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全目光一瞠,冷冷的言道︰「倘若不是懷孕呢?再說就算是懷孕,有些孕婦,五個月還不會現身形!我看就是落水吞入河水所致的月復漲」
趙六道一雙墨眸淡漠疏遠,拉了拉柳七的衣服,「如意,這是官府的事情,我們走吧。」
大夏王府的地方官府昏庸無能,他從一開始便知道!
若是平時的事情,柳七倒是可以不理會,可是一牽扯到死者尸體斷案的事情,以她刨根究底的性子,就算是用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六道,如果你的親人死得不明不白,你難道不應該替他平冤嗎?」
趙六道愣住,幽深的眸瞳里有絲意味不明的光芒,緩緩的松開了柳七的手!
柳七的聲音淡淡的,卻透著一股讓人洗耳恭听的穿透力,指著死者的口鼻說道︰「如果是失足落水,那麼死者多多少少的會吸食進去河道里的一些青苔和泥沙,可是我先前檢查過死者的呼吸腔道,並沒有發現這些。」
梁全冷哼,「河道這麼深,很有可能死者還未沉入河底就已經窒息而亡了,你看她月復部這麼鼓脹。」
柳七撫額,輕咳了一聲,「剛剛我已經說過,懷孕四個月以上,月復部也是會鼓脹的,而且剛剛梁仵作也承認了我的說法,死者死亡時間不會少于半個月,而且還是從上游浮下來的,這里的河道半個月前冰還沒有化,漁陽縣的上游是上靖城郊,河水不會太深!大人可以依死者身上纏繞的水草,查出是哪個水域生長的。」
旁邊的縣丞文書倒是臉色一片肅然,對縣令恭敬道︰「大人,依小的看,不如從上靖城效附近開始著手,順便把上靖村附近的幾個村子,所有的人口失蹤案例拿過來。」
「也好,死者就先放村子里,等查到死者的家屬之後,再過來認領!」黃大人點了點頭,官袖一揮,坐上官轎人已經離開。
仵作和縣丞指揮著幾個衙役將死者抬到了村子里的寬敞處,這才帶隊離開。
村子里停放著一具尸體,任誰也都不敢過去看,尸體用白布蓋著,若大的廣場里透著一股詭譎。
趙六道好不容易才把柳七拉回了家。將院門一關,便跑去做飯去了。
柳七在屋里踱來踱去,清朗的眸子銳利,少女稚女敕的臉上也浮現著淡淡柔和的睿智光芒。
「六道,我去看看死者。」柳七越想越覺得不應該,官府過來的時候,她只是粗粗的檢驗了一下,一定有什麼地方是她沒有看到的。
趙六道正在生火,漫不經心抬頭看了她一眼,「官府已經拍棺定案了,你去有什麼用?」
「那個黃大人當官是不是只長膘,把腦子退化了!他娘的,這明擺著不是失足落水!誰家孕婦失足落水,不會有人四處來找的?而且那死者身上穿著的衣服,明顯是有錢人才有的。」柳七一拂袖子,轉身出門。
趙六道皺眉,俊美無儔的臉上泛過一絲無奈,站了下來,「我跟你去。」
真不明白如意為什麼要這麼執著的去弄清楚一個無名死者的死因。趙六道直覺柳七心里藏著事兒,卻又不知如何去問。
天色還未全部暗下來,廣場上的尸體安靜的搬在那里,徐風吹起蓋著尸體的白布,一具猙獰的尸體便露了出來。
柳七用樹枝輕輕的撥開死者的衣服,目光漸漸變得幽深起來。
趙六道站在她的身邊,黑曜石般的眸子看著柳七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意,要我幫忙翻尸體嗎?」
「先不用!拿根銀針來,試試毒!」柳七言道,伸出的手。
趙六道吱唔道︰「什麼銀針?」
柳七一拍腦袋,憤憤的說道︰「我去!我忘了我在什麼地方了!六道,你身上有什麼銀質的尖銳東西,拿根給我!」
趙六道搖了搖頭,驀然又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根細細的銀簪出來,遞到了柳七的手里。
柳七也沒有注意看,伸手接了過去,那根細細的銀簪插入了死者的喉嚨處,片刻緩緩的抽了出來,「咦?落水居然還有中毒的跡象!果然不簡單!」
尸體被水泡得太久了,不能從皮膚上判斷毒發的癥狀。
柳七輕輕的撥開死者的頭發,死者的左額處似乎有破損的痕跡,但由于尸身泡得太久,又是在水中撈上來的,不排除被河魚咬傷所致。
「看來得等明天縣衙的人過來,解剖尸體才知道真正的死者,不過我倒可以斷定,死者是死了之後被拋到河里的。」構七緩緩的站了起來,將銀簪隨手遞回趙六道的手里。
趙六道本想接過去,突然目光一亮,似想到一件事情,「如意,這個是我前幾天在城里給你買的。」
「什麼?」柳七低頭看了一眼樣式簡單的銀簪,疑惑道︰「給我買的?」
趙六道尷尬的點了點頭,他第一次送人東西,而且還是送女人東西,一直不知道怎麼拿出手,于是拖了這麼久。
柳七的臉色微變,「你丫怎麼不早說,早知如此,我就不住尸體上戳了!」
趙六道皺眉,看著那根從尸體上撥出來銀簪,「你也沒問。」
柳七嘆了一口氣,將銀簪用蓋尸體的白布擦了擦,言道︰「六道,你要送我東西,就早點拿出來嘛。」
趙六道抿唇,俊臉上泛過一絲窘迫。
柳七莞爾,捏了捏趙六道的臉蛋,「小心肝兒還害羞了。」
趙六道臉色一黑,推開柳七的咸豬手,心底泛過一絲絲疙瘩,她剛剛模了死尸沒洗手哇,沒洗手哇……
還有腐尸的臭味啊……
「六道,回家了!」柳七走出老遠,見到那騷年還有發呆,叫了一聲。
趙六道用白布將尸體蓋好,轉身趕了上來,問道︰「你怎知明天官府還會過來?」
「你昨天沒听守城的老楊說,盛京的一位大官的親信還沒有回去嗎?在人家大官親信的眼皮子底下,那個黃大人怎麼不敢努力一點兒?」柳七打著哈欠。
趙六道悶悶的跟在她的後面,每天擺攤賣燒烤,她都跟守城的士兵在胡侃海侃,除了女人和金錢,不說其他!他還真沒听到老楊跟柳七說過這件事情。
柳七還美名其曰,他們談論的是崇高的愛情和偉大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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