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不是這樣的。舒睍蓴璩」陸安琪拼命的哭,緊抓住母親的手,「媽,其實,我一直不敢和你說,我在維揚的別墅過的一點也不好,他幾乎都不回家,只讓保姆陪著我,今天,就是剛剛,他還要把我從別墅趕出來。媽,其實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維揚他已經不愛我了。如果,你也不要我,那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傻丫頭,你怎麼才告訴媽?維揚這個混小子,媽一定讓季伯伯為你做主,別怕。」陸曼芸心疼的將安琪擁在懷中。
陸安琪手臂緊纏在她腰肢,哭喊著,「媽,你別離開我,雖然我不是您親生的,可我一直當你是我親生母親。那個人,他不過是要錢而已,我們給他,我們給他不就沒事了嗎。」
「好,好,都听你的,安琪,別哭了,當心哭壞身體。」
…輅…
陸曼芸的性情耿直,為了避免再節外生枝,安琪將事情一並攬了下來,她包中裝著十萬元的支票,便趕去了相約的地點。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一間高檔西餐廳,偌大的餐廳內,靜靜的,一個客人都沒有,好像被包了場子,這讓安琪越發的狐疑了。
「陸小姐嗎?請跟我來,老板在樓上包房等您。」服務員面帶微笑的將她引向二樓驏。
包房不大,巨幅落地窗卻面朝大海,窗子大敞著,嘩啦啦的海浪聲若有似無的震動著耳膜。落地窗前站著一個挺拔的男人,一身亞麻色休閑西裝,只一個背影,就讓人充滿無限遐想。
「老板,您的客人到了。」服務員畢恭畢敬道。
男子沒有回頭,只是隨意的擺了下手,服務員會意,急忙退了下去,並識趣的關緊了房門。
「你……」安琪不解的開口。
男人緩緩的回頭,稱不上多英俊,卻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邪氣,是當代大多數女人都喜歡的類型,那種壞壞的男人。
「安琪女神,我回來了。」男子唇角上揚,含著邪魅的笑靨。
陸安琪大驚失色,腳步踉蹌的後退,直到身體撞上厚重的門板,「你,怎麼是你?林少晟,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她雙手抱頭,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嘶喊。
林少晟踱步來到她面前,手臂撐在她身側的牆壁上,「我想你了,回來看看你,安琪,這三年,在他身邊過的如何?」
「我的事不需要你過問,林少晟,你害的我還不夠慘嗎?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會死。」安琪臉色慘白,狠狠的瞪著他。
「那只是一個意外,安琪,我已經道過歉。」林少晟不以為意的笑,手中握著一張單薄的碟片,在她眼前輕輕的晃動著。
安琪知道那一定是錄有陸曼芸殺害羅美惠證據的光盤,她幾乎不假思索的伸手就要搶。而林少晟自然不會讓她如願。
「這麼緊張?看來這一百萬花的很值。」他放開她,轉身坐到了餐桌旁。
「林少晟,你究竟想怎麼樣?我們已經離婚了,何況,我們只是名義夫妻。」陸安琪緊咬著唇,目光冰冷的瞪著他。
林少晟溫笑,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我們究竟是不是有名無實,你心中最清楚。想要拿回光盤,就坐下來好好和我談。」
安琪不得不受他脅迫,只好乖乖的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說出你的條件吧,想要多少錢?」
「錢?」林少晟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你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安琪,難道你還不懂我的心思嗎?」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心思,我只愛維揚一個人。你這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惡魔,你根本不配讓我愛你。」陸安琪高昂著下巴,憤憤道。
林少晟的目光遽然冷了幾分,但唇邊依舊保持著不變的微笑,他看著陸安琪的時候,目光充滿侵略性,像極了獵人看著垂死掙扎的獵物。
「我是惡魔?那你以為季維揚又比我好多少,他不是同樣腳踏黑白兩道嗎?做我們這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雙手難免染上些鮮血……」
「我沒時間听你這些廢話,說吧,究竟想怎麼樣才肯將關盤還給我。」陸安琪冷冷的打斷他。
「爽快,我就喜歡你這點。」林少晟笑的越發邪氣,曖昧的目光不停在安琪身上游走,「我想要你。」他的回答直截了當。
「你別做夢了。」陸安琪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這個男人,她看著都覺得惡心,更別提讓他將她壓在身下。
「哦?看來是談不攏了,那我只好將這光盤中的內容公諸于眾,你就不怕你媽坐牢?」林少晟晃動了幾下手中的關盤。
陸安琪緊咬著牙,悶聲不語。
林少晟冷邪一笑,「看來你並不在乎她是否坐牢,也是,她又不是你親媽。不過,你可要想清楚,這里面的內容一但曝光,季家人一定會遷怒與你,你也別想和季維揚繼續在一起。」
陸安琪雙拳緊握著,沉默片刻後,才開口,「我憑什麼相信你?」
林少晟的笑又冷了幾分,看來她最在乎的還是季維揚,甚至不惜出賣一切。
「安琪,你別無選擇,只能相信我。我要的是你的身體,你要的是光盤,很公平的交易。」
陸安琪的指甲幾乎深陷入皮肉,她心中萬般痛恨,卻不得不向面前的男人低頭,因為他的確是踩中了她的軟肋,她不能讓光盤里面的東西曝光,她不能失去維揚。
「好,將關盤給我。」陸安琪顫抖著,伸出手臂。
林少晟得逞的笑,將光盤放入她掌心間,並順勢將她扯進懷中,將她的身體壓在巨幅玻璃窗前,粗糙的手掌便探.入了她裙底,並一把扯掉她的蕾.絲.底.褲。
陸安琪將掌心間的光盤捏成兩半,貝齒緊咬著唇瓣,咬的那麼用力,甚至血肉模糊。她像破碎的布偶一樣,承受著男人瘋狂的撞擊,卻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她緊閉著雙眼,淚不停的順著臉頰流下來。
好不容易等到他發泄完獸欲,陸安琪手忙腳亂的將衣裙整理好,強忍住心中陣陣的惡心感。「滋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林少晟笑著,勾起她的下巴。
「林少晟,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安琪用力推開他,慌忙的奪門而出。
安琪回到陸家公寓後,直接沖入了浴室中,即便是陸曼芸喚她,她都沒有理會。甚至,她心里隱隱的有些怨恨陸曼芸,如果她不是陸曼芸的養女,她和維揚也不會被迫分開,如果不是陸曼芸愚蠢的去招惹羅美惠,她也不會因此而受辱。
安琪穿著衣服站在花灑之下,任由著冷水不停沖打在身體上,卻無法洗去那個惡心男人的氣味。她緊捂住頭,那些如噩夢般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中不停的閃過。
當初,為了給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名分,她和林少晟協議結婚,然後跟著他遠赴國外。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算安分,彼此以禮相待。然而,在一次醉酒後,他突然獸性大發,沖入她房間強.暴了她,他整整折騰了她一夜,第二日清晨,她的孩子就流產了。
那些過往,簡直如噩夢一樣,無時無刻不糾纏著她,當初若不是她以死相逼,林少晟也不會答應和她離婚。安琪以為,離婚了,一切就結束了,她沒想過他還會回國,現在,她又該怎麼辦?
「安琪,你怎麼了?」門外傳來陸曼芸擔憂的聲音,玻璃門被她敲得當當直響。
「我沒事,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好不好?」安琪帶著哭腔回答。
「好,媽媽不打擾你,可是,你別洗的太久……」
陸安琪厭煩了她的嗦,隨手抓起一旁的化妝瓶,砰地一聲向玻璃門砸去。她的目光中藏著說不出的狠戾,像要吃人一樣。無論何人阻撓,她都要和維揚在一起,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
接受唐煜的求婚後,第二天,展顏就向酒店遞交了辭呈,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說她憑著一張臉蛋傍了大款,等著回去做闊太太。可只有展顏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繼續呆在季維揚的地方,如果當初知道這家酒店是季氏的產業,她根本就不會來。
不僅僅是辭職,她還讓杜小莫幫她搬家,她不想和季維揚再有任何牽扯,她要徹底的將他從生命中去除。
「展顏,這次你終于做對了一次。每個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權利,你的人生還長呢,不能毀在季維揚那混蛋手里。」杜小莫一邊收拾東西,一面憤憤不平的說著。她還在為展顏自殺那天,手機里的那條視頻而惱火。展顏為他受的苦還少嗎?可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季維揚的懷中卻抱著別的女人,光憑這一點,季維揚就夠混蛋。
展顏淡淡的一笑,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的東西並不多,也只有兩個小行李箱,她提著箱子走出去,門口處,下意識的駐足停留,對于這個她住了幾個月的地方,多少有些流連。
「展顏,你覺得這樣有用嗎?如果季維揚有心找你,就算你藏到天邊兒也躲不掉。」杜小莫站在她身旁,低聲嘀咕了句。
「有沒有用總要試試才知道。」展顏眸光淡落。也許,這真的是徒勞無功,但她卻不能什麼都不做。
「好了,走吧。」杜小莫拍了拍她肩膀,兩人一前一後下樓。
展顏的新家在一個破舊的小區中,地點也有些偏僻,但租金便宜。展顏目前還處于無業狀態,錢自然越聲越好。
杜小莫似乎對這個地方並不滿意,太偏僻,也太破舊,一個女孩子住在這里,終究不安全。「展顏,干嘛非要住在這種地方,你沒錢我可以借你啊。」
展顏笑而不語,直接過濾掉她的話。錢可以借一時,卻無法借一輩子。她不想依附任何人生存。
見她又是沉默以對,杜小莫無奈的嘆息,繼續發牢***,「真不是我說你,世上怎麼還有你這麼傻的女人呢,就算離婚放棄財產,季維揚是什麼人啊,你和他生活了三年,居然連私房錢都沒有,我真是服了你。」
展顏默默的听著,也不還口。從前,她對金錢幾乎沒什麼概念,只有當人真正面臨貧窮時,才知道錢的作用究竟有多大。
簡單的收拾了屋子和行李,展顏親自下廚做了兩碗雞蛋面,杜小莫拿著筷子攪著碗中的面條,長吁短嘆,「兩碗面就算慶祝你喬遷之喜了?」
展顏溫笑,繼續低頭吃面。
杜小莫單手托腮,目光徑直的落在展顏右手無名指上,三克拉的鑽戒璀璨奪目,「展顏,你現在可是有未婚夫的人,干嘛還受這份罪,趁早搬過去和唐煜一起住,提前享受一下被寵溺的感覺。」
展顏手中的動作一滯,和唐煜同居?這個問題她連想都沒有想過。她享受著他寵溺的同時,又拿什麼去交換呢?是心,還是身體?目前來說,無論哪一個,她都無法交付。展顏尚需要時間去忘記該忘記的,接受該接受的,可是,這個時間會是多久,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飯吃到一半,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高宇軒的電.話,自從上次出院後,她沒再見過他。
「宇軒哥?」展顏略帶狐疑的開口。
電.話是從醫院打來的,高宇軒受傷住院。掛斷電.話後,展顏穿起外套,匆匆忙忙的向醫院趕去。
病房中,高宇軒面容憔悴,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他的老家在外地,病房中無人陪護。
展顏坐在床邊,低頭為他削著隻果。「宇軒哥,究竟怎麼回事?」
高宇軒冷笑,「還不是魏姍姍干的好事,她回來要錢,我不給,她就趁我不注意時,將我打昏,存折、銀行卡、還有現金都拿走了,一分都沒留給我。」
「姐是不是又借高利貸了?」展顏眉心不由得蹙起。
高宇軒不答,只是目光靜靜的看著她,略帶憂傷的問道,「展顏,你現在過的好嗎?」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讓展顏十分不解,只听他繼續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魏姍姍過慣了千金小姐的生活,魏家破產後,她先是借高利貸,然後是在酒吧坐台,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她染上了毒癮。昨天她就是毒癮發作,才回來管我要錢的。」
高宇軒的話,听得展顏心底一陣陣發寒。魏姍姍,她怎麼會墮落到這種地步,如果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將她送進監獄接受改造,那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報警了嗎?」
「已經報警了,剩下的事,就交給警察處理吧。」高宇軒沉重的嘆息,無力的合起雙眼。
展顏削著隻果的手變得有些僵硬,遲疑片刻後,她還是開口道,「宇軒哥,我知道你恨她,可你們畢竟夫妻一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夠寬恕她,這樣法院才會考慮從輕判決。」
高宇軒微眯著眼看她,忽而苦澀一笑。「明明是親姐妹,怎麼會差這麼多呢。展顏,錯過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展顏容顏蒼白如雪,薄唇輕抿成一條線,「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何必再提呢。宇軒哥,你會遇見比我更好的女人。」
此刻,高宇軒很想告訴她,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可是,他說不出口,即便他和魏姍姍離婚,他也早已沒了資格。
展顏將手中削好的隻果切成小塊遞到他唇邊,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閃亮,刺得高宇軒雙眼生疼。
「展顏,我听杜小莫說過了。你,你真的打算和那個叫唐煜的人結婚嗎?」
展顏遲疑了片刻後,淡漠點頭。「嗯。」
高宇軒疲憊的躺在床上,他沒有看展顏,目光直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他知道自己不該問,但終究沒有忍住,話月兌口而出,「展顏,你忘得了季維揚嗎?」
展顏指尖突然一疼,原本要切隻果的刀刃卻莫名其妙的在指月復上劃開一條不長不小的口子,奇怪,居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或許早已麻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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