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秋和孟醒最後在一個郊區的廢棄工廠那里找到了老楊,還活著,就是基本已經快不行了,兩人把他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是休克,得等著看看情況,孟醒倒是已經對這個無所謂了,她在老楊的身上找到了一個玻璃瓶,里面還有半瓶的細沙,黑色的泛著光澤。
楚千秋和孟醒站在醫院的走廊里,喝著自動販賣機那里買來的咖啡。「你要等著他醒過來嗎?」。孟醒問道。
「是啊,我總要知道他把貨弄哪去了,這是這次來的目的。你呢?」
「我要的就是這個。我得去鬼市。」孟醒單手把玩著那個玻璃瓶說道。
「什麼時候,我陪你。」
「我自己就好。」
「我不放心。」
孟醒撲哧笑了一下,歪著腦袋看著他「你還不知道誰更厲害嗎?」。
「我又沒和你動手過。」說著楚千秋沖前面努努嘴「你朋友。」
「恩?」孟醒向後一看,白無常在走廊的那邊,叼著煙,一臉賤笑。
「哼。」孟醒冷哼了一下,把咖啡遞給楚千秋,自己走了過去。「我以為你和黑無常一起鬼混去了呢。」
「我可比他盡職。」白無常笑著把煙踩滅,看著孟醒手里的玻璃瓶。「這是無妄海邊的沙子。」
孟醒一听,手里一哆嗦,差點把東西弄掉「你確定?」
「你以為我這幾天干嘛去了,我可是滿世界找陰君去確認了,他知道你找到的,也很吃驚。他的意思是……」
「不會是讓我去魔界吧……我記得我的用工合同里可沒有這一條……」,無妄海,三界之中只有那麼一個地方叫這個名字,魔界,一個人鬼神都不敢踏足的地方,要說孟醒認識的人里誰去過,那她只覺得只有陰君恐怕才有這個能力。
「我沒說陰君讓你去魔界啊,他還知道你幾斤幾兩重。」說著白無常吐著煙霧,無奈地看著孟醒。「那東西只是無妄海邊的沙子而已,不過也不能說是啥事都沒有,確實有點麻煩,陰君想讓你查出源頭。如果和三生石有關的話,你懂得。」
「我懂……可是我想知道這些沙子怎麼可以作為法術的道具,似乎還是很重要,而且我給你的那些,是使用過的,不可以再用了。」
白無常聳聳肩,把煙頭踩滅「其實我也不清楚,你給我的那些像是燃燒過的,至于那這些沙子作為法術的道具,雖然很少見,但是在三界中確實有過,有些妖怪用到過,不過用上那東西的都是邪術,這些沙子邪的很。」
「因為是魔界的?」
「不,因為這些都是鬼骨燒出來的……」
孟醒一听,手一揚,瓶子直接被扔了出去,白無常嚇了一跳慌忙接住「我去……至于這麼大的反應嗎?」。
孟醒狠狠瞪了他一眼,雙手在衣服上排了好久「這樣太惡心了吧,一個鬼能燒出多少灰來,這一瓶要多少啊?!」
「你想的應該是要多少能鋪出一個沙灘。」白無常有些唏噓地說道,然後又把瓶子遞給她「反正你也不用去管那些,只要查出這些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人間就行了。」
孟醒一臉嫌棄地拿過瓶子「這東西是用在法陣上去一個叫‘鬼市’的地方的,那個地方不會是魔界的吧?」
「那是用來干嘛的?」
「現在看來似乎是一些鬼在那里賣一些古董,然後換取陽壽借以還魂的。」
「那就不會是魔界的,那地方不是鬼和人可以進去的。」
孟醒听著舒了口氣「那就好。」
白無常走後,孟醒拿著瓶子回到了楚千秋身邊。「怎麼,聊完了?」楚千秋做在椅子上笑道「他這是來這干活來了?醫院里死人蠻多的。」
「我估計是順道來找我……」孟醒坐在他旁邊說道「下午的時候高曉麗和你打電話說的那個什麼拜鬼……有更多的消息嗎?」。
「據說她是在一本筆記上找到的。我可以和她借一下,你自己找找。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哈?」孟醒等著眼楮看著楚千秋「我沒錢……」
「我和你一起去。」楚千秋笑著說道,指了指那個玻璃瓶「這樣我才放心。」說著他握著孟醒的手,拉著她起來「走吧,你答應會陪我的,不能言而無信啊。」
「好吧,陪就陪,不過咱倆先回去睡一覺好吧,這樣去很累啊。」
「好,都听你的,大人。」
童洛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著怎麼和童鄒衍問地下室的事情,高曉麗只是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不過他在事務所呆了這麼久,嬰靈還是或多或少的知道的。那東西是絕對不會纏著一個無辜的人,他害怕那個和自己的父母有什麼關系,可是,他需要知道,如果那個嬰靈不毀掉的話,他的父母還會受到傷害,高曉麗也許也會受傷,童洛第一次見到高曉麗傷成那個樣子,已經累得連妝都懶著去補,臉頰上的傷疤可以看出些模糊的樣子。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可以也應該好好保護她,或許一直以來她都需要去一個人去保護的。
童洛就這樣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里,一開門,就看見屋子里有一個人在仔細找著什麼,自己的母親坐在沙發上一臉驚訝,童鄒衍正和另一個人在說什麼。
「爸,媽,怎麼了?」童洛走進屋子問道。童鄒衍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對著眼前的人,道「那就麻煩您了,希望可以盡快處理一下。」
「我們盡力。」
說著的時候,童洛看見童友光從樓上走下來,後面還跟著一個人。童友光沖童洛打了個招呼,就沖那三個人道「要不,我們出去再說說。」
三個人會意,和童鄒衍客氣了幾句,就跟著童友光走了。不過出去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看了看童洛,那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好像有種被審視的感覺。幾個人走後,童洛把包放在了一旁。「爸,怎麼了?」
「沒事,沒事,累了吧,我叫陳嬸給你做飯去。」童母在一旁接話道,說著就往廚房走了。
「不是……媽,到底怎麼回事啊?」童洛喊道。
「都說沒事了,家里能有什麼事?」童鄒衍說著,坐到沙發上拿著報紙看著「別沒事整著一臉訓犯人的臉。」
「沒事那三個是干嘛的啊?我看他們才有種過來審犯人的感覺呢。」
「你說什麼?!」童鄒衍把報紙往旁邊一摔「我干什麼還要只會你啦?!什麼審犯人?!我能做什麼啊?!」
童洛被童鄒衍猛地一吼嚇了一跳,他只是隨便問幾句,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是這個反映,不過倒是腦子一充血,也沒什麼顧忌,直接喊道「那你說咱家以前那個地下室是怎麼回事?!你們在里面做了什麼?那些符咒是什麼?」
「你在說什麼?!」童母听見喊聲,走了過去,沖著童洛喊道「不是告訴你,不要再問了嗎?!你去那里做什麼啦?是誰告訴你的?」童洛站在那里,看著震怒的父母,滿臉的不解,他們這樣的反應是他第一次見到「那里面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問一句你們就這樣發火?」
「是什麼都和你沒關系,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童鄒衍低喝道「我看哪個什麼靈異事務所不要在呆著了。」說著一甩手就向二樓走了。童母看著童鄒衍上去,又看了看童洛,臉色稍稍好了些「總之,別再管就是了,爸媽是不會害你的,別再惹你爸生氣了。」說著跟著上了二樓。
童洛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一時之間心煩意亂,這個家到底瞞著自己什麼。他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腦袋埋進了手臂里。只想把自己和周圍的一切都隔絕開來,此時他發現自己是那麼的沒用,什麼都做不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童洛手機響了,他無奈地拿起,看到的是高曉麗的短信「我在你家小區門口。」
童洛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對面高曉麗的車,她就站在車外,冷風吹過,顯得她的身子有些單薄。他跑過去。「你怎麼來了?對身體不好。」
「我沒那麼精貴。」高曉麗笑道,叉著手「吵起來了?」
「恩。」
「怎麼不問我你怎麼知道的?」
「你總是能知道的。」童洛笑著說道,只是笑容里多少有些勉強。
高曉麗嘆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道「對不起。」
「和你沒關系。」童洛笑著說道,手有些顫抖,過了好久,才輕輕地抱住了高曉麗「是我把你扯進來的啊。」
高曉麗搖搖頭,從童洛的懷里出來「可能我骨子里就是個自以為是的人吧,總覺得我會幫你處理好,都沒想過,我處理的結果是不是對你好的。」
說著高曉麗攤攤手「我應該問問你的。」
「曉麗姐做事要是征求我的意見的話,還真是夠驚悚的啊。」童洛笑著說道,說著笑容卻漸漸淡了下去,「這次幫我吧,曉麗姐。我想知道真相。我希望至少可以幫著他們分擔一些。我不想做一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