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拉著孟醒上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一串地址,然後捂著頭,有些難受的樣子,孟醒听著那串地址一驚,那是陳道語的家,上回在那里差點被搞死。
「這是梁小優的家?」
「不是……是那天我才知道的。」
孟醒剛想在說什麼,卻被郝天抬手止住,郝天看著很難受的樣子,「讓我想想,到了之後我就告訴你。」說著雙手交叉著,撐著腦袋,手指有些顫抖。
孟醒看著他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話觸到了他的神經,也許對于自己的死亡來說,他最在意的是他與梁小優在那天發生的事情,一個讓他痛苦地想要忘記的事情。
郝天保持著一樣的姿勢,一直到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兩個人下了車,郝天進了小區,然後坐到花壇那里,手模模了褲兜,孟醒從兜里翻出了她那包煙,遞給他。
「謝謝。」郝天說著,拿出一根,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才道「也許我一直都是被算計的。」
孟醒坐到了一邊,沒有說話,靜靜地听著郝天說著。
「我和小優認識了差不多一年,見過她的父母,見過她的朋友,我自以為是了解她,完全了解她。不過完全是我弄錯了,那天晚上我是去找她,但是中途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小優和我父親見面的照片,地址就是這里,我就過來了。」
郝天狠勁抽著煙,把煙頭仍在地上踩滅,然後又道「我不是我現在的母親親生的,我父親很早以前娶了我的母親,然後靠著我母親的資產發家,我母親很早過世,但是留有遺囑,她的財產里我佔到一半,如果我出意外死了就把財產轉給慈善機構。
那天我找了小優,拿著那張照片質問她,最後她告訴我,她是我父親找來的,只要把我騙到手,然後以私奔或者其他理由倉促離開,我父親就有機會得到我拿筆財產。
後來我就開著車走了,沿著自己最熟悉的路開著。」
「那時候有沒有想過死?」
「全世界都在背叛你,活著有什麼意思。」郝天說道,然後將手里的煙頭拋的老遠。「走,陪我進去看看,說不定還能見見呢。」說著就站起了身,孟醒趕緊拉住「別,那就是個鬼宅。」
「啊?」郝天不解地看著他。
「我估計連你爸順便也被玩了一下。」孟醒剛想解釋,手機忽然想起來了,她拿出來一看,是楚千秋,趕忙接了。
「你在哪?」楚千秋問道。孟醒听著他的聲音似乎很生氣的樣子,趕忙說道「和郝天查事情啊。我今天早上沒課啊。」
「馬上回公司!馬上!」
「可是……」
「馬上回來!」楚千秋吼道,然後掛斷了電話。孟醒看著電話,有些發蒙,搞不清楚狀況。
「怎麼?出事了?」郝天問道。
孟醒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得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孟醒說著就往小區門口跑去,還喊了一句「別自己進那個屋子,死了我可不管。」
郝天大聲應了一聲,拿出手機,打了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了,「你怎麼知道今天楚千秋會和孟醒吵起來?」郝天問道。
楚千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緊緊盯著桌子上的文件,其他幾個**氣都不敢出一下,連本來在化妝的高曉麗都有些受不了,最後把化妝包一收,直接趴在桌子上,思考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氣氛的轉變是在孟醒進來的時候,她也是一臉嚇到的表情,走到楚千秋桌前,楚千秋撇了她一眼,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進來。」說著走進了檔案室,順便在檔案室的門上貼了一張符咒。
孟醒只好老實跟上。
門一關,童洛就湊到了高曉麗的身邊「曉麗姐,啥情況?」
高曉麗抬起頭,看了一眼檔案室「直接改成茶水室好了。」說著也沒理童洛就直接收拾東西,看樣子時打算出去躲躲,那邊的路更快,都沖出去了。
孟醒站在門口,看著楚千秋「你能說到底咋了嗎?」。
「蘇倩雲失蹤了,你知道在哪嗎?」。楚千秋問道,緊緊盯著孟醒。
孟醒听到這話,首先想到的是徐涇,但是她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她想知道,楚千秋憑什麼回來問自己。
楚千秋把手里的文件遞過去,孟醒接過,打開一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張照片。
「這個孩子叫李笑可,死的時候才四歲,是被父母遺棄的,據說生前的時候是個陰陽眼,有很多鄰居都說她總說自己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她家的住址,我想你應該知道,那時候你帶我去了。」楚千秋道,看著孟醒,等著她的回答,他希望一切都只是弄錯了。
孟醒的耳邊響著楚千秋的話,但是她不想理會,那上面的照片,是她多年未見的,甚至早就忘記了,她一頁頁地翻著資料,很多事情開始在眼前回放,會後變成了徐涇交給自己的那張照片。一片工地,是自己帶著楚千秋去的,關于自己過去唯一的存留,那時候她選擇相信了楚千秋,現在發現自己夠愚蠢,他和蘇倩雲的相識遠比和自己相遇要早。也許就是那些那些時間,是自己所不及的。
「你把我告訴你的事情告訴她?!」孟醒握著文件,低著頭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楚千秋道。
「你把我告訴你的事情告訴她!」孟醒抬起頭,瞪著楚千秋喊道。「為什麼?!」
楚千秋愣了一下,似乎被孟醒的樣子嚇到了,聲音有些緩和「那你為什麼騙我?」
「我沒有騙你!」孟醒道。
「那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蘇倩雲去查這件事結果失蹤了,她在哪?」
「我沒動她。」孟醒道,然後忽然笑了起來,看著楚千秋「即便我殺了她,你攔得住嗎?」。說著轉身開門離開。
童洛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著孟醒低著頭,匆匆出去,他叫了一聲,沒有回應。沒多一會,楚千秋也出來了,臉色不是很好。
「老大……孟醒她……」童洛問道。
「生氣了……」楚千秋答道,微微垂下頭,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吧。
孟醒走到電梯那里,一個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穿著一條牛仔褲,卻搭著一件唐裝外套,一頭栗色的頭發,看著孟醒笑著,柔聲道「洛生想見你,讓我帶你上去。」
「要是她的秘書的事情話,和我無關。」
「這個還不好確定。」
孟醒看著他翻了一下手腕,兩片葉子落在手中,孟醒笑了一下,帶著不屑「他憑什麼讓我去見他。」說完腳下踏出一步,程浩澤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手一痛,孟醒已經夾著那兩片葉子,指著自己的喉嚨。孟醒在程浩澤耳邊道「你覺得我要是殺了蘇倩雲有必要隱瞞嗎?」。
「沒必要」程浩澤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文爾雅,輕聲道,看著兩片葉子落在了地上。電梯門打開,孟醒走了進去。
程浩澤閉上眼,舒了一口氣,過來好久,電梯再次停下的時候,程浩澤走了進去,電梯在二十樓停下的時候,程浩澤走了出去,洛生就站在外面,手里拿著一面銅鏡。
「都看到了?我們攔不住她。」程浩澤道「如她所說,若是她做的,還真沒必要瞞著我們,因為我們誰都不能把她怎麼樣。」
「她讓我想起了孟三驚。」
「她不是,完全是兩種人。」
「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們誰都沒有和孟三驚相處過,她到底是怎樣的誰知道呢。」
「那她的出現,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洛生嘆了口氣「我現在只是想知道蘇倩雲出什麼事了。」
「按著線索找下去,文件的資料停在了那個小女孩的死士的照片那里,蘇倩雲應該是接這個找下去了。」
「我希望至少這件事和孟醒真的沒關系。這樣還有希望。」
孟醒走在街上,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而且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留下了眼淚,不知道為什麼,連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是因為楚千秋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蘇倩雲,是因為楚千秋不信任自己,是因為楚千秋為了蘇倩雲和自己大吼,總之她最後得出了結論,是因為楚千秋!
她走在街上,然後深呼吸,用手指擦掉眼角的淚,笑了笑,向後一轉身「你什麼時候跟著的?!」
徐涇站在孟醒面前,笑著,白發垂散著,「我就在寫字樓門口等著,但是你一直沒有注意到。」
說著那間孟醒右手翻轉,似乎成握劍之勢,「拜托,這是大街,這麼多人,你是要搞出新聞事件啊。」
「我管?」孟醒輕蔑地看著徐涇。
「我可要說明啊,蘇倩雲那事不是我干的,我是追蹤的時候發現她失蹤的。」
「我沒說這事。」孟醒挑著眉,道「我想知道你和郝天是什麼關系?你們兩個有交易吧?!關于那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