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的廂房里,熱鬧非凡,兩個中年人和三個年輕人正說笑著。
突然門被打開,眾人抬頭就看見一個臉色蒼白,一副病態虛弱的樣子的雲輕狂被雲輕瀾和一個侍女扶著走了進來。
眾人安靜下來,全都看向眼前的女子,這個女子在多年以前也是備受爭議的人,高貴的身份再加上她的哥哥姐姐全都是權貴人物,上門提親的人本應該絡繹不絕,可是以為她的身體從小就落下了病根,沒有珍貴的藥材吊著根本就活不了,所以即便現在到了年紀也依舊是無人問津,更多時候人們已經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傳聞不如一見,的確是病的很重的樣子,可是卻不是外人所道的不受寵,看著雲輕瀾那麼小心翼翼的樣子也知道對這個妹妹有多麼的寵愛。
唐鈺沐立刻站起來,搬了一個舒適的椅子鋪好墊子對著雲輕狂笑得燦爛︰「小七,過來,坐這。」
雲輕瀾冷冷的瞥了一眼唐鈺沐,也沒有說話,扶著雲輕狂坐下,然後坐到雲輕狂的旁邊。
雲裳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雲輕狂身後。
唐鈺沐訕訕地一笑,坐到雲輕狂的另一邊,其實從他嘴快說出那話來,雲輕瀾就對他不冷不淡的,一開始他還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幾個話題無意間涉及到雲輕狂,誰知道一向‘好脾氣’的雲輕瀾居然生氣了,還打了他,這才讓他明白雲輕瀾對他冷淡的事情始末,也知道這個讓他不以為然的雲小七讓雲輕瀾這麼重視,所以這一次為了和雲輕瀾握手言和,他要做的就是努力討好雲家小七。
雲輕瀾雖然生氣,但是還不至于和唐鈺沐絕交,當然也沒有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看也沒看他一眼,對著眾人介紹道︰「這就是我小妹,雲小七。」
眾人笑著點點頭,也看出來雲輕瀾根本就沒有打算將他們介紹給雲家小七,若是沒有看見雲小七的時候,他們或許還能理解為這個雲小七根本就不重要、不受寵,這也不怪他們這樣理解,畢竟雲家嫡系全都是在輕字輩上,唯獨這個最小的女兒,直接給了一個雲小七,這名字和前面六個比起來,還真是略顯隨便,而現在……雖然不知道雲小七在雲家是怎樣的地位,但是在雲輕瀾這里絕對是佔了最重要的位置,而現在雲輕瀾這樣介紹,根本就是人家雲輕瀾不願意讓他們和他的寶貝妹妹再踫頭。
當然雲輕瀾也是有這個意思,不過其次就是因為這些人再來的路上花逝那邊就已經飛鴿傳書直接將這些人的身份家底備報了一遍,就差把人家家里祖宗十八代給挖出來,那詳細的連他都有些汗顏。
早就知道自己小妹身邊的人都是能人,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群變態。
不過有他們在雲輕狂身邊,他也放心了。
這邊雲輕狂一一點頭,同時也將這些人掃了一遍,和花逝傳來的身份對上了號。
那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應該就是太學書院的院長趙莫嚴,沒有想象中的威嚴,倒是透著慈祥的神情,怪不得連自己這個冷漠的雲輕瀾在他中毒的時候都失了分寸。
另一個中年人是趙莫嚴的好友,顧長青,平時無所事事待在書院里,好吃懶做不免讓書院的人看不上,不過花逝可是說了,這個人可不是普通人,當今皇上的小舅舅,不過因為早年不喜歡束縛的生活,而去闖蕩江湖,這一去就是三十幾年,之後就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了,沒有想到居然在趙莫嚴這里。
不過想想也是,若真的是沒有本事的人,也不可能和趙莫嚴結交。
另外三個年輕人,除了唐鈺沐還有兩個年輕人,一個是趙莫嚴的兒子趙劍書,看起來很文雅的一人,另一個是顧長青的徒弟,蒙郝。
這個人倒是讓雲輕狂挺好奇的,不算很白的皮膚透著健康的顏色,身材挺秀高頎,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不是絕美的,但是卻也是耐看型的,一臉憨厚,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適合和這群人在一起。
沒辦法,人家怎麼看都是忠厚老實的樣子,而這群人不是月復黑就是人精,和他們呆在一起沒有被帶壞,還真是不能不讓雲輕狂好奇。
想當初,鬼殤也是一根筋,傻傻的,可是自從跟了她,也是精的要命。
也許是雲輕狂的目光太過炙熱,蒙郝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眾人看著絲毫不在意,還一直盯著蒙郝看的雲輕狂,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顧長青更是笑出了聲,絲毫沒有為人師表的作為,倒是趙莫嚴還像回事的輕咳兩聲。
雲輕狂收回目光,對著眾人大大方方的一笑︰「常听二哥說起幾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聲音里透著虛弱,笑容也是溫柔可親,可是為什麼幾人偏偏從她的目光里看見一抹揶揄的意思?
「哦?雲輕瀾居然還會說起我們,小七給我們說說,這小子說我們什麼了?」趙莫嚴哈哈一笑,顯然覺得雲輕瀾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其實雲輕瀾哪里會和雲輕狂說別人的事情,他自己的事情還說不過來呢,那里願意讓這些人佔用他和他妹妹的時間,雲輕狂這樣說也不過是客氣兩句。
「好了,好沒點菜嗎?」雲輕瀾還沒等雲輕狂說什麼,就立刻給制止了這段溝通。
幾人看著雲輕瀾的意思,聳聳肩也沒有說什麼。
酒菜上齊,趙莫嚴舉起酒杯,對著雲輕狂慈祥的一笑︰「這杯酒我敬雲家小七,要不是小七,我這條老命也就沒了。」
「您嚴重了,有些事情都是緣分,就像您中了毒,而我這里正好有解藥一樣,既然是緣分那麼說這些就褻瀆了緣分二字。」雲輕狂淡淡一笑。
「好、好、好,小七說得對,的確是緣分。」趙莫嚴一听呵呵笑了起來,放下酒杯,不再執著。
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這趙莫嚴算是將雲輕狂當作了自己人。
趙劍書見此倒是站了起來︰「曾經關于雲姑娘的傳聞倒是听了不少,幾日一見才明白那些果然只是傳言,姑娘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心性卻是難得一見的沉穩大方,這一點上我趙劍書卻是自愧不如,這杯酒就由我來敬姑娘,姑娘以茶代酒就好。」
說罷,頭一仰,一口喝掉。
雲輕狂也沒有說什麼,抿了口茶。
「其實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這杯酒我受之有愧。」以雲輕狂的性子,若是沒有和雲輕瀾有這層關系,雲輕狂肯定是連理都不理,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結識了,又是雲輕瀾的朋友、老師,那麼有些事情就不能不明不白,最起碼讓這些人心里有些數。
而雲輕狂的話,這些人自然也明白,雖然不知道雲輕狂指的是哪一面,但是如此坦誠也的確是讓人敬佩,這樣一個女子這樣的遭遇,果然是天妒紅顏。
雲輕狂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只是笑嘻嘻的,其實雲輕狂還真是挺不願意這樣的,平日里她都是隨心所欲,所以之後也沒有說什麼話,安靜的吃著飯菜。
一頓飯下來,雲輕狂除了之前說的那幾句必要的話之外還真是沒有在說什麼,安靜的讓人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