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一愣,長而卷的睫毛顫了顫,抬頭望著向陽平靜的臉,她喃喃說道︰「你是向南的哥哥,我……」
海燕話還沒說完,就被向陽握住雙肩,大力一推,她縴細的身子撞到門上,反應不及,隨之而來的得是向陽壓下的唇,將她出口的話語堵回了喉嚨深處。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g
腦子里閃過今天報紙上的頭版頭條,向陽吻的更急切,仿佛要證明什麼,又仿佛是想抓住什麼?
向陽發狠的吻她,不顧自己疼痛的手背,扣住她縴細瘦弱的腰身,血沾染上她的衣服,慢慢地醞釀開來,向陽利用男人先天的優勢,緊緊壓著她,高大的身軀將她困在門和他之間,禁錮她動彈不得,一手固定她搖晃著拼命閃躲的頭,不給她躲開他的機會,執意要和她唇舌相依。
帶著怒氣的吻,自然沒注意力道,此時的向陽只想懲罰她,然後把她拆了吃入月復中。
面對向陽的強勢,海燕閃躲不開,背因為剛剛的撞擊而生疼,但她無暇顧及,唇舌都讓他佔了去,一雙小手緊緊地攀著他有力的手臂,卻不能動他分毫,全身的感官都在他的吻上,唇上麻麻癢癢的感覺,刺激著她的感官神經,她終于知道自己惹怒他了,卻不明白是哪里惹了他。
海燕感覺自己漸漸的無力,雙腿快撐住她的身體,身體被他壓在門上,她不用擔心摔到地上去,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時,海燕自己都覺得好笑,她竟然還有心思想這有的沒的。
抵不過他的力道,海燕放棄了掙扎,用消極的態度來面對他,和他強勢的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向陽終于吻夠了她般,放開她的唇,將頭埋入她潔白細膩的脖頸處,閉上眼楮,粗重的喘息,昭示著他壓抑的渴望。
溫熱的呼吸讓海燕哆嗦了一下,同樣貪婪的呼吸和新鮮空氣,兩人都沒說話,書房里除了喘息聲,再無其他。
「向陽,放開,你放開。」混沌的腦子終于清明,海燕這才想到向陽的手,她趕忙推著他的身體,提醒著。「你的手?」
「沒事。」因為壓抑著身體里奔騰的渴望,向陽的聲音听起來格外的低沉沙啞,透著致命的魅惑力。
「怎麼能沒事,流了那麼多的血。」海燕以為向陽是敷衍她,更加用力的推著他,她是真的擔心他的手背,剛剛她就看了,流了很多血,她真的怕,怕他這麼不在意,手背上的傷加重,而且,他的那麼用力,發出恐怖的聲響,不清楚有沒有傷到骨頭。
暗邃瞳眸凝著她,從她盈盈秋瞳里看了擔憂,和著急,向陽直起身體,退開一步放她自由,向陽沉聲說︰「海燕,不愛我,就不要再給我關心,收起你現在的眼神,永遠不要再這麼看著我,不然我會更加的放不開你,到時候我會做出什麼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別再給他關心,他受不了。
海燕身體顫了一下,但還是堅定的抓起他的手,仔細的看了看,她抬頭看著他,輕聲說道︰「先處理傷口,可以嗎?」
他的意思她明白,也知道在他肯放開自己的時候,她該做的是立刻離開這間書房,而不是站在這里,還抓著他的手。
可她不敢離開,因為她知道,若自己走了,他是不會管這傷,任由血流下去,看他淡然的態度就知道了,所以,她不能走,就是要走,也要把他的手包扎好了再走。
看著她閃爍著水霧的眸子,向陽忽然狠不下心來趕她走,他知道,這個女人要是固執起來,誰的勸都不好使,看她對杜司令的態度就知道了。狠狠一閉眼,牙一咬,轉身走到一排櫃子前,打開櫃子從里面拿出一個醫藥箱,走到沙發坐下,醫藥箱丟到茶幾上,發出抗議的聲響。
海燕見向陽自己拿了醫藥箱出來,趕忙過來,蹲,抓起向陽受傷的手,認真仔細的給他處理傷口,還好沒傷到骨頭,她心里明顯的松了口氣。做這些,海燕很順手,因為她有小宇,弄點小傷口是每個孩子成長都是要經歷的,小宇自然也不列外,小傷口不用去醫院,海燕給小宇處理傷口慣了,動作雖然稱不上專業,卻也就嫻熟。
向陽看著海燕熟練的動作,他從來不知道她還會幫人處理傷口,那仔細認真的神情,看起來特別的美,難怪人們常說,認真的女人是最美的,此刻,他非常贊同說這句話的人。
想到自己是因何而傷的手,向陽眼眸里閃過一絲暗沉的光,眸色愈加深邃,強制壓著心底深處泛起的劇痛,暗啞的聲音透著柔和,他問︰「手上的傷口可以處理,你告訴我,心上的傷口,要如何處理?」
他痛的不是手,是心,也需要她來處理,可是,她願意嗎?
不用猜都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不願意。
海燕正給他清理傷口上的血,听了向陽的問話,海燕一怔,手上就沒了輕重,沾了消毒水的棉簽重重的壓在向陽手背上的傷口上,痛的向陽蹙緊了劍眉,手顫了一下。海燕立刻回神,趕忙拿開了棉簽,眸子無措的望著他,張了張嘴,道歉的話說不出口,她索性不說話,就望著他,好似在等他判刑。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都有說不出的苦。
「算了,幫我包扎吧。」最終,向陽妥協,淡淡的聲音落下,他閉上眼楮,身體靠向沙發背,不再說任何的話語,也不看她,任由她在他手背上搗弄。
「你這兩天,小心點,不要踫到水。」醫用膠粘上後,海燕邊收拾醫藥箱,邊囑咐他注意事項。
「我說了,不要關心我,不然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你無法預料。」閉著眼楮,向陽給出回應,語氣淡然的好似在說今天的天氣,細听之下,還是能听出他語氣間透著無能為力的悲哀。
海燕身體一僵,看著向陽,見他靠坐在沙發上,慵懶的神情像一只潛伏的豹子,隨時準備著撲向他的獵物,而自己無非就是那個獵物。
她快速的收拾好一切,逃也似的離開了書房。
听到關門聲,向陽倏然睜開眼楮,看著關閉的書房門,久久沒收回視線。
晚餐時間,向南回到家,進門剛放下公文包,外套來不及月兌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飯廳沖了出來,洋溢著甜甜的聲音喊他。「爹地。」
後面是海燕擔憂的聲音。「小宇,小心點,不要用跑的。」
「小宇,想不想爹地?」接住向自己撲來的一小團肉球,向南在小宇紅撲撲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想。」雙手抱著向南的脖子,小宇很干脆的回答。
「真乖。」向南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看向小宇後面的海燕,向南笑著說︰「沒事,家里的地毯夠厚,摔不疼他。」
他的話起了作用,海燕放心了許多,見向南還穿著外套,她伸出手,想從向南手里接過小宇,誰知,小宇很不配合,抱著向南的雙臂加重了力道,烏溜溜的眼珠子看著海燕。
「來媽咪抱,爹地還穿著外套,會熱。」海燕沒好氣的說,看著兒子依賴向南,她真的很無語。
在法國的時候,小宇不似這麼粘人,可能是因為環境換了,小家伙變的粘人起來。
「爹地,你熱嗎?」小宇歪著頭,看著向南問。
向南笑著揉了揉小宇的頭,點了點。「是啊,很熱。」
「媽媽說,熱要月兌衣服,爹地,你快月兌衣服吧。」小家伙體貼的說。
「抱著你,爹地要怎麼月兌衣服?」伸手刮了刮小宇的鼻子,海燕強行從向南懷里抱過小宇。
一家三口相處親昵的動作,落入樓梯口向陽的眼里,他覺得刺眼極了,即使猜到小宇是他的孩子,卻也沒有理由阻止,更不可能和小宇相認。因為,自己現在是小宇的大伯,原本屬于他的女人和孩子,如今都已經屬于他弟弟,向陽薄唇撇的死緊,幾乎咬碎銀牙,壓住翻涌的心,從容邁步走下樓,沒再看門口出讓他心碎的一幕,徑自走入飯廳,來個眼不見為淨。
向南抱著小宇,海燕走在他旁邊,三人一起進入飯廳,向陽閉著眼楮,看似是在閉目養神,實則是不想看向南一家人甜蜜。
向南見他哥哥先坐在飯桌邊,眼里閃過壓抑,打了聲招呼。「老大,休息的還好嗎?」
「嗯。」向陽輕應了聲,以示回答。
向南感覺,他哥哥並不想和他說話,索性也不說了,走到餐桌邊,把小宇放在中間的椅子上,拉開旁邊的椅子,示意海燕坐下,他則走到向陽旁邊的位子坐下,很快,安嫂領著另外兩個佣人,把飯菜一一端上桌。
向陽伸出受傷的右手,拿起筷子,感覺手背上火辣辣的痛,但他沒在意,食不知味的吃著,在這個餐桌上,他的存在就像是多余的。
向南給小宇夾菜時,目光不經意的看到向陽手背上包裹著紗布,紗布上還有絲絲血跡滲透出來,向南蹙眉問︰「老大,你手怎麼了?」
海燕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靜靜地吃著自己的東西,偶爾幫小宇夾菜,向南也有幫小宇夾菜,所以,海燕抬頭的時間少。听到向南的問話,心顫了一下,抬起頭,見向陽用受傷的手吃飯,她眼神閃了閃,緊緊的握住筷子,阻止自己卻干涉他,向陽是向南的哥哥,她沒說話的立場。
小宇睜著晶亮的眼楮,看著向陽問︰「大伯,你受傷了嗎?」
「沒事,不用擔心。」看著小宇,向陽回答,孩子純真毫無雜質的關心,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悸,卻也心酸,他多想听小宇叫自己一聲爹地,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他想就能有得。
人們都說,他向陽可以在這個城市呼風喚雨,卻對眼前的親人,無能為力。目光自然瞄到了小宇身邊的海燕,見她平靜的臉色,向陽心里苦澀蔓延,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也對,她現在是老二的妻子,能讓她在乎的,只有老二和小宇。
「大伯,媽媽說,受了傷就要擦藥,或者是去醫院哦,不然傷口好的慢。」小宇背出自己受傷時,媽媽說的話。
「大伯有包扎和上藥,看看。」揚了揚自己的手,向陽對小宇破天荒的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
向南看著向陽對小宇的態度,心里有些怪異的感覺,不過,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他問︰「老大,你手怎麼傷的?」
老大向來注重身體健康,定期的鍛煉更是不會少,三兄弟中,就數老大的伸手最好,其次是老三,自己在最後,對于老大來說,身體真是革命本錢,所以,老大別說受傷了,就是生病都很少有的。
見到老大手背上的紗布,還滲著血,他才想知道是怎麼弄傷的,如果他沒猜錯,老大今天根本沒離開過家里。
「意外。」向陽淡然的回答。
向南看著自家老大,嘴角抽了抽,真是差別的待遇,小宇問,老大就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到位又體貼,自己問卻是兩個字打發了。
向陽濃而霸氣的眉微微鎖緊,臉頰緊繃起,眼神幽冷的看了海燕一眼,後落到向南俊逸的臉上,涔薄的唇輕啟。「老二,我和海珊將解除婚約。」
「什麼?」向南不敢置信的看著向陽,解除婚約,難道老大和杜海珊還沒結婚,貌似,老大訂婚多少年了,怎麼還沒結婚,現在還要解除婚約,什麼原因啊?
海燕筷子上的菜掉到桌上,也是一臉錯愕的看著向陽,臉色微微發白,他說的是和杜海珊解除婚約,是這個意思嗎?
「媽媽。」輕喊了海燕一聲,小宇看著自己的媽媽,又看看主位上的向陽,眨了眨星辰般的眸子,很是茫然,不明白大伯說了什麼把媽媽嚇得筷子上的踩都掉了,見他媽媽沒理會自己,小伸出小手,拉了拉海燕的衣服。
海燕回神,看著小宇問︰「寶貝,怎麼了?」
「媽媽,你沒事吧?」小宇不答反問,他感覺,媽媽的臉色不太好。
小宇的話,引來向陽和向南的視線,海燕能感覺到兩人的目光里不同的含義,向南是純屬關心她,向陽的目光復雜中摻雜著沉痛,是炙熱的,也是她最怕的。
「沒事。」強硬的扯出一個笑容,海燕心里明白,自己此時笑的有多勉強,她揉了揉小宇的頭,柔聲說︰「乖,吃飯,不要打擾大伯和爹地說話。」
見小宇點了點頭,海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抬起頭對向南和向陽歉意的一笑,然後低頭平靜的吃飯,可她的心卻無法平靜,向陽和杜海珊的婚姻問題,她一直都在逃避,因為逃避,所以從不關注,也不敢關注,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痛。
向南見海燕沒事,他轉頭看著向陽。「老大,你們還沒結婚嗎?我以為……」
「以為什麼?」打斷向南的話,向陽深邃的眸子掃了過來,掠過海燕,淡然的看著向南,嘴角帶著自嘲的笑意。「以為我早和海珊結了婚,是不是?」
她也是這麼想的吧,所以才會在小宇問大伯不能當她們的司機時,說他有自己的妻子要照顧,在她眼里,自己早就和海珊結婚了,向陽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的等待和尋找,好像都變的沒有意義了。
自己是鑄錠找不到她的,因為她刻意的藏起來,他怎麼找的到。
「當然,你們訂婚有八年了吧。」不是問句,向南說的是肯定句,誰會想到,訂婚八年的未婚夫妻都沒結婚的,向南不是多事的人,回來後沒見杜海珊住在向家,他和海燕的想法是一致的,認為杜海珊是回杜家住了,所以不在向家,卻從沒想過,向陽根本沒結婚。
向家的佣人都很有職業道德,從不在背後說主人的不是,在他們看來,只要是主人高興的事情,都是對的。
「誰規定,訂了婚就一定要結婚。」向陽用問過海燕的話來問向南,語氣淡然的根本不是在談論他的婚姻大事,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海燕手抖了一下,心也跟著微微顫抖,這句話,向陽也問過她。
向南說︰「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和杜海珊的訂婚是爺爺和杜爺爺定下,你這下解除了,會不會不太好?」
向南說的算含蓄了,只是說不太好,沒直接問,「老大,你訂婚八年,這樣耽誤了人家女孩的青春,杜家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已經很給向陽面子了。
杜家的爺爺和他爺爺一樣,都有著軍人剛正不阿的性格,他們認定的事情,宣少有人能改變,他是怕哥哥有麻煩,向南是護短的人,自家人怎麼著都好,杜海珊的處境和意願什麼的,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他擔心的是,杜家和向家,一家是走仕途,一家是經商,在這個城市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很鬧起來,收場就麻煩。
兩家聯姻,曾經傳為一段佳話,這時取消了,還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影響,這還不是最關鍵,重點是,杜家的爺爺能同意麼?
「爺爺和杜爺爺的初衷是,向家的男人娶杜家的長孫女,並沒有指定是哪一個娶,這說明你,我,小北,任何一個人娶了,都沒問題,對嗎?」向陽高深莫測的問。
「對啊!」向南點頭,是沒指定誰娶,可是,除了老大,自己和老三都不可能,不然當初老大干嘛自己攬下這事兒。
「你已經完成了爺爺的意願,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向陽看了海燕一眼,黯淡的轉開目光,他多想是自己娶她,可惜,天意弄人,她已經是老二的妻子。
「我什麼時候……」下意識反駁向陽的話,在沒說完時,向南停住,忽然想起海燕也是姓杜,他完成爺爺的意願,不就是指他娶了海燕嗎?向南轉身看著海燕,直接問道︰「海燕,你是杜家的人?」
老大不可能平白這麼說,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可是,老大怎麼知道這些,他都不知道海燕和杜家有關系。
他知道海燕姓杜,還是結婚的時候,見了她的身份證,感覺海燕不喜歡這個姓,提起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可他完全沒和s市的杜家聯系上。
小宇听了他媽媽的話,很乖巧的吃著自己碗里的食物,對大人們的談話,完全無感。
海燕臉色瞬間蒼白,清澈的眸子里閃現著痛意,她緩緩抬起頭,語氣淡然的說︰「我爸爸是杜少輝。」
她以前最不願提起的就是姓杜,她很不能理解杜司令的做法,所以恨他,甚至把父母的死,都歸咎在杜家那個古板的老頭身上,從有了小宇後,她成了母親,漸漸的明白了一些道理,對杜司令的恨也放下了,只是還沒心理準備面對他。
恨一個人,如果他在乎,那麼恨就是有雙面性,傷他的時候,自己也傷了,如果他不在乎,恨就沒有意義了。
向南有些茫然,杜少輝,他完全不知道是誰,他只听悠悠說過,海燕的父母因為空難去世,在這個世上,海燕只有悠悠一個親人,所以,在悠悠選擇冷燁的時候,他才向海燕提出兩人結婚,然後他名正言順的照顧海燕。
沒有去想過,海燕還有別的親人。
「杜少輝是杜爺爺的長子,因為某些原因,被趕出了杜家。」向陽好心的提醒向南,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很少,他也是在杜家意外見到海燕後,听杜海珊說的,後來,海燕離開,他徹查,才知道,杜爺爺真正的兒子是杜少輝,海燕才是杜家的長孫女。
也就是說,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是海燕。
「還有這一出,我以為杜家就杜少凡一個兒子。」外界知道的也只有杜少凡,不怪他只知道杜少凡,向南這麼想。
「杜家是只有杜少凡一個兒子,杜少輝到死,都沒被承認過。」向陽還沒說話,海燕冷冷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