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克薩斯.此刻正在自己的府邸里翻找著什麼.
僕人都睡了.他在這廣闊的府邸里找起東西來也不是那麼容易.打著根火把找了半天.總算是模到了廚房.然後又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
「你餓了.」天劍問.
「恩啊.」雷克薩斯正往嘴里塞著餅干.含糊不清地回答著.
所謂的廣場夜宴.其實還沒到食物端上來.就爆發出了那場僵尸事件.那一輛餐車.可是雷克薩斯親手跳起來掀翻的.
經過了一晚上的搏斗.他當然會餓.所以回到自己的豪宅.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廚房找吃的.
「監獄里那姑娘應該也餓著吧.」雷克薩斯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然後.就找來一個大食盒.往里面塞滿了食物.放進儲物手鐲.離開了這座大型的宅邸.
他當初就是從地牢跑到城主府的.這一路走來也能勉強認得路.接近了牢房門口.那兩個小衛兵正是當初押送過雷克薩斯的.見面之後居然也沒有多問.就放他走了進去.
「女神啊」剛走進監獄沒幾步.他就听到了一聲呼天搶地的大叫.而且這聲音正是他前不久听過的.
從潮濕生蘚的牆壁上摘了一根火把.雷克薩斯快步走向了聲源所在的方位.
「美麗的小姐.你的出現就如同一道陽光驅散了我心中的陰霾.你的微笑就像是一陣細雨滋潤著我干涸的心田……」走得越近.雷克薩斯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唱詩一樣的聲音.還有濃郁的威爾斯口音……
他不用想也知道這家伙是誰.大步走到牢房前.猛地一腳踹在了鐵門上.
「……」牢房里頓時鴉雀無聲.
雷克薩斯把火把湊到了門洞上.在火光映照下.看著這間自己住過的牢房.
一個邋遢的囚犯正坐在門後的稻草上.一邊摳著頭發里的虱子.一邊高聲朗誦著那富有詩意的句子.
「啊.美女.你終于出現了.我這就打開牢門.用我溫暖的懷抱來為你驅散寂寞~.」囚犯跳了起來.揮著髒兮兮的手撲向鐵門.一雙眼楮里幾乎要噴出了貪婪的光彩.
雷克薩斯移開火把.將自己的臉擱在門洞處.
「哇啊鬼啊.」那家伙頓時就被嚇住了.直挺挺地向後跌了出去.啪的一聲摔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掀起了一陣飛揚的稻草.
躺在地上揉了揉腰.那家伙又是一躍而起.指著雷克薩斯喊道︰「罪惡的家伙.你為什麼還沒被絞死.」
「我當然不會死.」雷克薩斯哼了一聲.「我只是來通知你.明天就要把你換到死囚牢了.」
「你妹啊.」鐵門後面的家伙咆哮起來.
「鐵錘不哭.鐵錘乖.」陰陰地笑了笑.雷克薩斯便不再理自己曾經的獄友.走到了這間牢房的斜對面一間.
地牢就這麼點面積.里面是不分什麼男牢女牢的.中間一條走廊.男左女右.一間住滿了就開下一間.
鐵尼格這間房就他一個人.而在斜對面.因為小雅的造型太特殊.獄卒們也給她單獨開了一間房.
自從小雅被押進來.鐵尼格就再也坐不住了.美女長美女短地喊了半天.小雅開始還回答幾句.到後來也就疲于應付.不管鐵尼格怎麼喊.一句都不說.
「把這間房門打開.」雷克薩斯喚來衛兵.指了指鎖眼.「杰森長官在忙.吩咐我來審問.」
看監獄的小獄卒本就是和雷克薩斯打過交道的.雖不知道這人還是不是副將.但總知道這人是杰森的朋友.于是很听話地過來打開了牢門.
「不去裁判所嗎.」小獄卒還多心問了一句.
「又不是什麼重犯.不用了.」雷克薩斯隨便揮揮手讓獄卒離開.自己踏入了牢房之中.
房間里黑漆漆的.他隨便把火把插進牆上一個凹坑里.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這間小牢房.
小雅正抱著腿坐在牆角.全身像個小兔子一樣縮成一團.手上拿著根不知從哪找來的小鐵絲.正試著捅手銬上的鎖眼.看到雷克薩斯進來.她手忙腳亂地就想把鐵絲藏起來.但戴著手銬太不方便.最終還是手腕一抖.叮的一聲.鐵絲掉到了地上.
「怕什麼.是我.」雷克薩斯把鐵門虛掩上.就盤腿坐在了房間的另一端.「連個手銬都捅不開.笨死你.」
「誰說我笨.我十歲就會用鐵絲捅自行車的鎖了.」小雅不服地叫著.「這里的光線太暗了.什麼都看不到.」
雷克薩斯失笑.走過去撿起鐵絲.隨便捅了幾下.就幫小姑娘摘掉了手銬.
為了達到抓到犯人立刻銬住的效果.城衛隊的士兵們隨身帶的都是重銬.在手銬摘下來的一瞬間.雷克薩斯看著小雅手上被勒出的紅印.一絲憐惜的感覺再次從心底泛起.
小女孩揉著被銬疼的手腕.眨著眼楮對雷克薩斯說道︰「今天的事.太謝謝你了.」可是那目光不停地閃爍.好像有點不敢和他對視.
「不用謝不用謝.快到我這邊來.哥哥好好疼愛你」破鑼一樣的喊聲從斜對面響起.還有砰砰砰砸鐵門的聲音.
在這空曠的牢房中.雖然有一層鐵門之隔.但鐵尼格竭力喊叫的話.這邊還是能听見的.
「那家伙是誰.」小雅皺眉道.「今天晚上一直在喊.他不累的嗎.」
「不用理他.」雷克薩斯克制住跑去修理鐵尼格的願望.平靜地說道.
「你這麼晚了跑來牢房干什麼.就專程來為我開手銬.」小雅不解.
「他要對你潛規則.吃你豆腐」鐵尼格喊.「快把他轟出來.」
「我知道了.那邊關著個精神病.」小雅重重點了點頭.「還是說說你吧.」
鐵尼格︰「……」
「咳咳.」雷克薩斯一笑.飛快地說︰「我是城衛軍的副將嘛.主將帶人去巡邏了.我就過來審問你.你也知道的.巡邏多累啊.還可能要打架……」
這時.一道彩色的流光從噬魂魔戒中飄了出來.在空中凝成天劍的形狀.
天劍就這麼在雷克薩斯身邊坐了下來.和他一起看著面前的小美女.身為噬魂魔戒的戒靈.只要不是對方也執有另兩件黑暗聖器.就根本無法發現天劍的存在.
「好吧.開始審問吧.」小雅沒了手銬的束縛.終于可以把雙腿伸直了.
說到「審問」的時候.一張明艷動人的臉龐.卻充滿了落寞和孤單.
雷克薩斯在心中嘆息不管她是什麼地方的姑娘.突然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然後就是僵尸.火刑.牢獄……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這算不算太難為她了.
「輕松一點.我的小姐.我相信你是無罪的.」雷克薩斯盡可能和善地笑了笑.
為了使氣氛變得輕松些.他取出了兩個酒杯.遞給小丫頭一個.然後給兩個杯子里都倒了大半杯米酒.
「喝一杯吧.暖暖身子.」舉起杯子對小雅一示意.雷克薩斯把自己的酒喝了下去.
小雅也是一飲而盡.然後把酒杯送到雷克薩斯面前︰「不錯.再來一杯.」
「遵命.」雷克薩斯一笑.
轉眼之間.兩人就推杯換盞地喝下了大半瓶酒.天南海北地聊些話題.氣氛也就越來越是輕松隨意.哪還有一點審犯人的感覺.
其間.雷克薩斯選了一個時機拿出食盒和刀叉.擺在小姑娘的面前請她吃.小雅也全然不顧這是在「審訊」.抓起刀叉就切起了蜜汁火腿.
寒夜.監牢.孤燈.杯盞.酒香.
這樣的氣氛.不知不覺就有些醉人.
小雅本來就生得美麗.再加上酒氣上臉.紅撲撲的更顯嬌艷.眼波流轉間.極是嫵媚動人.雷克薩斯忍不住就又多看了幾眼.
而小雅姑娘本來就是個開朗的丫頭.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更顯得多嘴多舌.而且雷克薩斯又是一副和氣的樣子.她一口氣把心中的疑惑全都問了出來.
「那個……咱們是在什麼地方呢.」小雅咬著火腿問.
「帝國的東方.東海.塞尼亞城.」雷克薩斯說.「塞尼亞.就是精靈文字‘自由’的意思.這里是一座中立的城市.」
「這些食物和酒是你從儲物魔法裝備里變出來的吧.」雖然之前從不少的小說中听說過這種東西.但親眼看到這種東西.小雅還是羨慕不已.
「就是這個.」雷克薩斯很豪邁地摘下手鐲給她玩.反正這手鐲里有一個小小的機關.需要一點魔力才能沖開.而小雅很顯然是沒學過魔法的.
「問問她是從哪來的.」天劍提醒道.「黑發黑眼.莫非和威爾斯人一樣.又是某個海外族群.」
雷克薩斯轉述了一下.小雅托著腮答道︰「地球.中國.北京.你知道麼.」
雷克薩斯搖頭︰「至少在帝國境內.是沒有這些地名的.」
「地球……狄丘.」天劍拍著他的鐵頭.一遍遍地念著這個音譯過來的名字.過了很久才抬起頭來︰「狄丘.那是草原上的一座獸人城市吧.」
雷克薩斯正要如實轉述.就見小雅抬起頭來.一邊嚼著雞腿.一邊和天劍對視著︰「獸人城市還是算了吧……嗯.這位鐵腦袋的大叔.你坐了這麼久.怎麼也不自我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