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世他與玉茗櫻有著怎樣的愛恨糾擱.今生他都不會再放開玉茗櫻的手.正如同師傅所說.他跟玉茗櫻緣定三生.這一生一世.他們注定永不分離.
然而.另外有件事情.卻是他所糾結的.「師傅.您曾經與茗櫻相愛.我是說.您曾經那麼的愛茗櫻.為了她不惜放棄萬年修行.如今茗櫻回來.您是否……」
「你錯了.」洛神天面無表情地打斷地白玉堂的話.神色清冷淡漠告訴他.「所謂愛情.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作為神仙.不能有愛.六根不淨.不能成佛.當年用萬年修行換來魂珠凝聚.我已經還盡了她前世的情債.今生.我與她再無任何聒擱.」
「師傅.您說神仙不能有愛.但是.您是神仙.您有愛；茗櫻的前世是狐仙.她也有愛呀……」甚至能夠長生不死的程沐雲.應該也有仙藉.
「曾經有一個人.她擁有上仙之身.只要再修行萬年.就能夠成神立佛.然而.她卻為了人間情愛.寧棄仙身.永落凡塵.」
「寧棄仙身.永落凡塵.」
白玉堂驚愕.這需要多麼強烈的執著和多麼堅定的魄力.沒想到前世的玉茗櫻競然瘋狂如廝.為了程沐雲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她真的愛慘了程沐雲啊……
「天界的規矩……在天界.愛情.是不被允許的.」
白玉堂愕然.喃呢重復.「愛情……不被允許……」
真可笑.明明是人人為之向往的天界國度.擁有長生不老的永恆生命.卻如同原始的野蠻人一樣.生活在一個無情無愛的國度.
回憶過去.洛神天唇角不由得染上自嘲的弧度.「在天庭.愛情.是不被允許的.天庭里的人就像原始動物一樣.過著露水情緣的夫妻生活.在天庭.愛與恨都是一種罪過.」
白玉堂驚愕.不可置信.「師傅.你們……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
唇角冰霜染上嘲諷的笑意.洛神天冷冷地說︰「在天庭.我們就像是羽毛般的存在.我們空空蕩蕩地生活在這個無愛無恨的空間.過著不懂得愛恨情仇的生活.天庭的幸福.是相對的滿足.這里剝奪了一切感情和yuwang.沒有了要求.也就‘知足常樂’了.」
「不……這怎麼可能……我一直以為……」
洛神天清冷如故.冰藍瞳眸森寒猶如三九嚴霜.冷嘲道︰「在天庭.我們就算不吃飯.不睡覺也很有精力.從來不會覺得疲憊.在天庭.大家都努力地搏取玉帝的好感.只因為怕玉帝雷霆震怒會牽怒自己.……茗櫻曾經說過.所謂的仙子.不過是一種虛偽骯髒的代名詞.她早就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更加討厭這樣的自己.所以.當機會來臨.她才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寧棄仙身.永落凡塵.」
視線不由得落在掌心中的風鈴上.風鈴清澈如鏡.倒映出茗櫻那如花絢麗的嬌俏容顏.洛神天猶記得那年天池湖畔.茗櫻捧著一盍清晨采集的露水.輕輕倒入蓮花花瓣之中.看著蓮花乘栽著露水飄到他面前.她露出快樂的笑顏.甜甜地告訴他.「這竹葉兒上的露水清香膩人帶著淡淡的竹葉清香.很甜的喲.要不要試一試.」
看見他不為所動.漂亮的玫瑰色眼楮眨了眨.茗櫻忽然露出調皮的表情.對他說︰「雖然你是仙身即使不需要吃喝也不會死去.不過.你不應該為此就放棄享受陽光雨露的機會喲.不為填飽肚子.只為了享受那一分悠閑.人生的快樂.就是貴在享受.不是嗎.」
茗櫻說︰人生的快樂.就是貴在享受.回憶起那張明媚絢麗靈動著五彩繽紛光彩奪目的燦爛笑顏.洛神天不覺微微失神.
茗櫻.她總是那麼特別.一點也不似天庭里的其他仙子.她總有著數不盡的奇思妙想.
「為什麼仙子就不能夠有情有愛呢.無情無愛的人生不是很痛苦很無聊嗎.這樣的寂寞你要我如何忍受……」
她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置疑天庭的這條天規.她認為.無情無愛的人生就是一種退化了的寂寞可悲的純獸性的野蠻人生.
所以.她最終選擇了下凡.最終選擇了人間情愛.卻也因為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從那一刻開始.他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會步茗櫻的後塵.
所以.那一天.當程沐雲在他眼前死去.當茗櫻的魂珠破裂孕育出新的靈魂.他做出了一個逆天違命的決定.「白玉堂.現在你已經知道答案.你打算如何做.」
白玉堂遲疑.這個答案來得太過突然.太過震撼.他毫無心理準備.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師傅.我需要時間冷靜思考.」
「嗯.」洛神天沒有回答.今天他的話已經說得夠多.至于另外的那個事實.白玉堂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至少現在不要知道.
「白玉堂.有件事情你或許已經忘記.但是.我認為應該告訴你知道.」
白玉堂面露惑色.今天他已經知道了大多大多讓他震驚、讓他無法置信的消息.還有什麼消息是他應該知道卻不知道的
「師傅.您說.」
「你可知道蕭夢離.」
「傳說中軒轅王朝、天機國和鳳翔國三國的國母蕭夫人.那個只手遮天下.身邊夫郎成群.子孫滿天下.旗下商業遍布各國佔據統治地位的天下第一富商蕭夢離.」
「我知道.蕭夫人是師傅的故交.七玉薔薇就是師傅替蕭夫人做的.當年蕭夫人過身之時.師傅曾前往送蕭夫人.」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白玉堂不解其意.眼瞳清亮望向洛神天.恭敬道︰「請師傅賜教.」
「你可知道當年程沐雲是為了誰拋棄茗櫻.深深地刺傷了茗櫻的心.讓茗櫻寧可自盡.也不願意再苟活于世.」
白玉堂搖頭.他沒有前世的記憶.並不知道前世的自己究競做了什麼錯事.深深地傷害了茗櫻.以至于她最後選擇如此決絕的手段走上死路.
洛神天坦然相告.「當年程沐雲愛上的人就是蕭夢離.」
「什麼」白玉堂震驚.驀然瞪大眼楮.瞬間石化.他的前世愛上的女人競然就是那個名動天下統御三國的蕭夢離蕭夫人.
那麼是不是可以證明.茗櫻和蕭夢離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而他.曾經愛上蕭夢離.
白玉堂頓時覺得天雷滾滾.徹底地震驚混亂了.
他競然曾經愛過那個只在傳說中存在的女人……蕭夢離為什麼現實競然如此荒誕滑稽.雖然蕭夢離已經百年作古重歸黃土.然而她的後人仍然好好的活在世上.在蕭夢離的後人中.該不會有程沐雲的後代子孫吧.
仿佛洞悉白玉堂內心所想.洛神天回答︰「有的.蕭夢離和程沐雲育有同胞雙生一子一女.兒子名叫裴楚翌.女兒名叫裴兮離.雖然行蹤縹忽不定.隱居山林.不問世事.不過.他們仍然好好地活在世上.而陰陽玉.正是蕭夢離贈予裴兮離之物.」
白玉堂頭痛地拍拍腦門.知道自己前世的子女尚在人世.他受刺激過度.要昏厥了.他不解地問︰「師傅.如果陰陽玉的主人是裴兮離.那麼您為何把陰陽玉交到我手上.」
洛神天回答︰「陰陽玉雖然是蕭夢離贈予裴兮離的.但是.你卻是陰陽玉這一世的主人.這是天命.無人能夠改變.裴兮離在臨別離開前將陰陽玉交給我保管.我在你出師之日將陰陽玉贈予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白玉堂問︰「師傅.裴兮離和裴楚翌可知道我的存在.他們可知道我其實就是他們前世的……咳咳……」
「爹爹」兩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只要一想起自己還有兩個年紀比自己大的子女.白玉堂就渾身雞皮疙瘩.
「知道.」如果不知道.裴兮離又豈會留下陰陽玉.雖然裴兮離並不在意那筆寶藏.但是蕭家祖訓不可違.
白玉堂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如果裴兮離和裴楚翌都知道我的存在.那麼他們為什麼不……」
「不來找你.」洛神天面無表情地反問.「你想見他們.」
「我……」白玉堂語塞.
憑心而論.他對自己前世的這對子女充滿了好奇.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面.他又恐懼害怕見到他們.人.雖然是同一個人；心.卻已經不是同一顆心.他的記憶中已經沒有了裴兮離和裴楚翌.即使能夠相見.恐怕留下的只有尷尬和失望.
「你已經不是程沐雲.」
洛神天清冷的話語正中紅心.白玉堂恍然大悟.頓覺心情舒楊.
師傅說的對.程沐雲已經是遙遠的前世.今生的他叫白玉堂.而且只是白玉堂.他跟前世的程沐雲沒有半點關系.糾結在程沐雲的過去中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反而一味的鑽牛角尖.好好把握眼前的一切才最重要.
「師傅.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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