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
東宮被白茫茫的雪覆蓋住,步綰綰不想出去,把長了凍瘡的腳泡在生姜水里,手里捧著一本書,看得滋滋有味。
這是她昨日回來時,路過勾蘭院的屋頂,順便下去順來的春|宮冊子。
翠姑姑把熱騰騰的面疙瘩放她面前,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隨即用力啐了一口……
「菩薩見憐,大白日的,你看這個作甚?」
「翠姑姑,你這可就不懂了,我這是努力學習業務。」
步綰綰瞟了翠姑姑一眼,繼續看。這幾招,昨兒晚上步蘭蕙統統都表演過!若不出她所料,今兒步蘭蕙一定會來試探她和帝祈雲。
「你不學好,哪有大姑娘白天看這個的。」翠姑姑奪了冊子就要往火里丟。
「喂喂、好難得找來的,你讓我開開眼哪。」步綰綰趕緊起身奪冊子,冊子從二人手里飛出去,跌出了窗口,落在了屋外來人的腳邊。
步綰綰等了大半天,沒想到等來了夜滄瀾。
和他那雙深遂平靜的眸子對上,步綰綰的心跳,又快了幾下。
夜滄瀾撿起冊子,瞟了一眼,饒是再鎮定的男人,也忍不住微微失態。
「是翠姑姑的。」步綰綰很無情地指著翠姑姑。
可憐的翠姑姑為了小姐的名聲,只能漲紅了老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步綰綰,接過了書,埋頭跑了。
「攝政王來我這里干嗎?」
步綰綰鎮定下來,擦腳,穿上鞋子,撫平襖裙,這才再度抬眼看他。
他站在窗外,風雪落在他的紫色披風上,一雙墨瞳溫柔地能淌出水來。景楓以前就愛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直看到她骨頭都酥了,撲過去啃他性|感的嘴巴為止。
她轉過臉,神態愈加冷漠。
「步小姐,有些事要問你。」
夜滄瀾還站在原地,抬起右手,伸到她的面前。步綰綰看了一眼,立刻就伸手模自己的脖子。他掌心里托著的紅玉扣,上面有步瞬欣的名字。步家小姐出生之後,都會得到這樣一枚玉扣。一定是昨晚在打斗和逃跑中,不小心遺失了。
「呀,它長了腳,怎麼飛攝政王那里去了?」她假意笑著,走到窗邊,把小手伸了出來。
夜滄瀾凝望著她的眼楮,低聲問她,「昨晚你在哪里?」
「就這里。」步綰綰笑。
「根據西大門的侍衛描述,畫出了這個。」他又拿出一張薄薄的紙,上面是女子的畫像。
「還挺像我。」步綰綰還是笑,笑了會兒,見他還是神情嚴竣,便揚揚唇角,小聲說︰「攝政王這樣看著我干什麼?」
「死的那個人是平超將軍的獨子,是你殺的?」夜滄瀾凝望著她的眼楮,沉聲問。
「嘖,我有那本事,還用得著呆在這破園子里?」步綰綰卻冷笑一聲,迎著他的目光說︰「攝政王是來審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