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隨便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夏侯雲平靜地告訴茗櫻.「比如藍正雨.你如果娶了他.不但無益.反而有害.」
藍正雨聞言哇哇怪叫抗議.「小雲.別拿我說事兒.」
夏侯雲不理會藍正雨的抗議.他繼續說︰「藍正雨由于常年玩毒練毒.陰氣凝聚不散.陰比陽盛.而且.他的陰氣至寒至毒.你若然娶了他.對你百害而無一利.甚至還會禍及你肚子里的寶寶.程雲則不同.首先.他出生于赤年赤月赤日赤辰.命中帶火.是大赤之人.其次.修羅刀本為至陰之物.他常年以血喂刀.抵抗陰氣之強罕非常人所以比擬.再者.他是戰場上的戰神修羅.遇神殺神.遇佛斬佛.神鬼莫敢近身.有他守護在你身邊.你就不用怕陰物附體了.」
好一翻神棍理論.茗櫻驚嘆.「小雲.我以為只有月精通卦算周易.沒想到.你對這些也有研究.而且講得頭頭是道.一點也不比月差.」
夏侯雲是個坦白的好孩子.他如實回答︰「這些都是月告訴我的.」
「啥咪」
茗櫻頓時傻了眼.
夏侯雲告訴她真相.「月在選擇為你以血易命之前.他曾經告訴我.等到鬼門即將開啟的那一天.如果你跟程雲真心相愛.你想娶他為夫.那麼.就讓程雲代替他守護你……」
心里滿滿的盡是對白玉堂的感動.濃濃的盡是對白玉堂的痴痴深情.小白如此無私.更讓她覺得自己卑微.心底是對他更深的愧疚.
小白.我對不起你……
承諾你的話語.我沒有做到.小白.你可會怪我?
雖然夏侯雲同意了茗櫻和程雲的婚事.但是.茗櫻不希望讓人覺得自己娶程雲就是為了肚子里的寶寶的健康.這樣.既是對程雲的不公平.也是對她的不公平.而且.她對白玉堂始終心里有愧.月待她如此情深.她怎能負他.所以.听過就算.她並沒有真的把娶程雲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反倒是夏侯雲.對這件事情上了心.茗櫻不知道鬼門的可怕之處.他卻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為了茗櫻肚子里的寶寶著想.他必須要逼茗櫻在鬼門敞開之前娶程雲過門.
第二日.夏侯雲摘下易容面具.恢復原本容貌.他走過茗櫻門口.透過敞開的窗戶.看見茗櫻平躺在床上沉沉著.他囑咐藍正雨在他回來前看好茗櫻.然後起程下山.
來到將軍府.正巧程雲在府中與夏天明下棋.夏侯雲意外來訪.程雲連忙請進.同時.命管家撿最好的茶上.三人落座後.夏侯雲看著程雲和夏天明的那盤殘棋.說︰「還有三步.勝負已定.程將軍.你雖有深入虎穴之勇.卻不及三王爺老謀深算.後方不穩.其軍必亂.這盤棋.你輸了.」
程雲仔細觀察棋盤.不由得哈哈大笑.「白公子.你目光銳利.從局面上看.我與天明五五平分秋色.甚至.我已經攻入他的月復地.更勝他一籌.你卻說輸的人是我……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三王爺也這麼認為嗎.」夏侯雲目光轉向夏天明.
夏天明仔細觀察棋局走勢.手中羽扇輕搖.手執黑子.思考片刻.放落.然後笑道︰「白公子.你已然看出勝負走勢.還讓我說什麼好呢.程雲.這盤棋.你還要下下去嗎.」
程雲驀然瞪大眼楮.不敢相信棋局走勢競然在夏天明落下一子後頃刻扭轉.原本有利的局面競然變成對他極其不利的局面.他思量再三.扔開白子.搖頭認輸.「罷了.罷了.有你們二位高手在此.程雲只能夠甘拜下風.」
夏天明哈哈大笑.他轉身問夏侯雲.「白公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白公子此行所為何事.」
夏侯雲平靜開口︰「我听說程將軍業已答應下嫁茗櫻為夫.這是真的嗎.」
程雲驀然瞪大眼楮.神情中有片刻錯愣.夏天明搖扇子的手僵在一處.瞳孔驟然緊縮.不可置信地看向程雲.
覺察到夏天明驚疑不定的目光.程雲尷尬地咳嗷兩聲.他深知夏天明對茗櫻的感情.自己卻背著夏天明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不敢想象.夏天明將會如何看待他.
「關于這件事情.我……」
他看向夏天明.不安地說︰「天明.其實我早就應該告訴你……我喜歡茗櫻.以前因為知道你也喜歡茗櫻.我一直不敢開口.因為我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毀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友情.可是.這一次.前途渺茫.生死未卜.我原本只是想讓茗櫻知道……我一直喜歡她……卻不料……」
「程雲.不用說了.你並沒有錯.」
夏天明自嘲苦笑.程雲和茗櫻的友情他看在眼里.其實他早該有所察覺的.不是嗎.一直未曾察覺.究競是他故作不知.還是他根本不想知道……
其實.他也是個自私的男人呵.
看見夏天明心情不佳.程雲心里也不好受.再加上夏侯雲前來興師問罪.他知道.他對茗櫻的感情不會被他們所接受.
心里滿滿的盡是苦澀的味道.胸口悶堵陣陣發荒.他對夏侯雲說︰「白公子.抱歉.我並沒有破壞茗櫻和白玉堂之間的感情的意思.是我單方面喜歡茗櫻.我不需要她給我任何的回報.」
夏侯雲面無表情地重復自己剛才的問題.「程將軍.我只問你.你是否答應過茗櫻下嫁她為夫.」
面對夏侯雲看似無聲無息實則哆哆逼人的銳利目光.就仿佛一頭凶猛的北極熊牢牢地盯住你.不允許你有絲毫的隱瞞.程雲覺得自己在夏侯雲亮如明鏡的目光下無處遁形.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如實相告.「是的.我確實答應過茗櫻……但是.如果白玉堂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強求……」
「我要你盡快和茗櫻成親.」
「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強求.只要能夠讓我守護在茗櫻身邊.我已經心滿意足……等一等.你說什麼.」
程雲原本想求得夏侯雲的諒解.豈知競然听見這樣的暴炸性新聞.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死死盯住夏侯雲.震驚地問︰「白公子.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讓你盡快跟茗櫻成親.」
「這怎麼可能.」
「不可以.」
程雲和夏天明異口同聲斷然拒絕.二人對視一眼.程雲從夏天明玫瑰色的眼底看見了燃燒的熊熊怒火.以及強烈的妒忌.
夏天明握住扇柄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手背上青筋爆凸.他憤怒地質問夏侯雲.「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怎麼能夠說娶就娶.說嫁就嫁.」
夏侯雲冷若冰霜的瞳眸淡漠掃過夏天明怒火滿面的容顏.平淡地問︰「為何不可.」
「夏侯雲.你哥哥現在還躺在那千年寒潭之中生死未卜.你競然要茗櫻另娶他人.你怎麼對得起你的哥哥.」
不單單是妒火.還有狂熾的怒火.這些火焰在夏天明心頭熊熊燃燒.灼燙如同赤熱的烙鐵.燒得他幾乎失去理智.燒得他恨不能撕爛夏侯雲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
他既是妒忌程雲.亦是為白玉堂不值啊……
小白.看看你的好弟弟.你尸骨未寒.他就急著把你心愛的妻子嫁出去.他可真是你的好弟弟呀……
夏侯雲不畏懼夏天明的怒火.他面如冰霜語調平靜地回答︰「這恰恰就是小白的意思.」
夏天明憤然怒斥.「胡說.月現在還躺在千年寒潭之中生死未卜.他如何告訴小白.看看你的好弟弟.你尸骨未寒.他就急著把你心愛的妻子嫁出去.他可真是你的好弟弟呀……
夏侯雲不畏懼夏天明的怒火.他面如冰霜語調平靜地回答︰「這恰恰就是小白的意思.」
夏天明憤然怒斥.「胡說.月現在還躺在千年寒潭之中生死未卜.他如何告訴你他要茗櫻另娶他人.」
小白.
程雲目露惑色.
夏天明和夏侯雲口中的「小白」就是國師白玉堂嗎.
可是國師不是好好地在神殿之中修心養性.為什麼天明卻會說他躺在什麼千年寒潭之中……
看見程雲一臉莫名.夏侯雲突然問︰「你沒有告訴他.」
「沒有.」
深吸口氣.努力平伏幾乎失控的情緒.夏天明冷冷回答︰「又不是什麼好事.沒有必要讓大多人知道.」
夏侯雲點點頭.他轉向程雲.說︰「小白出了事.他現在被冰凍在千年寒潭之中.只有嗜魂玉才能夠救他性命.神殿中的國師白玉堂是我假扮的.」
「什麼」
程雲驚怔.不可置信.「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你們前往泰安城的路上.」
就在前往泰安城的路上.
難道……
程雲驚問︰「那次刺殺……難道是茗櫻那次中毒受傷……」
果然聰明啊.這麼快就聯想到了.
夏侯雲點頭.深深地說︰「小白為了救茗櫻.以血易命.」
「以血易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