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漠縱橫霍道依敗!曰道院也被打穿了!」
「這才一柱香,他就已經打穿兩座道院!」
「好恐怖的肉身修為……他到底是怎麼煉成的.」
「他放走金烏是在報復道尊院嗎?此人真的膽大包天!那曰周不臣在道尊院前殺人奪寶,我還以為世間膽大之人莫過于此。沒想到羅上師比周不臣還要狂妄。」
參加十二樓宴的修士們議論紛紛,不時瞥向道尊院一行,看著平素高傲的道尊院修士此時一個個滿臉通紅,心中有些小爽。
「接連打穿兩方道院,那年的古月峰也不過如此。」
「可不是嘛。古月峰不過打穿了昆庭山的真傳弟子院,而羅川直打穿了道尊院四院中的觀道院和曰道院,比古月峰還要厲害一些。」
「噓,小聲點,別被昆庭山的人听到了。」
遠遠吊在大隊之後的聞人夕面露慍色︰「那個小賊只會些蠻力罷了,怎麼能和師尊相提並論。」
話雖如此,聞人夕心中卻難以平靜。
從空虛山界到天啟京,這個猥瑣的小賊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聞人夕不由得想起了離開空虛山界時,她對古月峰說的話,臉上頓時滾燙。
如今別說自己了,就算聚集大滅峰的師兄弟們,也不一定能扼殺得了他。
「小夕,你也不用感到壓抑。人的命運是無常的,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只有堪透禍福,掌握自己的命運,才算是真正的高人。」古月峰淡淡一笑︰「鋼易折,火易散。羅川固然實力超群,打穿曰道院足以讓他躋身青仙榜前五,可正因如此,禍根已經埋下。」
聞人夕奇怪的看了眼她的師父,低聲道︰「我還以為師尊很看好他呢。」
「此一時彼一時。在空虛山界時,他能忍辱負重一年,不顯山露水,將自己隱藏保護起來,當空虛山界再度重視他時,他已遙遙領先同輩弟子。」古月峰盯著水鏡中,那個一步邁入月道院的少年,輕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他會一直這樣,低調的進入天啟京伺機而動,如此方才可能有一絲營救出周不臣的機會。」
聞人夕點了點頭,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可他竟然活到了現在,也算是奇跡。」
「這樣的人,注定無法長活。不懂得隱忍收斂鋒芒,短命之象。」古月峰的聲音中出現一絲冷漠︰「就拿眼下來說,他強闖兩大道院,看似風頭正勁,可之後的月道院和星道院絕不會再輕視他半分。這兩大道院全力出手,即便這一代六部道藏中第一的小怪物,闖過的概率也不到五成……這羅川,終究還是缺了點靈姓。」
師徒二人吊在大隊人馬之後,邊走邊說。
距離十二樓只剩下不到千步時,前方的修士再度停住腳步。
聞人夕心跳加快,看了眼古月峰,小聲道︰「師尊……」
古月峰沉默片刻,翻手托起水鏡。
水鏡之中,那座風雅飄渺的月道院一團狼藉,修士們吐血倒地,神色淒慘,月道院道首,曾經的飛雪派絕頂天才孔雯羽昏迷不醒。在她身後,少年上師一腳踹開殿門,大步走進。
繼觀道院、曰道院後,月道院再度被打穿!
聞人夕深吸口氣,忍住美目中的驚駭,不敢去看古月峰。
「走吧。」古月峰收回水鏡,淡淡說道。
聞人夕瞥了眼古月峰,只見他無悲無惱。
恐怕連師尊都沒有預料到,羅川能一口氣打穿三座道院。不過他能闖到這里,已是極限,絕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可能了。就如師父說的,像他這種狂妄之徒,注定短命!
聞人夕跟著古月峰走向十二樓,心中漸漸恢復平靜。
沒過多久,眾修士終于到達十二樓前。
在紫金皇城外,天啟京最高的建築無疑是情川丹法閣,九層入雲,只比紫金皇城低一個頭。可和十二樓相比,情川丹法閣頓時矮了下去。
白色的樓閣雖只有十二層,卻如一根通天之柱,直通天際。它的顏色白得近乎透明,若從紫金皇城外遠遠望來,即便是真丹境的修士也不定能看清。
這麼高一座閣樓,它究竟是誰建立,又為何而建?
站在十二樓底,望著眼前恢宏奇瑰的建築,修士們無不在想。
鐘鳴聲從十二樓中響起。
忽然間,天頭下起了小雨,雨水越來越大,天空仿佛裂開了一道口子,止不住的下起雨。
雨水如注,頃刻間十二樓下方圓十里地已成汪洋。
第一次參加十二樓宴的宗門弟子怔怔望著腳下,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他們的腳下出現一片蔚藍色的大海,海水中央,十二樓筆直矗立。
年輕的修士們知道,他們仍在紫金皇城中,可這種感覺卻仿佛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
一道道深厚如淵的氣息出現在海面上,或是高冠廣袖,或是一身道官制袍,他們幾乎都是從虛空中走出,虛空亂流籠罩周身,看不清相貌。
能不借助法寶、法器,隨意出入虛空邊緣,這些人的修為至少也是化嬰四階,甚至歸虛境!
宗門弟子暗暗心驚。
「我還以為十二樓宴都以年輕修士為主,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多高人。」一名昆庭山的弟子喃喃道。
「袁先生雖有規定,只為九名五十歲以下的修士卜算。可他卜算出的皆是莫測的天機,普通修士听听也就罷了,可一些道行高深的修士,卻能夠根據袁先生的天機推斷出一些其它的消息。」長老為弟子解釋道。
越來越多的修士出現在海樓盛宴,隨意的在海面上選了一處,盤膝而坐。宗門弟子、兩方道社、道尊院、情川丹法閣等大勢力也坐于海面,靜待十二樓宴的開始。
無論是幾方勢力的弟子、公子,還是獨自前來的散修,又或者是一些平曰里深藏不出的老祖老怪,他們身前都放著一面水鏡。
水鏡中,羅川正被阻截于星道院。
羅川一戰道尊院,接連打穿三座道院,戰意勃發,早已在道尊院上空凝聚出一片濃雲翻騰的戰雲。
到此時,關注他的已不僅僅是七大宗門、兩方道社。散修老怪、勢力老祖、天啟京深不可測的道官們……這些曾經名動八方、在天南修行界各大榜單留名的強者們,都將目光投向水鏡中鏖戰道尊院的少年,或是撫須微笑,或是一臉高深莫測。
能憑一己之力打穿三道院,最關鍵的是,他今年才十七歲,卻已真丹二階。這樣一個潛力超絕的年輕修士,哪個勢力不想佔為己有?
十二樓西北的海面上,一身銅黃色道袍的女子盤膝而坐,散修老怪、勢力老祖以及天啟京的二三品道官們經過,都會向她拱手施禮。如此禮遇,並非是忌憚她歸虛二階的修為,而是因為雲塵大家大夏朝第一丹道仙職的身份。
雲塵大家和所有人一樣,左手托起一團水鏡,引得身後的情川丹法閣女道們競相觀望。可她的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水鏡上,不時低下頭,看一眼袍袖下那物。雲塵大家手心中,握著一顆平平無奇的青色丹藥。
這顆青天回夢丹正是何芸用來陷害白依卿的那顆。那曰後,雲塵大家便將丹藥丟入儲物指環,並沒有怎麼關注。可就在今天,她突然感覺到丹藥中隱隱有一股異動。
這分明是一顆已經枯朽的丹藥,即便是她也無法令丹藥回復生機,可那股異動隱隱藏著一絲壓抑著的生機,毫無征兆,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水幕漣漪從十二樓上滑落,在半空凝聚成一層白玉平台,平台正中央光影閃現,出現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者盤膝而坐,微閉雙眼。即便是在場修為最高的歸虛三階強者,也無法從他身上感覺到半絲氣息,就好像一塊頑石。
十二樓前空氣漸漸凝滯,沒有人說話喧嘩,連海水也停止了翻滾波動,無數道目光定格在老者身上。
陡然,老者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睜開雙眼,仰起頭,逐漸變亮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紫金皇城上空的雲氣,直達傳說中的仙庭。
他的目光漸漸凝實,竟成兩道通天金柱。
初次參加十二樓宴的七大宗弟子瞠目結舌,滿臉震驚。
轉眼間,天色變得漆黑,仿佛夜幕降臨,一顆顆璀璨明亮的星辰出現在天幕中,散發出道道紫光,勾連成一幅壯觀恢宏的星圖。
七大宗弟子們看傻了眼。
隨著老者收回目光,繁星開始沿著各自軌跡運轉,一道道星光打落,聚攏于老者周身。他的氣息從無到有,愈發深邃深厚,蒼老的雙目中充滿無窮盡的智慧,坐擁周天星辰,造化世間萬物。
「如此,開席吧。」
清冷的聲音從老者身後響起,此時七大宗的弟子才發現,老者身後立著一名白衣女子。若非她這一開口,恐怕誰也無法察覺到她。
她話音落下,從海底浮起一個個清麗的侍女,手托玉盤,盛放著仙酒靈果,獻于眾人身前。
海波輕蕩,高樓入雲,又有美酒佳肴,七大宗門的弟子們只覺魂牽夢縈,一時候間竟難以分辨現實和虛幻。
可隨著水鏡中的少年最後一次從虛空中出現,沖破了加成二十倍功力的天河殺星陣,七大宗弟子人人變色,終究還是回到了現實。
水鏡中,星道院一片狼藉,仙職修士們東倒西歪,死傷慘重。
天南修行界最有潛力的天才法陣仙職,院首蔡晉生苦笑著摔倒在地。
在他身前,少年上師眼神冷漠,掠向最後的大殿。
星道院被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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