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來給孫幽悠做了基本的檢查,確定了她只是因為沒吃午飯,導致暈倒,風和冷燁均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醫生交代了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風接到冷燁的命令,也出去了病房,整個高級病房只剩下冷燁和昏迷的孫幽悠。
冷燁側身,只手撐著頭,凝視著身邊的女人,一襲剪裁合身的職業裝,頭發披散在枕頭上,像熟睡的天使般,冷燁另一只手指指月復,輕輕地劃過她細致的臉龐,觸手的骨頭,讓他眉頭緊蹙起,難怪這麼瘦,飯都不吃,她一天到晚都在做什麼?
眸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移,最後落到她的月復部,眸子里閃爍著悸動,他慢慢坐起身,把孫幽悠輕的不能再輕的身子抱進懷里,他自己靠坐在床頭,雙手放在她的月復部,感受著生命的奇跡。
和被白雪硬抓著他的手感受白雪肚子里的孩子,完全不同的感覺,手放在白雪月復部,他想的是立刻抽回手,在孫幽悠月復部,他是不想離開。
這個是他和悠悠的孩子,為了孩子和悠悠,他不介意雙手沾滿血腥,反正他手上的血早就洗不掉,冷燁俯身,在孫幽悠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吻,悠悠,給我點時間,我會給你打造一個屬于我們一家人的天下,沒有人再能傷害你。
風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床上相擁而坐的兩人,孫幽悠還沒醒,風把手里的食物放到茶幾上,時間慢慢的過去,風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茶幾上的食物,眼看就冷了,這昏迷的人怎麼還不醒。
上帝好似听到了風的祈求,孫幽悠睫毛顫了顫,幽幽轉醒,迷茫的眼眸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白色,她眨了眨眼,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視線里。
「醒了。」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孫幽悠身體一僵,背後寬闊的胸膛,和自己月復部的大手,讓她豁然清醒,轉頭,冷燁妖孽般的臉近在咫尺。
「你……」孫幽悠剛一開口,喉嚨干澀的難受,讓她說不出後面的話。
冷燁一只手環住她的腰,騰出一只手把床頭櫃上的水杯拿過來,遞到她嘴邊。「喝點水潤潤喉嚨,有什麼話等會兒說。」
孫幽悠伸手想接過水杯,冷燁卻不讓,固執的握緊了水杯,執意要喂她,孫幽悠很不習慣這樣的親密,再說,他還抱著她,她更不自在了。
喉嚨干澀,她又沒力氣掙月兌開,只好,就著冷燁的手,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冷燁收回手看了看空了的水杯,放到櫃子上,他問︰「還要嗎?」
孫幽悠搖頭,喉嚨舒服了許多,動了動身體,想下床,冷燁卻不讓,抱著她的手臂微微加重了些力道,把她困在懷里。孫幽悠用不上力氣,她也就放棄了,用盡量淡然的聲音問︰「我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是冷燁的病房,她可不記得自己有來看他,上午她才帶朵朵來看過他,還被他強逼著去做了次體檢。她忽然想到自己懷孕的事情,還有剛剛醒來時冷燁的手,是放在她的月復部上,難道,風跟他說了,沒道理啊,他要是知道了,還不逼著自己打掉孩子嗎?
孫幽悠下意識的看向站著的風,眼神里有著明顯的詢問,詢問他有沒有出賣她,風回以她微微一笑。
她看風的目光讓冷燁相當不悅,溫熱的唇瓣故意貼上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說︰「風把你打暈了。」
孫幽悠身體一僵,不是因為冷燁的話,而是他突然貼近的氣息。
微笑凝結在風的臉上,他在心里哀嚎,先生,不帶這麼冤枉人的,明明是她自己暈倒,和我沒關系。
看到風僵硬的表情,孫幽悠想起自己暈倒前。「不對,我暈倒前是看到了他,但他沒有打我。」
風欣慰了,還是小姐明理,哀怨的瞪了冷燁一眼,冷燁目光一寒,敢瞪自己,反了他。
接收到冷燁寒冰般的眸光,風假笑幾聲,他不想當電燈泡,想腳底抹油跑路,但先生沒發話,他不敢跑。
冷燁放開孫幽悠,徑自下床,一只腳穿著拖鞋,打著石膏的腳不用穿鞋,白色的石膏長達他膝蓋處,好似一只純白的雪地靴。
孫幽悠和風同時用驚愕的眼神看他,孫幽悠是想,他腦子沒事吧?打著石膏他還下地走路,那條腿不想要了。風驚愕卻是因為冷燁當著孫幽悠的面下地,裝也不裝的像點,這才幾天就下地走,有點常識的人都會懷疑。
顯然,孫幽悠是屬于沒常識一族。
冷燁在孫幽悠的驚愕中,把她拉了起來,無視風給他使眼色,牽著孫幽悠的手來到沙發坐下,打開裝著食物的袋子,把里面裝的食物拿出來,放到孫幽悠面前,遞筷子給的時候,冷燁問︰「為什麼不吃午飯?」
孫幽悠瞄了瞄他的石膏腳,沒接他遞來的筷子,淡然的回答。「忘了。」
「忘了,孫幽悠,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能不能對自己的身體上點心。」冷燁收回遞筷子的手,一臉怒容的看著她。
孫幽悠剛剛伸手接筷子,冷燁卻收回了手,她撇了撇嘴,腦子里還沒消化冷燁話里的意思。
風卻是出了一身冷汗,先生怎麼能這麼說,不是一個人,不是擺明了說孫幽悠懷孕了嗎?他再也不想面對他們了,心髒受不了啊,轉身悄然邁步往病房門口走去。
等孫幽悠反應過來,她臉色變了變,轉頭,清澈瞳眸望著冷燁。「你說什麼?」
不是一個人的意思是說明她懷孕了嗎?孫幽悠不確定。
冷燁這時也意識到,自己一時氣極說錯了話,他淡定的看著孫幽悠,薄唇輕啟。「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僅是為你,還有朵朵。」
冷燁把筷子放到孫幽悠手里,算是迂回的解釋了那句不是一個人的說辭。
孫幽悠認真的看著他的臉,好似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可能,冷燁是誰,想從他臉上找蛛絲馬跡,根本是白日做夢。
他老神在在的樣子,讓人覺得,你要是懷疑他都是種罪過。
孫幽悠將信將疑,揭開方便盒的蓋子,食物的清香撲鼻而來,她頓時覺得有了食欲,捧起盒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冷燁見她沒懷疑自己的話,凝視她吃飯的樣子,他問︰「工作很忙嗎?」
「沒有。」孫幽悠咬著筷子搖頭,忙的時間段過去了,今天又是周末,她去公司是想把昨天落下的工作補上,其實上,明天上班做也可以,她只是不想明天太忙,所以今天去加班,這是她管理孫氏以來養成的習慣。
她不懂經營,為了不給向南和蘭姨拖後腿,她拼命的學習,盡量讓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企業家,不過,真的很難,也很累,如果她有得選擇,她寧願不要孫氏,回到法國,過她自由自在的悠閑日子。
飯盒里的食物吃了一半,孫幽悠吃不下去了,她放下碗筷,往中間推了推,抬手抽了張紙巾擦嘴。
「怎麼不吃了?」看了眼吃了還不到一半的食物,冷燁凝眉問。
「飽了。」順手把紙巾扔到垃圾桶里,孫幽悠拿起旁邊的湯喝了一口,又放下不喝了。
「剩這麼多浪費,再吃點。」冷燁不是真心疼浪費食物,而是變相的勸孫幽悠多吃點。
她實在太瘦了,全身都沒多少肉,再這麼下去,他都擔心她要怎麼承受長達十個月的漫長懷胎,還有分娩時的痛,她身體單薄的讓人心疼。
「吃不下。」孫幽悠干脆的拒絕。
「為什麼連午飯都沒吃,還弄得自己暈倒?」見她堅持不肯再吃,冷燁也不勸了,換了個話題,如果他沒威脅風去把她帶來,她暈倒在公司辦公室,說不定都沒人管。
「一頓不吃,又死不了。」孫幽悠小聲的咕噥,暈倒,只能說是個意外。
「你是一頓飯沒吃嗎?」吊著眼看她,冷燁沒忘記醫生說的話,她長期的吃飯時間不規律,身體抵抗力不好,人自然就瘦了。
「好吧,我以後會注意。」不想和他糾結吃飯的問題,孫幽悠爽快的答應。
一轉頭,見冷燁眸光中的關切,孫幽悠很是納悶,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冷燁突然伸手,把孫幽悠嬌小的身子抱入懷中,他的下巴放到她肩膀上,嗅聞著來自她身上的清香,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悠悠,別讓我為你擔心好嗎?」
「你沒事吧?」被冷燁抱著,孫幽悠很是糾結,雙手懸在空中,沒決定到底要不要伸手回抱他。
在她糾結時,冷燁卻先放開了她,幽暗的眸子一片淡然,他反問︰「我能有什麼事?」
「算了,我要回去上班了。」孫幽悠站起身,她剛剛是多心了,冷燁怎麼可能關心自己,想得到他的關心,簡直是天方夜譚。
冷燁沒阻止她,跟著站了起來,他說︰「我讓風送你。」
「不用了。」孫幽悠自然的拒絕。
「我堅持。」冷燁堅定的睨了孫幽悠一眼,他喊了風一聲,風立刻開門進來。「先生,你找我?」
「幫我送她去想去的地方。」冷燁對風吩咐,孫幽悠趕忙說︰「真的不用了。」
「孫小姐,還是我送你吧?」風走到孫幽悠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孫幽悠看看風,又看看冷燁,兩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不容人拒絕他們的話,孫幽悠說︰「麻煩你了。」
既然人家盛情,她再拒絕就顯得不合情理,反正自己也是被他帶過來的,風要送她,就讓他送。
「不麻煩。」風紳士的一笑,和孫幽悠一起走出了冷燁的病房。
車上,孫幽悠坐在副駕駛座上,眸光看向窗外,風也沒說話,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車里的安靜,孫幽悠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來的顯示,她笑了笑,接起電話。「海燕。」
「我請你喝酒,來不來?」海燕問。
「又想灌醉我。」孫幽悠笑的愜意,海燕知道她是一杯倒的人,找她喝酒,存心的吧。
「你用的著灌嗎?」海燕聲音帶了點孫幽悠郁悶的味道,孫幽悠抗議的說︰「不帶這麼鄙視人的。」
海燕說︰「少廢話,姐在銀狐等你,快點啊!」
听到銀狐兩個字,孫幽悠下意識的問︰「怎麼跑銀狐去了,幸福酒吧不是能喝嗎?」
「那地方沒情趣。」海燕回答。
「小姐,那是你的地方。」孫幽悠笑著提醒,眸光看向窗外。
「所以沒情趣。」海燕下結論。
「得,一會兒見。」孫幽悠被海燕給打敗了,收了線,轉頭看向風,禮貌的問︰「能送我去銀狐酒吧嗎?」
「銀狐酒吧。」風茫然。
「中央路上那家。」孫幽悠以為風是不確定具體哪家,又給了個確切的地址,她可以自己打車去的,不一定非要風送,只是太懶,上車下車麻煩。
「哦,好的。」風爽快的答應,啟動車上的電子狗。
孫幽悠不再說話,靠在椅背上,安靜的看著車窗外的景物,腦子里其實是亂的,海燕不在自己的酒吧,跑到別的酒吧去喝酒,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煩心,海燕才會去借酒澆愁。
倏然,一個路口過去,孫幽悠一愣回頭看著風,只見認真的開著車,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眼看越走越遠,孫幽悠忍不住問︰「你確定找的到地方?」
「電子狗是指這個方向啊!」風理所當然的回答。
孫幽悠了然了,非常肯定,以及確定,他根本不知道地方,還是不是S市人,連銀狐酒吧都不知道在哪兒,真是白混了。
「前面路口倒回去,左轉直開就到了。」
「是嗎。」風按照孫幽悠說的,從另一邊把車開回去,眼看銀狐酒吧的金字招牌,風尷尬的笑了笑。「還真是。」
孫幽悠翻了白眼,她問︰「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是德國國籍,第一次來S市。」風回答。
「為了冷燁。」孫幽悠挑眉,冷燁到底是做什麼的,看風的氣質根本不是會屈居人下的主,可他在冷燁身邊,偏偏做著打雜的工作。
她並不想了解冷燁,只是好奇心作祟。
「我只是先生的隨從,負責听命和先生的安全。」風把車子停在銀狐酒吧門口處,轉身看著孫幽悠。
隨從,孫幽悠很是訝異風會這麼回答,她想了想,應該是助理,風只是在跟她開玩笑,她對風感謝的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開車門。
「孫小姐。」風突然叫住她,孫幽悠回身,盈盈秋瞳疑惑的看著風,等著他下面的話。
風說︰「有時候親眼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多給愛的人一點信任。」
先生的無奈,他看在眼里,先生不能和孫幽悠說什麼,但是他能,雖然不能明說,但是他可以采取迂回的方式,他相信孫幽悠能听的懂。
孫幽悠也確實听懂了,她雖然不了解眼前這個男子,但看的出來,他不是一個會多管閑事的人,會這麼說,一定是為了冷燁,因為風剛剛才說他是冷燁的隨從。
「你錯了,冷燁不是我的愛人。」丟下這句話,孫幽悠打開車門走下車。
風看著她的背影良久,在心里嘆氣,先生不是你的愛人,可你是先生的愛人啊!
風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按下一個按鈕,表蓋子打開,里面一排的有五個按鈕,顏色各不同,他按下最大的一個。
立刻,里面傳來冷燁特有的冰冷聲音。「人送到了?」
「不算,小姐中途讓送她到銀狐酒吧。」風報告。
冷燁明顯頓了一下,然後才問︰「她去哪做什麼?」
「接到電話去的,應該是見朋友。」風回答。
冷燁說︰「你進去給我看著她。」
「是。」風蓋上手表蓋子,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弧度,不是愛人嗎?試試就見分曉,風愉快地打開車門下車。
孫幽悠走進燈紅酒綠的酒吧,一進去,撲面而來的味道,讓她想作嘔,煙味,酒味,還有不知名的汗味,配上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真是要人命。
孫幽悠慢慢的走著,眸子四下搜尋海燕的身影,最後,在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上看到了海燕的身影,她快速的走過去,在海燕對面坐下,桌面上擺放的酒瓶和酒杯,讓孫幽悠不自覺的蹙起秀氣的眉頭。
以前她喜歡來這樣的地方找刺激,就是不喝酒,她也能玩的盡興,隨著年齡的增長,加上有了朵朵,孫幽悠幾乎不再涉足這樣的場所。
海燕看到她來,呵呵一笑,幫孫幽悠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來,陪姐喝。」
說著,把自己酒杯的酒喝干,海燕看著沒動的孫幽悠,迷茫的問︰「怎麼了?」
「我還要問你怎麼了?」孫幽悠沒好氣的瞪她,海燕現在是清醒的還是喝醉了,她分不清,眼楮瞄了眼桌子上的酒,就算不是全醉,也有七八分了。
眸光看了看四周,孫幽悠就納悶了,這里是最亂的酒吧,人們樂此不疲的風月場所,海燕又穿的這麼清涼,如此一個活月兌月兌的美女,居然沒人來搭訕,真是奇跡。
孫幽悠不知道的是,上次向陽在這里揍人,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但海燕的面孔酒吧的工作人員還是記得,都不自覺的幫海燕擋下了想來搭訕的人,畢竟,向總裁的女人,還是沒有人敢招惹的。
「我也不清楚,就是想喝酒。」撇了撇嘴,海燕又把自己的酒杯倒滿,一口喝了。
孫幽悠和海燕都有個習慣的小動作,就是不高興的時候撇嘴。
一個服務生過來,問孫幽悠要喝點什麼,孫幽悠隨口說來杯果汁,服務生退了開去,不多時就給她端來一杯果汁,顏色非常漂亮。
和服務生道了謝,孫幽悠看都沒看那杯顏色鮮艷的果汁。
「海燕。」孫幽悠心疼的看著她,海燕不是嗜酒的人,每次喝酒,都是被什麼事情給刺激的。
「悠悠,人為什麼要這麼累?」晃動著酒杯里的液體,海燕喃喃自語,似在問孫幽悠,又似在問自己。
「向陽讓你覺得累?」孫幽悠問,海燕和向陽的糾纏不清,她是知道的,三年前海燕無奈打掉了自己和向陽的孩子,向陽一怒之下和杜海珊訂了婚,並且是海燕親眼看著的,兩人卻沒有斷了關系,依然在一起,海燕的痛,她比誰都清楚。
「不是。」海燕搖頭,隨即又點頭。
孫幽悠一時也弄不懂海燕的意思,到底是還是不是,不經意瞥到一抹身影,孫幽悠迅速回頭,沒發現可疑的人,孫幽悠轉回頭,眉頭蹙的更深了,不自覺的端起那杯果汁,慢慢綴了一口。
風在一邊看的焦急,她是孕婦啊,怎麼能喝酒。
但孫幽悠並不知道,那杯果汁實際上是帶酒精成分的,酒的味道只是被水果的清香給掩蓋了,她忘了一個常識,酒吧里,哪里有不帶酒的飲料。
時間過去,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酒吧的人越來越多,海燕已經喝醉了,孫幽悠也覺得眼前開始有些模糊,她以為自己是被這酒吧里的味道給燻的,端起那杯被她喝剩不到一半的果汁,一口喝了。
冷燁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這個動作,他目光一寒,該死的,這個女人竟然跑來酒吧喝酒,她是忘了自己懷孕了嗎?大步來到孫幽悠和海燕的桌子前,沒看海燕一眼,他直接撈起孫幽悠,奪過她手里的酒杯,隨手扔在桌子上,奇跡的是,杯子居然沒有碎,看到他這個動作的人,都瞪圓了眼楮,以為是幻覺。
孫幽悠睜著迷茫的大眼,望著冷燁,整個身子都往冷燁身上靠,醉酒的她,連站都站不穩,只要有靠的,她就靠。
垂眸看著懷里的女人,冷燁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欠教訓,不知道酒吧的危險,一杯就倒的人,還敢來酒吧喝酒,看來,得給她點教訓,讓她長長記性。
風走了過來,冷燁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他沒看好孫幽悠,還讓這個女人喝醉了酒,孫幽悠的酒量,冷燁是知道的,他領教過。
風卻沒有,果汁酒的成分比較低,風以為孫幽悠喝一杯沒事,所以才沒阻止,冷燁一來就瞪他,他表示很無辜,看著醉倒在冷燁懷里的孫幽悠,他覺得驚奇,一杯濃度最低的果汁酒,她就醉了,真是奇葩。
冷燁抱起孫幽悠,風閃身擋在冷燁面前,眼楮看向別處,手卻指著趴在桌子上的海燕,冷燁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從他進門,他就發現了四周有人在盯著這兩個女人,並且不是一路人。
他不知道海燕是誰,但是,可以確定有人是盯著孫幽悠來的,他不動聲色的順著風手指的方向,看向他一直忽略了的海燕。
這時海燕剛好抬頭換了個趴的姿勢,露出她一邊耳朵上的珍珠耳環,冷燁一愣,他怎麼都不會忘記這只珍珠耳環,這是他一生的恥辱。
被一個女人強了,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擱那個男人身上都不會好過,何況是冷燁這樣一個霸道陰冷的男人,他說過要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
「帶上她。」冰冷的聲音藏著壓不住的怒氣,冷燁對風丟下這句,抱起孫幽悠就走。
風眨了眨眼楮,先生這怒氣來的奇怪,應該不是因為孫幽悠喝醉酒,而是桌子上這個女人,來不及多想,抱起海燕就往冷燁的背影追去。
車上,冷燁抱著孫幽悠坐在後坐位上,風開著車,海燕被放在副駕駛位上。
從後視鏡里看到冷燁冰寒的臉,風咬了咬牙,還是問出口。「先生,要甩掉後面的尾巴嗎?」
「不用。」薄唇冷冰冰的吐出這兩個字,冷燁掃了眼後視鏡,嘴角浮起冷笑。
既然有人想看,他就讓他們看一出戲。
風看到冷燁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心里打了個突,為惹到先生的人默哀。
「找一家普通賓館,我們今晚住哪里。」他有意加上普通兩個字,冷燁銳利的眸子落在前座的海燕熟睡的臉上,七年,他找了她七年。
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的來歷不簡單,她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視,至少在這座城市能只手遮天,不然自己也不用找了她七年。
悠悠應該就是接到她的電話,才來酒吧,後面的尾巴中,有人是沖著她來,這個看起來沒有心機的女人,似乎也惹到了麻煩,會是被悠悠連累的嗎?不會,這想法隨即被冷燁拍飛,對付悠悠的人不是本地人,而這個女人卻是本地人,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外來人不敢惹她背後的勢力。
看來,這是她自己的麻煩,和悠悠無關,冷燁奇異的發現,他找了七年的女人,恨不得把她碎尸萬段的想法,現在卻沒有了。
是時間的沉澱,還是因為懷里抱著她的關系。
冷燁垂眸看著懷里的孫幽悠,她小臉微紅,海藻般的長發因為固定的發卡松動,有幾縷發絲調皮的貼在她白皙中透著紅暈的臉頰上,櫻桃般的小嘴微微張開,好似對他發出邀請般,冷燁受到蠱惑,低頭吻上那蠱惑他的唇瓣。
風從後視鏡看到,嘴角忍不住抽搐,難怪要去賓館,不過先生,你不能忍忍嗎?現在還在車上啊,車上啊!
風不自覺的踩油門,一踩再踩,紅綠燈闖也闖了過去。
原本安靜的孫幽悠,感覺到唇上輕輕的觸感,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冷燁一頓,隨即抱緊了她,加深這個吻。
終于到了賓館,風去登記,冷燁抱著孫幽悠下車,大步往訂的房間走去,風也抱起海燕跟上,即使是賓館,他們訂的也是豪華房間。
盯梢的車子紛紛到達賓館,一個男人走下車,向櫃台的服務員問了些問題,然後離開了。
這時,一個女人搖下車窗,看著賓館的方向,露出了算計的笑容,杜海燕,我看你這回怎麼躲過,連老天都在幫個我,明天,看你怎麼和陽解釋。
來人不是杜海珊是誰,海燕和向陽的事情是個公開的秘密,她作為向陽的未婚妻,算是受到傷害最深的,可她不敢挑明了說,向陽的想法,她不明確,不敢貿然跟他鬧,怕向陽跟她解除婚約,訂婚三年,向陽沒提一下結婚的事情。
爺爺有意無意,明著暗著問過陽很的次,陽卻沒給個準確的答復,父母也催過,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問陽,他總說還早,不想這麼早結婚。
早嗎,她們的蹉跎歲月近七年了。
她知道是杜海燕在她和陽的中間攔著,上次設計海燕,海燕沒去,放了她鴿子,海燕的孩子沒了,陽和她訂婚,卻沒和海燕斷了糾纏,這次,她不會再那麼傻了,她一定等到事情發生後,再通知陽。
杜海珊拿過從酒吧里順手拿來的,海燕的包包,戴著手套的手拿出海燕的手機,編輯好了短息,沒有發出去,她要等到天亮以後再發出去。
夜慢慢的退去,黎明到來。
孫幽悠睜開眼楮,茫然的看著四周,白色的被子,她嚇了一跳,從床上坐起身,下意識的查看自己的衣服,好好的穿著,還是昨天那套。
她又茫然了,昨晚她醉了酒,在酒吧好像看到冷燁了,冷燁明明在醫院,她居然會看到冷燁,難道是做夢,那感覺也太真實了。
一個晚上,他的氣息包圍著她,他動作是那麼的溫柔,每一次都帶了對她的憐惜,直到後來,他抱著她到浴室清洗,他們在浴室又燃燒了一回,她失去意識前,明明看到了冷燁的臉,如果是夢,也是個真實的可怕的夢。
看了看四周,房間里就她一個人,根本沒有第二人存在過的氣息,孫幽悠想不信是夢都找不到理由。
另一個房間,海燕也醒了,看著陌生的房間,宿醉讓海燕感覺,腦子里有無數的小人在敲打,鼻尖縈繞的氣息,讓她腦子一下清醒,和向陽維持了三年伴的關系,這樣的氣息她當然知道是怎麼才會有。
突然,房間的門被人狠狠的一腳踢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他全身縈繞著如地獄般魔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