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明顯麼?戚媛捂住自己的眼楮,這扇心靈的窗口總是泄露人心里最多的秘密。
李沁呵呵直樂,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他會不自覺的身心放松,說不出的舒服。
「娘……夫人,阿郎派人來請。」帆兒扯著把門的阮六沖進來,平常對的暗號卻說的驚心動魄,是人都察覺出不對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戚媛起身就問。
帆兒顯然是顧及李沁這個外人,搖搖頭,可眼里卻全是焦慮與驚慌。
很少見沉穩的帆兒露出六神無主的樣子,她沒再深問,下了榻,對李沁道︰「我要去見家主,就不遠送了。」
對李沁的說法,戚媛是戚家家主的一個姬妾,因為得罪了正夫人,被打傷了關在紗園思過,不過家主似乎很喜歡她,沒幾天就要派人請她過去。
李沁看了看天色,暗暗失笑,這對主僕的伎倆也太幼稚了,哪家家主會要一個肋骨斷了兩根,渾身是傷的女人侍寢?
他淡淡的翹了翹嘴角,也不點破,反而表現的知情識趣的道︰「在下先辭一步。」
戚媛也知道她們掩飾的漏洞百出,好在李沁是聰明人,對聰明人就省事的很多,見李沁走了,連忙詢問,「快說。」
帆兒扶著她往外走,比往日步伐急促,邊走邊道︰「隔壁刑部莫侍郎家的十一郎被人殺了,此刻全城戒嚴,咱們坊連個蚊子都飛不進來,就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搜到這里來,畢竟左鄰右舍的住著。」
戚媛還沒看過外面的模樣,只知道戚家住在平康坊,坊里妓館尤多,但因著距離皇城不遠,許多達官貴人,特別是當朝新貴,都願意在平康坊置房,晚上招待應酬,翌日上班辦公都很方便,可她不知道刑部侍郎就在戚家隔壁,不由驚呼,「連刑部的人都敢殺,仇大了。」
帆兒很是贊同,猛點頭,「可不是,听說是在書房里,一刀斃命,腦袋瓜子在書案上,身子堆在胡椅上,現場別提多恐怖了!」
「真狠!」戚媛頓了頓,給出兩個字評價。
兩人按原路返回自己的院子,快到荒草掩蓋的木柵欄門時,她忽然想到李沁,一個不好的預感騰空而起,一把抓住帆兒的手腕道︰「那李沁怎麼辦?他能出去麼?」
帆兒愣了一下,不是很確定的喃喃,「他走街串巷的,誰家還沒個頭痛腦熱,應該不難混出去罷……。」
「哎!」戚媛甩開手,不顧帆兒跺腳輕呼,朝著李沁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黑蒙蒙的夜里,本來寂寥的坊內此時燃起火把,星星點點的猶如悠蕩的鬼火,就在她爬上一道矮牆時,驚悚的映入眼底,她開始後悔,人生地不熟的上哪攔著李沁去,可這會兒想回去……,她堪堪往院子里看,高song的枯草足以掩藏一頭牛,危險的氣息登時鋪面開來。
戚媛拍了拍臉頰,深吸氣又一點點蹭下牆去。
腳要落地沒落地的功夫,有人自身後模上她的肩膀,嚇的她唰的頭發絲根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