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一下嘛,對你只有好處,絕對沒壞處。」放下手里的檸檬汁,孫幽悠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冷燁面前,好聲好氣的做著保證,清澈水眸卻狠狠的瞪著他。
要不是她找不到人幫她管公司,她才不會對他低頭。
孫幽悠對自己的實力相當有自知之明,她不是管公司的材料,現在學已來不及,剛剛就看了兩眼桌上的文件,頭痛,干脆不看了,讓秘書泡了杯檸檬汁,喝著檸檬汁看電視,順便想辦法找替死鬼。
冷燁就是她選中的替死鬼。
「說來听听。」冷燁雙手抱胸,冷艷的俊彥上什麼表情沒有。
「你繼續當我的特助,管理孫氏,咱們氣死孫耀文,怎麼樣,是不是對你沒壞處?」孫幽悠得意的說道,甚至還笑了兩聲應景,證明自己出的不是餿主意。
「我有什麼好處?」冷燁好整以暇的看著孫幽悠,氣死孫耀文,這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想讓孫耀文死。
「奪走了孫耀文最重要的東西,不就是你的好處麼?」孫幽悠瞪大眼眸問,忽然又想起了曾經兩人的對話,孫幽悠又說道︰「別告訴我你不想報復他,你在他面前裝孫子不就是為了報他害死你父親的仇。」
孫幽悠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樣子看著冷燁,極力的說服冷燁和她合作。
對孫耀文,她是徹底死心了,上午律師來公司,告訴她,她申請的小然的監護權歸在自己的名下,通過了,現在她是小然的監護人,小然將來會怎麼樣,她已經不管了,斷了和孫耀文的一切連系,此刻孫耀文于她,什麼都不是了。
「報復孫耀文,辦法我多的是,不需要跟你合作。」冷燁話鋒一轉,看著孫幽悠,薄唇輕起。「要我幫你管公司,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不喜歡像孫耀文一樣為他人做嫁衣。」
「那你要什麼?」瞪著冷燁的眸子眯起,孫幽悠平靜的問,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人,找他,真是自己失策。
「你說呢?孫大小姐。」冷燁修長的大手撫上孫幽悠的臉龐,柔滑的觸感讓他的手指忍不住緩緩的滑動,妖孽的俊彥上卻是一本正經,好似在談生意般。
「我沒你虛偽,說吧,你要什麼?」孫幽悠失去耐心,打太極不是她的強項,她比較喜歡速戰速決。
「這麼說吧,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冷燁吊著眼看她,真是沒耐心的女人,不過他也不是有耐心的人,只是想看她變臉。
孫幽悠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道︰「孫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不稀罕。」冷燁勾起嘴角,淡淡的說。
一咬牙,孫幽悠伸出兩根手指。「百分之二十。」
冷燁搖頭。
孫幽悠火了,小手指著冷燁的鼻子。「少給臉不要臉了,給你孫氏百分之二十的股權,算是看的起你了,三位叔公的股份都是百分之十,你已經比他們多了,你還搖頭,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是誰,你還不知道嗎?」冷燁一把扣住孫幽悠的手腕,微微一施力,孫幽悠的身子就和他緊緊相貼,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彼此。
「放開。」突然地拉近讓孫幽悠的心月兌控的跳著,她害怕這種心跳,自由的那只手推著冷燁的胸膛。
「不想跟我合作了。」冷燁挑眉看凝著她,緩緩吐出威脅的話語,另一手已環上她縴細的腰,逐漸收緊中。
感覺到腰上的手勁,孫幽悠身子一顫,想到她現在正懷孕,怕傷到肚子,孫幽悠妥協的說︰「你想要什麼都可以,現在放開我。」
一時的妥協,不是真的妥協,以後的路還長著,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記住你今天的話。」輕描淡寫的一句,定了兩人以後的糾纏,大手握住她的一雙柔荑,反鉗到她身後,冷燁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微笑。
孫幽悠有種掉進陷阱的感覺,她的妥協並沒換來冷燁的放手,反而緩緩的俯身向她,眼錚錚的望著靠近的俊彥,孫幽悠心里慌亂,穩住月兌序的心跳,急急問︰「你想干什麼?」
「孫大小姐不知道和人狼狽為奸,需要先付訂金。」見孫幽悠慌亂的表情,取悅了冷燁,他很是享受般的眸子,讓孫幽悠想到一種動物,狼。
「你要訂金好辦,現在放開我,我讓秘書去準備合同。」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我要的訂金是什麼?」冷燁仿佛自問般,喃喃的說完,俯身吻上那泛著光澤的唇瓣,吻得用力,吻得近似于懲罰,他想這樣做很久了。
那一瞬,他忘了雪兒,忘了兩人的對立,忘了一切,只想順著自己的心走,他賭上了,不管是不是條不歸路,他也要走到黑。
既然他要淪陷,那麼她又有什麼理由獨善其身,定要拉著她兩人一起淪陷!
孫幽悠被迫承受他突來的吻,張開唇瓣,一句反抗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冷燁掠奪般的吻加深,舌尖在她柔軟的口腔內狠狠輾轉著,她嗚咽著,手被他控制住動不了,在他猛烈的攻勢下發不出聲音來。
冷燁大掌放開她手,轉而固定住她的後腦,方便侵佔她全部的甜美。
孫幽悠清醒的頭腦成了一團漿糊,她已記不清身在何處,原本抗拒的小手改了道,攀上冷燁的脖頸,任他予取予求。
兩個吻的渾然忘了的人,誰也沒注意到背後未關上的門外,一雙眼楮好似能噴出火來,伸過去推門手緊緊的握住,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轉身離開。
冷燁有些失控,發狠地親吻著她甜美的小舌,用力地吸吮,好似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記號,讓別的男人不準窺視,一想到她的甜美向南也嘗過,心里就一陣火大,他沒忘記那晚是向南帶走了她,而他也從來沒那一刻那麼嫉妒過。
扣住她腰的手一緊,冷燁腳下一個移位,反身把孫幽悠壓到辦公桌上,急切中的冷燁沒控制好力道,孫幽悠的腰一下子磕到辦公桌的邊緣,一痛,讓孫幽悠回神。
她一把推開冷燁,腿軟著,因為反彈的力道差點讓她摔跤,及時扶著辦公桌的邊緣,胸口起伏,大口地吸著空氣。
被大力推的退後一步的冷燁,這會兒也理智回籠,看著喘息的孫幽悠,紅唇腫脹,一看就是被狠狠憐愛過,顫抖著身子,冷燁伸手準備拉起她,孫幽悠以為他又要抓著她狂吻,一個激動,手臂橫著一掃,身子是站穩了,桌上的文件夾也被她掃到地上去,來不及看一眼,慌忙的跑出了辦公室。
冷燁手僵在半空,越面對她,自己越失去自主,這不是好現象。
孫幽悠一出辦公室,靠在門邊喘氣,不理會陳秘書投來好奇的眼光,直接往電梯走,迎面走來一位白衣美女,很眼生不像是孫氏的人,回頭一想,孫氏的人她也不認識幾個,也沒在意,逃難要緊。
白雪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孫幽悠離開的背影,美麗的丹鳳眼里閃過一絲狠戾。
收回目光,白雪轉身繼續走,臉上帶著親切的笑意,向陳秘書點了一下頭,抬手敲了敲門。
冷燁昨天帶著白雪上來過,陳秘書和樓下的前台都見到了,所以今天上來沒人阻攔。
冷燁撿起被孫幽悠掃到地上的文件,剛在椅子上坐下便听到敲門聲,以為是陳秘書,淡淡的應了聲。「進來」
白雪推門進去,冷燁一見是她,立刻起身,走向白雪。
「雪兒怎麼來了?」牽過白雪的手,帶她到會客沙發上坐下。
白雪看著冷燁妖孽冷艷的臉,眸子里糾結著疑問,她想問,又不敢問,親眼所見的事實又那麼清晰,清晰的她害怕。
今天她是來叫冷燁看看結婚宴請的賓客名單,兩人對這個城市都不是很熟,他們的朋友都在德國,要提前通知,媒體和婚慶公司都要先安排好,所以她才來找他,沒想到居然讓她看到那麼不堪的一幕。
他對她的好,不容置疑,她也不懷疑,在她們即將結婚的時候,他出軌,她真沒辦法接受,問又怕他生氣,眼前這個男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質疑他。
「來讓你看看我們結婚請客的名單。」把手上整理好的本子遞給冷燁,白雪經過天人交戰後,最終選擇了安全的話題。
「你決定就好。」冷燁說,隨手就把本子放到茶幾上,心情沒來由的一陣低落。
「燁,你是不是很累?」轉身看著冷燁,白雪眼里滿是心疼,小手爬上他的頭,輕輕的揉捏起來。
冷燁沒說話,白雪邊揉邊說︰「燁,如果你累的話,我們的婚禮可以推後一點沒關系,我人已經來了,也不急著回去。」
白雪善解人意的體貼話語,讓冷燁心里一陣愧疚,他拉下她的柔荑,輕輕的握在掌心吻了吻。「你下個月有演出,我們的婚禮必須在這個月完成,你不用擔心,來得及的。」
冷燁的吻讓白雪顫了顫,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剛剛她在門縫看到的情形,她心里很不舒服,卻完美的掩飾在她婉約的笑容下。
「我只是不想你太累。」小手輕輕撫上冷燁的臉頰,柔情的眸子凝視著他,白雪輕輕的說,溫柔的語氣充滿了對他的痛惜。
「我不累。」冷燁拉下自己臉上的手,沒有看白雪,拿起桌上的名單。「來,看看有沒有漏掉的。」
心里突來的排斥,讓冷燁蹙眉,只好趕緊轉移話題。
白雪笑了一下,拿過本子真和冷燁一起看,然後她狀似不經意的問︰「對了,我剛剛來時在走廊踫到的人是孫大小姐嗎?人真的很漂亮,新聞上的照片差多了,不過她看起來真的很急,打了個照面就走了,連話都沒來的及說。」
白雪口氣里帶著濃濃的惋惜,不過給冷燁透露了一個訊息,那就是,她和孫幽悠彼此見面了。
冷燁眸光陡然閃了閃,很快恢復平靜,手里的本子滑了一下,他沒有回答,深邃的眼眸沒有半點瑕疵,溫柔的看著她。
「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嗎?」白雪好像剛剛才注意到冷燁的表情一樣,蹙眉問。
「你想和她說什麼?」清冷的聲音問,冷燁平靜的看著白雪,他總覺得今天的白雪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她好像是在試探自己,她發現了什麼?
「當然是問問她當總裁的感覺啊?十八歲就當那麼大公司的總裁,我想每個女孩甚至是女人都會很好奇。」天真的說道,白雪抱著冷燁的手臂,親昵的蹭了蹭。
「有什麼可好奇的,你想當,我給你個公司玩玩。」冷燁說,屈指在白雪粉女敕的鼻尖刮了一下,白雪傲嬌的笑著排開冷燁的手,身子更加貼近他。
白雪說︰「我才不要,巡回演奏都夠我忙了,才不沒事找事。」
「那你還去羨慕別人。」冷燁取笑她,手上的本子放到茶幾上,健臂一伸攬她入懷。
「她哪里是別人,她是你的妹妹。」白雪臉貼在他胸口,聆听著他的有力的心跳聲。
妹妹兩個字闖入冷燁腦中,高大的身軀僵了一下,邪魅的眸子冷了幾分,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覺得雪兒今天有事沒事總把話題往孫幽悠身上引,她到底想表達什麼?
輕輕推開白雪一些,冷燁再次拿起茶幾上的本子,看著白雪說︰「我們的婚禮,我會找婚慶公司,德國的朋友就不用來了,這邊辦完,回德國再辦。」
「我媽媽呢?」白雪問,知道他在轉移話題,她不打算揭穿他,他們的婚禮在即,她不想出任何的差池,德國的朋友來不來,她不在乎,但是她的媽媽一定要來,媽媽是她唯一的親人,她的婚禮不能少了媽媽。
「日期定下來,我會派人去接她。」冷燁說︰「你放心,我們的婚禮,她一定到。」
抬手撫了撫白雪的頭,知道她媽媽對她的重要,冷燁義不容辭的答應。
「燁,你真好。」白雪感動的在冷燁臉上一吻,然後害羞的低下頭,臉上紅霞滿布。
冷燁笑了笑,在白雪額頭上輕輕一吻,站起身,白雪立刻抓住他的衣角。
冷燁眉頭一蹙,「怎麼了?」
「燁,我一個人在這里,人生地不熟,每晚就只有我一個人吃飯了,你陪陪我好不好?」白雪站起身抱住他,在他胸口柔聲說道。
冷燁下意識地抱住她,墨黑眸子里有一絲罪惡感閃過,拍拍她的肩膀︰「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有時間再陪你,好嗎?」
白雪想起今天他們在這里激吻的一幕,心里一陣刺痛,抱著他腰的手沒有松開,反而抱得更緊,抬起頭小臉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我不打擾你,我就在這里看著你工作好不好?我真的沒地方可以去,飯店實在冷清,出門又怕被人認出來,這里我只認識你,燁,我真的很怕。」
冷燁凝視著她的眸,罪惡感被放大,如鯁在喉,檢討起自己的行為來,他真的是忽略她太久了。
「好。」冷燁垂眸,在她額頭上疼愛得一吻,扶著她坐下。「雪兒,我先去處理公事,你就坐在這里等我。」
白雪欣喜的點頭,拿出手機開始玩游戲,她要看著燁,牢牢的看著,絕不讓他再有機會看路邊的野花一眼。
冷燁笑了笑,走向桌子上那堆文件。
孫家,一片低壓氣氛。
孫耀文氣得臉色發青,把孫幽悠叫到客廳里,指著電視上的新聞報道,強忍著怒氣問,「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才出門一天,公司就不是他的了,被他的好女兒收回了,本來好好地在拍賣會上,他甚至還想到要給她買禮物,結果呢?現在就是結果。
如果不是雲兒買的那串項鏈太貴,他必須要使用公司的賬戶,他還不知道公司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時拍賣會上那個工作人員看他們的眼光,就像他們是騙子一樣,那輕蔑的眼神,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是他孫耀文的恥辱。
孫氏換主,沒只會他就算了,更可氣的是還沒人通知他,要是有人事先通知他,他趕回來,這丫頭也沒那麼容易就當上孫氏的總裁,自己也不至于莫名其妙被趕下台。
想他在孫氏十幾年,呼風喚雨到如今,現在落個這樣的下場,他知道孫氏的另外三個股東不待見他的作為,但他是孫幽悠的父親,三個老家伙也沒話好說,從悠悠登報和他斷了父女關系,他們更不待見他了,難怪悠悠能這麼順利,那三個老家伙一定幫了忙,以為他不知道,他們一直是他岳父的跟班。
孫幽悠坐到沙發上,用眼角余光瞄了眼電視,再淡淡的瞥了暴跳如雷的孫耀文一眼,平靜的語氣反問道︰「你不是接到通知了嗎?」
「通知,你是指新聞嗎?」孫耀文站起身,把手里的遙控摔在地上,臉色鐵青地指著電視問,不說通知還好,一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孫耀文接受孫氏以來,不能說有什麼作為,但至少他沒敗了公司,他們怎麼能這樣就讓他下台了,而且事先沒一點通知。
看了眼摔的四分五裂的電視遙控,孫幽悠聳了聳肩,不置一詞。
白鳳雲看不下去了,也站起身,輕拍著孫耀文的背,幫他順氣,好聲安慰著。「耀文,別氣,她就是一野丫頭,做事不做數的,小燁也在公司,你明天去公司事情就解決了。」
白鳳雲想的很是簡單,孫耀文是孫氏的總裁,現在孫幽悠奪了,是因為孫耀文不在的關系,只要他一回去,什麼事都沒了,女兒繼承父親的產業,前提也要父親死了,或者是老的走不動了,孫耀文兩個中一個都沒佔,所以孫氏還是他的。
白鳳雲壓根忘了能讓孫耀文急匆匆的趕回來,就已經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孫耀文拍了拍白鳳雲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他會解決。
「悠悠,你胡鬧夠了?」孫耀文大吼,他實在是忍受夠了,這個女兒叛逆的讓人發指,才回過不到半年,這個家就讓她弄的雞犬不寧,現在更過分的是鬧到公司去了,他現在不忍了,再忍下去她會賣了公司。
孫氏是他一手經營起來,他怎麼可能讓她給毀了。
「你認為我是在胡鬧?」瞳眸冷冷的掃了一眼,孫幽悠從沙發上站起身,懶洋洋準備走人,當她是在胡鬧,隨便,反正她是贏家,再說了她肚子里還有孩子,胎教很重要,老是面對面色猙獰的人,做反面的胎教她可不要。
「不是嗎?」大聲的反問,孫耀文推開白鳳雲,沖過去抓住孫幽悠的雙肩,猛烈的搖晃著。「死丫頭,你才多大,又懂什麼?現在坐上孫氏總裁的位置,你想做什麼?毀了孫氏嗎?」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砸來,孫幽悠有片刻的暈眩,不知道是被孫耀文搖晃的,還是因為懷孕的關系,使勁掰開他的手,閉上眼眸穩住身子。
幾秒後,睜開,孫幽悠冷冷一笑。「孫氏是我的,就算毀了,那也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假好心。」
「你……」孫耀文舉起手,怒火朝天的瞪著孫幽悠,在看到孫幽悠冰冷的眼眸時,手硬是頓住了。
孫耀文清澈的瞳眸冷冷的望著他,平靜的聲音問︰「怎麼,又想打我了麼?動手前先想想你是站在誰的地盤上。」
「什麼意思?」白鳳雲不明白孫幽悠的話,她看向孫耀文,只見孫耀文搖了搖頭,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好似接受了天下間最重的打擊般,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
孫耀文沒回答,以為他是被孫幽悠氣的,白鳳雲怒不可泄,伸手推著孫幽悠,指著大門怒吼。「滾,你給我滾出去,看看你把你爸爸氣成什麼樣了,滾……」
孫幽悠一時沒注意,被白鳳雲推的踉蹌了一下,退了幾步,听到他們爭吵的李嫂,正好從廚房出來,她趕緊上去扶著孫幽悠。
「夫人,你怎麼能推小姐呢!」李嫂問話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些,小姐還懷著孕,那麼縴弱的身子骨哪里經的起她那麼大力的推。
李嫂把孫幽悠當成自己人,又是小時候陪伴孫幽悠的人,對孫幽悠格外的緊張。
「你一個下人多什麼嘴,我就推她了怎麼樣?」白鳳雲叫囂,這回連著李嫂一起推,孫幽悠身子踫了一下沙發,肚子一陣痛,孫幽悠臉色一白,捂住月復部蹲。
李嫂整個人蒙了。
門口,冷燁剛進門就听到自己母親的聲音,他就知道孫耀文回來了,孫耀文少不了一頓罵,蹙著眉,連鞋都沒換,他幾個大步走了過來。
「怎麼了?」冷燁問,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薄唇輕撇。
李嫂回神,立刻撲向孫幽悠,幾乎跪在她面前,顫抖的聲音問︰「小姐,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孫幽悠忍著痛,抬起頭,冷汗布滿額頭,眼神渙散的說︰「肚子痛,李嫂叫救護車……」
說完,暈在了李嫂身上,李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推開,扶著的孫幽悠就不見了,等她抬頭,只見冷燁抱著孫幽悠的背影。
李嫂送了口氣,有冷少爺送小姐去醫院,小姐應該不會有事,但她還是擔心,兩三下爬起來,馬上沖了出去。
白鳳雲整個人愣住,孫幽悠暈倒的樣子,她看在眼里,想不通自己只是推了她一把,她就痛成那樣,一定是裝的,對,就是裝的。
冷燁把孫幽悠放在副駕駛座,自己立刻上車,迅速把車子開了出去,李嫂出來已經不見車影,她楞楞的站在原地。
醫院,冷燁把孫幽悠抱到活動床上,醫生們立刻進入急診室,一個護士過來叫冷燁去掛號,冷燁不想離開剛剛孫幽悠的樣子嚇到了他,拿出皮夾,抽出幾張鈔票遞給護士,示意護士去幫忙掛號和繳費。
護士本來不想接的,但見他臉上的擔憂,又是個大帥哥,想他是太擔心里面的人,不願意離開,護士心一軟,接過冷燁的錢,往繳費處跑去。
一會兒,又回來了,護士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還沒說病入的名字?」
這時,冷燁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看四周,還是接了起來。
「燁,救救我,後面有人跟著我,你快來啊!」白雪顫抖又急切的求救聲音傳來。
冷燁渾身一震,雪兒,雪兒有危險。
他立刻站起身就走,進過護士身邊時,腳步頓了一下。
「孫幽悠。」冷燁薄唇輕起,冷冷丟下三個字,快速的走了。
護士靦腆一笑,只覺得面前一陣風刮過,她抬起頭,哪里還有人,護士一愣,迅速轉身尋找,走廊上什麼人也沒有,護士看著手里的鈔票,又看了眼還在進行的急診室,她收回剛剛的想法,那個男人根本不可靠,丟下生病的人跑了。
護士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繳費去了。
孫幽悠在刺鼻的味道中醒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白色的天花板,有什麼刺著眼楮,轉頭一看陽光從白色的窗簾照進來,孫幽悠一頓,白色的窗簾,這不是她的房間,醫院才是白色,昏迷前的記憶回籠,孫幽悠下意識的抓緊了月復部的被子,她的孩子,在昏迷前的疼痛,她知道是孩子有事。
「哎,你正吊著水呢,別動。」一個稚女敕的聲音站在床邊,驚恐的叫著。
孫幽悠一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白色的身影,一身護士服,正無措的看著她,想過動手攔她,又不敢,只能急紅了小臉。
「我的孩子呢?」孫幽悠問,昨晚的痛是那麼的清晰,她卻無力站起來,前所未有的恐懼向她襲來,冷汗不斷的往外冒,她怎麼努力都阻止不了黑暗的吞噬,跟李嫂說了最後一句話她就暈了。
「孩子很好,你們都沒事,吊完了這瓶水就可以走了。」護士快速的說著。
听到孩子沒事,孫幽悠安心了,躺在床上平靜的看著天花板,本來她還沒想好要不要這個孩子,經過昨天的恐懼,她決定要了,這是她的孩子,不管她的父親是誰,反正是她的孩子,她一個人的孩子。
雖然十八歲就生孩子,是早了點,但她不介意,她養的起,她會給孩子全部的愛,把她自己缺少的愛,她要全部的給孩子,想著想著,孫幽悠露出了類似于幸福的笑容。
一邊的護士一直蹙眉看著她,見到她笑了,護士眉頭蹙的更緊了,她老公丟下她和孩子跑了,她居然還笑的出來。
知道孫幽悠懷孕後,護士就直接把冷燁當成是老公,且是個非常不負責任的老公。
「哪個……」護士欲言又止,同情的看著孫幽悠,她覺得,如果不告訴她,她肯定還會被她那個不負責任的老公丟下一次,下次可能就沒這麼幸運了,遇到她這樣的好護士,下班了還在這里照顧她。
孫幽悠轉頭望著護士,護士一咬牙,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般。「你老公在你還在急診室的時候,接了個電話就跑了,我個人認為,你等一下回去,應該好好的教訓他一頓,太不負責任了。」
護士說的義憤填膺,孫幽悠卻听的雲里霧里。
「老公。」孫幽悠嘴角抽了抽,想著誰送她來的,當時家里男人就只有孫耀文,自己和孫耀文的年齡,應該配不上老公這個詞吧。
護士以為她在想回去怎麼收拾她那個不負責任的老公,也不打攪她了,把繳完醫藥費剩下的錢,放在床頭櫃上,說道︰「你老公留下醫藥費錢,我已經幫你繳了,這是剩下的,你自己拿著,你老公是長得好看,但不負責任,你自己可要小心啊,我下班了,拜拜。」
我行我素的護士,交代完就出去了,孫幽悠看著她的背影,哭笑不得,醫院有她這樣的護士一定很頭疼吧!
長得好看,家里能稱得上長得好看的,又是男人,只有冷燁了,難道是冷燁送她來的醫院,不會吧?冷燁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他會好心的送自己來醫院,費解,真是費解,不過這不是她該關心的,她現在要好好想想孩子的問題。
東方國際飯店。
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床上的人兒動了動,手好像被什麼握住,慢慢的睜開眼眸,茫然的望著天花板。
「醒了。」低沉沙啞的聲音,輕輕的問。
白雪一轉頭,冷燁有些憔悴的俊彥出現,還穿和昨天那套衣服,她心里一暖,沖他溫婉一笑,說道︰「燁,你不會在這里坐了一整夜,怎麼不上來和我一起睡?」
帶了些埋怨的話一問完,白雪自己先紅了嬌顏,放開冷燁的手,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昨天她嚇壞了,和燁一起吃了晚飯,送她回來飯店,她接到朋友來的電話,她就去赴約了,誰知回來的時候,被人跟蹤,她嚇死了,想到在報紙上看到的那些,關于單獨出門的女子被人跟蹤,然後先奸後殺,她整個人都發抖,腳也再沒了力氣。
她只好打點話向燁求救,還好燁趕來了,她真的怕死了,想到這里,白雪倏地從床上爬起來,撲進冷燁懷里,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燁,我真的嚇死了,好恐怖,好恐怖。」
「沒事了,沒事了。」冷燁抱緊她依舊有些顫抖的身子安慰著,昨晚是他的疏忽,才讓她陷入危險,想到自己趕到時,那幾個人正圍著嚇暈了的她,雪兒的膽子本來就小,他應該陪著她的。
他不敢想向,如果他沒去或者是晚點找到她,他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冷燁倏然一震,一張痛苦的小臉闖入腦海,即使暈厥,依然蹙緊了眉頭,在病床上是那麼的嬌小,而他,居然就那麼跑出來了,她現在怎麼樣了,她又是什麼病才痛成哪樣?
「燁,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白雪可憐兮兮的在他懷里低低的請求,只有這個懷抱,才是她的避風港,他會為她護航。
也只有在他懷里,她才能安心。
白雪無助的話語喚回了冷燁的思緒,暗暗低咒一聲,該死,他竟然那麼的擔心她,孫幽悠的生死本就和他無關,昨晚的失控他又找不到解釋。
見她痛苦,他的心也跟著揪痛著,那個叫孫幽悠的女人,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逐漸吸引了他,雪兒來了,來和他結婚,他居然還在想著另一個女人,看來,是該有個了斷的時候,他愛的是雪兒,也只會是雪兒。
「雪兒,昨晚我明明把你送回來了,你怎麼又在外面遇險。」拍著白雪的背,冷燁問,心疼她,卻不表示他沒了理智,該杜絕的還是要杜絕。
「我不知道,我忘記了。」白雪搖著頭,淚水溢滿眼眶,哽咽的聲音無助又可憐。「對不起,對不起。」
她說了自己在這里沒有親人和朋友,現在自然不能說她是為了見朋友才遇險,這樣燁會不高興,因為她說慌,燁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他,她當然不會去觸他的逆鱗。
「好了,別哭了,也不需要道歉,我還要等著你做我美美的新娘呢!」懷里哽咽的不能自己的人兒,冷燁也不忍心再讓她想起昨晚的事,反正他已經懲罰了他們,忘了,就忘了吧,只希望她能早點走出陰影。
白雪破涕為笑,不好意思的在冷燁胸膛上捶了一記,臉紅的像熟透的隻果,心里卻是美滋滋的。
「好了,我還有事要走了,你記得不要一個人出門,保護你的人估計下午會到,去哪兒讓他們陪著。」交代了幾句,冷燁輕輕推開她,轉身往外走。
這里不是他的地盤,雪兒又是公眾人物,他只好把德國負責保護雪兒的人調過來,負責雪兒的安全。
望著毫不留戀的背影,白雪心里的暖意一點一點的失去,燁,你這麼急到底是為了公司還是其他,白雪軟到在地上。
千萬不要背叛我,燁,求你千萬不要背叛我,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從飯店出來,冷燁開著車往醫院趕,當他急匆匆的趕到醫院時,急診室的門上的燈是關閉的,他一陣失落,同時也慶幸,燈關了,表示孫幽悠已經被送出來,現在應該在病房。
冷燁轉身往病房走,幾步後,他頓住,另一個問題又來了,他不知道孫幽悠在那個病房,昨晚他走的匆忙,根本不知道她會被送到哪里。
走到住院部去查,得到的結果是,孫幽悠已經出院了,就在一個小時前,冷燁從醫院出來,坐進車里發動引擎開走,邊開車邊回想,冷燁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老道巴巴的跑來,人家卻沒事走了,昨晚她的樣子不像是裝的,那她現在在哪里?
問孫幽悠現在在哪里,她當然是在家里啊,正坐在餐桌上喝著李嫂給她熬的湯,而李嫂則笑眯眯的在廚房為她做好吃的,小姐沒事她就開心,昨晚的小姐確實把她嚇壞了,追出去又沒跟上,她只好回來幫小姐炖補湯。
還好中午沒到,小姐就自己回來了,雖然不知道冷少爺為什麼沒和小姐一起回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沒事就好。
外面傳來車聲,孫幽悠沒理會,孫耀文和白鳳雲出門了,去哪里,她不關心,他們不在家已影響不了她了,出院時醫生告誡過她,不能動怒,不能做劇烈的運動,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情,這樣才能生下健康的寶寶。
為了健康的寶寶,孫幽悠決定,就是天塌下來,她也微笑的看著高個子被砸死。
冷燁進門,進過飯廳門口,下意識的往飯廳望了一眼,他整個人如被雷劈重般愣住,那個他擔心的女人,居然正坐在飯桌上喝湯,一股怒氣竄升,冷冽的眸子燃燒起火焰,他幾個大步走到飯桌前。
孫幽悠望了一眼,見是冷燁,沒理會接著喝她的湯。
「為什麼離開?」雙手緊握成拳,冷燁壓抑著怒氣問。
「你是想讓我在急診室里等你一夜嗎?」想到護士說的話,孫幽悠故意板著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