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翱一听話題已經從他這里繞過,把注意力放到小宇身上,在他看來,自己和朵朵遭遇綁架的事情,只要媽咪不知道,誰知道都沒關系。舒愨鵡
海燕表情一痛,垂下眼眸,低低的說︰「悠悠,對于向南,我很內疚。」
孫幽悠是了解海燕的人,自然明白海燕的自責和內疚,向南的死,她和海燕誰都沒法釋懷,只是她比海燕看的開些,逝者已逝,懷戀放在心里,該過的日子照常過,偶爾拿出來想想就可以了。
伸手握住海燕的手,孫幽悠說道︰「我本來也很難過,听了冷燁的話後,我就不那麼難過了,只是遺憾,畢竟,向南是那麼好的人,英年早逝,真的太可惜了。」
「冷燁和你說了什麼?」靜靜的看著孫幽悠,海燕語氣有一瞬間的飄忽。
淡然一笑,孫幽悠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冷燁說,向南是個死心眼的人,讓他看著我們一個個出雙入對,他自己卻是行只單影,這未嘗不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與其受著這樣的折磨到死,現在離開,未嘗不是另一種解月兌。」
拍拍海燕的手背,孫幽悠大致將冷燁說過的話對海燕說了一遍,她真心希望海燕也能看開些,向陽是向南的哥哥,向陽自己都沉浸在失去手足親人的悲痛里,哪里還指望向陽能安慰海燕。
所以,她一得知海燕醒來,給了一天時間給海燕養精神,隔天就把海燕約出來見面,安慰安慰。
其實,孫幽悠算是冤枉向陽了,也低估了向陽的承受能力,人家有安慰海燕的,只是海燕自己在難為自己而已。
海燕錯愕的瞪圓了眼楮,冷燁竟然這麼說,自己真的小看了冷燁這個人。
「不得不說,你家的冷先生看待事情,很透徹。」看著孫幽悠,海燕喃喃說道。
「海燕,走出來吧,別把自己困在象牙塔上,傷人也傷己。」勸人不是孫幽悠的特長,她只說出自己想法而已。
「我明白的,只是,向南不能白死,那些該付出代價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水洗過般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冷意,海燕說的十分堅定。
「你去過杜家了。」不是問句,以自己對海燕的了解,孫幽悠可以肯定,海燕去過杜家了。
杜海珊的做法確實讓人,人神共憤,不說別的,就算海燕不是杜海珊的堂姐,是個普通的陌生人,都不該做那麼惡毒的事情,真不知道杜家是怎麼教孩子的。
「去過,只是沒有杜海珊當時在場的證據,不能真的把杜海珊怎麼樣,只能嚇唬嚇唬她罷了。」海燕遺憾的說道,提到杜海珊,她就無法平靜面對,只要想到杜海珊的行為是想毀了自己,向南卻成了犧牲者,海燕就無法不去恨。
听海燕說,沒有杜海珊當時在場的證據,孫幽悠蹙眉,冷燁說,關自己和海燕的那間別墅安裝了攝像頭,是新時代的科技產物,功能及其強大,全方位都沒死角,連接的一方是手提電腦,但冷燁的人沒找到那部電腦。
冷燁說,他是和向陽一起進入別墅,且是在听到槍聲後才進入,杜海安帶著他的人已經在里面了,電腦會不會落在了杜海安手里,如果杜海安有意要包庇杜海珊,海燕又能去哪里找證據。
要告訴海燕,電腦的事情嗎?孫幽悠很糾結,杜海珊畢竟是杜海安的親妹妹,關系著杜家的名聲,杜海安自然要保杜海珊,海燕知道這件事情,只會是心里添堵。
海燕見孫幽悠不說話,看著自己的目光呆滯,很明顯在想其他的事情,海燕不確定孫幽悠有沒听她說的話,海燕將自己的手從孫幽悠手里抽出,孫幽悠回神看著海燕。
海燕問︰「悠悠,你想什麼呢?」
「沒有。」目光閃了閃,孫幽悠短暫的糾結後決定,還是不要告訴海燕電腦的事情,免得讓海燕有了希望,杜海安又給她失望,孫幽悠說道︰「我猜,向陽一定沒攔著你。」
搞不好還和海燕一起去杜家,這種事情向陽做的出來。
「沒有,他和我一起去的。」海燕說。
自己果然沒猜錯,滿意的在心里小得意一番,孫幽悠點頭說道︰「嗯,他做的很對,讓你一個人去杜家,我都不放心,何況是向陽。海燕,有什麼需要,你一定要找我,就算我辦不到,還有冷燁。」
孫幽悠對向陽的滿
意又多了幾分,很看好海燕和向陽的未來,海燕和向陽也是經歷過重重的誤會和考驗,痛也痛過,笑也笑過,傷也傷過,可以說什麼都經歷過了,能走到一起彼此都會很珍惜,就如她和冷燁,她現在就覺得自己和幸福。
人就是這樣,自己幸福了,也希望自己在乎的人也能和自己一樣幸福。
「好。」海燕應了聲,她和悠悠的關系,就是悠悠沒開口,她要是遇到什麼事情,也會向悠悠開口,請悠悠幫把手。
「對了,听說你和向陽最近好像都是形影不離,海燕,你決定了嗎?」孫幽悠突然問。
海燕一頓,目光坦然的看著孫幽悠,說道︰「本來還不是那麼確定,經過這麼多事情後,漸漸明白,人這一生真的很短暫,意外還無處不在,誰都不能保證明天會怎樣,是痛,是苦,還是甜,不去嘗試,永遠不會知道,未雨綢繆的事我不想做,只想和向陽再冒一次險,畢竟,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用來揮霍。」
昨晚的車上,向陽的自虐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她依然在乎向陽的一切,看不得他有絲毫損傷,過去的掙扎都成了多余,和愛的人在一起才最重要。
「你能這麼想最好了。」微微一笑,孫幽悠十分欣慰的說。
「悠悠,當初你原諒冷燁時,也是這麼想的嗎?」海燕問,孫幽悠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就是最好的列子,沒去嘗試,你永遠不會知道幸福在前面等著你。」
「找個時間一起去看看向南。」孫幽悠提議。
「好啊!」立馬同意,海燕也想通了,她再糾結向南的死也沒用,不如像悠悠那樣,把向南放在心里,有空的時候去看看他,未嘗不很好。
孫幽悠說︰「放下心結,人會開朗快樂許多,遠比抓住過去不放手,來的輕松。」
海燕點頭附議,兩個女人相視而笑,持續在她們心里一個月之久的陰霾總算散去,心情隨著天氣走入晴天,她們都知道,那個已經離開了的人,會在她們心里的某個角落,直到她們死去的那一刻,才隨著她們一起埋葬。
酒吧一條街,是s市最為龍蛇混雜的一條街,街上百分之八十的店鋪都是酒吧和夜店,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迪廳和餐館。
和昨天一樣,天還沒黑,女乞丐就早早地跪在以往的位置上,穿著厚厚的髒羽絨服,可能是因為穿久了的緣故,衣服的顏色已經看不清,上面的牌子卻很清楚,國外某個高檔服裝的品牌,穿的起這個牌子的人不多,偏偏女乞丐身上就有這麼一件。
她低垂著頭,發絲凌亂,到處都是髒兮兮的,唯一不髒的地方是她的臉,很干淨的一張臉,見過她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乞丐有著姣好的容貌,白皙似雪的臉龐,勾魂的眼眸,胸前的宏偉十分傲人,不難想象,如果她能站的起來,身材也不錯。
說起這女乞丐,大家都好奇又疑惑,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也不知道她以前在哪里行乞,一個月前來的酒吧一條街,沒人看到她怎麼出現,憑空就跪在哪里,每天如此。天還沒黑她就出現,夜生活結束,人們都散去,她依然跪在哪里,等第二天天亮,她就不見了,不管你施舍什麼給她,她都不會看一眼,想她跟你說謝謝,簡直不可能,為此,人們又猜測女乞丐是個啞巴。
對于女乞丐諸多的好奇,卻得不到一點的解答,她成了酒吧一條街的焦點,是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一個月,經久不衰,比網絡紅人還要紅。
「好漂亮的女人,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乞丐。」一個男人蹲在女乞丐面前,手輕佻的抬起女乞丐的下巴,呼出的氣息帶著濃濃的酒氣,嘖嘖有聲。
「覺得她漂亮就娶回家供著唄。」另一個男人也調笑的說道,一看就知和地上蹲著的男人是一伙的。
「我又不是有病,娶一個手腳都廢了的女人回家招笑話嗎?」蹲著的男人不雅的碎了一口唾沫,抬起頭,還瞪了自己的同伴一眼。
「你不是說她漂亮來著?」漂亮就應該帶回家,自己慢慢欣賞。
「我是說她漂亮,可沒說要娶她回家。」男人不理會自己的同伴,轉身笑著對女乞丐問道︰「妹妹,乞討辛苦不辛苦啊?」
「滾開。」男人的噓寒問暖並沒讓女乞丐感動,反而用冷冷的眼神瞪男人,因為男人的手指已經在她臉上亂模了,女人很生氣,更加憤怒,勾魂的雙眼里泛著火光。
她今天承受的一切,他日一定奉還給向陽,該死的向陽,女人磨牙。
毫無疑問,此女乞丐就是白雪,不得不說,向陽懲罰人的手段真的很……嗯,很奇特。
「喲呵,乞丐還有發火的時候,夠辣,夠味兒,我喜歡。」蹲在地上的男人怪叫著,他身邊的同伴翻白眼,喜歡,叫他帶回家,他不要,現在又說喜歡,真是無語了。
「滾。」有些發白的唇瓣抖了抖,白雪吐出冰冷的一個字。
「要我滾可以,不過,你得和我一起滾。」男人說著伸手去拉白雪,白雪根本動彈不得,她的手筋腳筋都斷了,膝蓋已經沒了知覺,手也沒一點力氣,要掙月兌男人的鉗制,簡直是做夢。
白雪目光看向一處,那里,站著兩個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沒有一點要上前幫白雪解圍的意思,兩人是向陽派來看著白雪的,每天負責將白雪帶到這里來,跪到他們滿意為止又帶回去,只要白雪不死,他們想怎麼樣都可以。
明白兩個男人不會幫自己,白雪恨的牙養,她現在是連死都成了奢望,她也知道向陽折磨她的目的,向陽想讓她這里得到杜海珊在別墅出現過的證據,她不會給向陽,只要她撐下去,以後還可以用這個威脅杜海珊,讓杜海珊救她出去。
向陽折磨人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比冷燁的花樣還多,冷燁只是關她在小黑屋,並沒做別的什麼,向陽卻不是,不僅讓人挑了她的手筋腳筋,讓她毫無反抗能力的任那些臭男人欺凌,每天白天被折磨的沒有一點力氣,晚上還要來這里跪著乞討。
去他媽的,白雪在心里狠狠的詛咒向陽。
抓住白雪手臂的男人,剛站起身,腳步一個不穩,又摔倒在地上,白雪沒一點行動力,自然跟著摔倒,男人又是一陣罵罵咧咧的詛咒。
男人的同伴趕忙扶起男人,然後離開,白雪就這麼倒在地上,無人管她死活。
這幾個人離開後,另一波人又走了過來,幾個男人臉上帶著自以為英俊的笑容,實則猥瑣至極,嘴里還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音,倒在地上的白雪看著幾人靠近自己,心里第一次有了害怕。
看幾人的樣子,她只想到一個詞,變態。
幾人在白雪身邊蹲下,手不規矩的在白雪身上游走,美其名曰,檢查他們的獵物是否值得他們把她帶走,白雪清楚的看到,一個男人脖頸上有被火烤過的痕跡,她知道那是一種特殊的器具造成,一些男人就喜歡玩這樣的刺激,皮鞭,蠟燭,手銬,都是常見的,火燒還是很罕見,容易出人命。
白雪想著那個畫面就想嘔,可她什麼都吐不出來,因為她還沒吃東西,心里泛起恐懼。
幾個男人評估完,兩人一左一右夾起白雪,就準備離開。
白雪朝著角落里的兩個人,絕望的喊道︰「你們不管嗎?」
她不想去,也不要去,一旦被帶走,她會死在這幾人手里,到時候,她這一個月所受的一切就白費了。
就這麼死了,她不甘心,絕對不甘心。
「先生沒吩咐這個。」意思是,他們不管,其實兩個男人也很郁悶,他們習慣了黑道的打打殺殺,突然讓他們來看著這麼一個女人,還不能讓這個女人死了,上頭的命令,他心里也很不爽,也不敢有怨言。
即使有怨言,也只能保留在心里,怨氣越積累越多。
「你們……」話還沒說完,白雪就感覺一個人的手已經拉開了她羽絨服的拉鏈,低頭一看,她惡狠狠的制止。「拿開你的髒手。」
「喲,還很有個性,不錯,哥哥喜歡。」一個男人流里流氣的說著,聲音尖細的如古裝劇里,皇上身邊手里拿著浮塵的人,輩分還很高,大家還要叫他公公。公公的手還在白雪胸口上模了一把,拍了拍白雪憤怒的臉,邪笑著說道︰「別要飯了,跟哥哥回去,哥哥疼你,保準讓你欲仙欲死。」
白雪又是一陣惡心,壓住作嘔的沖動,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做夢。」
白雪話一出,公公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白雪臉上,白似雪的臉上瞬間出現一片紅,手指印十分清晰,白雪痛的眼花繚亂,惡心的感覺都被打回去了。
公公打了人後,面色一變,立馬心疼的輕撫白雪的臉。「哎喲,這臉蛋紅的,心疼死哥哥我了,心肝,哥哥不是故意的啊,來跟哥
哥回家,哥哥給你上藥。」
像公公的男人,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配上他尖細的聲音,听的人一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旁觀的人都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手臂,卻沒人去幫白雪解圍,此時不是夜生活的高峰,來這里的客人不多,有的都店面的老板,他們都信奉一個戒條,閑事莫管,明哲保身的當個看戲人。
「放開我,你個變態,我不要跟你們回去。」被人夾著走,白雪算是整個人被拖著走,她沒時間難受,絕望的大吼。
大家也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乞丐會說話,可惜,沒人理會她,白雪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她的兩個看守,祈求道︰「求你們,我不要和他們去,救我,求你們了。」
這時候,白雪已經顧不得自己的什麼自尊之類的,只想有人來幫她一把,她寧願跪在這里行乞,也不要跟這些變態去。
「先生沒吩咐。」還是這麼一句,兩個男人依然面無表情,由先前說話的那人回答。
「不。」白雪淒厲的大喊。「我要見向陽,我要見向陽。」
她妥協了,向陽想知道什麼她都說,杜海珊的幫助固然重要,但和自己的命相比那就顯得微不足道,沒了杜海珊,她還能想別的辦法逃月兌,前提是自己必須要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她就再也報不了仇了。
仇恨是她活下去的勇氣,她這段日子的折磨不能白受。
白雪喊出話,兩個男人才慢吞吞的走過來,好似故意怪白雪現在才妥協般,走的很慢很慢,到了一處無人的巷子,在白雪絕望的時候,兩個男人擋在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面前,幾人見去路被堵死,相互交換了個眼色,公公聲音的男人代表發言。「她是我們看上的,凡事有個先來後到。」
話還沒落下,兩個男人都有絕對的身手,搶回白雪簡直易如反掌,白雪到手後,迅速離開,身影消失的很快。
幾個男人被震驚的半天沒回神,等他們回神哪里還有白雪的身影,一個男人低呼。「唉,真是的,關天華日搶劫,太沒天理了,連要飯的都搶,有沒有素質。」
聲音在巷子里回蕩,沒有一點效果,幾人無奈又認命的嘆氣,自認倒霉,罵罵咧咧,悻悻然的再去找下一個目標。
孫幽悠和海燕見面,兩人聊了很久,直到一起吃了晚餐,冷燁和向陽來接人,兩人才戀戀不舍的各自上車,跟著接她們的男人回家。
車上,向陽開著車,海燕坐在副駕駛座上,小宇坐在後座,手里拿著一個魔方在研究,五彩魔方是剛剛朵朵姐姐給他的,他很喜歡,覺得魔方有挑戰性,小家伙愛不釋手,正忘我的撥弄著魔方。
海燕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臉上眼里盡是笑意,她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有點牛脾氣,沉浸在一件事情里,完全的不達目的不罷休,這樣的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海燕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這脾氣。
她向來信奉,不做無謂的掙扎,順其自然。
向陽雖開著車,要隨時注意路況的他,卻沒錯過自己身邊女人的表情,他問︰「今天心情很好?」
走知道孫幽悠能讓海燕心情好,他早該讓孫幽悠來看海燕了,同時,他又很郁悶,他那麼努力卻被能讓海燕心情好點,孫幽悠一出馬,海燕臉上就有了笑容。
這點他很不爽。
海燕一愣,轉回頭看了向陽一眼,並不知道向陽的想法,很誠實的點了點頭。「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