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純兒的臉上,純兒臉上頓時殷紅一片,疼得純兒趕緊捂住臉頰,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侍女也敢在本公主面前說教!」樂清歡眯縫著陰鷙的雙眸,惡毒的看著樂清靈,「這怎麼可能是鳥糞呢?明明是點心嘛。清靈是我妹妹,我怎麼可能害她!」她分明是在指鹿為馬。
「滾開!」麗兒盛氣凌人的上前一步,狠狠的將純兒推倒在一邊,「你敢擋長公主的路!不想活了!」
樂清歡陰險一笑,「吃吧,我的好妹妹!」她狠狠的摟過樂清靈的頭,欲將一坨鳥糞塞進她的嘴里。
「不,我不吃!」不曾想,樂清靈奮起反抗,使勁一推,將她推倒在地,「既然這麼好吃,為何姐姐不吃?」
樂清歡惱羞成怒,顧不得疼痛,一躍而起,奔到樂清靈面前,伸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真是反了,你這個傻子也敢欺負我?看我不打死你!」樂清靈很本能的抬手去擋,卻看到樂清歡有些訝的眼神,她覺得自己不能露了餡兒,趕緊縮回手,哇哇大哭起來,「別打我,別打我!」緊緊的捂住頭,「我吃,我吃!」于是便一把撿起落在地上沾著鳥糞的樹葉,往嘴里一塞,嘴巴不停的嚼起來,「這東西不好吃,你騙人,你騙人!」樂清靈一臉哭笑不得的苦相。方才還惱羞成怒的樂清歡此時笑叉了,她雙手插腰,笑得前俯後仰,麗兒也跟著哈哈大笑。
孰料,方才在沁心亭與樂清歡一同品茶的那些騷女們也看到了這一幕,將樂清靈團團圍住,一個個笑得嘴巴包不住牙齒。「哈哈哈……可真是個傻子,連鳥糞也吃,笑死了。」
看到二公主一次次被大公主欺負,戲弄,受委屈,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純兒哭紅了雙眼,她緩緩的爬起來,擠進人群,將有些不知所措的二公主帶出了人群。
雖然天很藍,雲很白,陽光很好,花草也很香,可是純兒卻覺得這皇宮像個牢籠般,將這些弱勢群體緊緊的關在里面,任由那些把人不當人的人賞虐。可是二公主不同,她可是公主,與長公主一樣,有著高貴的皇族血統。為什麼,為什麼她也受如此委屈,「二公主,以後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嗎?」。突然,她緊緊的拉住樂清靈的手,「純兒知道,二公主剛才是怕純兒挨打,所以才吃了那坨鳥糞,可是二公主,你是公主,純兒只是賤婢,不值得公主您如此待純兒。」她突然跪倒在樂清靈面前,「馨妃娘娘一直都待純兒不薄,照顧好二公主是奴婢的職責所在,若二公主再為純兒受委屈,純兒怎麼過意得去呢?」
樂清靈不知如何是好,有些著急的走到純兒面前,「純兒快起來,我這樣做也是自保啊,若是我不吃,那潑婦會就此罷休嗎?」。她邊拉起純兒邊說,「你看,這些鳥糞在這兒呢!」純兒睜大眼楮一看,那一粒粒鳥糞正從樂清靈的衣袖里滑落出來,然後滾落在地上。
純兒驚得張大了嘴巴,這還是她的二公主嗎?這語氣,這一舉一動,處處都透著精明,哪里像一個傻子呢?她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和耳朵。樂清靈知道她在懷疑自己,可是自己是一個正常人,不可能時時都能扮出痴傻形像。再說了,她是自己的貼身丫頭,一舉一動定是逃不過她的眼楮,不過,她既然不問,那自己也就裝作不知道。然後蹦蹦跳跳的往前去了,「哎,二公主,那邊不能去,不能去啊,再走就是皇後的寢宮了。」純兒有些納悶兒,二公主以往走到這里,都會自覺轉彎的,因為她看到皇後就會嚇得哭。為什麼今天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直直往皇後的寢宮奔去呢,難道方才是自己多想了?還是她被摔失憶了?
「哎喲!」樂清靈邊跑邊轉,正欲轉身之時,一下實實的撞到了人,撞了個人家滿懷,結果自己還被撞倒在地。她撫著自己被撞疼的臂膀,「好痛,好痛啊。」忽然,眼前就出現了一雙明皇繡金色鳳紋的鞋,有些驚訝,驀地抬頭,「你是誰啊。」只見那女人一臉媚色,桃花眼,下巴尖得像錐子,一副刻薄惡毒相。
「你這個傻子,到處瞎跑什麼!」然後朝樂清靈身上重重的踢了一腳。「看你,差點兒把皇上給撞倒,傷了龍體,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礙事,」一位身著明皇錦袍,上繡有金龍,一看就是蟒袍。想必這位就是射月國皇帝樂無疆了,濃眉大眼,天庭飽滿,地闊方圓,卻是一副帝王之相,只是有些須發花白,不勝壯年。他緩緩俯身,有些慈愛的拉起樂清靈,「皇後何必如此,她同樣是朕的女兒,為何不待她寬厚些?」
「皇上……」皇後正欲辯駁什麼,只見樂無疆擺擺手,「哎,雖然她痴傻,可是將來射月的安定,還是要靠她出一份力的。」樂清靈一听,她也要出一份力?她手無縛雞之力,必定不是上戰殺敵,古來皇家之女安幫定國都是遠嫁異幫和親。听樂無疆的口氣,想必將來她也逃不過這一劫。「我們射月,北有孤竹,東有東蠻,兩大強國將我們夾擊,終有一天其中一國會將我們吞滅。」
「可是,我們與孤竹不是定有盟約嗎?」。皇後似乎也有些憂心。
「盟約之期只剩一年不到了,你看我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長坤還年幼,最近兩年東蠻頻頻犯我邊境,邊境百姓苦不堪言,寡人與眾大臣商量,唯今之計,只能是與兩國和親了。」樂無疆有心無力的說。
皇後的如意算盤早就在心里打得啪啪響,「如此最好,既不勞民,也不傷財,還能減少傷亡。我們清歡才貌雙全,是我射月國最美的女子,想那孤竹太子能得我們清歡,也算是他的福份。」她肯定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到東蠻那種荒蠻的國度,並且,她早就听聞東蠻新君東方勝長相奇丑,暴戾無比。她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去跳火坑呢?她不屑的看了眼樂清靈,「這個傻子,也只有東蠻那種粗鄙地方的皇帝才能要她吧。」
樂無疆看著天空,滿眼惆悵,若是射月國如往昔般強盛,自己又何苦將自己的骨肉送至它國呢?
孤竹國與射月國交界處的大德山上,密林莽莽,遮天蔽日。時有飛禽劃空而破,直沖雲宵。一襲淺翠錦袍,在山間野風的吹拂下獵獵飄起,立在一塊兒巨石上,宛若仙人般飄逸。仔細一看,面若玉琢,眉目清揚,眸若星子,好一個俊俏公子,天人下凡。他取下腰間一羊皮水囊,豎于唇邊,仰頭一飲,只見喉間有力的翕動著。好一會兒,才拿開羊皮水囊,看著眼前這崇山峻嶺,「哈哈,果真不是凡人所住。」
「二皇子,眼看天色將晚,不如我們就在這山角下歇息一晚,明天再往山上去。」他身後站著一位黑袍男子,方臉直鼻,濃眉大眼,算不上英俊,卻是充滿了陽剛之氣。
「懷仁,你說這淨空大師怎麼就找了這麼個好地方?讓我們一頓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