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我有事要和大殿下談,沒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睍蓴璩曉」
沉心眼神驟然一冷,轉過身,背對著幾人。
伺侯在一旁邊的婢女立刻退下去,湖邊只留她和大王子麟吟二人。風吹皺了湖水,那湖面,柔軟得就像被人用力推起褶子的絲綢。
「大殿下,你剛才說什麼?我沒听清楚。」她微微側臉,輕聲問。
「我說,你在假扮沁若上仙,沁若已經化成了灰。」麟吟的唇已經完全貼在了沉心的耳上,灼燙的呼吸拂過她的發 。
沉心僵著背,慢慢轉身,睫一垂,走到了湖邊坐下,掐了朵藍花在手里把玩著,輕聲說︰「大殿下的話,我實在听不懂,沁若是上仙,怎可能會死?」
「哈,沉心,你還和以前一樣。」麟吟走過來,雙手輕摁在她的肩上,笑著說︰「其實,沁若早在百年前就因為修煉時想念藍華而走火入魔,化為了灰燼,你恰巧過去見她,偷看到了那一幕,干脆偷到了她的法器,關閉了山門,讓人以為她因為藍華的事,不願再出山,而你……穿她的衣,用她的法器,冒充她,掀風弄雨……」
「你可真會猜,我都不能離開母後身邊,又怎能……鐓」
麟吟把她轉過來,一手輕托著她的下頜,盯著她的眼楮說︰「沉心,你的元神難道不正是給了沁若嗎?我們兩個不是外人,何必再防著我?你和我才應該攜手往前,你要明白,麟雲根本不可能回心轉意,你看看他前些日子對你的狠意,他不回魔宮便罷,只要回來,哪里還有你的位置?」
「你想當魔主?」沉心猶豫一下,輕聲問他。
「呵呵,你想不想當大妃呢?」他彎下腰,盯住她的眼楮。
二人隔得這樣近,只要再往前一點,就能吻住她的唇。
沉心迅速轉頭,匆匆說︰「我愛他,你不用再說了。」
「何苦為難自己?」麟吟說著,突然就伸手,把她給拉了起來,推著她往一邊的石桌上摁。
雄性的味道一個勁兒往沉心的鼻中涌,「你和我在一起,什麼都有了,翻雲覆雨,君臨天下……」
「你還想君臨天下?」沉心摁住他的手,冷冷地笑。
「為什麼不行?那小子正在把人界攪得天翻地覆的,本應統領天界的藍華至今沓無蹤跡,那些偽善的仙也要爭權奪利,這些年來從未消停過,誰也不服誰。妖精那里,根本不用管。這數百年來,人界分分合合,紛繁更替,于我們仙界和魔宮來說,不過十年時光。如今人界又亂,他們幾人依然處于痛苦輪回之中,完全被我們玩|弄于股掌。此刻,我們只要稍動手腳,仙界定不會袖手旁邊,也要分一杯羹,我們只要在這里煽風點火,再靜觀其變,最後漁翁得利,豈非快哉?」
「你還真狡滑,看來,這段日子你也沒少出力吧?浮生的記憶,是你喚醒的?你還答應了他什麼?哦,我知道了,以前就是你搞鬼,所以他不得不趕走鳳綰綰……」
麟吟立刻伸手捂住了沉心的嘴,臉俯下來,貼著她的臉頰,低低地說︰「噓!你看,你和我根本就有共同的目的,你和我是同類,我們兩個才應該在一起。」
「唔……滾開……我才不和你同類……」
「呵呵,沉心,其實你真的非常聰明,被冷落一旁實在令人惋惜。你居然想出那樣的方法,讓那個蠢貨步蘭蕙頂替步綰綰去他身邊,還想引他回魔宮,把一切引到沁若身上去……還讓他不能發現。這世間,物物相克,洛君瑜能讀人,卻不能讀仙讀妖讀魔,麟雲屬金,你用火法克之,他也讀不出你的心……」
「別說了!」沉心的事完全被他發現,渾身緊繃,殺機頓起。
「我勸你別犯傻,沁若的法器你在魔宮可不敢用,那會有仙氣,引來父王和母後的猜忌,沉心,你干的一切,我都在一邊暗自瞧著,我很欣賞你,我希望你能認清現實,你和我才應該在一起,你有妖界,我有魔界,你我合二為一,天下無敵!」
「滾,誰要和你合二為一?也不去照照鏡子,尖嘴猴腮,丑陋無敵!」沉心尖叫,揮掌就打向他的臉
麟吟惱了,一把摁住了她的雙手,冷冷地說︰「沉心,我看得起你,才會來找你,我只要把你做的事公之天下,你想想,害死沁若上仙,這可是滅頂大罪,還有父王和母妃,也不會饒恕一個暗算魔宮之子的人,你若聰明識相,便做了我的女人,從此和我一條心……」他說著,掀開了衣袍,不由分說地開始撕扯沉心的衣裙。
「你混帳!我是麟雲的妻子,你的弟媳,被王和母後發現,你會被碎尸萬段的。」
沉心心急如焚,可怎麼都掙不開麟吟的手臂,他的法力早不同以往,非常強大!她身上的衣衫全被撕碎了,雙腿暴|露于冰涼的空氣里,嚇得她花容失色。
「這麼漂亮,何必守活寡呢?」麟吟的唇壓下來,在她的臉上一頓亂親,然後堵上了她怒罵的嘴,雙手抓著她的腿,用力分開,那粗壯如牛|鞭的東西,狠狠地往她嬌女敕的身體里撕撐而去。
她痛得慘叫,不停地拍打他的肩,抓撓他的背。
「女人第一回總是會痛的,沉心,你很快就會愉快了,跟著我,你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你天天等著他,我就天天等著你,你每想他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我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不能看你再傻下去,你知道嗎?」
他低喘著,在她的臉上,胸前瘋狂地親吻,在她的身體里不停地大力進出,暖融融的處|子之血,滋潤了他的剛硬,讓他更加瘋狂肆意。
「我不要你喜歡……」
沉心的聲音已經開始低了,先是痛得發抖,後來開始漸漸分泌水汁,緊緊地包裹著他的東西,腰也忍不住地去迎合。
麟吟捧著她的臉,眼中閃過一抹竊喜的精光,停下了腰上的動作,捧著她的臉說︰
「妖就是妖,看看你,這麼快就知道滋味了……你守了這麼多年的空房,他卻把這快樂給了別人,你想想,值得嗎?」沉心閉著眼楮不出聲。
她去偷看過麟雲和步綰綰,那樣的火熱纏|綿……她看得腿都軟了,听著那聲音就覺得身體跟著化掉……可也只能看著,自己折磨自己……
她是正妻,卻被冷落空房,至今是個擺設。
那個女人奪走所有的寵愛,藍華,浮生,麟雲都只疼愛她一個……任什麼?她也美麗溫柔,也會習得閨房之趣?為何不肯多看她一眼?
淚從眼角落下來,她迅速抬手擦掉,再睜開,已經媚水生波。白皙的腿纏上他的腰,輕聲說︰「來啊,繼續,給我愉悅。」
麟吟笑起來,抱住她的腰,站直了身體,一面動,一面往她的宮殿中走去。
冰綢被風拂動,掀起老高。
兩個人才上了台階,便往地上撲去,撕壞了許多冰綢,兩個人翻滾時,這些綢子又纏到了二人的身上,把他們兩個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你們在干什麼?」
一聲怒斥,從宮殿大門口響起來。
沉心從迷醉中驚醒,一個激稜,抬眼一看,只見魔妃就站在大殿門口,怒目圓睜,手里握著長鞭,猛地一揮,狠狠地抽向了兩個人。
「媽|的……」
麟吟低咒一聲,一轉身,用自己的背擋住了一鞭,暗紫色的血從他背上涌出來,立刻淌到了沉心的身上。
「母後……心兒知錯了。」
沉心大駭,趕緊爬起來,用衣服包住自己,爬過去抱住她的腿連連求饒。這可是魔妃的殺手 ,獵骨鞭法,她再出手狠一點,可以直接卷出人的骨頭來。
「母後,不如讓心兒嫁給兒臣吧,心兒苦守這麼多年,真是可憐。」
麟吟也爬起來,跪在魔妃面前,額頭俯地,低聲求饒,凌亂的長發掩下來,擋住他滿眼的怨意。
「你們兩個孽畜!聯姻之事,居然敢私下苟|合!」
魔妃怒顏相向,又是一鞭子卷過來。
「母妃別打了。」
沉心一把拉住了鞭尾,上面銳利的鋒角,割破她的手掌,立刻痛得一聲慘叫。
「啊……母妃,心兒知錯了,求你饒了心兒……心兒實在是心中苦悶,不得平靜……」
「那就做出此等丑事,來報復他?難道本妃對你不好?」
魔妃怒斥,狠狠地踢開了沉心。
「母妃對心兒很好,心兒無臉見人……心兒別過……」
沉心被踢開數丈,一手掩面,用力往石桌上撞去。
「心兒。」
魔妃一驚,趕緊飛身躍起,攔住了她。
沉心披頭散發,衣不|遮|體,又淚水漣漣,那樣子甚是可憐。魔妃心中一軟,松開了她,掃了一眼正在匆匆穿衣的麟吟,怒氣沖沖地說︰
「還不快滾,若讓你父王知道,一定扒你的皮,抽你的骨。」
麟吟行了個禮,大步往外走。
「麟吟居心不正,一心想取代雲兒,你不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你若不能說明白,我也不饒你。」
魔妃跌坐在石凳上,看著哀哀哭泣的沉心,厲聲質問。
「我……我一時糊涂……」
沉心囁嚅半天,又掩住了臉,跪著不動。
「跪著吧,沒我的話,不許起來。」
魔妃見她這樣子,更加氣惱,拂袖就走。
湖畔又靜了。這是魔妃後殿,因為元神的事,她一直和魔妃同居一殿,其在魔宮中的待遇,和魔妃完全一樣,衣食住行,皆按魔妃的標準行事,也確實給足她的面子。
可是,面子又怎能和現實相比呢?誰私下里不嘲笑她是個棄婦?
沉心跪在那里,發尾垂在藍色的小花中,心如死灰。
「心兒,看清楚了嗎?你在她們母子心里根本沒地位。」麟吟又從暗處繞出來了,拉起她,俯在她耳邊小聲說︰「她一定會告訴父王,你和我不會有活路,我們得先下手……」、
「你今天就是故意的!」沉心反應過來,抬手就打。
「我哪敢故意?這就是現實!」麟吟捉住她的手,臉色一沉,惡狠狠地說︰「你和我只能有一起,你後悔也沒有用,勸你快點清醒過來,和我合作,我們一起謀取天上|人|間。」
沉心閉了閉眼楮,小聲說︰「你想殺魔妃?」
「呵呵,說你聰明,就是聰明,這些年來就因為她,魔子之位空懸,我怎麼努力,都被她攔在外面,不得往前。她不死,我大志難成。」
「麟雲會報復你的。」沉心的呼吸緊了緊。
「你已失|身于我,不用指望他還會回心轉意,他死了,他原本早就應該死了。」
麟吟的清瘦的長臉變得猙獰恐怖,嘴角隱隱露出黑色的刺花之紋。他元神為蟒,劇毒無比。
沉心終于點了點頭,扶著他的手坐下,盯著小湖看了半晌,才輕聲說︰「待成事,你為帝,我為後,不得反悔。」
「一言為定。」麟吟大喜,立刻彎腰抱住了她,貼著她的臉頰狂吻,「寶貝,你這樣想就對了……晚上,我再來會你……」
「我還很痛,說不定母後晚上還要罰我,明兒吧。」沉心搖頭,無精打彩的。
「放心,晚上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你我從此逍遙快活……」
「你先回去,莫要再被母後發現。」沉心推開他,轉頭看向小湖。
麟吟在她的發上親吻一下,這才大搖大擺離開。
沉心盯著湖心,眼神越來越冷,殺機騰騰。
她是魔妃的佷女,妖界驕傲的公主,紫絳花精,怎麼可能被這些人肆意玩|弄?
麟吟說的大部分都對了,可有一點錯了,她要做的事是讓被冰淵覆的青煙宮重現天日,以取回麟雲的魔子之心,到時候麟雲的真魔已成,哪容得下這些小人?
真魔千年才會出現一名,素來忘情忘義,鳳綰綰到時候也是過眼雲煙,他只會要天下大陸,哪管愛恨情仇。而她是妖界聯姻而來的公主大妃,地位無可撼動。
「主子,飲茶吧。」婢女又來了,手里端著清茶。
她這回接了過來,揭開蓋兒,輕嗅一下,小聲說︰「她還在發怒嗎?」「是的,抽爛了三根魔柱了,只怕很快就會驚動大王。」婢女擔憂地看著她。
「沒關系。」沉心笑了笑,放下了茶碗,「你下去吧,我去泡會兒。」
「不是讓您跪著嗎?」婢女猶豫一下,小聲問。
「呵,洗洗干淨。」沉心淡淡地說了一句,起身解了衣裳,慢步走進了小湖。
水波一層層地撲打過來,她浮在湖面上,長發隨水散開,一株株紫絳花在湖心里長出,湖面上泛起一陣陣濃郁的香。
——————————————————————————莫顏汐︰《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後》——————————————————————————————
彎月如勾,月輝清涼地抹在河面上,十一艘龍船有氣無力地劃拉著,明顯是被強迫出賽的那些劃船和喊號子的人雙腿都在打哆嗦。
這龍船賽本來是傳統,是陸黃鎮最隆重的節日,兩個月就在準備,
步綰綰看了會兒,只覺得意興闌珊,轉身往河堤下走。
「走啦,一點都沒意思。」步綰綰輕拎裙擺,慢步往河堤下走。
帝祈雲跟在她身後,手掌輕拍著在懷里拱動的小天下,「那,走走就回去歇著吧。」
「好。」步綰綰點頭,沉默了會兒,又小聲說︰「竹子,如果你這一仗不必借道大晉國,我覺得還是不要分散兵力,你已經取下了西崇三分之一的江山,其余幾國懼你威力,不敢貿然出頭和你對抗,你只需一股作氣,拿下皇城就好,不要另生枝節。這二人突然而至,你又讀不出他二人心思,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怕有陷阱?」帝祈雲伸手拉了拉她的發,放到鼻下聞了一下,笑著說︰「你悶了一晚上,原來是想這個。」
步綰綰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一臉嚴肅地說︰
「我們既然決定要做,當然要做到最好,笑到最後,每一步都不可以掉以輕心。你我不用法力,僅是國之征戰,又不隨意傷害百姓,無人能挑你我的錯處,畢竟這天下本就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他們也能從中撈到好處。」
帝祈雲長眉揚了揚,一拉她的手,笑著說︰
「放心,你相公哪會那麼笨?大晉國是一定要取的,不過……」
他俯過來,貼著她的耳朵說了幾句話,那華瞳里藏山匿水,暗露銳光。
步綰綰抬眼瞟他,咬牙說︰「你真壞!」
「男人壞,才能讓女人牽腸掛肚。」他低笑起來,大步往前走。
「呀,你還知道這個?」步綰綰忍俊不禁,抬手就掐他的背。
細細的指,掐到他結實的背,掐痛了自己的指尖。
「讓我掐一下。」她跳起來,往他背上爬。
他雙手接住了她,背了一個,抱了一個,就這樣把他的幸福背了起來。
「向前沖……」
步綰綰指著前方,脆聲笑起來。
他低低地一笑,果然拔腿疾奔,高大的身影在長長的河堤上飛縱,奔向前方的彎月。
「呀,我鞋掉了!」
步綰綰連聲尖叫,讓他放自己下來。
帝祈雲停下來,反手一指,一團淡淡的瑩光居然把跌落在草叢里的繡鞋托了起來。
「你還真不節省法力……」
步綰綰笑起來,伸手去夠,他卻又一揮手,那團瑩光就把繡鞋拖得更高了,就像長出了一雙翅膀一樣。
「你真是沒東西玩了,居然玩我的鞋子,快放我下來。」
步綰綰輕笑,連連搖著他的肩。
他把步綰綰放下來,步綰綰單腳站著,靠在他的臂彎里,仰頭看那只繡鞋。
瑩光的翅膀輕輕扇動,引來幾只小螢火蟲,繞著這鞋小心地飛,小心地觸了一下那藍光,又迅速飛開。
小天下也瞪大了眼楮,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漸漸的,螢火蟲越來越多,成群結隊地圍過來,繞著一家三口縈繞飛舞。
帝祈雲伸手拈了一只,輕輕地放在步綰綰的發髻上,立刻就有幾只一起飛過來,攢成一朵光華瀲灩的花,淺淺柔柔的光,映得她越加眉目如畫。
「綰綰,此生能得到你的愛,夫復何求?」
「嗯,你還求家國,求兒子,求……放|浪……」步綰綰眼兒一彎,大笑起來,螢火蟲被驚動了,飛快地飛開,繡鞋也跌下來。
他過去撿起了鞋,輕托起她的腳,給她穿上,手指卻沿著她的小腿,一寸寸往上撫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