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就像手中的沙子,不論你怎麼用力緊緊握住,它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
龍高公路正式通車,洛輝的島嶼變莊園計劃啟動後,眨眼之間,端午節便來到了。
端午又稱端陽,是大中華最為注重的幾大節氣之一,正是為了紀念投河的愛國大詩人,屈原同志。
從前的端午節,老百姓會將煮好的粽子,倒入江河之中,目的是想把魚蝦給喂飽了,好讓他們不把沉河的大詩人給吃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迷信的做法,後來隨著時代的變遷,端午節的風俗漸漸演變,最終成了今天的這個樣子。
當下的端午節,吃粽子是必須的,全國漢民族皆然。在不少的地方,還有吃皮蛋、吃咸鴨蛋、吃包子這個習慣,龍潭鎮高家村便是如此。
高家村的端午節,像中秋節一樣,是全體村民聚集在一起過的。不過中秋節要打餈粑,端午節卻是什麼都不搞。屆時,各家各戶,將自家做的皮蛋、煮好的咸蛋包子棕子什麼的,端出來,全村人一起品嘗。
在高家村的端午節,乍听起來除了熱鬧外,並沒有什麼。
其實,這里有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像傣族人民的潑水節一樣,誰最德高望重、誰最受愛戴最受歡迎,誰就會遭到群起而攻之,被潑水潑得最是厲害,直接被潑成一只落湯雞。
而高家村與傣族人民的區別便是,將水變成了棕子等食物。
所以,家家戶戶在這一天,都會把自家的棕子等食物,弄得最是鮮美,盡量吸引著村民們,讓大伙兒齊心協力,將之吃個精光光。這樣一來,食物的主人家,雖然在村里的地位身份非常普通,但他也會覺得很有面子。
而像高宗,村秘書高光,婦聯主任劉瑤琴,他們這些人因為本身是吃皇糧的,身份地位在村民們的眼里,是高人一等的,他們就得更加地盡心盡力,將食物做好了。
當然,也有敷衍了事打醬油的家伙。
「……」
平素的年份里,高家村幾乎全體村民,就像對待中秋節一樣的,非常重視這端午節,所以老早就開始做準備了。今年村里托了洛輝的福,青壯年全部都留在了村里,是以便更加地重視端午節。
這不,早在一個多月前,家家戶戶便開始把皮蛋咸蛋給腌好了,鴨蛋自然用的是正宗的土鴨蛋。
而在端午節的前夕,家家戶戶的老頭老太太大媳婦小媳婦們,便忙著剮棕葉,包各種各樣佐料味道的棕子,提前包好了,只等明天煮便是。還有包子,也是各種餡,各種調料,提前包好,只管明天下鍋。
洛輝對這個端午節很是頭痛,作為絕無懸念的村里第一受愛戴與尊敬的人,加上自己的廚藝全村聞名,想都不用想,明兒個大伙兒都會非常期待著自家的食物……那自己得準備多少啊……洛輝實在是懶得去動手。
好在這家家戶戶,指的並不是每一家每一戶都要獨自準備食物。這里關系好的人家,是可以幾家幾家拼到一起,組成家庭團隊的。
這讓洛輝松了口氣,趕緊和高歌高首聯合起來……高首劉桂花高小林,在端午的提前一天,都回來了。而且還有爺爺女乃女乃許老許女乃女乃四位老人幫忙,這下洛輝算是釋了重負。
偷懶歸偷懶,洛輝出手卻是毫不吝嗇,制作餈粑用的全部是極品的材料,而且在大伙兒的齊心協力下,制作的數量相當的龐大……洛輝他們其實都想得到,縱是數量做了那麼多,今晚上肯定也會被吃光,沒辦法這味道,全村肯定無敵了。
「……」
端午除了必吃的棕子外,還有一個重頭戲,那就是劃龍舟。龍舟在中華民族,也是有著相當長的歷史淵源了,全國絕大部份的地方,在端午這一天都會舉行龍舟大賽。
龍潭鎮也沒例外,幾乎每個村子,都有自己的龍舟。但,專業的龍舟隊是木有嘀,反正就是哪些青壯們在家里,就抓哪些人的壯丁去劃唄。總之,不可能讓些老弱婦孺去不是。
每每端午來臨前的一段時間,各個村子的龍舟隊便會在作為龍潭鎮母親河的劍馬河里,進行訓練,鄰近的村莊間,甚至還會相互競技PK。
龍潭鎮的龍舟賽,是在端午這天上午舉行的,奪得冠軍的龍舟隊,將代表鎮里到江城去比賽,一旦載譽歸來,將會獲得鎮里的重重獎賞。
不過,不管劃龍舟再怎麼樣刺激精彩,獎賞多麼的豐富,那也只是龍潭鎮其它村莊的事情。
十數年來,高家村從來不曾參與過,原因很簡單,首先,高家村實在是太偏僻了。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高家村的經濟最為落後窮困的緣故,每年到端午節這個時候,能有兩個三個青壯在村里,都算是不錯的了。
兩三個青壯,其余的人老頭子補上,還劃個毛啊,跟人家滿滿一龍舟青壯年的村子去比,不是找虐嗎?何苦來哉!
今年高家村的青壯一個都沒出去,高宗本來計劃是要制一條龍舟,成立一個專門的龍舟隊的。想想看,高家村的龍舟隊隊員們,個個身強力壯,還經過專業的訓練,端午節的時候,想不好好地耀武揚威一番,都難啊……那該有多爽,多美!
這事情終究還是沒有實行,第一青壯們很忙,第二修路的事情,高宗也不得空閑。
「……」
夕陽西斜,金色的余暉染紅了天邊的雲霞。那一座座千形百狀的雲山,通紅通紅,就像燒著了似的。火燒雲,美得令人心醉。
每天到了此時此刻,村莊里都是最為熱鬧的。
羊嘶,牛吼,鳥嗚,雞啼,犬吠,還有年輕的媽媽呼喚在外釣青蛙、追逐吵鬧、嬉笑的熊孩子們,那歸家吃飯的聲音。甚至有些熊孩子過份淘氣,會被惱怒的媽媽給捉住了,摁在凳子上,扒掉褲子,照著一通好抽……這時便會響起一串一串‘哇哇哇哇’的痛哭聲,頗有意思。
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奏響了美妙的鄉村傍晚之曲。
今天因為是端午的緣故,熊孩子們‘哇哇哇哇’的聲音並沒有按時響起。
此時去看整個村莊,處處炊煙裊裊,顯然家家戶戶都是在生火做……呃,不是做飯,而是蒸煮咸蛋棕子與包子。
高家村現在經濟騰飛起來了,但是大部份的人家里燒得最多的,還是柴火。村莊到處都是樹木,附近山林又多,靠山吃山,不燒柴火實在是太浪費了。
炊煙生起不到片刻,絲絲棕香米香肉香包子香,便在整個村子里彌漫開來,惹人垂涎,熊孩子抹著口水,開始全村範圍內地亂跑亂串門……平時爸爸媽媽會狠狠地抽他,但今天曰子特殊,就不管他隨他野去了。
熊孩子們滿村子地跑,可不是瞎跑來的,他們通通都是小好吃鬼,跑的目的是為了打前哨,模清楚誰家做的棕子包子最是好吃,待會全村人聚在一起吃的時候,直接就沖那家人桌子去,免得去晚了,沒得吃了。
全村各種香味最濃郁的,當然當數高歌家了,要知道他這些棕子包子,用的可是洛輝提供的極品原材料啊。
幾乎全村的熊孩子,都得到風聲,聚集到了他家屋前的坪里,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灶里的火苗舌忝著鍋底,看著蒸籠里散發出來的霧氣,聞著那香味,皆是使勁地抽著鼻子,口水都流到脖子上去了。
「……」
在朝朝暮暮的企盼中,棕子包子咸蛋終于熟了,這時夜幕也降臨了,家家戶戶像上回過中秋節一樣,搬著桌子凳子,到高宗屋前的大土坪里聚集,爾後再歡度端午之夜。
洛輝高小林一人搬著張桌子,高歌高首劉桂花妙玉珍高倩,再加上四位老人,提著凳子,高栓開著皮卡車,車里放著一蒸籠一蒸籠的棕子包子、還有一個個皮蛋咸蛋,浩浩蕩蕩地往聚集地而去……後面還跟著老長一串急不可耐的熊孩子……
夏季天黑得晚,到八點多鐘夜幕完全降臨的時候,全村人全部聚集齊了。
記得去年中秋的時候,坪里離一百張桌子還有不小的差距,然而此刻桌子的數量,比去年中秋時多了整整三分之二,場面非常之熱鬧。
高宗的臉皮是愈發的厚了,身為一村之長的他,也不知他犯的哪門子諢,今天他棕子沒包棕子,包子沒做包子,就弄了些皮蛋和咸蛋,提著一壺燒刀子,搬了兩張椅子,帶著他婆娘李秀蓮,一點都不臉紅地在洛輝他們這兩張拼在一起的桌子畔坐了下來……
洛輝高歌他們面面相覷,倒也沒說什麼。
妞妞卻是直朝高宗扮鬼臉,「宗爺爺羞羞臉。」
高宗嘿笑道,「妞妞你們做了這麼多棕子包子,分幾個給宗爺爺吃沒關系嘛……而且妞妞難道你不知道嗎,誰家的食物被大伙兒吃掉的最多,那誰家就最有面子……宗爺爺這是給你們增面子,懂嗎?」
妞妞嘟了嘟嘴,「才不稀罕你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