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搖晃著頭,閉上眼楮,似在傾听!
柳七和六道卻漫不經心的喝著酒,要說琴技,柳七前世學會一些,不過不精,她喜歡的是給尸體開膛,琴這種東西,還是游哥某個初戀情人教了她半個月!至于這身體的本身洛小姐會不會琴,她就不知道了!
那琴聲越來越悠揚,訴說著款款的深情……舒睍蓴璩
柳七又想給自己灌酒,六道將她手中的酒囊拿了過來,不準她再喝了!總沒個女子的模樣,六道憤憤的想,她這樣,還真把自己當成男人了?以後他還要娶她當娘子的,可不想娶個漢子。
那王氏女手中的琴聲一停,然後走到了六道的面前!聲音清婉,緩緩而道︰「不知這位公子是哪家世族的?」
柳七笑眯眯的看著王緹,捏了捏六道的手臂,說道︰「有女如華,清揚婉兮。」
六道對上王氏女那雙翦翦的水眸,忽然皺了皺,他一身張揚的凜冽之氣,眸底還有一絲殺戮之氣,這麼一蹙眉,頓時讓人覺得有種壓迫感!
王氏嫡女臉色白了白,眼底也生出瀲灩一片,秋波蕩漾,委屈至極。偏偏對上的是六道這般不理風情的冷僻性子。注定是要被輕視忽略了。
六道拉起柳七,冷冰冰的說道︰「晚了,回帳睡了!」
王煦那臉色也沉了,指著六道憤憤的說道︰「我妹妹誠心向你示好,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麼如此羞辱我妹妹?」
王緹掩淚,上前握住兄長的手臂,搖了搖頭,說道︰「大哥莫怪,是我唐突了!」
秦重過來,揮了揮袖說道︰「你們別理他,他就是那麼個性子,見誰都不理,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
六道見誰都會警惕三分,更別說突然見面的一個權貴女突然跟他說話了。
秦重笑呵呵的上前陪禮,「我這好友性子冷,孤僻慣了,其實他也沒有羞辱令妹的意思,你們可別介意!小七,你說是不是?」
柳七鳳眸微挑,雋秀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漠的風華,不緊不慢的說道︰「確實是如此,而且今天我們也太過張揚,萬一引來山匪會很麻煩。」
王煦不屑的說道︰「你們一個普通的小戶哪來這麼大架子?再說就算有土匪,我帶了三百護衛,還對付不了區區的一幫烏何之從嗎?」
他這意思是完全沒有將六道和柳七放在眼里!
六道和柳七身上穿著雖不算錦繡繁榮,沒有佩帶任何的裝飾物,但布料也是上等的。在他們的眼底,最多算是一個比較有錢的商戶罷了。而且隨行的護衛還這麼少!與他們相比來,柳七和六道便相當于寒酸了。
六道冷冷一哼,完全無視那王氏兄妹,拉著柳七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
秦重見此,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兩個親戚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突然見王公子和王小姐這般高貴的人物,所以一時覺得自慚形穢。」
王煦冷哼,「秦訟師,若不是看到你的面子上,我們兄妹又何必受他們的氣?我妹妹可是京城四美之首,她這麼屈尊過來跟人家打招呼,那人還不搭理,實在是太過分了!」
秦重嘿嘿的笑著,想著,你妹妹就算是京城最美的,配人家六道,六道也不一定看不上!秦重那笑容七分真三分假,附和道︰「說得是!說得是!」
然後他又恨恨的想著,老子在柳七的壓迫下過了這麼多年,現在總算有人看不上他和六道了,秦重他自己不會柳七和六道的壞話,不過可不介意別人說!柳七那脾氣,要是報復起來,也是報復了別人!
因為剛剛那麼一出小插曲,聚會也很快便結束了,秦重也走了回來,瞧了一眼柳七和六道的帳蓬,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有傷風化!」
柳七和六道進了帳蓬,柳七便躺在了塌上,懶懶的枕著旁邊的軟枕,看著灰白色的帳頂,側頭看了一眼躺在旁邊的六道,笑眯眯的說道︰「心肝兒,都準備好了嗎?」
「嗯!營帳周圍都挖了三米深的溝道,我的人埋伏在里面,一旦有人落入,當場誅之。」六道將她的手掌放在胸前,氣息清沉。
柳七由于喝了酒,臉頰透著嫵媚色的嫣紅,靠著六道的頭,懶懶的說道︰「你覺得那王氏小姐的琴彈得好不好?」
此時帳內燭光已經燃到了盡頭,兩人墨發鋪在枕頭,纏繞在一起,帶著幾分溫馨靜好。六道側頭對視上她的鳳眸,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彈些什麼?難听!」
柳七撲哧一聲輕笑,湊過來啄了一下他的唇,說道︰「她彈的鳳求凰,想來是因你而彈的!不過你卻听不懂,可憐美人一翻心意,竟然是對牛彈琴!」
六道也湊近吻了吻她的唇瓣,「村中際大叔是彈棉花的,那聲音都比她彈得好听!」
真是搞不明白裝著一副柔柔弱弱,會彈幾根弦,為什麼就得讓人注意!?
柳七伸出大腿橫在了六道的腰間,氣息曖昧的說道︰「美人向你示愛,你卻不解風情。真是可惜了你這副皮相。」
她那大腿在故意在他敏感的部位蹭了蹭,吸著他的耳垂,喃喃的說道︰「心肝兒,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入你的眼?」
六道被她這麼隨意的一輕薄,身體就覺得豁然的火燒,聲音也有幾分深沉微啞,「就你這樣的!」
不男不女,猥瑣,還節操負數的!
柳七輕聲一笑,輕輕的對著他的臉吹氣,「是不是覺得我有迷惑眾生的魅力?」
六道被她吹得有點癢,手掌搓了搓臉,側頭看著她,「如意,你的魅力只給我看就好了!」
要是招惹別人,他就將那些蒼蠅全部都拍死!
柳七嫣紅的嘴唇微嘟,閉上眼楮!半晌睜開之後,見六道還怔怔的看著自己,她有些惱,干脆揪住他的領子,「我都準備好了,你干嘛不吻我?」
說完,咬上了他的唇,柔軟的小舌抵開他的齒伸了過去,激烈的搗亂了一翻才松開!然後明媚的笑起來,「我一直覺得我們永遠就這樣下去,會很好。」
六道用一只手臂將她攬緊,又夾住了她亂動的腿,吻著她的額頭,說道︰「我也覺得很好!」很好,什麼都不用想,不用做,只是這麼靜靜的躺在一起,嗅到彼此的氣息,說說話便很好!
夜深,帳蓬旁邊的火花漸漸小了!六道的親信都隱藏在暗處,所以很快柳七這邊的帳蓬便黑了,如不是雪光映照出來的陰影小丘,根本看不出來!
而王氏兄妹的帳蓬旁邊卻一直生著火,也有護衛輪流守夜!王煦看了一眼對面的帳蓬,說道︰「果然是小戶的,連個守夜的護衛都沒有,這一夜只怕凶多吉少!」
他剛剛說完,王緹在婢女的扶持下走了進來,一進來,便坐在了王煦的旁邊,說道︰「大哥,我很惱那個一直不說話的!」
「不過是一個商戶而已,妹妹有什麼好惱的!」王煦淡淡的說道!
「在盛京哪個權貴公子不是百般想要討好我,而他卻連我上前主動搭訕都不理,我彈琴的時候,他好像還皺眉呢!」王緹氣憤的說道!
王煦言道︰「妹妹何必為了一個草民而大動肝火呢?我們一路走走停停,走得這麼慢,還不就是想遇見大司馬和柳大人?我派人查探過了,他們離我們只差一個縣,只要我們再走慢一點,應該就能遇到,到時候無論是誰,見到妹妹,一定會被妹妹的風采所迷的!至于秦重身邊的那兩個親戚,到時候有他們向我們跪地求饒的時候!」
說到這里,王氏公子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的陰狠!
王氏女也冷冷一笑,說道︰「說得對,今天晚上若是遇到了山匪,他們也就三十多個人,定然會向我們求救的!」到時候她再狠狠的羞辱他們,報之前被輕視之仇!
想到這里,王緹那臉色微微變好,又拉著王煦的衣袖說了一會兒話,才回了自己的帳子。
子時一後,四周便是靜謐無比,也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當然也是防守最松懈的時候。果然不出片刻,便听到慢慢臨近的腳步聲!
六道警惕性極高,听到動靜,很快就坐了起來!
柳七揉了揉眼楮,伸手抱著身邊熟悉的人影,說道︰「來了嗎?」
「嗯!」六道輕聲的應著!
帳外是彩鵲低沉的聲音,「主子,他們先去了王大學士的隊伍里。」
柳七拉了拉六道,說道︰「躺著吧,他們三百多護衛呢,根本不需要我們操心不是?睡吧,睡吧!」
nbsp;六道這才躺了下來,柳七的臉貼在他的脖頸處,氣息溫熱,六道將她的頭移了移,移到了自己的胸口,不過也沒有像柳七一樣睡著,而是睜著眼楮,靜靜的听著外面的動靜!
果然半柱香不到,對面已經響起了人聲,刀劍相斗的聲音!
由于柳七這邊的火光早已經滅了,那些山匪便沒太注意,而是特地注意了對面那些守衛森嚴,又生了火堆照亮一切的帳蓬!
宋洪突然說道︰「好像秦爺出來了!」
柳七正在做夢呢,突然听到宋洪這麼一說,惱道︰「讓他回去躺著!出來做什麼?給悍匪送人頭?」
六道拍了拍她的背,「快睡。」
六道那些躲在暗處的親信們一個個的看著對面近在咫尺的殺戮,完全沒有動作,只是像看好戲一般!
天鳩失望的說道︰「他娘的,才來二百不到的土匪,手里的刀劍也不怎麼樣,那三百護衛裝備精良,硬是被打得焦頭爛額!」
宋洪輕哼道︰「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沒見過血,也就裝裝樣子,欺負欺負幾個庶民倒還可以!」
彩鵲說道︰「可惜了他們那身軟甲刀劍,穿在他們身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柳七听他們這麼一議論,也睡不著了,騰的一下坐了下來!由于知道有事情發生,所以大家都是合衣而睡的,此時也不需要穿衣服。
六道抓著她的手,聲音清沉,「做什麼?外面全是血光。」
柳七拍了拍六道的肩膀︰「听彩鵲他們這麼說,我很好奇啊!再說我又不是沒見過殺人,想當初我們流落苦役營的時候,一路逃亡回城,一萬多人,最後不到十人活著!」
六道怔了怔,她說得的確如此!只好松開了柳七的手,也跟著她坐了下來,模到了榻邊的靴子穿上!
走出帳蓬,彩鵲和宋洪站在那里指指點點!
柳七看著對面的殺戮血光,眸色微眯,懶懶的說道︰「這好米好飯的養著,倒是把那些護衛都養成大爺了!你看這還沒打呢,全都嚇得後退了!」
六道也是一臉的不屑,那些護衛驚惶的模樣,到了戰場,就是白白給人收割人頭的份!果然是一些只有光鮮的外表,卻一無是處的草包!
那些土匪一個個的搶奪東西,王氏的那些奴婢們嚇得驚惶失叫,就連那一直躲在帳蓬內的王氏兄妹也被逼了出來!
王氏兄妹肯定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護衛會那麼的沒用,有些甚至被嚇得直接扔了兵器!王緹那目光突然瞟向六道和柳七的帳蓬,說道︰「大哥,這麼大的動靜,為何他們沒有出來?難道他們跟土匪是一伙的?」
王煦那臉色也是白的,氣憤的對著那些後退的護衛吼道︰「不許退,別退,不過是幾個小賊而已,府中錦衣玉食的養著你們,你們不會連幾個小賊都對付不了吧!給我沖過去,殺了他們!」
然後一柄大刀沖了過來,抵在了王煦的胸口,那一身粗獷的匪頭看了一眼王煦身邊的王緹,露出一口黃牙,嘎嘎一笑︰「想不到這趟還有遇上這麼漂亮的美人!」
匪頭身後的狗腿子說道︰「大哥,這是大戶,行李不少,還有美人,這趟咱們發了!」
匪頭揮了揮手,說道︰「將女人和貨物帶走,男人殺了!」
「你們大膽,我們是盛京王氏的人!我父是內閣大學士……」
王緹那話還沒有說完,匪頭不屑一揮手中帶血的鋼刀,鋼刀上那幾滴血還濺到了王緹的臉上,她頓時一聲驚叫,臉色慘白。
匪頭氣憤的說道︰「什麼大學士,盛京王氏李氏的?這是老子的地盤,老子最大,老子說了算!」
王緹後退了一步,臉上的氣焰已經不在,她身邊的奴婢一個個的跪在那里求饒!
匪頭瞟了一眼王緹,眼底全是**果的婬色。命人將王氏兄妹給綁了起來,然後又看了一眼六道和柳七所有的帳蓬,問道︰「那邊是怎麼回事?」
匪頭身邊的狗腿子諂媚的說道︰「二當家已經帶人過去了,怎麼會沒有動靜呢?老大,您在這里享受美人,小的去看看!」
其實他們不知道,那些掉入陷阱中的土匪還沒來得及叫一聲
,就已經被六道那些出身軍營,一身殺戮之氣的鐵血護衛給捂住了嘴,直接一刀抹喉,讓他們斃了命!
那個過來查看的小匪還沒靠近,只听到一聲利刃劃破皮膚的聲音,然後潔白的雪地上飛濺一線血線,倒在了地上!
那匪頭等得太久,頓時也有些惱了,氣憤的吼道︰「怎麼回事!?」然後帶著人走了過來!
一百來個土匪剛剛走到帳蓬前,突然周圍亮起一條火光。六道一身殺戮之氣緩緩的走了出來,他目光凜厲,眼底寒意一片。
匪頭似乎還被六道那身殺氣給震住,心底沒來由的有幾分心虛,不過看到六道身邊只有三十多個護衛的時候,頓時嘿嘿一笑,完全沒將他們放在眼里!而是陰狠的一笑,說道︰「兄弟們,他們人少,全部上,給老子殺了他們!」
一百來個土匪見自己的人比對方的人多,頓時也多了幾分的底氣,舉起手中帶血的武器沖了過來!
那些土匪哪里能跟訓練有素,又殺人無數的鐵血軍人相比,結果一場下來,土匪們便倒下了大半,而那三十個護衛一手舉著火把,另一只手里還拿著熱血淋灕的大刀,手起刀落,像切蘿卜一樣,沖過來的土匪那頭首便分了家!
土匪們一下子便折了三四十人,匪頭也有些緊張了!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覺得眼前的這些人不是人,完全是魔鬼!
匪頭咬了咬牙,正要開口叫撤!
六道那毫不留情的話語傳出︰「全部誅了!」
那些土匪一怔,瞬間反應了過來丟了手中的武器倉皇的想逃,結果還沒走出十步,就已經命喪當場!一百六十多個悍匪,不出半柱香的時候,全部被誅,匪頭也頭身分離,倒在了雪地里,鮮血將整個雪地都染成了鮮紅色!
六道將手中的長刀一收,冷冷的說道︰「拔營出發!」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個半時辰,就算不拔營走,這里一地的血腥之氣,也不能再留下去了!護衛們的速度很快,也不過幾分鐘的時候,所有的帳蓬已經收整好,然後整齊的站在馬車邊!
六道瞟了一眼睡眼腥松的柳七,伸手將她抱了過來,說道︰「如意,你怎麼不怕?」
柳七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心肝兒這麼英勇,我光顧著激動了!」再說都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有什麼值得她怕的呢?
「心肝兒,天還沒亮,坐車里陪我睡會吧!」她扯著六道的衣服,細眉微勾,朝他蠱惑的一笑。
那邊王氏隊伍里的人這才反應了過來,他們所帶的三百護衛,剩下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而且大多數還受了傷!
王氏小姐因為受了驚嚇,此時臉色還是慘白的!他們也看到了六道一行護衛的殺人手段,先前還懷疑他們與土匪是一伙的,現在土匪全部被誅,這個念頭便很快被打消了。
現在他們看到柳七和六道拔營出發,也顧不得其他,趕緊命人也拔寨走!生怕六道他們走遠了,他們再遇到山匪會喪命,況且他們也知道了自己府中養的這些侍衛底細,不過都是一些草包而已!
哪里及得上六道手下那些從死人堆里活下來的鐵血軍人?
王氏女王緹突然反應了過來,拉著王煦的手臂說道︰「大哥,我敢肯定那人一定是我們一直想遇的人!」
王煦此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還懵懵的,全身都驚出了一冷汗,一听妹妹這麼一說,顫抖的說道︰「你說他們?」
王緹很自信的點頭,「一定是他們,大哥,我們一定要追上他們,向他們道謝。」而且先前他們還詆毀過他們,想到這里王氏女的臉色白了白,心底暗暗的想,憑著自己的相貌,應該能打動他們,讓他們不計較之前他們的胡為吧?
而且王氏女覺得只要自己夠誠意的向他們表示謝意,他們一定不會拒絕的!
剛剛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又見誅了匪徒的柳七和六道的隊伍離開,王氏隊伍也趕緊跟了上去,就連那些死在一旁的護衛也懶得去收拾。只撿些值錢的東西匆匆追了上來!
天色已經大亮,越是往盛京的方向走,積雪便越來越淺,而且京城的天氣比這極北的青州要暖和許多,晨曦已經從雲層中射出,澄芒萬丈。
車外彩鵲不以為然的說道︰「主子,王氏隊伍追上來了!」
r>車內六道那清沉的聲音響起,「她還在睡!」
彩鵲一愣,趕緊說道︰「奴婢知錯!」
六道護短,對柳七還縱寵,這時候突然說話,打擾了柳七睡覺,估計六道心底不悅,彩鵲想到這里,眼底有絲懊惱,對身邊的宋洪說道︰「六爺會不會生氣?」
宋洪安慰道︰「六爺又不是那種喜怒無常的暴戾之人!」
彩鵲說道︰「我以為主子醒了。主子護短,六爺也護短。昨天那王氏兄妹明明不安好心。」若不是因為那幫土匪已經逼到眼前了,他們也不會將匪徒全部都誅了!
這下王氏兄妹還真追上來要報答救命之命,而且彩鵲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王氏女王緹心機很深,卻總是做出一副優雅柔弱的表像!
太陽照耀過來,六道拉起了馬車內的竹簾,陽光傾瀉整個車廂,明媚雋秀的柳七正躺在他的腿上,閉著眼楮,還未醒。
兩人都是一身同色的男袍,如此親密的動作,總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異,可是又覺得他們這般的很美麗。
六道低低的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眼底一片溫柔,手掌撫模著她的發,動作輕輕的。像對待心底最珍貴之物一般。
秦重揉著眼楮掀起車簾,看了一眼車內的景象,皺了皺眉,喃喃道︰「他們要都是這副曖昧,一路走過,只怕那斷袖的流言就越來越難以澄清了!」
六道回京,皇帝難免要求他娶妻,到時候他這好男風的流言一經傳出,只怕那朝中那些權貴也會考慮考慮了!
柳七還在熟睡,六道也不想吵醒她,所以也沒有停下來吃早餐,秦重心底又開始嘀咕了!叫水碧拿了些干糧坐在車內啃著!
「昨天晚上王氏隊伍的情形怎麼樣了?」秦重突然抬頭,冷冷的瞟了一眼南涯。
南涯言道︰「王氏隊伍的護衛死傷大半!」
秦重搖了搖頭,「誰叫他們之前看輕了柳七。」
如果王氏兄妹之前謙遜一點,只怕那些土匪一來,六道帶的人就直接將人滅了,而不是見死不救,等到那幫土匪逼向自己的時候才動行!
秦重朝身後的馬車揮了揮手,叫道︰「柳七!」
突然一道寒光射過來,南涯抽劍一擋,叮的一聲,一柄寒刃釘入了馬車的車壁!
秦重抹了一把冷汗,憤憤的說道︰「趙六道!」
南涯小心的提醒,「秦爺,六爺如今的身份是大司馬。」
「老子管他什麼馬!總之我餓了,叫隊伍停下來做飯,做飯!」秦重氣洶洶的說道!
南涯怔了怔,走到六道的馬車前,恭敬的說道l︰「趙將軍,可否先停下來做早飯?」
六道看了一眼打著哈欠的柳七,清晨的暖陽照耀在她那張清麗的臉上,泛著柔和的暖光,「如意?」
「那就停下吧。」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揮了揮袖!
雖然陽光明媚,晨風還帶著一絲微涼,柳七從馬車上跳起來的時候,六道已經拿了一件厚厚的大麾披在了她的身上!
隱約的听到馬蹄的聲音,柳七鳳眸一冷,說道︰「好像昨天的人追上來了。」
六道坐在火堆旁邊擦拭著自己的那把戰刀,戰刀寒光凌厲,隱隱的透著一抹血煞之氣!柳七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接過彩鵲遞過來的熱水。
果然不出片刻,王家的馬車便追了上來,六道的目光寒了寒,眼底有抹冷冽的氣息。
王氏兄妹追上柳七的隊伍,也跟著停了下來,然後王緹從那豪華的馬車內走了下來,身後跟著的護衛捧著不少的東西過來!
王緹走到六道和柳七的面前微微一福身,說道︰「昨晚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說罷,吩咐身後的護衛將盒子拿了過來,又說道︰「小小心意,請兩位公子一定要收下!」
柳七挑眉,嘴角泛上一絲邪邪的笑意,看來這個王緹是個聰明的,昨天晚上雖然受驚,但還是看得出,柳七隊伍里真正的主人並非秦重,而是她和六道。
王緹一直站在那里,等待著六道的回答!
六道毫不留情的說道︰「我們沒想過救你!」
這意思明顯,六道他們不過是也被土匪逼迫了,若是那些土匪不惹六道,六道就算看到眼前貌美如花的王氏貴女被土匪凌辱了,他也會看都不看一眼!
王緹那臉色白了,想到昨天一事後的推測,覺得眼前的兩人就是趕往盛京的柳七和趙六道!她必須要討好他們!為家族爭取利益,也為她自己爭取利益!
柳七看王緹眼底的淚光,淡笑道︰「王小姐不必多禮了,我們當初還真沒打算救你!只是那些土匪惹到我們了!」
柳七這話說得比六道還要刻薄,頓時那王緹已經全身都在顫抖,眼淚便再也忍不住的刷刷流了下來!
王緹以為自己越是這樣,眼前的兩個男子越會覺得她柔弱,值得憐惜。
柳七伸手托著六道的下巴,輕輕的咬了一口,露出一抹淡淡的牙印,她玩世不恭的一笑,說道︰「心肝兒,把你的刀收了,你看把人家王氏小姐嚇得都哭了!」
六道溫柔的看了一眼柳七,點了點頭,將戰刀入鞘,粗礪的手指拂過她的墨發,問道︰「你冷不冷?」
「手有點冷。」她邪魅一笑。
六道握住了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衣襟內,竟然是用自己胸口的替她暖手!
王緹看到這一幕,眼底一片驚愕,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平常有特殊癖好的人,都是藏著,掖著,哪里會像他們兩個一樣肆無忌憚?這下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咬了紅唇,一臉委屈與憂傷。
「好點了嗎?」六道柔聲的問道。
「好些了。」她微微一笑,輕輕的吻了吻他的鼻尖!呼出淡淡白霧灑在他的臉上,讓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都沾上了一絲淡淡的朦朧色彩。
王氏小姐看得發呆,卻又覺得這麼一個天神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是斷袖?六道看別人的眼神都是一副置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表情,獨獨對他身邊的柳七,卻是溫柔暖容,王氏小姐心底恨恨的,此時站在他們的面前,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柳七抬眸望向王緹,修長的睫毛染上潔白的輕霧,如霽月之姿!她聲音清冽,淡漠,緩緩而道︰「王小姐可還有其他的事情?」
那王氏的小姐臉色一白,搖了搖頭︰「沒。」然後轉身朝自己的車隊里跑去。儼然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樣!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兩個如霽月風華的男子,居然是斷袖!
王氏小姐這麼一走,柳七便揮了揮手,王氏隊伍的護衛將送過來的東西帶回去!說什麼無功不受祿!人家根本沒有打算救你,你卻一廂情願認為人家救了你,其實人家根本就沒有將你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