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看著她的眸子,閃現著復雜難辨的光芒,他走了進來,把手里他買回來的食物放到餐桌上,又去廚房拿了碗和筷子出來,見海燕站在原地沒動,向陽淡淡的說︰「過來吃飯。」
「哦。」听到向陽的聲音,海燕才回過神來,走過來,坐到餐桌邊,向陽把食物推到她的面前,遞上筷子,海燕接過,鳳眼凝望著他。
向陽是個讓人看不懂的人,他的想法更是難以窺視,海燕一時間也不能確定他有沒听到她和杜海珊講電話,想解釋,卻又想如果向陽沒听到,她的解釋就很可能成為掩飾,那時就算沒什麼,也會惹出些什麼。
「怎麼了?」向陽問,他沒直接挑明的問她說那些話的意思,是想等她自己主動和他說清楚,見海燕總是一副欲言又止,他才決定問,這是他給她的唯一機會,他不想誤會她什麼,更不去想她那句「我孩子的去留,只有我能決定。」的含義。
海燕搖了搖頭,最終決定什麼都不說,低頭開始吃飯,由于心虛,海燕沒抬頭再看向陽,從而忽略了他眼中閃過的失望。
而海燕家樓下,一輛嶄新的車里,坐著杜海珊,她嘴角勾起得逞的微笑,杜海燕,你永遠沒有資格和我爭陽,永遠。
婦幼保健醫院,當海燕被叫入醫生診室,遞上B超檢察報告,醫生看著報告,越看眉頭越蹙的緊,海燕看的心都提了起來,醫生抬起頭時,看著她的表情是一臉的惋惜。
當海燕走出醫生診室,她已經整個人都變的如沒了靈魂的軀殼,緊緊的捏住手里的檢查報告,想到醫生的話,她簡直快要崩潰了。
怎麼會這樣,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卻沒有依附著她,反而是獨立的個體,醫生說,這樣的特例很少見,胎兒沒有依附著母體,就表示不穩定,現在小還好說,等她慢慢長大,營養供給不足,孩子就會慢慢死去。
醫生還建議她,這個孩子最好不要,說她還年輕,以後還會再有孩子。
不要,她怎麼舍得,她和向陽是多麼的想要這個孩子,海燕不敢想孩子沒了的後果,為什麼自己要面對這些,這麼痛苦的抉擇,是她以前有不想要她的心,所以,現在她想要了,寶寶又不願意跟著她了。
海燕撕了手里的檢查報告,碎片被她扔進了垃圾桶里,拿出手機,撥了孫幽悠的電話,孫幽悠的聲音傳來時,海燕說︰「悠悠,我在婦幼保健院。」
就一句話,海燕掛了電話,走到醫院的長椅上坐著,心里翻滾著悲戚的絕望,海燕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孩子留不住,向陽更留不住,想到最近經歷的種種,大大的無力感將她淹沒。
當孫幽悠趕到婦幼保健院,看到的就是海燕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長椅上,孫幽悠走過起,坐到海燕身邊,海燕側眸看了她一眼。「來了。」
「見面怎麼會約到這里?」孫幽悠問,海燕平靜的反應讓她感覺不到生氣,連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格外壓抑,濃濃的悲傷漂浮著。
海燕看著孫幽悠,倏然轉身抱住她,趴在她懷里大哭起來。
措手不及的孫幽悠嚇壞了,海燕是多堅強的人,別人想要看她哭,她寧願讓別人哭,海燕表現脆弱的時候都沒有過,何況是悲戚的大哭,上次海燕趴在她懷里哭是海燕的爸爸媽媽飛機事故去世,海燕跑到法國,也是什麼都麼說,先抱著她哭一通。
這是海燕發泄情緒的方式,孫幽悠抱著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海燕的無助和絕望,良久,海燕終于不哭了,孫幽悠給了她兩張紙巾。「怎麼了?」
「悠悠,朵朵是我的閨女對嗎?」海燕反問。
「是啊,怎麼想到這麼問?」不明白海燕為何提起朵朵,孫幽悠秀氣的沒輕擰。
「那麼,失去這個孩子,我還有朵朵。」海燕慘然一笑,給自己的心找一個寄托。
「孩子。」孫幽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一秒,想到什麼,她忽爾看向海燕的月復部,孫幽悠試探的問︰「海燕,你不是懷孕了吧?」
「是。」海燕給出肯定的答案。
「你不要她?」孫幽悠又問,自己都是一個單親媽咪,對這個孫幽悠反而沒多大的反應。
「我要不起她。」抬頭,海燕望著天空,媽媽說過,如果你難過,卻又不想流淚時,抬頭望望天空,眼淚就不會留下來。
要不起,這是什麼回答,孫幽悠不認為海燕是因為養不起孩子,所以才說要不起,海燕有錢的讓人發指,孫幽悠問︰「孩子的父親呢,他怎麼說?」
「我不敢告訴他,痛,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海燕幽幽的聲音,飄渺的如同來自一個虛無的空間,讓孫幽悠覺得沒有生氣。
「到底怎麼回事?」終于失去了耐心,孫幽悠覺得海燕要是再不說清楚,自己一定會跳腳,然後做出什麼,她概不負責。
海燕看著孫幽悠,慢慢的把自己和向陽的事情說了,包括她用孩子破壞了向陽和杜海珊的訂婚,剛剛醫生的建議,種種,海燕都毫不保留的說了。
死寂般的沉寂在她們周身蔓延,長久以來的疑問終于得到了答案,孫幽悠卻沒一點輕松的感覺,反而是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淒涼感。
「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海燕低低的道歉,什麼都說了,她心里輕松了不少,最壞的打算已經有了,海燕反而平靜了。
「說什麼呢?」孫幽悠瞪了海燕一眼,拉起海燕的手,往門診部走去。「不就是流產嗎?有我在這里,你什麼都不用怕。」
海燕笑了,這就是朋友,無論你做什麼,她不會質問你,更不會給你壓力,永遠站在你背後,在你需要的時候伸出手,海燕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她,眼前的悠悠都不會拋棄她,悠悠是她失去爸爸媽媽後,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當一切結束,海燕臉色慘白的出來,孫幽悠嚇的不輕,把醫生給罵了一頓,醫生無辜的說這是正常的,孫幽悠可不管正不正常,海燕受罪,她就是不爽,堅持讓海燕打一劑營養針,才扶著海燕慢慢的走出醫院。
要不是答應過海燕,不干涉她的事情,孫幽悠鐵定跑去揍向陽一頓,先不管打不打的過向陽,揍了再說。
「陽,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堂姐真的在這里。」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海燕和孫幽悠同時回頭,不遠處,向陽挺拔的身影站在哪里,深邃眼眸里好似凝聚著風暴,緊緊的鎖著海燕慘白的臉色上。
杜海珊站在向陽身旁,一臉的擔憂和惋惜,眼眶里甚至有著淚水在打轉,楚楚可憐的聲音哽咽著說︰「堂姐,你怎麼這麼做呢?我甚至都退出了,你怎麼能如此對待陽?」
孫幽悠看了杜海珊一眼,目光落到向陽身上,她是第一次見到向陽,向家的向南和向北她熟悉,向陽,她卻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有點詭異。
海燕沒理會杜海珊的做作,目光清澈的看著向陽,他和杜海珊一起來,是不是已經判了她的死刑,也就是說,自己說什麼都沒用。
「為什麼?」冷厲陰沉的聲音問,向陽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著海燕慘白的臉色,他再無知也知道海燕的臉色是失血過多後的慘白,原因,他同樣清楚,他心痛的同時,又憤怒。
她用孩子困住了他,在他滿心期待孩子出生時,卻又打掉了孩子,她到底是在做什麼?
想到昨晚自己在門口听到的話,向陽暗黑瞳仁不免變的陰戾,額頭青筋凸起,嘴角隱隱間存了幾分嗜血。
她說「我孩子的去留,只有我的決定。」他以為只是氣話,因為他听到了她叫杜海珊的名字,沒想到,她今天就真的決定了孩子命運,她不是說過,讓他來決定嗎?
杜海燕,你說的話到底哪句才是真的?
「你信她的話?」海燕不答反問,向陽一來就質問她,她早已傷透了心,再痛都麻木的沒了感覺。
「我問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做掉孩子?」向陽陰鷙的眸光緊緊的鎖著海燕,垂在兩側的手握成拳,緊到指甲都陷進肉里,極力壓住掐死眼前女人的沖動。
「向陽。」孫幽悠身子往海燕身前一站,把海燕護在身後,剛剛想質問,海燕卻拉了拉孫幽悠,說︰「悠悠,你先回去公司,向南一個人要震住那些公司資深員工,會很吃了。」
海燕這麼說是讓孫幽悠先離開,悠悠怒起來什麼都敢做,失去孩子,她已經很痛了,不想再讓向陽跟著痛,向陽多期待孩子,她很清楚,是她沒能護好孩子,痛她一個人承受就好。
孫幽悠回頭瞪她,當然明白海燕的意思,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為向陽著想,看來海燕是真的愛上向陽了。「沒關系,向南自己會有辦法,你先和我回家,李嫂很會照顧人,還有朵朵也可以幫忙。」
安撫完海燕,孫幽悠轉頭,瞪著向陽,清麗臉龐上帶著濃濃的挑釁味兒,向陽看著孫幽悠的表情,他真恨不得一掌拍飛她,如果孫幽悠不是老二愛的人,就憑孫幽悠對自己的挑釁,他豈會放過她。
「真是物以類聚,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杜海珊在這時冒出這麼一句,把海燕和孫幽悠都給罵了進去,海燕沒說話,垂著眸子,甚至沒看杜海珊一眼,向陽的注意力都在海燕身上,同樣沒理會,孫幽悠卻挑了挑眉。
「杜小姐,你的修養呢?」孫幽悠問,沒給杜海珊回答的機會,接著又問道︰「杜司令就是這樣教孫女尖酸刻薄的嗎?」
孫幽悠連著兩個問題丟出,杜海珊原本得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爺爺對她們這些小輩甚是嚴格,如果讓爺爺知道她這樣說話,她一定沒好日子過。
「孫幽悠。」杜海珊剛剛想警告。
「孫幽悠也是你叫的嗎?」孫幽悠卻打斷了她。「看來,杜家並不會教孩子,妹妹說話如此尖酸,做哥哥的又能好到哪里去,本事的前途堪憂啊!」
杜海珊氣極,礙于向陽在場,脾氣不敢發作,一咬唇,抬眸淒楚的望著向陽,眼眸里滿是被欺負的委屈,她想讓向陽幫她出頭,教訓孫幽悠,可惜,她失望了,因為向陽根本沒看過她。
杜海珊垂眸,咬唇不說話了。
「為什麼?」向陽執著的要海燕一個回答,他不信那個在他懷里哭泣的女孩,會是心如蛇蠍的人。
海燕還是沉默的看著向陽,她不想說謊,又不想向陽和她一起痛,只能沉默以對。
「杜海燕。」一字一頓,杜海燕三個字幾乎是從向陽牙縫里擠出,接連的問題,換來的都是沉默,佛都會有火。
听到杜海燕三個字,海燕的臉色更白了,姓杜,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孫幽悠是了解海燕的人,就是沒回頭看,也知道海燕此時的臉色有多難看,孫幽悠怒瞪著向陽。「向老大,你和海燕那麼久,難道不知道海燕最痛恨的就是別人連名帶姓的叫她嗎?」
「滾開。」向陽終于爆發,伸手揮開海燕身前的孫幽悠,高大的身軀逼近海燕,伸手鉗住海燕的下巴,銳利的瞳仁帶著毀滅般看著她,薄唇緩緩開啟。「為什麼打掉孩子?」
向陽冷厲的聲音刺穿了凝結的空氣,傳入了海燕的耳朵中,讓海燕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身體的痛遠不如心里的痛。
「因為你不能和她斷的干淨,我不要我的孩子是非婚生子。」海燕情急中,找了最合理的借口。
向陽一愣,又是這個理由,她上次逼他延後訂婚,就是用這個理由,他明明給了她承諾,她現在又用這個理由,解釋孩子的離去,他現在開始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懷孕,為了阻止他訂婚,海燕用假懷孕來欺瞞他,不是不可能。
畢竟,說懷孕的是海燕,他卻從來沒求證過,上次自己追到這里,並沒看到她的檢查報告,和她相處以來也沒見到過她有孕吐的反應,現在說孩子流掉,是掩飾不下去了,以這樣的方式收場。這個想法在心里成型,向陽倏然眯了眯眼楮,如果,她真敢大膽的騙他,他會讓她付出代價。
「孩子真是流掉了,還是你根本沒懷上?」向陽問。
向陽話一出,三個女人都愣住了,孫幽悠怒不可泄,她最痛恨吃干抹盡,提上褲子就賴賬的男人,何況受害人還是她最好的朋友。
杜海珊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心里迅速的盤算著如何火上添點油。
海燕震驚的望著向陽起伏不定的眸子,向陽眼里的懷疑深深的傷了她,說出的話語她可以不信,但是眼神,她不能不信,他在懷疑自己,他懷疑自己說懷孕是騙他。
海燕震驚的表情,向陽能確定,她沒說慌,那麼她打掉孩子,又是為什麼?
「海燕,我給你的承諾,你不信是不是?」向陽問。
海燕垂眸不說話,也不看他。
向陽怎麼可能讓她逃避,鉗住她下巴的手微微一施力,強硬的逼迫她看著他,向陽俯身在她耳邊問︰「為什麼?你知道我有多期待孩子的到來嗎?為了孩子,我甚至想違背爺爺臨終前,我對他的承諾,跟你在一起,而你,卻毀了這一切。」
向陽的聲音很輕,只有海燕能夠听的真切,孫幽悠和杜海珊靠的近些,只能听到向陽在說話,卻听不清他說的是什麼。
海燕錯愕,心里翻滾著巨浪,痛和苦澀淹沒了她,她想回頭看看向陽,無奈,她的下巴被向陽牽制著,她動不了,等她終于可以看到向陽的時候,向陽已經站直身,凝著她的眸子里一片冰冷。
「向陽……」動了動唇,海燕想解釋,喉嚨卻干澀的難受,好似有火在燒般,最終她只能叫出他的名字。
她一直不知道向陽心里的想法,如果她知道,她一定會告訴他真相,讓他和自己一起面對,沒有了這個孩子,他們以後還會有孩子,可是現在,她清澈的看到了向陽眼里冰冷的恨意。
向陽恨她,這個認知讓海燕幾近崩潰,感覺身子越來越輕,腦子也暈的厲害,海燕死死的咬住唇不讓自己暈倒。她還沒跟向陽解釋,孩子不是她故意流掉,是沒辦法,她們和這個孩子無緣,失去孩子她也痛不欲生,海燕抬手想抓住向陽的衣服,卻沒有力氣,臉色慘白的如白紙。
海燕抬手的動作,讓孫幽悠以為她是想推開向陽,海燕臉上一副快暈了的表情,孫幽悠一急,不管不顧的撞了上去,向陽沒有防備,被孫幽悠撞開身子,她擋在海燕身軀,堅定的說︰「向陽,今天要麼你把我撂倒,要麼滾遠點,傷害一個剛剛流產的女人,你也好意思。」
海燕看著孫幽悠保護的架勢,無力的笑了笑。
本就打算放開海燕的向陽,被孫幽悠撞的後退了一步,站定腳,他凝結著寒氣的眸光掃了孫幽悠一眼,落到孫幽悠身後的海燕臉上,那沒有血色的臉色如易碎的透明玻璃一樣,讓他莫名心緊,想上前去緊緊把她抱懷里,或者狠狠的吻住她,想到她做的事情,他又控制住自己的腳步。
他不能心軟,海燕就如一頭月兌韁的野馬,你越是寵著她,她越有耍不完的脾氣。
杜海珊見向陽有動搖的傾向,趕緊走過去,伸手輕輕抱住向陽的手臂,抬頭對他溫婉的一笑,充滿了無數的關心。
向陽一頓,海燕如此輕視他的感受,打了他的孩子也不和他說,他也沒什麼好顧忌了。
順勢摟住杜海珊的腰,向陽看向海燕。「你不是說我們斷的不干淨嗎?如你所願,我們延後的訂婚,一個禮拜後舉行,你是海珊的堂姐,希望別缺席。」
冰冷的聲音說完,向陽摟著杜海珊揚長而去。
海燕愣愣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剛剛流產的她,終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緩緩的倒了下去,孫幽悠大驚,立刻扶住海燕。
「海燕,海燕。」孫幽悠連著叫了幾聲,沒得到海燕回應,看到海燕被血染紅的裙子,孫幽悠大聲叫來醫生,把海燕送急診室。
一個禮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海燕在李嫂的照顧下,身體漸漸的恢復,住在孫家,有朵朵這個開心果在,海燕心情算好了,雖然偶爾想到那個無緣的孩子,她心里會痛,卻也沒那麼絕望。
「海燕。」孫幽悠推門進來,看著站在窗戶邊,已經換好衣服的海燕,孫幽悠凝眉問︰「你真的要去參加?」
一個禮拜前在婦幼保健院,發生的一幕恍如昨日,向氏集團的掌舵人向陽,和杜司令的孫女杜海珊訂婚的消息,滿城皆知,可以說是萬眾矚目,孫幽悠作為孫氏的總裁,自然收到了請帖,不過,她沒打算去。
向南前兩天被孫幽悠故意派去出差,哥哥訂婚,弟弟都沒出現,存心掃向陽的面子。
海燕回頭,看著孫幽悠反問︰「人家邀請了我,為什麼不去?」
「海燕。」孫幽悠不贊同的瞪她。「你去,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嗎?」
「悠悠,有些事情可以不必面對,但有些事情卻必須面對。」海燕語重心長的說,她明白悠悠是為她好,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的人訂婚,雖然是有點殘忍,不過,沒關系,一切都會過去。
「我們走吧。」海燕拉起孫幽悠就往外走。
孫幽悠看著她,被迫的讓海燕拉著走。
向氏旗下的酒店,今日賓客雲集,都是為了祝賀向家和杜家結親而來,向家和杜家都是S市舉足輕重的角色,想高攀他們的人絡繹不絕,而訂婚宴會是最好的平台。
有人說過,參加宴會不是為了能吃到什麼,而是為了能交到什麼樣的朋友。
海燕和孫幽悠到時,宴會才剛剛開始,正在招呼客人的杜海安一見到海燕來,立刻走了過來,見海燕臉色不是很好,杜海安說︰「海燕,我帶你到樓上休息一吧?」
關于一禮拜前的事情,杜海安當天就知道了,後來向陽壓下了消息,只放出和杜海珊訂婚的消息,所以,那天的事情,除了三個當事人知道,就只有杜海安和孫幽悠知道。
「我沒事。」海燕輕輕一笑,她既然來了,就會面對。
「沒事什麼?走,我們上去休息。」不由分說,孫幽悠拽著海燕的手,對杜海安說︰「麻煩,請帶路。」
杜海安看了孫幽悠一眼,什麼都沒說,率先往前走。
二樓的欄桿處,一個挺拔碩長的身影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全場,所有進會場的人都沒逃過他的眼楮,當那抹身影出現時,他心里真正的松了口氣,她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目送她跟在杜海安身後上樓,直到進入房間。
眷戀的目光才收回,他招來身後的助理,在助理耳邊說了什麼,只見助理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冷眼一掃,助理嚇的立刻辦事去。
到了房間,海燕和孫幽悠坐在沙發上,杜海安親自給她們端來兩杯果汁,在她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先是對孫幽悠點了點頭,看向海燕,他問︰「海燕,你能來,我很意外。」
「這不奇怪,我自己也很意外。」海燕淡淡的說。
孫幽悠瞪大眼楮看著海燕,你自己意外,你自己意外你來干什麼啊?想到在家里海燕堅定的態度,孫幽悠嘴角抽了抽,端起茶幾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掩飾臉上表情。
海燕這麼說,杜海安反而不好接話了,好多話想問海燕,礙于孫幽悠在場,他只能忍住,垂眸沉默了一陣,杜海安抬眸,溫柔的眸子看著海燕,他問︰「海燕,爺爺也在這里,要去見見他嗎?」
杜海安是知道孫幽悠和海燕關系的,和海燕說話也不避忌孫幽悠在場。
「不去,我和他沒關系。」端起果汁,海燕喝了一口潤喉。
「海燕,爺爺他……」杜海安話還沒說完,海燕就先打斷了他,放下手里的果汁杯子,海燕站起身,淡淡的說︰「你再說這些沒用的,我立刻離開。」
「好好,我不說了,你先坐下。」杜海安立刻站起身,妥協的說道,只要能陪著她,說不說話都沒關系。
他無奈的嘆口氣,海燕說到做到的個性,他了解的很,不敢真的和海燕硬踫硬,海燕要是走了,爺爺知道海燕來了又走了,還是因為他說了海燕不待听的話,一定饒不了他。
海燕坐回沙發上,杜海安跟著坐下。
孫幽悠驚奇的看著這一幕,杜海安對海燕的妥協,也太無條件了,這個市長有點意思。
杜海安感受到孫幽悠的視線,他毫不在意,也沒一點尷尬或是不自然,對于他來說,縱容海燕,他問心無愧。
「杜市長不用下去招呼客人嗎?」孫幽悠不緊不慢的問,神態一片淡然。
「孫總裁也是我們的客人。」一句話堵了孫幽悠的口,杜海安溫潤的嗓音里多了些淡淡的疏離,少了對海燕說話時的溫柔。
孫幽悠撇了撇嘴,又喝了口果汁,眸子透過杯子看瞄向杜海安,見他溫和的臉上淡定極了,果然是坐市長的,說話滴水不漏,油鹽不進,郁悶。
海燕斜睨了孫幽悠一眼,有點幸災樂禍,看吧,踫到鼻子灰了不是,對于杜海安,她有時候也招架不住,否則也不會由著他給她做了一切。
敲門聲響起,杜海安起身去開門,不知道門口的人說了什麼,杜海安點了點頭,擺手讓門口的人離開,他轉身對海燕和孫幽悠說︰「海燕,孫總裁,我先下去了。」
海燕和孫幽悠同時點頭,杜海安走後,小北走了進來,他是來找孫幽悠的,也說找孫幽悠有事,不給兩位美女的反應的機會,連拖帶拽,拉走了孫幽悠。
海燕起身走到窗戶,門又一次開了關上,海燕以為是走錯了的賓客,沒理會,靜靜的看著窗外,她最近養成的習慣,看看著窗外發呆,放空自己的思緒,不去想任何煩心事。
直到,她听到落鎖的聲音,海燕迅速回頭,對上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走近自己身邊,海燕回神,淡淡地撇開頭,不看他。
向陽嘲諷的聲音響起。「怎麼,一個禮拜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見海燕不說話,向陽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一帶,她縴瘦的身子撞向他懷里,抬起她的頭,向陽沉聲。「說話。」
再見向陽,海燕有種恍如隔世之感,望著他如雕刻般深邃的五官,如果說這一個禮拜想的最多的是誰,除了眼前這男人,沒別人。
海燕的目光,向陽承受不住心里的動蕩,扣在她肩上的手下滑到她的腰際,輕輕往後一推,海燕的身子不受控制被他推到牆上,剛剛踫到堅硬的牆壁,跟著向陽高大的身軀覆了上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他炙熱的吻。
向陽緊緊的壓著她,凶狠的唇舌在她唇上輾轉,吸吮,好似要把她吃進肚子里去。
海燕背後是冰冷的牆壁,前面是向陽炙熱的胸膛,一時間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倏然,她身子一顫,因為他的手正放在她傲人的豐滿上,海燕一個激靈,立馬抓住他作亂的手。「向陽,你不能這麼做。」
「我不能,誰能?」向陽沉聲問,氣息微亂,卻沒有一點放開她的意思。
「今天是你的訂婚,你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系嗎?」海燕抬眸,喘著氣問。
「如果你不打掉孩子,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自己也不用面對這場可笑的訂婚,他不愛杜海珊,娶杜海珊只是為了完成爺爺死時的心願。
海燕別開臉,無論怎樣,他都有很好的理由來怪她,她無話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