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吩咐人盯上雪盞了。」苑兒出去一趟回來道。
戚媛側躺著,掩嘴打了個哈欠,夾著鼻音吶吶道︰「就算不是狼狽為奸,她倆的關系也干淨不了,且盯著罷,我歇了。」
苑兒輕手上前服侍她安歇。
睡的晚,好像還沒緩過乏天就亮了,苑兒早早的就跪坐在榻前,戚媛一睜眼就看到雙眼通紅的像小兔子似的她,嚇了一跳,轉瞬心頭動容,苑兒與帆兒一起長大,這份情誼真難得。
由著苑兒侍候洗漱,穿戴整齊後坐下用餐。
苑兒不安而焦急的目光時不時的在她眼前晃,戚媛被晃的也跟著坐不住了,只得出聲,「坊門還沒開,你定定神。」
「娘子,來的急麼?」苑兒的小手一直絞著帕子。
「莫慌,戚家總要給我個說法,帆兒的賣身契還在我手里。」
「可是憑戚家的關系,弄個賤籍很容易,她們算準了娘子不會因為一個下人和她們較真。」苑兒也不是白白長在深宅大院的,懂得里面的貓膩,也許就是因為深知,所以比不上戚媛淡定。
戚媛微愣,此時也有點拿不準主意了,問道︰「雪盞那邊怎麼樣?」
「一直在屋里,哪也沒去,看起來還算安分。」
「繼續盯著。」到底吃不安心了,干脆起身,吩咐苑兒,「備馬。」
「備馬?」苑兒一愣。
「騎馬去快一點。」說完,戚媛轉身去里間,換掉一早就穿好的襦裙,翻了套騎裝出來,苑兒一邊吩咐人去備馬,又急急的侍候她換衣,頭發也打散了重新挽,戚媛嫌麻煩,直接綁了馬尾辮,頭發太長,發尾挽了兩扣在中間又系了條發帶,朱紅色的絲帶墜了小鈴鐺。
據說這是戚九娘幼時的發帶,急切間也沒處尋別的,只得臨時用上。
戚媛出門上馬,苑兒緊跟著跑兩步,氣喘道︰「娘子一定要把阿帆姐帶回來!」
「安心,回去罷。」一聲叱喝‘駕!’甩鞭子向坊門奔去。
因為是有關戚家的事,她並沒有用宋家的人,一個人出來,一路奔馳,到東市才緩下速度,尋思找個人問路,她只听宋管事隨手那麼一指過,具體位置不清楚。
見一挑擔商販從身邊路過,趕忙攔住,「向老丈打听一下,人市怎麼走?」
老漢也是那麼隨手一指,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並沒見什麼明顯標志,又細細問了問。
東市里的店鋪規劃的很統一,最大的店鋪也不過三間門面,一般都是一門一戶,格局都差不多,向里走了一陣,又抓住一個路人打听,這才勒了韁繩轉向另一條街。
此處有個明顯的酒幡,上面大大的寫著‘酒’字,就在頭頂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戚媛下意識的抬頭,就見一個棕色卷發,眉眼深邃的胡女倚坐在窗台上,一條腿支起,另一條腿蕩在窗外半空中,迎著戚媛好奇的目光咯咯笑道︰「沁郎快看,窗下有個有趣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