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輝與妞妞對視一眼,繼續點動著手里的小釣桿。
洞里的聲響不再傳出,不過約模又過了半來分鐘,洞口一個黑色的東西探了出來,正是黃鱔的頭。洛輝作為初哥,見之心下不由得一緊,下意識里屏住了呼吸,因為激動加緊張,他點動小竹桿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咬鉤,咬鉤,快咬鉤啊……」
洛輝目光緊盯著這顆鱔魚腦袋,心下像和尚念經一樣地默默念叨著,奈何他急躁,這條黃鱔卻是半點都不急躁。像所有獵食動物一樣,黃鱔也是狡猾的、謹慎的,它會不聲不響、一丁點一丁點地接近目標,直到獵物近在嘴邊,它瞅準了、有了把握後,才會驟然痛下殺手。
這條黃鱔的捕獵經驗就非常豐富,它睜著小眼珠子,磨蹭了小半天,才把嘴湊到釣鉤邊。而獵物就在嘴邊,它也沒急著下口。至此,洛輝算是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這條黃鱔並不大,中指粗的樣子,重量在一兩左右。
黃鱔遲遲不咬鉤,洛輝沉不住氣了,將點動竹桿的任務從右手交到左手,正準備用右手伸進水里去捉那黃鱔時,妞妞卻是一臉穩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悄聲說道,「小輝叔叔你別急,這條黃鱔應該是被釣過,上過當,它在觀察情況呢,咱們再等等看……」
呃,妞妞導師別看人小,經驗還真豐富呢,听她的應該沒錯。
洛輝把竹桿重新交回右手,繼續點動,果不其然,在又過了二三十秒後,這條黃鱔張嘴了。黃鱔吃東西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習慣,那就是一定會是頭朝著天上來撕咬東西。這條黃鱔當然也不會例外,只見它對著上面悄無聲息地張著嘴,洛輝只听到一股吸水的吸聲,釣鉤就進了黃鱔的嘴里。
黃鱔還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一擊得手後,會以最快的速度縮回洞里。這條黃鱔把釣鉤吸進嘴里後,眨眼的功夫,它就不見了蹤影。洛輝只感覺手中的小竹桿一緊,然後他本能地手用力往上一扯,釣鉤便成功地鉤住了那條黃鱔的嘴。
黃鱔發現自己上了惡當,便會第一時間用身體纏住泥巴,拼盡全力與外界對抗,這下洛輝明白了妞妞為什麼會說她會釣,但是釣不上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妞妞釣不上黃鱔來是因為她的年紀小力氣小,然而這麼條兩把的黃鱔對洛輝來說,還真是小ks。洛輝壓根就不給它喘息掙扎的機會,用力往外一拖,便把這麼黃鱔給拖了出來。
「小輝叔叔好棒,好棒!」見成功釣出了黃鱔,妞妞興奮得鼓起了小手掌。
「過獎過獎。」洛輝嘴上謙虛,心里還是很得意的,他卻不知更加艱難的考驗正在等著他。
黃鱔一離開田里,知道死神降臨的它會掙扎得更加劇烈,而釣鉤鉤在它的嘴里,要取出來也是相當費勁的,須知黃鱔全身滑溜溜的,它的嘴因為疼痛又是緊閉著的,要撬開很不容易。
洛輝把釣鉤從這條黃鱔的口中取出來,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虧得還有妞妞導師的指點,不然洛輝都懷疑自己除非先把這黃鱔用板磚拍死了,否則真無法取出釣鉤來。
看著桶里的黃鱔,洛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了,這可是自己有生以來釣到的第一條黃鱔啊,晚上回去真得好好慶祝一下,是油炸?是爆炒?還是煮湯?這可是童叟無欺、如假包換的野生鱔啊!
想著鮮美的鱔魚肉,洛輝咽了口口水,舌忝了舌忝嘴唇,重新給釣鉤上好蚯蚓,低著頭尋覓著。不一會兒,又找到了一個洞。有了一次戰斗經驗,第二次就輕車熟路多了。幾個回合後,桶里就多出了一條大拇指粗的黃鱔。
這條田埂走下來,桶里就有了四條黃鱔。洛輝和妞妞就這麼一條條田埂地尋著,釣著,兩個小時左右後,桶子里居然有了十幾條黃鱔。這些黃鱔最大的一條有二兩,最小的一條也有無名指粗,總共加在一起,重量怕是一斤還有多。
洛輝那個樂啊,沒想到自己初次釣鱔,居然就有這麼大的收獲,今晚上要有口福嘍,呃,這些黃鱔小的油炸盤龍,中等的剮了爆炒,大的切段煮湯,咱弄個全鱔宴!
「咦,妞妞,那個家伙是在干嗎?」洛輝釣鱔一直都很投入,忽然他看到前面田埂邊圍著一群小屁孩,而被小屁孩像看西洋景一樣圍觀的,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只見這老漢的雙腳開立,站在田里,他的一只手卻是直在泥巴里捅啊捅的。
老漢的腰間系著個魚簍,頭上戴著個大斗笠,總之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很專業,初哥洛輝與他一比,形象就素多了。
「哦,那個人叫三根爺爺,他在抓黃鱔。」妞妞雖然只是在邊上充當著導師兼幫手兼啦啦隊的角色,但小丫頭相當的敬業,她一直亦是很專注,直到洛輝問她她才注意到那個老漢。
「抓黃鱔?這就是小說里描寫的徒手抓黃鱔。」洛輝聞言一愕,看著那邊三根老漢單手在泥巴里捅啊捅了幾下,抽出來時手上便多了一條二三兩的黃鱔,洛輝更是睜大了眼,尼瑪瑪的,這抓黃鱔比這釣黃鱔輕松容易、省時省力多了,兩者的效率一比較,就跟拖拉機跟大卡車似的,不行,哥要學會怎麼抓黃鱔。
洛輝的心底在疾呼,剛學會爬的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學會跑。
「妞妞,咱們去看看他是怎麼抓黃鱔的好不好?」洛輝滿臉神往地說道。
「小輝叔叔你想學抓黃鱔?」妞妞很聰明的,一眼就看穿了洛輝的心思。
「嘿嘿,咱們過去看看?」洛輝不點頭也不否認,只是賊笑。
「小輝叔叔沒用的,很多人都想跟三根爺爺學抓黃鱔,但三根爺爺不願意教,因為他怕教會了別人,別人跟他搶著抓。于是很多人就在三根爺爺抓黃鱔時,在邊上看,可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有人看會。」妞妞搖了搖頭說道。
「別人學不會,並不代表你小輝叔叔我學不會。」洛輝可不會認慫,說著指了指桶里十幾條黃鱔,「你看,你叔叔我今天是第一次釣黃鱔,就釣了這麼多呢……」
洛輝正準備不吝溢美之辭,好好地自夸幾句,不想妞妞小柳葉眉一揚,洋洋得意地道,「還不是我這個做師傅的指點得好……電視里面是怎麼說的啊,對,就是名師出高徒。」
撲通!洛輝差點沒一個跟頭栽翻在田里,這小丫頭片子沒看出來啊,人小鬼挺大的,臉皮還挺厚的,頗有幾分她爺爺的風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