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驚呼聲,幾個穿著服務員服飾的人向著海燕的方向跑來,將她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
海燕感覺自己的頭更暈了,她抬手揉搓著眉心,幾個服務員在酒吧混飯吃,對于察言觀色是早就身經百戰,見海燕揉著眉心,在調酒師的眼神示意下,紛紛散開了去,各自招呼客人。
調酒師不光調酒,還代理幸福酒吧的店長,他將自己的工作交給調酒學徒,帶著海燕來到角落了相對安靜的一張桌子,讓海燕坐下,並且給海燕倒了杯果汁放在海燕面前,調酒師在海燕對面坐下,等著她適應。
遠離被人圍住,七嘴八舌的問東問西,海燕疼痛的太陽穴舒緩了許多,她坐直身子,目光在整個酒吧里掃視了一圈,輕啟唇問︰「你們還在這里?」
太多的意外讓海燕著實頭痛了一把,巧合太多之後就是人為,她幾乎可以確定,幸福酒吧還是五年前的幸福酒吧。
只是她現在還不能確定幫她管理酒吧的人是誰,知道她開酒吧的人不多,和她熟的人更是就那麼寥寥幾人,媽媽是孤兒,沒有親戚,爸爸家的人在杜家,她不想認,逐一排除下來就只剩下兩個人。
杜海安和向陽。
向陽是多忙的人,偌大的向氏集團就夠他忙了,自然沒多余的時間浪費在她這間小小的酒吧里。杜海安比較有可能,坐在這個城市的第一把交椅上,他沒少管自己的事情,也符合杜海安一貫多事的作風,不然,她的酒吧不會看起來像咖啡廳。
「當然了,老板你給的待遇比同行都高,我們都舍不得離開。」調酒師說道︰「本來我們還可以擴大規模的,可是你不在,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調酒師雖然訝異海燕為什麼這樣問,但他還是如實回答。
「什麼意思?」目光落到調酒師臉上,海燕問出心里的疑惑,擴大規模,她在經營酒吧的時候從沒這麼想過,她開這間酒吧,不是為了賺錢,只是想讓自己有一件可以做的事情。
錢多到花不完也是很悲劇的事情,那會讓自己沒有事情可做,給別人打工,要看別人的臉色,她不願意,才想到自己開店,別的她又不喜歡,問悠悠,悠悠讓她開間酒吧,她接受建議開了這間酒吧。
「兩年前,我們酒吧被一個英國商人看上,他說願意出資把酒吧的規模擴大,然後再多開幾家分店,你不在,我就找了先生,先生拒絕了那個英國商人的好意。」調酒師攤開手,目光看了看四周,他說︰「老板,你看,酒吧一切都沒有變,和五年前一樣,這也是先生的意思。」
「先生?」蹙眉看著調酒師,海燕沒有錯過調酒師話里這個對人的稱呼,杜海安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自己開酒吧不是為了賺錢,拒絕那個商人很正常。想不通的是,杜海安是這個城市的書記,調酒師在提起他的時候,怎麼不是用杜書記,反而用先生呢?
「是先生。」調酒師解釋說︰「五年前,你突然不來店里了,我們打你電話也不通,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後來酒吧來個一個人,他說你暫時不會來了,以後酒吧里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留了他的電話號碼,就這樣,酒吧一直經營著。」
「他……」
「是啊,他來過酒吧找你的,我們也就沒懷疑他的話。」海燕還沒問出問題,調酒師就搶先回答。
海燕默了,卷翹的睫毛上揚,目光忍不住打量闊別已久的地方,晚間是酒吧最為熱鬧的時候,上班一天的人們都會找個地方宣泄白天的壓力,所以酒吧是最好的選擇。但她這里不一樣,除了清幽的古典音樂,就只剩下人們的交談聲,來這里的人,只為聊天和品酒。
海燕心想,酒吧有人幫她管理,她該偷笑了,五年來,她不是沒想過這間供她打發時間的酒吧,只是以為早不是她的了,現在被告知,酒吧依然是她的,說不欣喜是假的,這里畢竟是她呆過的地方,多少有些依戀。
「我的辦公室還在嗎?」他說一切都沒變,那麼,自己的辦公室應該還在,海燕忽然想去看看她曾經的辦公室。
「在。」遲疑了一下,調酒師肯定的回答,擰了擰眉,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先生此時就在辦公室里。轉念一想,先生和老板認識,說不說都沒什麼關系。
「你忙,我先去辦公室看看。」說完,海燕站起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調酒師沒有阻止海燕,他在海燕離開後,也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海燕越靠近角落里的房間,心越失序的跳著,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她不知道,也想不通,手握住門把手,心更是窒了一窒,好似她只要打開這道門,今晚就會變的不一樣,有什麼事情正等著她。
這樣的想法讓海燕覺得莫名奇妙,這間辦公室她來過無數次,哪里有什麼事情等著她,海燕覺得好笑,深深地吸了口氣,推開門。
入眼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撲鼻的一股子酒香味襲來,海燕愣了一下,想到這里是酒吧,有酒香並不奇怪,她沒在意,邁步走進去,門輕輕地關上,海燕並沒注意到,目光巡視著四周的一切,來到辦公桌前,手一一撫過桌子上的物品,這些都是她買的,五年了,她再一次站在這間辦公室。
走到辦公椅上坐下,伸手拿過一件物品看了看,又放回去,倏然,海燕目光落到一塊鋪著厚厚地毯的空地上,她時常坐在那里數錢。
「嗯。」一聲輕吟傳入海燕耳里,海燕一驚,抬眸四下張望,最後,目光定在沙發背後,室內燈光投影在牆上的,顯然是個人影,從影子上看,可以確定是個男人。海燕嚇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慌張的想往門口跑去,她腳步才剛移動,那個人影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晃了晃,手里提著瓶酒,他一個動作,將自己健碩的身體摔進沙發里,可能是沙發于他而言太小的緣故,只見他蹙了蹙眉頭。
海燕如雕像般站在辦公桌邊,動都不知道動了,一直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腦子里只有一個名字,向陽,向陽……
沒發現房間里有人,向陽倒在沙發上,將手里的酒瓶移到唇邊,酒瓶來了底朝天,卻沒有酒入口,顯然,酒瓶里的酒已被他和完,低低的咒了一聲,向陽手一松,被他握住的酒瓶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這一聲響將海燕震的回了神,她首先做出的動作是逃避,邁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手觸及到門把手,一聲類似痛苦的吟聲傳來,海燕僵硬了動作,擰動門把的手頓時沒了力氣,怎麼都擰不開。
海燕大大的吸了口氣,轉過身,小心的邁步走到沙發邊,戒備的看著向陽,閉著眼楮的他看起來少了些凌厲,面容憔悴,卻不顯得頹廢墮落,反而讓人產生一種憐惜之情的魅惑,老天真是厚愛他,不禁給了他好容貌,好的出生,還讓他有著過人的頭腦。
毫無疑問,向陽是吸引人的,他的各項條件都足以讓女人們倒貼他也願意。
海燕忽然想到自己,自己和他第一次在一起,不也是自己給他錢嗎?這樣的關系一直維系到她在杜家意外見到他,才知道他是向陽,向氏的掌舵人,那之後,她才沒再給他錢。
不自覺的俯,海燕伸手想撫上他凝著的眉睫,手還沒踫到他,海燕就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收回手,看著他的目光閃過慌亂。
細細地,近距離的看著他的睡顏,海燕想,他睡著了嗎?若是沒有,以他靈敏的感覺來看,他不可能沒發現自己,那麼,他是睡著了。
他睡著了,加上喝了那麼多的酒,自己踫他一下,應該沒有關系,他也不會發現,這樣想著,海燕就付出了行動,手還沒觸到向陽的眉睫,倏然,一只大手扣住她的手,閉著的眼眸忽爾睜開,對上她清澈的眸子,他愣住了。
海燕嚇了一跳,想直起身,自己的手又被向陽握住,她一時間被他看的很是尷尬,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兩人目光中只有對方,靜靜的凝視著彼此。
半響過去,海燕覺得自己受不了了,她咬了咬唇,喃喃的喊了向陽一聲。「向陽。」
「呵呵,我又出現幻覺了。」向陽自嘲的一笑,低沉沙啞的聲音里掩不住的落寞和悲哀,放開海燕的手,向陽又閉上眼楮。
海燕身體一僵,幻覺,他認為自己是幻覺,還是說,他經常出現這樣的幻覺嗎?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對他的憐惜。
「向陽,你怎麼在我的辦公室里?」問題出口後,海燕自己都覺著意外,她慌亂中隨便找的一句話,竟然是這句。
耳邊听著海燕的問話,向陽依舊閉著眼眸,僵硬著身體,他怕自己一睜開,海燕就消失了,然後他又是無盡了落寞和孤寂,這樣的感覺他承受了太多次,他真的怕了。
他雖然喝了酒,腦子卻很清楚,他知道,海燕這個時候在家里,根本不可能來酒吧,她說不定早已經忘了酒吧的存在。
見向陽還是閉著眼,也不回答她的問題,海燕手撫上向陽的眉心,輕輕地揉了揉,繼續問︰「你喝了多少酒?」
對于向陽的酒量,她不了解,但喝酒傷身這個道理她懂,幫他揉揉,或許能讓他舒服些。
這時候的海燕,忘卻了別的,滿心滿腦都是對向陽的關心,她只想到,醉酒的人會很難受,卻忘了還有一個詞叫,酒後亂……那啥。
眉心處溫熱的觸感傳入向陽心間,腦子來不及反應,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拉下她的手,用力一扯,沒有防備的海燕,直接的摔到了他身上,向陽大手扣住她縴細的腰身,一個翻身,將她壓進沙發里。
「海燕,海燕。」低啞的聲音喊了她兩聲,向陽沒有睜開眼楮,堅定的說︰「就算是幻覺,我該死的也不會放開你了。」
海燕只覺著一陣天旋地轉後,自己的後背貼著柔軟的沙發,身上是健碩的身軀壓覆著,她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喘息了好幾口氣,混沌的腦子努力想保持清明,可惜,她注定不能如願了,因為她的唇已經被堵住,呼吸瞬間被奪了去。
海燕腦子昏昏沉沉,她很害怕這樣的感覺,想逃,卻逃不開,在她快暈厥的時候,他終于放開了她的唇,轉攻向其他地方,海燕呼吸急促,雙手推拒著他炙熱的胸膛,幾乎要尖叫了。「向陽,你做什麼?」
「噓,別說話,讓我好好愛你。」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她唇上,向陽幽深的眼眸里迷蒙一片,但他很清楚在自己身下的女人是誰,
「不,向陽,你放開我,你喝醉了。」老天,海燕只能在心里喊天,他不知道向陽是不是清醒的,卻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逃不了了,心里涌上無邊的恐懼,她開始後悔,自己不該來辦公室。
「我沒醉,我清醒的很,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如宣誓般的話落下,向陽俯下頭,不給她機會拒絕,開始了他從見到她起,就想對她做的事情。
「向陽,求你,不要這樣。」海燕細微的哀求,換來的是向陽更為猛浪的興奮掠奪,他有力的大手,撫過她的全身,像巡視自己的領地般,吻也隨後落下,他如一只獸,並且是餓久了的獸,只想著飽餐一頓,她無疑是他等待的美食。
房間的溫度開始上升,海燕渾身無力,連伸手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覺得全身如著了火般熱,呼吸不順了,微微啟唇,喘不過氣來。
意識漸漸的遠離了她,推拒他的手垂下,不知道放哪里好,任其自然的垂著……
「海燕,我的海燕,真好,我又能擁有你了。」向陽在攀上巔峰時,緊緊抱著她,喊出內心深處的話。「我愛你,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