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站在那個路口,看著地上的血「血有什麼問題嗎?」。
「路的身體很奇怪,造血與修復功能都高出常人幾倍甚至幾十倍都有可能,他曾經給我做過實驗,在自己手臂上劃了大概一個四厘米長的,一厘米左右深的傷口,他憑借念力愈合了。幾乎只有兩分鐘的事。」
孟醒听著幾乎可以說是瞠目結舌「他有這個本事,不就是相當于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了嗎?是不是根本死不了啊。」
「死不了和治愈快是兩個概念。」楚千秋說著向小巷里面走回去。「他的治愈是需要依靠強大的念力的,這一點是我剛剛想來的。」
「你的意識是說他需要保持大腦的一種相對平和狀態才能是傷口治愈。」
「沒錯。」
「那些血也不是他的唄。」孟醒大概明白了楚千秋的意思。如果那一大灘的血是屬于路的,那麼他完全可以在短時間治愈自己的傷口,但是沒必要選擇跳窗跑路,一來在奔跑過程中念力很難集中,二來,估計除了極度腦殘的人應該不會選擇給敵人留下那麼一條明顯的追蹤線索。那樣很難擺月兌追殺,而在緊張的狀態下也很難集中念力。
「看來我們從一開始就進坑了。」孟醒有些無奈地說道。話音剛落,楚千秋就一把抓住孟醒胳膊,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後,指尖一彈,一道金光射出,一個伸出利爪的黑影在金光下化為白霧。
還容不得楚千秋松口氣,便看到原本空當當的小巷,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了,孟醒被這陣勢嚇壞了,趕忙轉身,原本通向旅店的路已經不見了,一堵高高的圍牆擋在身後,周圍的的牆體漸漸升高,一瞬間孟醒只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是站在了一個巨大迷宮的死角處,而更恐怖的是這個迷宮還有一大頓浮游生物把守著。
楚千秋可沒有孟醒那麼多腦補,轉瞬間幾道符咒已經射向逼近的幾個游魂,幾道白光消失,楚千秋一愣。「這是鬼?」
此時的孟醒已經靠在楚千秋的身旁,手里捏著兩張符咒,正尋找最好的攻擊方位。「不是,至少不完全是,你給我的手機鏈可沒響。」
說著,將兩張符咒在楚千秋眼前一晃,楚千秋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東西,「夠狠。」說著向後退了兩步。
與此同時,孟醒手中一道符咒已經擊出,雙手捏訣「玉帝敕令,雷火疾行,五方真雷如律令,降雷,誅邪!」
數道明晃晃的雷電從空中擊下,伴著數聲巨響,砸向了那群漂浮物,白霧騰起,遮住了孟醒的視線,但是她卻不敢怠慢,努力睜著雙眼,死死盯著前方。
不多時,白霧漸漸散去,只見一些沒有滅掉的黑影已經沖到了自己的眼前,利爪伸出,白骨刺眼的很。
孟醒趕忙擊出另一張符咒,再起天雷咒。電光之間,一個黑影從身後竄出,跳到右側的圍牆上,借力一躍,跳上半空。
金黃的光下,楚千秋似乎神明一般的出現,幾道符咒擊向不同方位,雙手捏訣,口喝咒語,動作行雲流水一般。
孟醒看著他,微張著嘴,滿眼全是這個人的身影。下一刻,整個世界華光異彩,耳邊似乎想起低沉的唱經。
沒有聲響,但是孟醒清楚地看見周圍的牆壁頃刻崩塌,磚石四濺,腳下的地面開始下陷,但是她沒有下落,楚千秋抱住了她,摟在懷里。
她笑了一下,閉上眼楮,不管其他。
直到楚千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松開了手,她才很留戀地睜開眼楮,離開那個懷抱,他們回到了最開始找到的那個客房,路被五花大綁地扔在了一角,嘴被膠帶封著,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們。
楚千秋走過去一把把膠帶撕下,路疼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滋著牙看著他「你就不能輕點?」
「不能。」楚千秋說道,湊過身去解開他身上的身子。
孟醒好奇地看著房間,想著是怎麼中招進入幻境的,無意間抬起頭,天花板上面的那股靈力似乎不見了。
趕忙看向楚千秋,他正要幫著路解開繩子。
「小心!」孟醒下意識地喊出,連她都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猜想。卻只見楚千秋的身子微微一晃,一把利刃從他的背部貫出。孟醒瞳孔猛地一張,似乎看見了血從那把劍上一滴滴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的。
「嘟嘟嘟……」依舊是一串忙音,童洛放心電話,心里開始冒出些不安,孟醒的電話打不通,連楚千秋,路的也是,怎麼出去的都聯系不上了。
「怎麼辦啊?」童洛看著高曉麗問道,想從她那里得到幫助,但是高曉麗出奇地沒有回話,只是一直保持著一個坐姿,盡管電腦早就黑掉了。過了一會,她拉開桌子的抽屜,從里面取出幾六枚枚銅錢,攥在手里,向空中一拋。
童洛看見了,趕緊湊了過來,以前听孟醒說過高曉麗會卜卦,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六枚銅錢穩穩地落在桌上,高曉麗看著撇了撇嘴。
「怎麼樣?麻煩嗎?」。童洛問道。
高曉麗看著童洛,想了想道「艮為山卦。」
「啊?那是啥?」
「凶掛嘍,看來得過去一趟了。」說著高曉麗收起銅錢,起身收拾東西。
「你要去哪?」
「快點的話說不定能趕上收尸。」高曉麗無所謂的說道,語氣像是議論一件八卦,但是童洛從她的表情中知道,這絕對不是個玩笑。
酒店的客房里,水晶吊燈一閃一閃地,男人手中的酒杯隨著燈光晃動,里面的液體泛著醉人的紅光,男人品著杯中的液體,好笑地看著被反綁在凳子上的人,那個人耷拉著腦袋,看不見面容,但是迷人的金發在燈光下顯得更為柔和。
男人走上去,收手夾住了路的下巴,路很順從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十分影響食欲的老臉。
「長的真是不錯。」男人笑著贊美著,眼楮里閃過一些貪婪的神色。
你再從娘胎里出來一次也長不出爺的瀟灑,路在心里嘀咕著,嘴上什麼都沒說,他有著做俘虜的良好素質,這時候頂嘴只是給自己找罪受而已。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著楚千秋那個坑蒙拐騙的道士能趕緊來救自己吧。
楚千秋是個坑蒙拐騙的,打從昨天晚上路就有些意識到了,只不過今天更加深了這個印象。昨天楚千秋給自己的道符失靈後自己便趕緊離開了療養院回到了酒店,打算著等楚千秋過來解決,但是中間卻出了岔子。
一早起來,他出門去買早點,其實酒店是有提供的,但是出于某種習慣他還是自己去買了,就像楚千秋說的,吃自己買來的,總好過陌生人送來的,誰知道那里面會有什麼料。出門的時候路給楚千秋打了電話說了遇到的情況,之後很正常的去買了早餐,路上,他意識到有人跟蹤他。
那個人手法很高明,連路都覺得如果跟蹤的不是自己,他是絕對不會被發現的,但是路沒有打算硬踫硬,若無其事地回了酒店,打算帶東西走人,趁機甩掉後面的人。
現在他萬分後悔自己愚蠢之極的行為,就應該時刻記住中國老祖宗的話,錢財乃身外之物,生死關頭要什麼行李啊。
路回了酒店,馬上給楚千秋發了短信「有情況,稍後再說。」但是短信卻怎麼也發不出去,電話也打不通,這時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中招了,而發現天花板上的符咒後他更加明白這是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能力。
「看你的樣子真是想把你吃掉呢。」男人揉捏著路的下巴,聲音有些陰陽怪氣,路听著有些惡心,但是也有些恐懼,他清楚的明白,這個人說的吃不是某種意思,而是真正的吃。
路喜歡喝酒,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是至少還能分清味道,這個人手里拿的酒杯里裝的絕對不會是酒,里面滿滿的血腥味。
當時路看到符咒的時候,就想起楚千秋曾提過的陣法,那時候楚千秋順嘴說道,如果被陣法困住,可以用血液強行破出。
于是路就真的放血了,這個是他犯的又一大錯誤,他的血液不但沒把他帶出陣法,還讓他被這個變態盯上了。
「你到底是誰?」路啞著嗓子,說出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我?」男人呵呵笑起來,揉著路的下巴,忽然手下一緊,眼里溢滿了殺氣,路握緊了拳頭,想著是不是要最後一搏,最听男人輕聲說道「那個女人……」語氣里有些疑惑,似乎還有些畏懼。
孟醒看著眼前的畫面,腦子里漸漸溢滿血色,完全憑借著本能,手腕一翻,一股陰氣開始在身後猛然出現,水晶吊燈在風中開始劇烈的晃動。
孟醒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短劍,通體的銀亮,毫無雜質,劍睫似乎是一塊渾圓的墨玉,只是那成色實在難以讓人覺得那是人間之物。
陰風在不大的房間里肆虐,那盞吊燈似乎隨時會掉下來一樣,孟醒緊緊了手,握劍揮去,記憶里她沒學過劍,好像是劍在帶動她一樣。
滿是血色的眼楮看不到周圍的一切,腦子里只有「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