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手機也不應該被摔得這麼慘,她丁月琪倒霉就倒霉在她摔倒的時候手機從手里滑出去正好磕在旁邊花壇的鐵欄桿上。整個機身摔成了兩半,恐怕是再難修好了。
「你這個混蛋,干嗎要摔壞我的手機!」丁月琪心頭的怒火沖天而起,連日來憋悶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她甚至都不再顧忌如此大聲的喊,是否會讓華碩和馨蕊听到。
「呦呵,你還敢這麼囂張?你這個臭娘們,還不趕緊滾,這麼高檔的地方,也是你能進來的嗎?你走不走?再不走,就別怪我們兩個不客氣了。」將丁月琪推倒的正是小區的保安。
本來他是一直忠于職守的在門口的保衛室里站崗的,所以丁月琪也就一直沒得著機會闖進來。剛才有個朋友來找他,還帶了一瓶好酒,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過著酒癮,也就沒太注意門口的動靜。所以丁月琪就趁著這個機會闖了進來。
當保安注意到丁月琪的時候,正看見她拿著一部手機不知在拍什麼,他立馬就急了,這若是讓物業的領導知道了,在他工作期間有這樣不明身份地闖入小區,還不得扣他整月的獎金。再看丁月琪這一身的打扮,一看就是非奸即盜,他當即就把她當成往小區來踩道的賊了,所以叫上自己的朋友飛奔過來,大力地將她推倒了。手機碎了,更是正中他的下懷,他也省得再去查看她的手機都拍下些什麼。
「你們這兩個烏龜王八蛋,憑什麼說摔壞我的手機?」丁月琪哪里受過這樣的罵,歇斯底里地咆哮一聲,隨即蹲,撿起那摔成兩半的手機,神經質地用力想把它們和在一起,「沾上呀,我讓你們粘在一起,听到沒有,我這麼辛苦才拍到這幾張照片,你快給老娘沾上呀,混蛋,混蛋,怎麼連你也欺負我?」
「呦呵,你個臭娘們,你還來勁了哈!看老子收拾你的。」保安一看丁月琪明顯擺上了肉頭陣,心里的火氣又添了幾分,她這麼叫囂,一會兒還不得把業主都給驚動了。話音剛落,他幾步上前,對著丁月琪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打得那叫一個狠呀!
要知道這個保安在這富人的小區當保安著實不容易,平常被人呼來喝去的,沒少受閑氣,這一次遇到比自己地位更為低下的,就把自己這麼多日子所受的氣都發在了丁月琪的身上。
丁月琪被這雨點般落下來的拳腳打得頭破血流,不一會兒就昏死了過去。
「我說,順子,趕緊住手吧,你別回來把她打殘了。」旁邊保安的那個朋友,眼見他下手越來越狠,就連忙跑過來攔住了他。
「打殘了又怎麼樣?老子受的閑氣還不夠嗎?還要受你這個下賤娘們的氣,也忒不成人了吧?」那保安呼呼地喘著粗氣,好像還沒有解氣似的。
「你只顧這麼打,回頭那攝像頭都攝錄下來,你可怎麼辦?保安的朋友下意識地望向了監控頭。
「你放心吧,我臨出來的時候就給關上了,回頭再做點兒手腳就行了,不會有人發現的。我若是再這麼笨,這個月的獎金就又甭要了。吃了幾次虧,我連這個還不懂嗎?這些錢對于那些富人們來說也許只是一頓飯的錢,可我那一雙兒女卻還在老家苦苦盼著我這筆錢給他們交學費呢。」保安說著說著,眼圈不由自主地就紅了。
「說得也是,這些個小偷也著實可惡,她們也真是該打。若是這里的業主丟了什麼東西,第一個有麻煩的就是你們。」朋友也輕輕地嘆了口氣,表示深切地同情。
「李哥,你幫我把這娘們托到外面去吧,別再這里礙眼了,十點的時候,經理又會來巡查一遍的。」保安擦了擦眼角,對自己的朋友說道。
「好吧。」朋友走過來將手放在了丁月琪的鼻息出試探了一下,覺得呼吸並不微弱,轉頭說道︰「看來,她只是昏了,應該沒有被打壞。」
「放心吧,李哥,我手下有準兒的,我這幾下只是皮外傷而已。」兩個人一個搭頭一個搭腳,將丁月琪扔到了離小區幾百米開外的一個草叢里。
「順子,你確信這女人醒過來以後不會找你麻煩嗎?」。朋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擔心地問了一句。
「不怕,這女人一看就是個生臉的,應該不是本地人。再說,我後天就要調到別的小區去了,她來找我也是白搭。」保安毫不擔心地說道。
「那就好,你是不知道,現在這些個賊呀,也都厲害著了。都是成幫解派的,我真怕回頭來找你尋仇。」
「李哥,你就放心吧,我干了這麼多年的保安,要是連這點事都搞不通絡,更得回家歇菜去了。謝謝你啦,李哥,你看你這好不容易來一趟,弄得飯也沒吃好,酒也沒喝舒坦,等哪天,小弟我再專門請你吧!」保安非常過意不去,語氣中滿是歉意。
「看你說的,咱們兄弟兩個還在乎這個嗎?」。
「都是這個臭娘們惹得禍。」保安說完,又不解氣地狠狠踢了丁月琪一腳。兩個人這才揚長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丁月琪才緩緩地醒了過來,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渾身像散了架一般的疼,艱難地撐起身子,借著不遠處的路燈,才發現自己躺在了一處離垃圾場不遠的草堆里,沖鼻子的臭味,立刻令她惡心的直反胃。
努力地站起身子,卻栽歪了一下,又跌倒在地上。也不知怎麼這麼倒霉,手掌又觸到了一個尖利的東西,頓時就被割破了,這一下使得本來就傷痕累累的手更加的慘不忍睹。
饑餓,疼痛,以及心底地苦楚盤旋在一起排山倒海般地向她壓制過來,有那麼一閃念,她情願就這麼失去知覺,永遠的離開這個給了她這麼多傷心的世界。
然而依然是這些疼痛,和這些恨意,又迫使她的體內滋生起了一股頑強的力量,她怎麼能就這麼死呢?她豈能就這麼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拱手相送,她若是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江馨蕊那個賤人不是可以立刻名正言順的到上官家做少女乃女乃麼?她怎能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
忍著周身如同散架般的疼痛,她勉強走了兩步,看到路邊有半瓶人家喝剩下的礦泉水,于是拿起來喝了兩口,又用剩下的水洗了洗手上和臉上的血污。想她一個高貴的千金大小姐,何嘗想過有一天竟然會遭這份罪?這還都是因為江馨蕊那個賤人?
到今天為止,她所受的屈辱、折磨和苦痛,她都在心里一筆筆地記清楚,這些都是拜他們所賜,這一樁樁一件件,她有朝一日更有悉數加倍的討回來。既然上天不給她愛的權利,那麼今後在她的字典里只唯有恨了,她就是為恨而活的。
手機被摔了,她匆忙地從醫院里出來也沒有帶手表,也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不過從路上靜悄悄地來判斷,現在應該硬是已經是深夜了。
她模了模口袋,幸好還剩下了幾百塊錢,應該夠她買張普通座的車票回金海市了。現在還是先找家醫院,簡單包扎一下傷口吧,若是感染了,那她可就更倒霉了。
心里有了主張,便覺得身上的疼痛似乎減輕了很多。這個身子她以後要好好地愛護著,留著更多的精氣神兒去和上官家的人斗,去奪回本該屬于她的一切。
明亮的月光下,她蹣跚走路的身影顯得那麼的卑微可笑。丁月琪自己並不知道,當她自以為自己很堅強很偉大的能從逆境中爬起來,並明智地做出決斷的時候,其實她已經扎扎實實地邁上了一條不歸路。
與丁月琪的心情大相徑庭的是華碩心情,此刻,她和馨蕊已經吃完了晚飯。晚飯四菜一湯,馨蕊鼓搗的真像那麼回事似的。他本來要去幫忙,可馨蕊執意說他這幾天忙著奔波,太累了,強迫他坐在沙發上休息。
于是他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她帶著圍裙儼然一個家庭主婦忙碌的身影,他的心里就說不出的溫馨。忽然有一個念頭跳進了他的腦海,若是他拋棄自己所有的地位,哪怕是離開自己的家族,就找這麼一個地方,和他心愛的女人安安靜靜地生活也不外乎是一種極佳的選擇嗎?
周雲芳從他一歲的時候就給他存錢,每年存一百萬,現在加起來,他個人賬戶上足有兩千多萬了,有了這筆錢,他和馨蕊絕對可以甜甜蜜蜜地過下半輩子了。
但是這只是一閃念,他頃刻間就推翻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他一定要讓馨蕊名正言順地做上官家的媳婦,他一定要明媒正娶讓她做自己的合法太太,他更要把他們上官家族的事業推上一個新的高峰,而他也堅信,馨蕊一定會在他的背後做他堅強的後盾,或者是得力的幫手。
馨蕊少年時聰慧自不在話下,現在她考上大學更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假以時日,她便會成為當之無愧的商業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