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郁在秦小寶悉心的關照下,好的很快,出院的時候,居然還胖了不少。
大家難得的重新聚到一起,想來個不醉不歸的,可介于他們的經驗,每次案子都發生的太突然,萬一他們醉生夢死的時候又有了新的案子,那可就誤事了。
不管怎麼放松,起碼的職業責任感還是有的。
可命運往往就是這麼捉弄人的,大家一夜好眠,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所幸的是,大家終于睡了個十分飽的覺,個個精神飽滿,干勁十足。
「頭兒,又有活兒了!」木輝一掛斷電話,立即朝著齊子睿的辦公室方向大喊。
蘇耳沒好氣的白一眼木輝,「听你這口氣,好像很希望有活兒干啊,你巴不得有人犧牲啊,你內心怎麼這麼黑暗?」
「冤枉啊,我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而已,你想想,現在馬上,我們就又有好些天忙碌,趁現在還沒到現場,我能放松一會兒是一會兒。」木輝急忙解釋,得罪了蘇耳,那可不是好玩兒的。
寧願得罪上司,也不能得罪自己的女人,這是木輝近期來的感悟。
法醫科齊子郁憋屈挑眉,「哎喲我去,我一上班就發生大事兒,老天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真是一會兒都不得閑啊。」
「得了,正好讓你活動活動,你看你身材都走樣了,水蛇腰沒了。」秦路歌十分厚道的提醒,她知道齊子郁向來在意自己的身材,說她長胖了,比說她長痘痘還要命。
果然,齊子郁的臉瞬間垮下來,咻咻的兩道寒光掃向秦小寶,都是這個臭男人,整天的,一日三餐給她喝大補湯,她躺在醫院又沒有活動,一天長一斤肉,那速度真不是蓋的。
長肉容易減肉難,齊子郁苦逼的癟嘴,看來未來會有很長一段日子,她要克制自己,不能貪吃。
雖然大家都打著趣兒,但行動上卻是一點兒都不怠慢,很快便到了案發現場。
警戒線已經拉好,案發的地點是江邊公園,因為是冬天,江邊風大,更冷,所以沒有什麼人會去那里,以至于找不出目擊者,無法知道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死掉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身上還掛著工作證,是一公司的白領,死亡時間是昨晚九點到十點之間。
令人覺得無法直視的是,女孩子不僅被割斷了頸動脈,還被削去了鼻子,而她的鼻子,並沒有在現場,或許是被流浪狗叼走了,或許是被凶手帶走了。
如果是後者,那就很讓人疑惑了。
死者脖子的割痕,與她鼻子上的割痕顯示,的確是屬于同一把凶器所為,不存在凶手殺人後有另外的人割去死者的鼻子,確定是凶手所為。
凶手是有意要削去死者鼻子的嗎?為何要這麼做?與死者有深仇大恨?所以才下手如此殘忍?
又或者是死者掙扎的時候,刀子不小心削去了死者的鼻子?
不對,凶手是故意的!
根據死者鼻子的切面看來,鼻子由上到下割過一刀,從下到上,又割了一刀,才完全將整個鼻子削掉。
一刀可能是意外,兩刀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
所以,凶手必定是有意要割掉死者的鼻子的,為什麼?
秦路歌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因為凶手與被害人是情敵?所以凶手在殺了這個女人之後,還要將她毀容,以泄心頭之恨?
可一般來說,一個女人因為嫉妒心要毀掉另一個女人的容貌,會直接在她臉上劃刀子吧?怎麼會想到割去對手的鼻子?
嫉妒心再大,也不至于這麼心狠手辣吧?
猜想也得不出結果,唯有收起自己內心的疑惑,盡心的尋找尸體周圍的蜘絲馬跡。
這個女孩子應該是昨晚下班的之後,因為什麼事情來到了這里,她身邊還散落了些許文件。
如果是散步,怎麼可能還帶著工作的東西來這里,而且這麼大冷天的,即使要散步,也都是在各自小區樓下的公園,哪里會來這涼風陣陣的江邊公園?
相貌不錯,被人一到割斷頸動脈斃命,而死者的鼻子,從傷口上看,是在她死後被凶手割去的。
「有什麼想法?」齊子睿蹲到秦路歌的身邊,他知道,秦路歌邏輯思維不錯,又有專業方面的判斷,很多時候,觀點比他們專案組的警員要來的準確。
秦路歌搖頭,想法談不上,只能說說她自己的發現,「現在能確定一點,死者的鼻子是凶手殺人之後故意割去的,要麼凶手跟死者結怨很深,比如,被死者搶了老公,要麼凶手就是有什麼變態的愛好,就是喜歡收集人的鼻子,當然,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啊?收集人鼻子?這也太惡心人了吧?家里擺著一些鼻子標本,光是用想的我就覺得毛骨悚然,應該不會有人這麼變態吧?」蘇耳打秦路歌身後經過,正好听到秦路歌對齊子睿說的話。
齊子睿點頭,的確,殺人只為取人的鼻子,這未免也太過離譜了一點,但凡事都有個萬一,還是留個心眼的好,「還有什麼發現?」
「你也看到了,這地上,散亂著的,應該是死者準備帶回家加班加點完成的企劃書,說明她不是閑來無事來這兒散步的,相反,她應該很著急要趕回家里去,可為什麼會突然來了這里,這個問題很值得深究。」秦路歌指著地上散亂的文件,真好有同事在拍現場,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知道死者究竟為何突然來這里,看來警方又要傷腦筋了,她深深為齊子睿感到擔憂。
以前沒跟齊子睿復合的時候,秦路歌還沒覺得當警察比當法醫辛苦,甚至她有時候會覺得,做法醫這一行的,比當警察要苦要累,可如今與專案組合作破了幾個案子下來,她深深認為,當警察不容易,當警察的頭頭兒更不容易。
這樣看來,她是不是以後要對齊子睿溫柔一點兒了?
「按照你所說的,很有可能凶手是認識死者的,而且,死者之所以突然來這里,說不定就是凶手約她的,這樣看來,還真的很像是因為結怨太深,而導致凶手殺人,可是既然她們關系不好,為什麼死者會赴凶手的約?她們要談什麼事情?又或者是,凶手給死者挖了個陷阱,故意讓死者自己來跳?」
齊子睿似是在問秦路歌,又似是在自言自語,他想問題的時候就是這樣,秦路歌已經習慣了,默默的听著齊子睿碎碎念,不去打擾他的思路。
「我天吶,這凶手下手也太狠了,原本我以為我踫上的那人在我身上扎那麼多刀已經夠可憐的了,沒想到還有更可憐的,這女的死了還要被人弄殘,看她工作證上面的照片還挺眉清目秀的,那鼻子又高又挺,好看吶,現在瞧瞧這臉,沒了鼻子,還真心嚇人啊,果然,五官健全很重要啊,我突然覺得我挨那些刀子不算什麼了,真的,瞬間尋到安慰了。」
齊子郁很誠懇的默哀,她是真心覺得自己挨那些刀算輕的了,試問,哪個女人願意破相?更何況死者是整個鼻子都被削掉了。
這就好比,一個女人,得了乳腺癌,要被割掉整個胸部才能保住命是一個道理,哪個女人能接受?
沒了面前那兩坨,還算是女人嗎?
沒了鼻子的臉,那還叫臉嗎?
阿彌陀佛,齊子郁再一次替自己感到慶幸,得虧自己遇上的不是如今這個變態的凶手。同時也深深同情死者,倒霉催的,攤上了這麼個仇家。
「子郁,你是不是太樂觀了一點兒?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就沒命了,說真的,要不是我姐給你那藥膏及時給你止住了血,真不敢想象,如今是怎樣的光景,說不定我現在正在給你燒紙錢呢。」秦小寶想想都後怕,偏偏齊子郁這女人還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她還一臉的慶幸?
齊子郁一巴掌拍在秦小寶的後腦勺上,力度之大,差點兒讓秦小寶一個踉蹌,「我說,那你懂個屁啊,我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比起被割掉鼻子,我寧願被捅幾刀,傷口還可以復原,鼻子沒了,可就長不回來了,就算現在整容技術先進,那整回來的也不是原來的樣子,而且,肯定沒有我自己原始的鼻子好看!最重要的一點,整容有風險,這種事情,我打死不干。」
「你天生麗質,就算你想去整,我也不準。」秦小寶越看齊子郁這張臉越覺得可愛,怎麼他以前沒發現?貌似以前他一直認為齊子郁凶巴巴的,從未覺得她可愛,果然,人吶,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覺得她怎麼樣都是好的。
「華青,你跟焱博一起,查查死者的關系網,與死者關系惡劣的人,都有可能是被懷疑的對象。」樓道殺手的陰影還沒有從市民的心中消散,如今又發生如此變態的命案,如果不及時的處理,恐怕又會引起民眾的恐慌,這是身在高位的管理者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齊子睿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