著做什麼?還怕本座趁人之危對你意圖不軌啊!」
聞言風君舞眸中溢滿了笑意,就連面無表情的艷容都是牽了牽唇角,帝九君見她眉目突然縈繞的柔媚與平靜不由一愣,隨後不耐煩的按著她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上擱,「女人就要女人的樣子,現在乖乖給本座休息!」
霸道不失關心的話語劃過耳畔,風君舞眸中柔情似水,隨後緩緩闔上了眼,心道︰「狐狸,若是你沒有忘記該多好……」
而這句話,卻被用偷心術的帝九君听個徹底,他的心仿佛被什麼撞了一下,反而更加擁緊了懷里的風君舞。
或許……本座真是一個混蛋也說不定……
風君舞這一睡便是五天,如果不是確定她胸口還有起伏,恐怕某只妖孽快把青衣拆了,因為那晚風君舞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終于是沒「宰了」他,最後這廝良心大發找青衣將前因後果問個清楚。
這不,現在正扮演痴情望妻石,眸光火辣辣盯著沉睡的風君舞猛瞧,看的青衣和離墨染嘴角抽搐!我的爺!你這麼看能看出花來嗎?
等了五天,風君舞仿佛懲罰他一般,一動不動躺在那,起初他還以為她是累過勁兒了,等過了一天發現不對勁兒,帝九君頓時急的火上房!
他正一肚子話要問她,結果她卻氣息忽強忽弱的躺在那當挺尸,最後還是他翻了帝家古籍才知道,她這是成魔後的後遺癥,只要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可是!已經整整五天了!
他又渡給她那麼修為,活該也差不多睡醒了,這麼當挺尸不是成心叫他心里難過嗎?
霍地,帝九君扛不住勁兒,氣憤憤的一把抱起她在懷中,開始炸毛咆哮起來︰「風君舞!不許給本座裝死听見沒有!就算你生本座忘記你的氣,也給本座差不多點,大不了你醒了本座讓你虐個夠本!」
此話一出,離墨染和青衣頓時掩袖偷笑,兩人互看一眼心里紛紛暗道︰「果然是這樣,不管他忘記她幾次,每次結果都是這樣。」傲嬌的帝九君永遠放不下風君舞,即使他表現的再淡漠,那份兩份間的牽引與羈絆之情,始終沒有因為遺忘而消失……
「風君舞!本座現在命令睜開眼,听見沒!」
「風君舞!你再不醒來,本座可去娶別的女人了!」
「風君舞!你……」
倏然,只顧著「胡亂」威脅宣泄自己擔憂的妖冶男子,眼尖的發現風君舞眼睫不停的震動,于是危險的眯了眯漂亮的眸子,只見他湊到她絕艷面容前,以唇封住了她的,並且壞心的捏住了她的鼻翼兩側。
一秒,兩秒,約有一分鐘之久,早已醒來的風君舞終于無法呼吸的睜開眼,直直望進了一雙閃動火光,活似要吃人的漂亮鳳眸里……
額,貌似自己裝死裝過火了,風君舞隱隱覺得不好,緊接著耳畔頓時響起了暴躁的大吼︰「該死的女人!你居然耍本座!」
呀呀呀,耳朵好疼!倏的,唇畔也傳來疼痛,風君舞眨了眨眸子,只見秀魅惱怒的男人狠狠咬了她一口,「下次你敢再這樣,本座就宰了你!」
血淋淋的威脅砸下來,風君舞卻不以為意,「剛才是誰只要我醒來,讓我虐個夠本也行的?」
帝九君聞言冷哼一聲,扭過頭耍賴︰「你沒听說過天下男子皆薄幸嗎?男人說的話你也信?」
風君舞︰「……」
好一個天下男子皆薄幸,不過她就是喜歡這個「薄幸」的狐狸怎麼辦呢?
就在風君舞心中自問時,帝九君洋洋得意的笑聲響起︰「算你有眼光,不過不許叫本座狐狸,叫相公、夫君、九君、都比這個好听!狐狸狐狸的,本座又不是你養的寵物,讓外人听見像什麼話!」
嗯哼!風君舞意識到有人又用偷心術,偷了別人的心里話,不由掐了他俊容一把︰「我就是喜歡叫你狐狸!」
刷的一下,妖孽男子沉下臉,「不許叫本座狐狸!」
「就叫你狐狸!」風君舞挑釁的揚眉,「怎麼?不服氣?想咬我嗎?」
豈料,某只狐狸還真給風君舞「面子」,當下就「咬」了起來!
唇畔被極具霸道的氣息侵略,風君舞被吻的一怔,等她的唇被蹂躪的紅腫,就見妖孽男人邪魅的揚了揚眉梢,望著她嬌容不知不覺被這一吻染紅的臉頰,「原來你也會害羞麼,如何本座咬的如何?」
風君舞︰「……」
得,她的狐狸又回來了,她的頭又開始疼了。
掃了眼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離墨染與青衣,風君舞只覺得面頰噌的一下火燒的厲害,忽然她的余光發現帝九君噙著使壞的笑容湊過來,風君舞頓時掌風一動,快速將兩個看戲的人掃出去。
隨後便被某只妖孽壓在了身下,只見他俊容噙著性感迷人的笑容,剎那萬種風情盡顯,笑聲動听︰「風君舞,你還沒回答本座,本座咬的你如何?」
「……」她能說青衣和離墨染不再的話,這個吻雖然野蠻,但是好極了嗎?
「哈哈!原來是個假冰塊!」
繼續用偷心術偷听了風君舞的心聲,帝九君笑的開懷,妖冶的眸子滿是溫柔的光,不過轉瞬觸及她鬢角的虛汗,不由唇角一抿,當下把風君舞撈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手掌啪啪有節奏的拍起來。
風君舞︰「……」
「這是懲罰你有事不與本座商量的錯。」
風君舞︰「……」
「這是懲罰你,老是處處不像個女人,害的本座誤會你。」
風君舞︰「……」怎麼他因為詛咒忘記她,繼而忘記她,連帶誤會她,這種事情也要算在她的頭上?不斷傳來不疼不癢的拍打,風君舞真的好想說一句,哥們我不是小孩子好不好?你要拍去拍兒子和女兒還差不多!
「就算你不是小孩子,可是在本座眼里,其實你和念舞還有思君沒什麼不同,都是讓人頭疼的家伙,不過你卻是本座特別點的寶貝,所以在本座沒找到好方法懲罰你,你的待遇和咱們的兒子與女兒是一樣的。」
這番話,帝九君說的極為微妙與曖昧,其中不難听出溫柔與慢慢接受風君舞,風君舞聞言頭疼撫額,「帝九君,你不覺得你對我的態度轉變太快了嗎?」
「快麼?」他輕柔的撫了撫她的腦袋,並且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如此說道︰「本座還嫌慢呢。」
一個人被無窮無盡的殺戮之念控制著,如果不是極愛、不想傷及他的性命她又怎會清醒的那麼快?如此他還質疑風君舞,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傻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