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趙六道都會將獵到的獵物做成肉串拿到城里去賣,那些新鮮的烤肉串,再加上柳七專門調制的佐料,很受城里那些有錢人的歡迎,生意也漸漸好起來,有時候剛剛進城不出半個時辰就已經賣了個精光。
柳七還專門做了魚丸串和肉丸串之類的,也大受歡迎!
「六道啊,咱生意這麼好,以後可以開個燒烤店了,名字就叫六七燒烤。」柳七躺在床上懶懶的說道。
趙六道嗯了一聲,數著手里的錢,一千多個啊,差不多一兩銀子!他拿了個罐子小心翼翼的將銅錢一個一個的放了進去,塞入了炕洞里。
「你藏這麼隱密做什麼?你放心吧,咱們的生意只會越做越大,到時候給你娶媳婦的錢不會少了你的。」柳七踢了踢趙六道的肩膀。
趙六道正蹲在那里放磚塊擋住罐子,抬頭,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猶如暗夜中的星辰般,定定的望著柳七,「如意,你還會去找你的夫家嗎?」
柳七側頭,微微的想了想,「其實我不記得很多的事情了。」
趙六道那雙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明亮的光芒,跑出門洗干淨了才爬上了炕,縮進了被子里。
被子里是暖暖的,被子上還有她身上淡淡少女的芳香,每次都讓他有些心猿意馬,熬到她睡著了,才會緩緩入睡。
「六道,以後的事情我們就別想了,應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旁邊的少女緩緩的言道,語氣里似乎夾雜著一絲滄桑的味道。
「嗯。」趙六道閉了上眼楮,旁邊柳七一只微微有些細繭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我希望我以後不管做什麼,你都在身邊。」柳七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她現在只需要一個時機,只要給她一個時機,她便一定會乘勝而上,報一家人的血海深仇。
少年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從她來了之後,他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變,最重要的是溫飽都解決了,不僅如此,還有錢存了。
身邊,是少女清淺的呼吸聲,趙六道輕輕的推了推她,她沒有出聲,明顯是睡著了!
「我希望你以後的日子都像你娘給你取的乳名一樣。」趙六道默默的想著,握緊了旁邊少女的小手。
那雙手初見時,如玉般光滑,模上去像上好的綢緞;此時卻生著細細的薄繭,他抿了抿紅唇,覺得這是他造成了的,他心里的那團火開始燃了起來,暗暗的想道︰以後,我不會讓你做這麼多!
一夜無夢,清晨涼風習習,柳七迷迷糊糊的從被窩里爬了起來,沒見到趙六道,心里覺得疑惑,趙六道平常早上出門的時候,都會跟她說一聲。
柳七穿了袍子,扒拉了一下頭頂亂槽槽的頭發,套上鞋子,走到院中去洗漱。
春雨綿綿的下著,四處都很潮濕,柳七用粗鹽漱了口,模到牆洞里的一把舊梳子梳了梳頭。梳子上還留著趙六道幾根墨黑長發,柳七用手把梳子上的幾根頭發捊了下來,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雙手舉著長長的發絲,對著天空照了照,眼底的光芒漸漸的變得幽深起來。
最後恨恨的罵道︰「他娘的!老子哪天一定把你的長發給燒了!」
柳七那頭如被狗啃過的頭發如今已經長得順眼了一眼,她用塊碎布條將頭發綁在頭頂,喝了桌了一碗粥,也沒見到趙六道的人影,想著八成是去河道里捕魚去了,便提了個筐打算去接應一下趙六道。
才剛剛走到河渡口,便看到一大群村民都圍在一起。
趙六道見柳七過來,趕忙接著她回頭走了幾步,柳七疑惑道︰「什麼事情圍了這麼多的人。」
「不好的事情。」趙六道的眼底有著平靜的光芒,不過眉宇卻微微的皺起。
「什麼不好的事情,莫非漕天狼的人又來找我們麻煩了?不會吧,上回我騙他的事情,沒憑沒證的,再說他也好面子,不可能當著這麼多的人面捅出來!」柳七一雙手撫向趙六道那頭極腰的烏墨如綢緞般的長發。
趙六道見到柳七眼底的精光,趕緊將頭發給搶了回來,他知道自從柳七一頭長發被燒了之後,每次看他的頭發都恨恨的,八成也想讓他跟她一樣。
「不是漕天狼的人,是上游的河道突然漂來一具尸體,穿著女子的衣服,是女子的尸體,只不過全身都已經被水泡得腫了,看不清楚模樣。村長已經派人去請官府過來查看了。」趙六道言道。
柳七一听尸體,兩眼放著陰陰的精光,拉著趙六道言道︰「走,我們去看看!」
趙六道拉住柳七,「如意,你還是別去了,那尸體很惡心……」村子里好多膽小的都嚇得尿了,膽大的被惡心得吐了。
「六道,你害怕?」柳七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趙六道哼道︰「我只是怕你看到會害怕!」
「笑話!當初盛京排名第五的世家滅門大案,大熱天的那些尸體擺了一個月,都是我給驗的,還查出了真相,否則那王八蛋又怎麼會一下子從一個小小的仵作晉升為提刑史!?」說到這里,柳七的眼底泛著冷冽的寒光。
趙六道松開柳七,提醒道︰「實在是很惡心!」
柳七拍了拍趙六道的肩膀,「騷年,你放心吧,再惡心也是具死人的尸體!又不會傷害人!」
不過趙六道這麼擔心她,還是讓她覺得心底暖容容的。
柳七擠入人群,看到倒在河岸上的尸體,尸體的全身已經被河水泡得腫脹,看不出面目,穿著一件淡綠色的翠衫。
她伸手拔開了尸體擋在臉上的頭發,尸體的臉部由于被泡過,又被河里的魚咬過,此時更加的面目全非,七竅的地方流著膿黃色的液體,散發著陣陣的惡臭。
村民們見柳七居然敢去踫尸體,嚇得臉色一白,看柳七的目光也有些異樣。由于是初春,氣溫還不算太高,尸體臭味還沒有那麼的明顯。不過尸體的表面開始腐爛,模上去粘粘滑滑的。
柳七檢查了是尸體的全身,又模了模尸體微微隆起的月復部,清冷的目光里泛過一抹嚴肅,「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