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靈異事務所中,楚千秋坐在自己剛換的老板椅上看著路剛剛給的報告,是從石先凱的遺體上提取的記憶,至于錢耀宗的尸體就像那次在敬老院中遇到的一樣換成一攤血,只在里面找到了一個極小的三生石碎片,不過魂魄還在,被黑白無常拘走了。
石先凱年輕的時候是個不入流的天師,就像洛生所說曾經研究過南洋降頭邪術,後來被洛生教訓過,曾經隱匿過一段時間,但是隨後又研究了一些邪術,其中有一種與西方巫術有些關聯的道術,以人血為食提升自身功力。
在這些邪術研究的時候,他無意間得到了一小塊三生石,並用三生石的力量改命,躲過死劫,但是引起了冥界的注意,在他的記憶里出現過黑無常的身影,但是之後就是空白了。
「後面是怎麼回事?」楚千秋問道。
路聳聳肩「和錢秀芳一樣,記憶全部混亂模糊了。」
「之前的都沒問題嗎?」。
「當然沒有。」
楚千秋把文件夾合上扔在了一旁,身子向後一靠「果然有用的都沒了。錢耀宗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指關于傳出祭祀說法的人?」
「還有那天在酒店救走石先凱的人,那個人的一切行蹤都查不出來。」楚千秋用手指敲打著桌面又問道「楊晨有消息嗎?」。
「失蹤,至少警方現在是這麼說的,他的父母報案了。」
「恩。我知道了,這件事就此為止。」
說著楚千秋拿起文件夾起身,進了一旁的資料室。路舒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孟醒,孟醒看著他說道「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幫我和楚千秋說一聲哈。」說著沖他深深的一笑,起身出去。
路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自己桌上的資料,昨晚的情形不斷浮現。
石先凱的記憶里看到的不是黑白無常而是孟醒,孟醒拿著一柄劍殺了石先凱,之後的記憶便是一片的混亂。
就在他讀取這段記憶的時候,孟醒就站在他的身後,對他說「之後的一些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你的力量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強大,至少我找回了你抹掉的那些記憶。」
「我已經和他沒有關系了。」
「我知道。這件事黑白靈異事務所也不會在追查,只要你懂得隱瞞」說完孟醒走到了路的身邊,低聲道「就像你隱瞞著三生石的秘密一樣。」說完孟醒的手指在路的脊背上輕輕一劃「我也會替你好好隱瞞。」
「條件……」
「隱瞞那些關于我的記憶,就像過去一樣就行。」
「楚千秋呢?」
「什麼?」
「楚千秋是怎麼樣的存在?」路回身看著孟醒。
「工作與戀愛是不可混為一談的。」孟醒俏皮地笑著。
「那你工作是什麼?」
「很多,至少不是與黑白靈異事務所對立的,有的時候我們做的很像,就行殺石先凱。」
「但你們不會是朋友。」
孟醒皺著眉,點了點頭「不過,有些時候會是盟友。」
孟醒離開公司,去了謝朝陽的家,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老人很友好的讓他進去了,還給她端了一杯咖啡。
孟醒很驚訝的接過,謝朝陽坐在對面拿起自己的茶杯,笑道「年輕人喜歡喝這個,我大兒子從國外帶來的。」
孟醒仔細地喝了一口,確實比一般店里的好多了。
「你這次來表情看著好多了,解決問題了?」
「恩。」孟醒點了點頭。
「軒宇他……」
「只是意外。」孟醒看著謝朝陽笑著說道「至少他現在會和韓佳慧好好地在一起,都只是意外。」
謝朝陽有些吃驚地看著孟醒,良久咧開了嘴角「你說的對,只是意外。」
孟醒笑著從包里拿出了準備好的東西,交給了謝朝陽,那是一塊老式的懷表,是孟三驚留在冥界的,孟醒覺得她是希望有一天有人送過來的。
謝朝陽疑惑地看著懷表,直到看到上面刻著的一行小字,「這是?孟三驚?」
「對,那兩封信我給孟三驚燒過去了。」
「那,我明天就去掃墓,也送過去好了。」謝朝陽緊緊握著手中的懷表說道。
「您到是真相的開啊?」孟醒有些好笑地說道。
「沒什麼東西能超過生死。」
孟醒從樓道里走出來的時候,一個黑影漸漸跟了上來,走到了她的身邊。
「怎麼了?」孟醒問道。
「楊晨死了,在雲艮山,從山坡上滾下撞到了頭部。」
「哦?那還真是報應啊。魂魄呢?」
「不見了。」
「我就知道。」
「他應該是那晚在十號樓那里醒來就跑到了雲艮山,我想會不會那座山藏著什麼?」
「你仔細找找,小白呢?」
「向陰君殿下復命去了。」
「好,你先回去吧,看著雲艮山就行了。」
「關于那個路?」
「他沒有危險。」
「他應該見過那個人吧?」
「好像路只是個研究對象而已。」
楚千秋仔細地收拾著手上的文件,當看到一個文件夾里那張老舊的照片時,他的手抖了一下,忙走到窗前迎著陽光仔細看著,那張照片完全變成了昏黃一片,沒有一個人影,楚千秋想了想,把那張照片放回來原處,難道,她真的是冥界的神靈,容顏是不會留在人間的?
楚千秋笑了起來,嘲笑著自己的想法,把這些文件整理好放進了一個檔案盒里,拿著筆想了想,在盒子上寫下「十號教學樓案,執行人,楚千秋,孟醒,高曉麗,委托人徐少康,韓邦干。」之後他把幾個文件夾落好,拿了出去,想著下回接著用。
孟醒是在中午回來的,手里拿著買來的便當,分給大家,東西放在才楚千秋桌子上的時候,孟醒小聲道「今晚下班陪我去個地方唄?」
楚千秋點了點頭,「好。」
孟醒笑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正準備美美地吃一頓的時候,對面傳來了高曉麗的粗口「我去,這是哪個傻缺,拉黑還敢給我發!」
孟醒嚇了一跳,看了看幾個人無所謂地表情,只好湊到了路的身邊「喂……咋回事……有人騷擾她?」
「拜托,除了童洛誰會騷擾他啊。」路吃了一口飯,白了孟醒一眼「據說從上個月開始就有一個人反復給她投一份稿件,一周一次,簡直就是至死方休。」
「那是作者執著好吧。」孟醒說道。
「放屁!」高曉麗沖著孟醒狠狠地喊道「這算哪門子作者,錯字連篇文筆不通,最次也回去給我改改錯字啊,娘的回回都是一個故事,煩不煩。」
高曉麗生氣的時候,童洛的一杯香茶很好地捧了上來,孟醒發誓他看見童洛趁機打量著高曉麗桌子上化妝品的牌子。
下班的時間到了,路是第一個沖去的,看那個風騷樣,孟醒保證他是去找女人了,之後是高曉麗,童洛跟在她的後面。
又等了一會,楚千秋收拾好了東西,看著孟醒「等久了?」
「沒啊。」孟醒笑著看著逆光的楚千秋站在那里,背後是一片夕陽的火紅,就像三途河邊的彼岸花一樣,搖曳生姿。
楚千秋開著車看著一旁拿著地圖仔細研究的孟醒道「你可以告訴我地名,我有導航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以前走過,只能自己找啊。」
「以前?」
「對,很久以前。」孟醒說著手指了指右邊的路「這邊。」
就這樣在路上晃晃悠悠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楚千秋終于在一片好久的住宅那里停下了車。
楚千秋下了車,看著眼前的住宅樓,已經很殘破了,牆上寫著大大的拆字,有些住戶家的玻璃已經不在了,剩下的人很快就會搬走吧。
「怎麼你看上這里的地盤了,蓋好了買一個。」楚千秋開玩笑地說道。
孟醒下了車靠著車站著,望著眼前的住宅「還真是趕上最後一眼了呢。」有些記憶開始出現在腦海里,那是多年前關于人間僅有的記憶。
孟醒指著那座樓說道「我是在這里出生的。」說完又指了指樓前的一處空地「小的時候我總坐在那里,沒人陪我。」
「你……」楚千秋微張著嘴,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只是走到了孟醒的身邊。
「我想起來了。」孟醒說道。
「那我們來看你父母?」楚千秋笑著說道,攬著孟醒。
「你有父母嗎?」。孟醒反問道。
楚千秋的手僵了僵,搖了搖頭「我是洛生帶大的。」
「我也一樣,我們這種人出生就是被人討厭的。」
「不會啊,我喜歡你啊。」楚千秋說著抱著孟醒。
孟醒也抱住他「我也喜歡你呢。」
回去的路上,楚千秋問道「那是誰養大你的?」
「算是師傅吧,反正我會的都是他教的。」
「還在嗎?」。
「去世了。要是他結婚的話,孫子都比我大了。」
「那石先凱是?」
「他得罪了我師傅,是個很討厭的糟老頭,現在他死了,到了陰間我師父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听著你好像是混黑道的啊?」
「至少不是白道。」孟醒笑著回道,想著,陰君的話是黑道還是白道啊。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