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和激動.苦戰數月.終于在最困難的情況下勝利地結束了這場戰爭.其中有辛酸.有苦痛.亦有淚水.然而.跟這場難能可貴的勝利比起來.所有的苦累都已經顯得不再重要.
有了第一場勝利.就會有第二場、第三場、第四場……直至最後將敵軍徹底驅逐出夏國的國土.收伏失地.康復河山.如今的勝利.不過是他們邁向成功的第一步.未來.還有更多的考驗在等待著他們.
「走.我們一起下城樓迎接我們凱旋勝利的大將軍.」
茗櫻一聲歡呼.得到眾將士的熱烈響應.他們如潮水般跟在茗櫻身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勝利喜悅的笑顏.興奮地歡呼著.尖叫著.一起走下城樓.迎接部隊凱旋而歸.
被茗櫻拋在身後.陳光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弧度.卻因為勝利的喜迅而露出由衷的喜悅笑顏.
這是屬于他們的戰爭勝利.確實值得歡呼慶祝.
「哈哈.今晚.咱們設宴慶功.」
遲來的勝利點燃了夏天明內心的狂熱激蕩.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了.他大笑著往外走去.吩咐士兵大擺宴席.拿好酒好菜.今晚為戰士們接風慶功.
他們的喜悅也感染了綠博文.身為文臣.不曾有機會上過戰場.離開朝庭後.專心經營涮涮鍋.亦不曾有機會體驗軍營生活.今日有幸被他遇見.戰士們得勝而歸的大喜亦感染了他的情緒.他的情緒莫名高漲.只恨不能好好喝上兩三樽美酒.與眾將士共慶凱旋勝利的歡欣喜悅.
當晚的慶功宴.熱鬧非凡.
首席正前方的兩張桌子.自然歸三軍主帥茗櫻以及靖邊大將軍程雲所坐.而左手邊矮幾則依次坐著夏天明、衛子旗和錢三少.右手邊則依次是陳光、夏侯雲和綠博文.往下.則是兩人一張桌子.共坐著五六十名武將.再往下.則是士兵們的圍桌.每桌十人.而孫子仲和陳漢謀就坐在眾士兵之間.
酒席上恭籌交錯.大家談笑風生.慶祝著勝利的喜悅.說到最激動處.歡聲笑語陣陣.引不住爆發出陣陣大笑.
茗櫻單手撐著下巴坐在案桌上.嘴里刁著葡萄.眼珠子溜溜四下轉悠.落在正跟夏天明拼酒的程雲身上.又轉移到滴酒不沾.端著茶杯靜靜品茗的夏侯雲身上.看見人家眼角睨都沒有睨她一眼.茗櫻眼珠子溜溜一轉.又移向陳光.恰見陳光朝她看來.四目相對.不禁苑爾一笑.
瞅著眾將士各有各自玩鬧.沒有人注意到她.她模下席.偷偷溜到陳光身邊坐下.伸手進果盤摘了個葡萄塞進陳光嘴里.調笑道︰「沒有我做伴.可寂寞了.」
習慣了茗櫻的厚臉皮.陳光揉揉茗櫻的頭發.含下茗櫻塞進他嘴里的葡萄.但覺一股甘甜自舌尖化開.酥麻了味蕾.一直甜入心頭.
歪著腦袋.你一顆葡萄.我一顆葡萄.有滋有味.充滿小兒女情懷.無需交談.眉宇間那毫不掩飾的濃濃愛意.已經是那般甜蜜幸福.讓看見他們的人.也不由得一直甜心入底.
正在與程雲對飲的夏天明側目間不經意看見這一幕.頓覺心頭針扎般刺痛.眼神一黯.不由得偏開頭去.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咽下心底苦澀.
程雲飲下一大碗酒.低頭看見夏天明臉色黯沉.眸光閃爍不定.他不由得疑惑詢問︰「天明.你怎麼了.」
「無事.」夏天明甩頭.隱去心頭千百種復雜心思.他揚起貫常笑臉.舉杯對程雲說︰「為了慶祝今夜勝利.咱們兄弟不醉無歸.」
「好.」程雲大喜.與夏天明踫杯.仰頭一飲而盡.
衛子旗是個坐不住的人.雖然官階有別.然而慶功宴上哪里講究這許多規矩.他早就按耐不住走到下席的將領席上.與眾位將領相互敬酒對飲.大家歡聲笑語.打成一片.
綠博文和錢三少相對而坐.二人互相致意.敬酒.遙遙地閑聊著.談論著一些無傷大雅的話題.
茗櫻和陳光玩笑嬉鬧.你吃一個葡萄.我搶一個葡萄.嬉戲玩鬧得不亦樂乎.戲鬧間.陳光張口搶了茗櫻剛剛送到嘴邊的葡萄.隨便偷襲了茗櫻一記香吻.茗櫻臉紅紅的.怨憤地瞪了陳光一眼.眼尾余光瞥見下座無人注意到.她伸手悄悄擰了擰陳光的大腿.瞪眼.嘟嘴.懲罰他競然敢當眾調戲她.
陳光吃痛.微笑.神色溫和無害.他伸手握住茗櫻淘氣的小手.不再放開.闊袖垂下.覆在她的袖子上.將二人握著的手遮了個嚴嚴實實.外人無法看見.
茗櫻掙了掙.沒能掙開.不由得瞪眼.糾結起最「凶狠」的目光絞殺他.
向他挨近些.凶巴巴地警告︰「放手.」
「不放.」陳光不但不放.反而握得更緊.借她坐近之際.分了她的手指.五指相扣.拇指在她手心回來輕撫.
茗櫻被陳光吃豆腐.不禁瞪眼.怨念道︰「放手.」
她要他放.他偏不放.
陳光裝作沒事人兒一般.一臉正經.無視茗櫻的怨念.繼續撫模挑逗著她的手心.
掌心的觸癢一點點化開.想搔.又不敢搔.畢競這里是公開場合.太引人注目可不好.茗櫻恨得磨牙.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又奈何他不得.
眼珠子左右滴溜溜一轉.瞥見四下無人注意她.不由得張嘴去咬陳光不安分的手指.突然听見右側傳來「咳咳」幾聲咳嗷.她連忙收起鋒利的牙齒.瞪眼.只見夏侯雲神色淡淡朝她看來.
「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家打情罵俏呀.」
茗櫻回瞪夏侯雲.朝他做口形.無聲地說.
「這里是公開場合.」淡淡地睨了茗櫻一眼.語帶警告.視線回轉.夏侯雲悠然自若端起茶杯.繼續品茗自己的茶.
什麼態度嘛.
茗櫻抑郁了.這個小白就是專門來跟她唱對台戲的.
下方坐席.傳來綠博文的問話︰「茗櫻.接下來你可有什麼計劃.」
「計劃.」听見綠博文的問話.茗櫻視線越過夏侯雲.朝綠博文看去.如實回答︰「還沒有.不過.我想回京.」
「回京」陳光對茗櫻突如其來的決定很意外.他問.「戰況未定.外敵未平.為何突然返京.」
茗櫻解釋.「並非大部隊返京.而是我一人先行返京.之前軍隊被不知名的江湖匪類偷襲.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都沒有回稟皇帝.是因為我害怕會被皇上治我個失職之罪.那麼.我就會吃不了兜著走.而今.戰況初定.勝利在望.我也是時候回京向皇帝負荊請罪了.」
「你挑在這個時間回京向皇帝請罪.是希望皇帝看在這場勝利的份上功過相抵.減免你的罪行.」陳光了解了.
「是啊.打了這麼大的一場勝仗.皇帝即便想懲罰我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否則.他豈非被世人罵賞罰不公.」茗櫻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陳光問︰「你打算何時返京.」
茗櫻托著下巴.「再過幾天吧.等邊關形勢再明朗些.咱們就走.」
茗櫻要返京了.夏侯雲尋思著他也應該回去了.畢競.他答應過白玉堂暫代國師之位.他必須回到那個位置上設法穩住夏正宇的心.不能夠引起夏正宇猜疑.
陳光轉向綠博文問︰「綠先生.您跟我們一同返京嗎.」
雖然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在外人面前.他們還必須裝作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樣子.以免引人懷疑.
「不了.我在邊關到處轉轉.等你的事情了了.記得來胡洲.」莫要忘記.你娘親還在胡洲等著你.
「我記下了.」其實.陳光迫不及待想去胡洲.但是礙于茗櫻現在的身份.他不敢沖動行事.
「或者.我們返京路上可以順路去胡洲看看.」茗櫻知道陳光思親心切.她體貼地說.
「茗櫻.你說真的」陳光聞言欣喜.眸光亮亮.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握住茗櫻的手不由自主地捏得更緊.
「是啊.」茗櫻爽快回答.「我也想見見我的丈母娘呢.」最後幾個字她刻意壓低聲音.只有近在咫尺的陳光才能夠听見.
陳光聞言不禁心中一蕩.內心滿滿的盡是對茗櫻的濃濃深情.
茗櫻.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綠先生.那麼你看.」
陳光眼眸晶亮.迫不及待地問綠博文.
既然茗櫻如此決定.綠博文自然求之不得.「離開家里時間大長.我也思念家中愛人.既然茗丞相要去胡洲.我們正好可以同行.」
陳光激動地說︰「好.茗櫻.等你定了時間.我們一同上路.」
「嗯.」
這廂.程雲端著酒杯向茗櫻走來.舉杯與她相踫.
「茗櫻.這一杯.我敬你.」
「謝程大哥.我也敬你.」
茗櫻與程雲踫杯.微笑著喝下程雲的敬酒.她說︰「恭喜程大哥凱旋而歸.祝願程大哥早日驅逐外敵.還我夏國大好河山.」
「一定.茗櫻.你要幫我.」
「自然.」
茗櫻拿起酒壺為程雲斟滿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