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月光下的並蒂蓮 第五章第三節

作者 ︰ 原野上的花葉

()三

終于,晚餐的菜一一端上了桌面。一鍋冒著濃濃熱氣與香味的羅宋湯,蹲在餐桌zh ngy ng,四周緊圍著的是︰糖醋黃魚、蘑菇燒扁豆、抄菠菜、粉蒸肉、馬蘭頭拌豆腐干、海蜇荸薺、椒鹽基圍蝦、糟鹵雞翅、草菇豆腐、山楂肉片,還有昨天只吃過一點的番茄抄茭白。

「啊,雖然都是家常菜,但真是很豐富啊。雨蓮,你最近難得回來,一回來就給我們一頓豐盛的晚餐。」丁家茵站起身,走到餐桌邊看著,笑著贊揚道。

「媽媽這麼說,姐姐心里好高興啊。」

這話盡管霽蓮是和顏悅s ,輕松愉快地月兌口而出,然而在雨蓮听來,弦外之音如針刺于心,並使她感到唯有自己才知道的沉重心情,雨蓮只是用溫和及含有一點憂慮的目光看著桌面,什麼也沒說。

「哎,咪咪呢?我們的咪咪呢?它到哪里去啦?到哪里去啦?」丁家茵忽然想起了咪咪,更因為沒有看到經常在門邊迎接她回家的咪咪,就急著站起來要找。

「諾,跟屁貓不在我手上嗎!」何以然從以前是父親的書房,現早已改為自己的臥室里抱出了咪咪。

「來,我來抱,我來抱抱。可愛的咪咪,今天為啥不來迎接我呀?」丁家茵說著,向何以然伸出了雙手去接咪咪。

「咦——,今天咪咪怎麼啦?它怎麼啦?」丁家茵抱過咪咪時踫到了它的傷處,咪咪便自然掙扎起來,由此丁家茵很快發覺咪咪的後腿像是有傷。

「你來看,它是否受傷了?好像還很嚴重。」丁家茵緊抓住咪咪,並不顧咪咪的哀叫,指著傷處給湊近過來的何以然看。

「媽媽,是我不好,我不小心打翻了凳子,正好重重壓在咪咪的後腿上。」見母親抬起訊問的眼楮看過來,雨蓮趕緊以自己的過失說,來堵住母親的繼續追問。

「咪咪是非常j ng靈的,它怎麼可能被凳子壓到呢?!」丁家茵對女兒的說法表示很不可信,但又不願真的懷疑,便又以嗔怪的口氣說道︰「你怎麼這樣的不小心,害得我家的咪咪要吃苦了。」

「噢,不說了,不說了,明天我抱它去寵物疹所看看。咪咪是像有傷,但我看還不算嚴重。來,我們先去洗洗手,馬上吃飯,馬上吃飯。」何以然怕家茵再責怪雨蓮,在打岔地,把事引發開去時隨手從家茵手里抱過了咪咪。

何以然把咪咪去輕輕放在沙發上後,過來拉著丁家茵去洗手去。然而,姐妹倆都看到,母親還是跑到沙發前再想抱起咪咪,但被父親硬拉著去洗手去了。

此刻,趁父母不在,霽蓮眼望著姐姐想說什麼,可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坐下來舉起筷子去夾菜吃,突然,又把凌空停頓住的筷子收了回來,放下,側歪著頭不言不語。

「霽蓮,你這個樣子會引起爸爸媽媽的追問。快,不要這樣,不要讓爸爸媽媽再問什麼了。霽蓮!霽蓮!」雨蓮悄悄地跟霽蓮說,並連連推搡著她,顯出極其的憂慮。

「來來來,今晚有菜,來,我們一家人來喝點酒,算是為霽蓮去香港餞行吧。」何以然從廚房里拿來一瓶葡萄酒,丁家茵則托著四只杯子,倆人一起來到了餐桌前。

何以然向四只杯子倒好酒,再將其中的三杯分送到三人面前,四人隨即一起坐下,一會舉杯,一會舉筷,于觥籌交錯中傾盡一家人近期難得一聚的歡樂之情。

「霽蓮,你們去香港要舉辦什麼樣的會展啊?」何以然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時轉向霽蓮問道。

「是‘香港國際藝術品暨古董展覽會’是我組辦的。」

「你在香港要待幾天?大概幾號回來?」丁家茵也接著問起女兒來。

「媽媽,會展總共是一個星期。等會展結束,我還要辦些事,我大概在二十幾號左右再回來。」

「你的工作是否順利?有什麼困難沒有?」何以然眼望著霽蓮,似乎有點擔心地問。

「爸爸,你放心吧,一切都按我的預定方案進行著,我們的團隊總是非常贊賞我的竟爭指導方針的。」霽蓮暗帶自夸的心情回答父親的問話。

「經過多年來的跌打滾爬,經過一番的鍛煉,我們霽蓮也有了不小的進步了吧。但,你有個不能傾听別人意見,氣度嫌小,以及好大喜功的弱點,今後可要多注意改改呢。」

「嗯……,唔……。」听母親如此說,霽蓮支吱吱唔唔的,聲音比剛才低了很多。

「雨蓮,你也有一個多星期沒回家了,那項非洲的竟標項目進行得怎麼樣了?」何以然邊問邊站起身,拿起雨蓮的碗,從她,不便伸筷的對面菜盆里,夾出糟鹵雞翅和一勺海蜇荸薺放到碗里,再把碗輕放到雨蓮的面前,同時用非常親切的眼光望著女兒,等待著听到他很關心的應答。

「爸爸,我們設計研究院這次,是配合國家竟標喀麥隆的議會大廈和國家圖書館的設計與建造項目展開工作的。目前,前期的準備工作即將完成,馬上要進入實質x ng的第二階段了,所以我將要更忙些了。」

「雨蓮,你還是這個項目的主要核心人員是嗎?」丁家茵用注視的目光望著女兒,心中是充滿了對女兒的默默關切和祝願,還有——是最深的疼愛。

「也算是吧。天天心里面,對設計好的方案總有一種遺憾的感覺。常常是,看到如意之雲已在可攀的山頭上了,但上了山頭看那雲,卻又遠在天邊了。」

「這是對藝術創作、藝術風格或者是藝術價值上一種藝術表現力的遺憾,是永無盡頭的遺憾喔。媽媽在這些方面也總有說不盡,道不完的心得體會哪。」

「喲,娘兒倆倒是一對藝術知音了。好,好,好,包括霽蓮,我們的家是藝術品之家,很好,很好。」何以然毫無醉意卻似醉意地開心的說著,並舉杯把小半杯酒痛飲地傾杯而盡。見此,何雨蓮站起身給父親又斟滿了酒。

「女兒啊!據說,有一項建築業的諾貝爾獎,你們東方建築設計研究院能有指望得到嗎?」

「哈,哈,爸爸是在借酒逗趣啊?講起阿里巴巴一樣的芝麻開門的話。你說的是‘普里茨克獎’。這項獎由總部設在美國的凱悅基金會于1979年創立。這個獎,每年評選一次,獲獎者可得十萬美元獎金和一枚銅質獎章哪,是由美國總統頒獎並致頒獎詞的。這項獎被認為是建築界最高的榮譽,每年都授于一位成就卓著的的建築大師,是表彰那些在建築設計中有才智、有想象力、有責任感及其建築藝術對環境和社會作出杰出貢獻的建築師的。我們華人也只有貝聿銘有這個資格,他是第五屆普里茨克獎的得主。爸爸說的是我們研究院,潛意識是在指我吧,對我來說,那可是非份之想喔。」

「哎——,女兒,拿破侖的名言你不會不知道吧,爸爸希望你是個好兵喔。再講,中國的園林藝術至少也是世界建築美學的j ng華之一,有什麼不可得獎的?中國無獎可得,說明這個獎本身並不全面,是輕量級的,是不足掛齒的。女兒,爸爸講得對嗎?」

「不管有理無理,看來爸爸是挺愛國的,這是最最有理的事了。」

「噯,女兒,」何以然忽記起一件自己曾經似是而非的問答事,為明確正確說法,在吃了一口菜後想起地問起女兒來︰

「如果說,門與戶的關系,就是大門與窗戶的關系,這麼說是否對?有人問過爸爸,爸爸是這麼解釋的,但一直不知道講得對,還是不對。」

「錯啦!按〈說文•門部〉講︰‘門,聞也。聞者,謂外可聞于內,內可聞于外也。’按〈爾雅•釋宮〉說︰‘門謂之閍。閍者防也。’古人意思是,門是供進出的,但還有傳達信息和防衛的功能,而且‘一扉曰戶,二扉曰門。’」

「那我家的窗不也正是一扉的麼。」

听爸爸如此說,雨蓮掩嘴哧哧地笑了︰

「不是啦。古時侯的貴族,進大門後就是庭院,而分隔外庭與內庭的是二門,也叫寢門,或叫閨門,進得此門即入內宅了。常說古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指不跨過這二道門。內宅,是堂室結構的居室,堂與室之間有戶牖相通,戶,就是由堂入室的通道上那個單扇的小門,起保護主人不受風寒侵襲的作用。當然,現代人已將門戶連用,沒有多大的區別了,但戶也不單指窗口喔。〈禮記•月令〉有︰‘仲ch n之月,蟄蟲咸動,啟戶始出’之句。這里的戶可是指蟲鳥的巢穴,而蟲鳥的窩從來都不會開窗的喔。」

「哎——,不開窗戶的蟲鳥窩都是柴門,寒門。也有開著窗戶的蟲鳥窩,那是朱門,豪門。不信你去到森林里去考察考察。」

「不用考察啦,那肯定都是一百世紀以後的蟲和鳥嘍。」

「嘿嘿嘿嘿……。」

說至此,父女倆為互相打趣而笑逐顏開。丁家茵看到何以然今天有這樣好的喜笑顏開的說笑心情,不覺真的是深感欣慰。為此,她也難得地盡興昂首一揚,一下子就把杯中的酒全喝了,而且更難得的又倒了一杯,深懷激情地再次一飲而盡。然後手掌撐著下頦,微笑地看著爺兒倆的歡談。

丁家茵是知道的,近來,何以然一直為公司的體制改革及技術改革的創意得不到應有的理解,響應,和積極的支持而心煩意亂,有時甚至是寢食不安。女兒在他身邊,他心中對女兒的愛得到了釋放,現在是借一時的愉悅,把久有的苦惱全都壓下了。

「哎,爸爸,你看,媽媽臉頰上滲出了紅光,好看不好看?瞧,我們的媽媽,也是畫中的幽雅仕女。爸爸,媽媽臉上紅得像什麼?」

「紅得像什麼啊?像什麼……像什麼……像什麼嘛,噢,有詩曰︰‘人面桃花相映紅’哪。」

「好啦,好啦,你們爺兒倆竟然也拿我來趣笑啦。」丁家茵听他們如此的說笑,就趕緊打斷他們的話,並側過臉,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哎,霽蓮,你怎麼一聲不響,一直光低著頭吃菜呢?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丁家茵忽見霽蓮情緒不對,就站起來,跑過去,扶著女兒的肩溫情地問道。

「媽媽,沒什麼,是我插不上話,我就听听也好。」

何以然也走到霽蓮的面前,擔心地拉起女兒的手說道︰「女兒,你後天要去香港,如真有什麼事一定要和爸爸媽媽說,不然我們是不得安心的。」

「爸爸,媽媽,沒事,沒事,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那就好。來,我們來干一杯,為一家人的平安,健康,還有事業有成干杯。」何以然說著,四個人一起立起身,舉起了酒杯。

「噢,干杯前,我還要說一句。今天是我們四個人干杯,明年,希望是六個人干杯。再以後,是子孫們和我們一起干杯,你們兩個明白爸爸的意思了吧。你們也要抓緊辦好這件事哪。」何以然一手舉著酒杯,一手指點著兩個女兒。

「紅r 未落待月華,人約黃昏柳蔭下。(念白)紅娘,你看月兒東升,萬籟俱寂,正是燒香的好時候呢。」

「哈哈哈哈……。」突然,為啟示兩個女兒該有紅娘來穿線了,何以然荒腔走板的唱了兩句,昆曲《西廂記》中鶯鶯的唱詞,還斷章加了句鶯鶯後面的念白,惹得大家一起都真的揚眉開懷大笑了。

此刻的丁家茵,更是笑得眼淚盈眶而出,她略偏過臉去,暗暗抹掉因一時動情而沖出直下的淚水。深記得,何以然以唱不象樣的昆曲來盡興,自結婚以來這是第一次,自與他戀愛以來是第二次,在再一次,由真切感染到丈夫今天能如此的忘情,此刻有這樣好的心境,自己心里,竟也隨情興起而歡顏雀躍,並為涌起的感慨,更是欣喜歡笑得流下來。

然而,笑著笑著,何以然卻漸漸收攏起笑意。他兩眼凝聚,雙眉緊蹙,嘴唇因驚愕變得齜牙咧嘴,滿臉是顯得極度的詫異和緊張。當他慢慢放下酒杯于桌上時,雨蓮跟著父親的目光,也sh 向對面牆上的一塊空白處。緊接著家茵,霽蓮都將目光掃向那里。立刻,霽蓮臉上不由微微地抽搐,心怦怦怦的跳得厲害。

「咦——,爸爸的畫呢?畫到哪里去啦?你們兩個知道爺爺的那幅畫到哪里去了嗎?」丁家茵見牆上已沒有了那幅《月光下的並蒂蓮》,也非常的驚疑和緊張,就把眼光轉向兩個女兒焦急的問。

「噢,爺爺的畫啊,是我拿下來的,我一時忘了掛上去,我去拿,我去拿。」說著雨蓮轉身疾步走進自己的臥室,不一會,她捏著畫軸來到掛畫的牆前。何以然跟著過去,拿了個凳子放好,再站上凳子,從雨蓮手里托起畫軸,把畫輕輕的掛于原處。

「啊呀,嚇我一大跳,還好太太平平。」丁家茵立于畫前,望著畫,舒了口氣,寬慰地說。

「是我下午時拿下來的。下午研究院來了個同事,說要和我講一個她設計中關于文化理念的表現問題,說著說著拿下這幅畫談了起來。後來要燒飯了,我也忘記掛好畫了。」雨蓮站在母親的身邊,眼望著父親主動解釋道。

然而,何以然在一腳離凳著地時,對雨蓮的解釋回了一句︰「你們在談感觸?其實不拿下來也可以談的嘛。你說是不是?」

听父親暗示自己的解釋不合理,雨蓮便覺得是無話可說了。畢竟,說謊猶如說夢,是難以周全,合理,有邏輯的。

听姐姐所講,霽蓮是一頭霧水。她很明白,此刻姐姐在幫她瞞事,但又不清楚,姐姐是何時知道自己拿下了畫?又怎麼知道藏畫的地方?聯想一瓶香水都瞞不過她,看來,姐姐是時時處處在注意著自己的各種舉動。

「姐姐呀,姐姐!你……。」站在一旁的霽蓮心里在這樣的深深感嘆著。

臉面上的神情,已從嚴冬過冬到暖ch n的何以然,回坐到桌前,轉而笑容可掬地舉手招呼妻子和女兒︰「來來來,都過來,快來吃吧,飯菜都要涼了。」

「那,我去把菜熱一熱吧。」丁家茵過來,到桌邊,伸手端起湯鍋就徑直走向廚房。

「哎,咪咪到哪里去啦?怎麼不在沙發上了?大概在我們房間里吧。」端著湯鍋的丁家茵特意走過沙發那里去看看咪咪,因不見它就自問自答道。

「雨蓮,霽蓮,我想就爺爺的畫,對你們再說幾句話。」何以然說時,連連搖著手,示意雨蓮不用也端菜去廚房。見雨蓮放下菜碗坐下了,即以嚴肅的口氣,嚴峻的神情,面對著兩個認真看著他的女兒說︰

「你們倆一定都要非常的愛惜這幅畫,尤其要理解,銘記這幅畫的含意。為何這幅畫要以月光之下為背景,要以並蒂蓮為突出面?爸爸當時曾不解地問過你們的爺爺。爺爺講了三個,他畫這幅畫的動因。一是,他不忍國外媒體,以十分鄙視的感觀,說我們國家的藝術創作和藝術市場是怎麼怎麼的骯髒,怎麼怎麼的黑暗。這說明爺爺是個愛國家勝于愛金錢的人;二是,他驚心一個小女孩說的,‘心態不好的人都是魔鬼’的話。這說明爺爺,是個人品至上勝于金錢至上的人;三是,他非常地痛苦自己曾騙人,也被人騙的行徑,這說明,最終爺爺,他還是個崇敬人格勝于崇敬金錢的人。你們的爺爺,就是為了在這三個方面能長期j ng告自己,就借月光世界的黑白分明,借〈愛蓮說〉中突出的蓮的品x ng,來畫出他心目中的寓意。至于畫並蒂之蓮,是他為了對我們也起j ng示作用。不久,你們倆出世了,爺爺抱著你們是喜歡得放不下手,說,你們就是畫中的並蒂蓮。也為此,他叮囑我和你們的媽媽,一定要使你們明白爺爺畫這幅畫的心思。他要你們是個追求純樸,追求高尚,尤其深解為人品x ng……。」

「哎呀,爸,你又說了。我听了都不止一遍,二遍的了。」霽蓮朝父親看了一眼,輕輕打斷地表示了心中的反感和不快。

雨蓮剛也想說一點自己的想法,見母親拿了幾只盛飯的碗來,就趕緊伸手去接。

「霽蓮,你不要講這個話。哪一天我看你很優秀了我就不再多談了。在今天這個世界上,以物質價值來作為人生價值的衡量標準,是大有人在,好像人,唯有豪宅、寶馬,或者是滿身的珠光寶氣,才是人生價值的成功標志。我們每個人,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機會都只有絕對的一次,因此,生命的意義,究竟應該是只在于物質價值,文化價值,還是創造價值呢?或是以哪一面為主,其它是兼而有之的呢?我以為……。」

何以然正講著,丁家茵端著湯鍋走過來,接過了何以然的話微笑著說︰

「這個問題呀,我看哪一方面都不要太絕對,要講,也不是馬上能夠講得清楚的,還是快吃晚飯罷。」她放下湯鍋後,又拿起筷子,挾了些菜直往兩個女兒的碗里塞。

「好罷,先吃飯,先吃飯,餓死了再怎麼談價值問題?總得,先要保持住物質的存在嘍。」

「爸,我來給你盛飯。」雨蓮伸手拿起父親的碗去盛飯,再把盛滿飯的碗放到父親面前。然後給霽蓮,給母親,給自己也去盛好了飯。

嘀鈴鈴鈴……。電話鈴聲響起,何以然起身,走到客廳的另一頭拿起了听筒。

「喂,哪一位?是高原!我來,我來,大約再過半個小時後我就可以到你這里了。好,好。」

「晚上還要出去?」丁家茵問。

「公司黨委會和董事會就創立創新型企業問題,還要召開第二次聯席邀請會。為了下一步,能夠更成功的闡明我們的主張,並被采納,我和高原就不能不就已開過的會議情況多作分析,盡量再多多的準備準備。雨蓮剛才對建築藝術的理解和追求,用‘上了山頭雲又遠’作比喻,這個比喻很形象。我與高原也常常有類似的感嘆︰眼看目標已在可攀的山頭上了,但上了山頭,以為達到了目標,可是放眼一看,卻見那雲還是遠在天邊’!」

「要成功一件事確實不易,我是很懂得你說過的‘好些事並不因為正確了就當然會被接受’的道理。你去吧,只是要早去早回喔……。」丁家茵聲聲叮囑著。

「噯,噯,我知道,我知道。」何以然應答時,匆匆從湯鍋里舀了兩勺湯和著飯急急吃完,放下筷子即去洗臉。

在拉開門將要跨出門時,何以然又回過頭面對霽蓮說︰「女兒,我想明天到機場去送你。」

「不是明天,是後天。」兩個女兒及妻子,三人望著何以然笑著齊聲高喊地明白告訴他。

「喔唷!是的,是的,是我喝了點酒,頭腦里有點暈頭轉向了,連r 子也數不清了,再下去呀,是連年齡也要數不來了」。何以然為自己解嘲著,隨手即關上了門。

「雨蓮,霽蓮,我們也快點吃吧。等會,雨蓮幫霽蓮整理行李,我要再練習幾首樂曲。我們團馬上要公演了,我還得對樂感有更好的把握。」丁家茵坐下,端起飯碗向兩個女兒說。

「媽媽你去吧,我會把事情都做好的。」雨蓮也端起碗,舀了兩勺湯,邊吃邊對母親微笑言道。

「媽媽,你去忙你的吧。我們姐妹倆還要談談呢,姐姐是嗎?」霽蓮對姐姐討著話說。

「是的。我是很理解你的。」雨蓮面對著霽蓮,也講著話中之話。

三人很快吃完飯,雨蓮先站起身對母親說︰「媽媽,碗筷我來洗,你就去忙你的吧。」

「好吧,雨蓮,就辛苦你了。咪咪,咪咪,你到哪里去啦?咪咪!」丁家茵離開桌子就喊起咪咪,並先到自己的臥室里去找。

听母親喊著咪咪,又里里外外的找,正在收拾碗筷的姐妹倆不由得面面相覷。

「啊,咪咪,你在這里啊!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哎呀,你今天是吃了大苦頭了!」從那邊房里,傳來了咪咪有點淒慘的哀叫,以及母親在憐惜咪咪的感嘆聲。

見霽蓮y n沉著臉,雨蓮便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快快把碗筷端入廚房里去洗。

當雨蓮洗好碗筷,姐妹倆一起步出廚房時,輕盈,動听的莫扎特《弦樂小夜曲》和《D大調第二長笛協奏曲》便從母親的房里傳出,並縈繞在耳邊,回旋于整個屋里。室外的姐妹倆,靜靜地傾听一會後,才一起躡手躡腳地提著拉桿箱進入了自己的臥室。

關上臥室的門,卻還能隱約听到長笛聲,然而覺得是多麼的溫馨與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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