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同學,等一下。」馨蕊和郭明雲剛走到門口,語文老師就在身後喊道。
「老師,您找我嗎?」。馨蕊回過頭,略帶疑惑地問道。
「是呀,你是新來文科二班借讀的同學吧?」語文老師徑直穿過那些圍著他的同學,走到了馨蕊面前。惹得後面的那些女生一個個露出了羨慕嫉妒的眼神。
「我是來借讀的,老師您有什麼事嗎?」。後面那些女生眼里凌冽的目光,馨蕊看得清清楚楚,她真的不想剛來就犯眾怒,可是有些時候,真是由不得她。
「哦,是這樣的,林校長是我的朋友,是他昨天給我打電話,托付我照顧你一下。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想找機會幫你補習一下。」老師一派溫文爾雅的風度。
「哦,原來是這樣。」一听到林校長的名字,馨蕊暗暗松了一口氣,「不過,老師你已經很忙了,我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耽誤了大家向您咨詢問題的時間。沒問題,我自己還是搞的定的。」她直接拒絕了他的好意,第一她不想欠太多的人情;第二這位老師到底是個年輕的男人。她現在對年輕的男人已經有了一種天生的排斥感。
「走吧,明雲。」說罷,馨蕊便不由分說地拉著郭明雲的手就往外走。
語文老師被拒絕了有點尷尬,而那些女生們呢,則都小小地震撼了一下︰美女就是不一樣呀!連這麼英俊瀟灑的老師還敢直接給拒絕嘍!不過她們也樂得听到馨蕊這麼說,這樣不是給她們提供了便利條件了嗎?
「喂,你可真夠行的呀!那位歐陽老師可是咱們學校絕大多數女生的夢中情人呢!有多少人絞盡腦汁地想接近他,你倒好,生生地把一個這麼好的補習機會放掉了!」郭明雲忍不住說道。
「這有什麼,我往這里來是學習的,又不是談情說愛的,誰喜歡他誰就去唄,反正跟我沒關系。」馨蕊是打心眼里煩這種事,這會兒听郭明雲還沒完沒了的說,不禁語氣重了些。
「好好好,我的大美女,知道你是個用功的。我不提這事兒了還不行嗎?」。郭明雲搖搖頭,不再說話。
「哦,明雲,對不起,剛才是我語氣太重了。可是你知道嗎?我的這次借讀機會來得多麼不容易,我真的只想好好的復習,好考一個理想的大學。」馨蕊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她扶住郭明雲的肩膀認真地說。
「嗨,沒什麼,我這人心大著呢,怎麼會往心里去呢?再說,一個人若不想做某件事,而被人強逼著去做的時候,肯定會不開心的。」郭明雲大大咧咧地一笑,表示毫不在意。
「謝謝你,明雲,在這所學校里,能認識你這個好朋友,我真的特別開心。我都已經二十一歲了,留給我學習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好想抓住時間的尾巴。」馨蕊帶著一種悵然說道。
「啊?你都二十一了!」郭明雲真是沒有看出來馨蕊足足比她大出去三歲,隨後趕忙搖頭道︰「我說美女,說真的,你長得可真女敕呢,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你比我大三歲耶!說說吧,你有什麼駐顏秘訣,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還要不吝賜教喲!」
雖然才認識郭明雲這麼一會兒時間,但是馨蕊發現她總是擅長把有點緊張的話題迅速變得輕松了,還能不由自主地逗著你發笑。有這樣的一個朋友,以後得讓自己的學校生活多多少樂趣呀!由此,她更加喜歡這個幽默活潑的女孩子了。
于是她也裝作一本正經地說︰「好呀,放心吧,明雲,我一定悉數傳授于你,保管你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就成為世界級的超級美女。」
「哈哈,那我可就所向無敵了。得了,回頭先把歐陽老師拿下!」郭明雲開心地笑了起來。
就這樣兩個女孩一路歡笑地奔著第二教學樓而去。
「呀,這里明明上著鎖的嗎!」馨蕊看著那把巨大的鎖不由愣住了。
「看我的!」郭明雲得意洋洋的一偏頭,走過去輕輕一扳,鎖就開了。
「天呀,你簡直是大力士了!」馨蕊吃驚地豎起了大拇指。
「什麼呀,這鎖早就壞了,不過掛在那擺個樣子而已。」郭明雲笑得更開心了,仿佛是一個搞了小把戲卻一下子把大人蒙住的小孩子。
「吱呀」一聲,郭明雲推開了這扇厚重的大門,一股潮濕的味道涌進了鼻孔。
「這所教學樓為什麼被鎖上了呢?」馨蕊打量著這寬敞的大廳,這座樓是那種古老的建構,一進門就是寬敞的大廳,四根圓圓的柱子立在中間,正面是寬寬的樓梯。整個建構是天井結構的,站在大廳的正中間,可以看到每一層樓梯的欄桿一圈圈的盤旋而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听說好像這里死過人。」郭明雲說著,便情不自禁地靠向了馨蕊。
「什麼?」這里本來就有點人,現在忽然又听到郭明雲這麼說,她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好像就是從這里掉下來的。」郭明雲用手指了指上邊。
馨蕊的心不由別的一跳,隨著她的手指望了上去。這座樓一共有四層,雖然不是很高,但是老式的建築每層的間隔都是比較遠的,若真是從四樓掉下來,不摔死才怪呢。
「是意外嗎?」。馨蕊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是,我听說那女孩好像是暗戀上了某個老師,她還為此寫了一封情書。不敢交給老師,卻被同宿舍的學生發現了,那些人搞了惡作劇,竟然貼在了食堂的大門口,這下全校的學生都知道了。一時輿論嘩然,很多人嘲笑她的,都說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因為她長了滿臉的雀斑,弄得那個女孩每天都抬不起頭來。最後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爬上了四樓,從這里跳了下來。她死了以後,學校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學生也總是出意外,最後就只好把這座樓封了起來。」郭明雲說著說著,語氣越發地激昂起來。
「又是一個可憐的女孩,為情所困,又最終為情而去!」听郭明雲這麼一說,馨蕊反而不怕了。她對那個女孩充滿了同情。
「你真的不怕嗎?」。郭明雲忽然轉過臉看向了馨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冽。
「這有什麼可怕的?我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鬼,就算有鬼,也是人們的心里有鬼罷了。若是每個人都能夠坦誠待人,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發生。其實那個女孩有什麼錯,每個人都有愛人的權力,她沒有傷害任何人,她只是悄悄地表達自己對那位老師的愛慕,可是那些人都不允許。間接地說,是那些愛惡作劇的人殺死了這個女孩。」馨蕊沒有看著郭明雲,而是淡淡地帶著一絲憂傷訴說了這麼一大篇話。
郭明雲微微怔了一下,隨即臉上又換上了一副燦爛笑顏道︰「對不起,馨蕊,不該跟你說這些人的事。其實我也是很同情那個女孩。」
「是呀,她是值得同情,但也是可悲的。」馨蕊接過話頭道,「就為了一些人的嘲笑,她就這樣白白犧牲了自己,多不值得呀!人這一生,不知要經歷多少磨難,若是都把持不住,這世界上的人恐怕都死光了。」馨蕊說話的口氣越發透出了滄桑,其實她經歷的那些磨難何嘗比那個女孩少,若是她也軟弱一點兒的話,恐怕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馨蕊的話在郭明雲的心間,又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呵!看不來呀,咱們的大美女說出話來還那麼富有哲理呢!」
「你不會把我帶到這里,只為告訴我這麼一個悲劇故事吧?」馨蕊狐疑地望向了郭明雲。
「當然不是了,跟我走。我知道這里有個很大的圖書室。」郭明雲這才言歸正傳,拉著馨蕊的手奔二樓走去。
走到了二樓盡頭,郭明雲用力推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好幾排整齊的書架展現在眼前。
「怎麼樣,美女,這是個很好的復習的地兒吧?比教室里強多了,那里吵吵鬧鬧的。」郭明雲得意地說了一句,便自顧自地順著書架去找書了,她感興趣地是那些言情小說。
「明雲,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馨蕊的目光落在第一排書架上,好幾本輔導書吸引了她的目光。
「我表嬸在學校里做清潔,學校讓她定期來清掃這里。這座樓里其他的東西都搬走了,可是這間屋子里的書太多了,一下子搬不走,就沒有動。那個故事也是她告訴我的。」郭明雲已經找到了心儀的小說,找了一張舒服的椅子坐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明雲,這真是一個復習的好地方,最主要的這還有很多我用得上的輔導書呢!」馨蕊充滿感激地說道。
「嗨,這有什麼好客氣的。」郭明雲沒有抬頭,似乎那言情小說的內容牢牢地吸引了她。
「真是個孩子!」馨蕊笑了笑,由衷地說了一句,隨後便認真地看起手中的輔導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