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向陽良久,海燕垂下眸子,斂住眼里的復雜,心里忍不住想,他要不要說的這麼曖昧,「我的房間沒有你。」這種大膽的話他都敢說,他的房間要是有她,還不被各種難听的謠言給淹死。
海燕可以預料,矛頭絕對指向自己,她現在是向南的妻子,別人不會說向陽的不是,只會說她,不守婦道,勾引自己丈夫的哥哥,還會十分同情向南。
向陽見海燕沉默,索性站起身,繞過床尾走到海燕這邊,大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海燕一抬頭,對上向陽深如幽幽寒潭的眸子,下意識的發出一個單音。「你……」
你字過後,海燕不知道說什麼好,和向陽同處一個房間,她的心已經不超過以往正常的頻率,此時,他就站在她身後,壓迫力很是明顯。
想說點什麼來緩解詭異的氣氛,海燕才發現自己詞窮,此時此刻,她能說什麼,可以說什麼?
心里慌亂,海燕害怕面對向陽那如雙,仿佛能吃人的眸子,她趕忙轉開頭,目光不自在的閃躲著,正好,小宇在這時候將被子踢開,穿著睡袋的小家伙,依然睡的很香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海燕簡直要謝天謝地了,兒子給她找了事情做,不用面對尷尬局面,接著傾身的動作躲開向陽在她肩膀上的手,伸手把被子拉起,輕輕蓋在小宇身上,海燕還特意折了折被角。
看著海燕的動作,向陽在心里無聲的嘆息,她還是在閃躲他,盡管自己已經無時無刻找機會向她逼近,她卻還躲。
向陽倏然單膝落地,大掌抓過海燕雙手,海燕反射性的抽回手,向陽卻不許,緊緊的攥住她一雙柔荑,沒控制一點力道。
向南剛想說什麼,房間門卻突然被人推開,听到聲音,向陽和海燕同時看向門口,向南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三人照面,同時愣住。
向南驚訝的看著兩人,最先回神,露齒一笑,向南問︰「喲,我沒打擾到什麼吧?」
看這架勢很像是求婚呢,向南想,自己沒錯過這一出真是太幸運了,老大求婚,居然也是和其他男人一樣,單膝跪地,海燕俏臉微微發後,坐在床邊,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畫面怎麼看怎麼唯美。
向南一出聲,海燕被驚的回神,慌忙將手從向陽手里抽出,低垂著頭,誰都不看,向陽眼里閃過失落,心里更是填滿無奈,緩緩站起身,冷厲的眸光掃向向南,帶著冰寒的肅殺之氣。
「你認為呢?」向陽冰冷的聲音問,這個該死的家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想和海燕說話時出現了,存的什麼心啊!
向南很無辜,看看海燕,看看自家哥哥,有點小傷心,從小到到,哥哥從來沒用這麼冷的眼神看過他,連說重話都不曾。
看了自己真的壞了老大的好事,向南壞心的想。
「那真是抱歉了,不過,我是來找老大的,老大,我們出去談。」向南溫潤一笑,說明自己的來意,看著海燕說道︰「海燕,你早點休息。」
向南說完,拉著向陽就出來小宇的房間,直到听到輕輕地關門聲,海燕才抬起頭看了眼關上的門,轉而又看著孩子睡熟的小臉,紅潤剔透的小臉,眼瞼垂下投出陰影,小嘴微微張開,可愛的吐納著平穩呼吸,看的海燕忍不住俯,在兒子臉上輕輕落下一吻。
海燕在心底嘆息,她的兒子啊,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禮物,是她的寶貝,此生有他便足矣。
向南直接把向陽拉到書房,關上門,向南走到酒櫃前,也不問向陽的意思,自動自發的拿出一瓶酒和兩個空杯子,走到沙發坐下,將杯子放到茶幾上,打開酒瓶,純白清澈的液體緩緩倒入杯子中,直到兩個杯子都倒滿,向南才放下酒瓶,端起其中的一杯,一仰頭,喝了好大一口,杯子里顯然的少了二分之一。
「老大,來,我們兩兄弟好好干一杯。」見向陽站在原地,向南對他招了招手,俊臉上笑意不減。
向陽走了過來,在向南對面坐下,他並沒伸手去拿酒杯,深邃的目光看著向南,薄唇輕啟,緩緩開口。「有什麼事,直接說,喝酒解決不了問題。」
他知道老二心里有事,猜了個七七八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沒啊,只是想喝酒了。」端著酒杯的手晃了晃,盯著酒杯里的液體,向南感慨的說︰「要是老三在就好了,我們三兄弟好久沒在一起喝就了,真懷念過去在一起的時光。」
向南的話,勾起了向陽心里的柔情,仔細想想,還真是,他們三兄弟上次一起喝酒的時間好遙遠了,有十幾年了,從老三開始獨自出門起,他們三兄弟總是因為種種的原因,再也在一起喝酒。
向陽心里一陣難過,端起茶幾上的那杯酒,拿到唇邊輕輕地綴了一口,香醇的酒入喉,一路滑下竟成了苦澀的味道。
老二回來,他把老三調出國,是因為自己的私心,不想老三和老二說自己和海燕的事情,如今,什麼都真相大白,老二也表明了不愛海燕,海燕還是自己原來的海燕。
向陽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讓老三回來了,向氏有他們三兄弟在,一定能更上一個巔峰。
「對了老大,我還沒問你,老三去哪兒了?」向南已經將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完,邊倒酒邊問向陽。
向南想到自己從回來就沒見過老三,他很懷疑老三是不是知道自己回來,然後先一步跑了,這種缺德的事兒,小北那家伙絕對干的出來。
不怪向南這麼想,因為向家的三少爺,向北,就是個這麼樣的人,喜歡自己一個人滿世界的跑,也不留在向氏老老實實的上班,以前讓向陽很是頭痛。
「國外出差。」向陽簡單的回答。
「我回來之前走的?」向南又問。
「是。」向陽點頭,疑惑的看著向南,不明白他怎麼這麼問。
「確定他現在還在國外?」第三個問題丟出,向南俊逸的臉上出現古怪的表情。
向陽當然明白向南的意思,他回來了,老三有開溜的想法很正常,但這次,老二是多心了,老三是被他派出國的。「你以為他跑了不成。」
向南笑著說︰「這事兒他干得出來,別忘了,老三逃跑的本事可謂是一流,幾次從老大你的眼皮底下溜走,經驗豐富呀。」
「那是我讓他走的。」嘴角抽了抽,向陽一本正經的澄清,絕對捍衛自己的能力。
「要不要我再想過辦法,把老三找回來?」想到自己為了幫悠悠,應了老大的要求,使了個小計,把老三弄回向氏幫老大,向南臉上浮起得意的笑容。
向陽和向南想到同一件事情,兩人都笑了,同時舉杯,兩只酒杯在空中輕輕的踫了一下,兩人各自干了。
「老大,你該回公司上班了。」放下杯子,向南說道。
向陽動做一頓,目光凝視著向南,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應許了,他想的是,自己休假這麼久,老二在公司坐鎮,他放心的海燕和小宇培養感情,悠閑的時間都是老二給的,如今孫幽悠住院,老二很擔心,是該讓他休息了。
向南笑得滿足,果真是自家兄弟好,不用多余的言語就知道彼此的想法,真心很好。
兩兄弟又喝了一陣酒,直到喝干了整瓶,雖然沒醉,卻都不想動,向陽和向南兩人干脆就睡在了書房。
時間按照自己特有的軌跡走著,向陽回到向氏坐他的總裁,將向南換了下來,向南有了足夠的時間去看孫幽悠,冷燁倒是沒說什麼,孫幽悠的眼楮看不見,讓他遺忘了吃醋這回事,並不介意向南去看孫幽悠。
歐陽給孫幽悠的眼楮擬出地治療方案是手術,用手術來完成治療,不是向南說的換眼楮,那太血腥了,歐陽沒采用向南的建議,手術的治愈效果慢了些,並且拆紗布後,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修養,但這都不是問題,孫幽悠欣然地接受了手術。
孫幽悠一直很平靜,心情也很好,冷燁在她身邊寸步不離,一雙兒女陪著她,朵朵說,她學會了中國的國粹,打麻將。並且一定要教會她親愛的媽咪,時常拉著冷翱和海燕,陪孫幽悠打麻將,因為孫幽悠眼楮看不見,朵朵就說,叫爹地當槍手,孫幽悠忍不住陰暗的想,閨女,你這是陪我還是陪你自己。
冷燁是寵女一族,女兒說什麼是什麼,還就真在孫幽悠的病房里擺了台自動麻將桌,幾個上路的新手常常血戰到底,都是菜鳥,輸贏更是不用說了。病房里擺麻將桌,在醫院可謂是史無前例,醫生們見這囂張的一家子,心里不舒服卻誰都不敢說,人家連主治醫師都是國外請來的,他們能說什麼,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向南和海燕天天出現在孫幽悠的病房,朵朵在跟她說話解悶,手術後在醫院修養的日子倒是也不無聊。
時間過的很快,孫幽悠眼楮拆紗布的日子臨近,大家都很高興,誰都沒料到,一件陰謀正悄無聲息的靠近。
這天,向南出去買東西了,風和林被冷燁派去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朵朵玩了一會兒麻將後,和冷翱說要回家一趟,冷燁同意,兩個孩子走了,麻將桌散了,孫幽悠和海燕坐在病床上聊天,冷燁在沙發上,手里拿著平板電腦工作。
冷燁手腕上的表突然發出一道藍色光芒,這是和他的幾位護法通訊用的特制手表,功能很強大,耗資昂貴,全世界都沒幾只,手表發出藍色光芒是出事的預警,他立刻將平板電腦關了機,站起身。
孫幽悠眼楮看不見,海燕卻看見了,她正和孫幽悠聊到,上次她和向陽的過去被人曝光在報紙上的事情,見冷燁的手表發出藍光,驚奇的停下了說話,看向冷燁。
「海燕,怎麼了?」孫幽悠疑惑的問,說著說著突然停下,誰都會起疑。
海燕看著冷燁,冷燁對她使了眼色,示意海燕跟他出去,海燕見冷燁凝重的神情,心下雖然疑惑,還是點了點頭,冷燁邁步走了出去。
「海燕,冷先生是不是出去了?」听到聲音的孫幽悠更疑惑了,冷燁出門怎麼沒和自己打招呼,心里涌起不好的預感。
「是啊!我去給你問問他怎麼了。」海燕說,目光看著孫幽悠,孫幽悠心里不好的預感加重,下意識的抓緊海燕的手,這是人的自然反應。
「好吧,你跟出去問一下,要快點,冷先生走路很快的。」孫幽悠打趣的說。
看著孫幽悠,海燕很想說,冷燁不會走,他會在門口等自己,剛剛冷燁的態度,她明白冷燁有事情跟她說,海燕放開和孫幽悠相握的手,往門口走去。
海燕在走廊的窗戶邊找到冷燁,那是離悠悠的病房最遠的地方。
見海燕走來,冷燁看了看四周,直接問︰「朵朵和翱兒出事了,我現在要趕過去,悠悠就交給你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