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濤剛剛地做完了手術,就急匆匆地往馨蕊的病房趕。昨天晚上她把馨蕊送到了自己工作的這家醫院,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值班的恰好是他相熟的同事——內科的大夫小周。
馨蕊當時高燒四十多度,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身體已經開始抽搐了,若不是他對馨蕊采取了急救,又比較及時地送進了醫院,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幾個大夫和護士連忙對她施以急救,將近凌晨三點多,馨蕊的體溫才下降到了四十度以下。一夜未合眼的他一直守在馨蕊的床前,直到早上八點多他接到了院長打來的電話,這才急匆匆地趕去做一個外科手術。
一夜兩天未合眼的他卻絲毫也感覺不到疲憊,他的眼里心里幾乎全是馨蕊那柔弱憔悴的樣子。要不是有很好的醫生職業操守,剛才做手術的時候,恐怕他都會因為馨蕊走神兒的。
此刻他站在了馨蕊的病房門口,看到了李建山的背影。昨天到今天早上,當他守在馨蕊床邊的時候,這個李建山似乎很知趣地閃在一旁。早上還去給他買來了熱乎乎的早點,直到他趕去做手術,他才十分鄭重地囑咐李建山要寸步不離地守在馨蕊的旁邊,有什麼情況就趕緊去找周大夫。
李建山就像一個听話的小學生一般連連點頭,最後弄得他反而不好意思起來。由此,他對李建山的反感情緒也減少了了很多。他剛想推門進去,卻發現李建山的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正在哭泣。同樣作為一個男人,深知被人撞見在哭泣會有何等的尷尬,于是他退後了半步,並干咳了一聲。
果然,李建山馬上用手背擦了擦臉,慢慢轉過頭來。
「鐘醫生,你回來了?」自從知道他是個一個醫生以後,李建山就將稱呼改成了鐘醫生。
「馨蕊怎麼樣了?」鐘文濤瞥見他的眼圈有點紅,心里不由微微地有些感動︰倒是一個很樸實的鄉下漢子,雖然站在情敵的立場上,他還對他有很多的戒心,但是看在他如此關心馨蕊的份上,就友好一些吧。
「好多了,燒已經慢慢退了。周醫生說,等輸完這兩瓶液,她就應該醒了,然後再觀察一天,沒有事就可以出院了。」李建山如實地匯報,就像下級對上級那樣。
「你也辛苦了。快坐下吧!」他老實拘謹的樣子,讓鐘文濤因為自己先前對他的態度感到有些內疚,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按在了椅子上。
「不,鐘醫生你最辛苦了,昨天晚上都沒有合一下眼楮,又剛剛做完手術。」李建山有些不安地搓著手,頓了一會兒,隨即趕忙站起身,讓鐘文濤坐在了椅子上。
鐘文濤回頭看了看他,他卻只是略顯尷尬地笑,又馬上說︰「鐘醫生,你坐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來。你想吃點什麼?」
「那就買一碗面吧,勞駕了。」鐘文濤說完,就習慣地去掏上衣的口袋,這才發現自己剛從手術室里出來,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
「不用了,鐘醫生,馨蕊的藥費都是你出的,這點小錢我還是出得起的,你就讓我去買吧。」李建山說完,有點自卑地低下頭揉著自己的衣角。
「好吧。」面對著如此魁梧的一條漢子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的自卑,鐘文濤此刻心里的內疚感又增強了。他忍不住熱情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我這就回來!」鐘文濤的握手似乎讓李建山受寵若驚,他快速地跑出了病房。等走到大門口,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的這個痴夢終于該醒了。
從昨晚到現在,他親眼目睹了鐘文濤對馨蕊表現出的愛意,那份愛是如此之濃烈。他的心感到酸酸的同時,也又深深地為馨蕊感到高興。她那麼一個美麗高貴的女孩子,原來就該如此英俊有為的男子去庇護珍惜的。而他和馨蕊比起來,簡直是相差太懸殊了……
他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又談不上有什麼閱歷。但是他卻深深地清楚,愛一個人,不是期望得到她,而是真心實意地希望她獲得幸福。現下,馨蕊有了一個這麼好的男朋友,難道他不該由衷地祝福他嗎?想到這里,他略顯得沉重的心霍然輕松了起來,腳步也越發地輕快了。
就在李建山剛剛從醫院的門口離開,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就停在醫院門口。車門打開,先是下來一位漂亮的女子,隨後是一位英俊絕倫的男子,他那張倍受上帝寵愛的一張臉上,此刻寫滿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