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雲霓就醒來了,暖兒一听到聲響就趕緊進來侍候她起床梳洗,沈雲霓坐在床上只覺得頭疼的厲害,晃了晃腦袋又重新躺了下去。
暖兒一見,急忙上前問道︰「小姐,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沒事,暖兒,興許是昨晚沒有睡好,頭有點疼。」沈雲霓軟軟的聲音沒有一絲力氣。
這時汀兒也進來了,看見屋里的架勢快步上前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說完和暖兒對視一下,抬手模了模沈雲霓的額頭。
「天那,小姐額頭怎麼會這麼燙?」汀兒手一觸到沈雲霓滾燙的額頭就被嚇得趕緊縮了回來。
「暖兒,快去告訴王爺,小姐生病了!」汀兒回頭對暖兒說道,暖兒一見,趕緊轉身準備出去,不料衣袖卻被沈雲霓緊緊拽住。
「別告訴他,暖兒,我求你了,別去告訴他!」沈雲霓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哀求。
「可是,小姐,你已經燒的這麼厲害了,我得告訴王爺好去為你請大夫啊!」暖兒有些急的說道,汀兒也在旁邊不住的勸著。
「不用,我休息一會就好了,暖兒,我只是沒休息好。」沈雲霓倔強的堅持著,突然,一道冷厲的男聲刺破屋子里三人的僵持。
「暖兒,汀兒,照顧小姐不力,自己去刑房領二十大鞭!」燕王站在門口臉上透出數九天的寒意,似是在隨意的說著。
「是!」「是!」暖兒和汀兒對著燕王行了個禮就抬步像屋外走去。
「你倆給我站住!」沈雲霓一見急聲喊道,不顧疼得快要爆炸的頭,起身怒視著那個總是不停變幻各種情緒的男人,「蕭天澈!你憑什麼這麼對她們?她們怎麼照顧不力了?」
「你心知肚明!」燕王眼里晶光閃爍,定定望著沈雲霓紅的有些不正常的臉,沈雲霓被他望的有些心虛,微微偏了偏腦袋瞪著他,「你敢傷害她們,我會更恨你!」
「是嗎?那你還要不要不告訴我!」燕王篤定她會如此,此刻眯了眯一雙如星闊眼,里面隱隱約約幾重溫情。
「你都已經知道了,還要我告訴什麼?」沈雲霓狠狠剜了他一眼,用手抵了抵昏昏沉沉的腦袋。
「暖兒去請刑言,汀兒去給小姐熬些姜糖!」燕王回頭對站在門口的二人吩咐道。
這麼一來,沈雲霓松了口氣,重重的躺了下去,看來是暈倒了。
「霓兒!」燕王趕緊將大氅扔在屋子中間的圓桌上,幾步趕至床邊,看見床上人緊閉雙眼,臉色紅的似乎可以滴出血來,大手觸了觸她的額頭,眼里生氣的直冒火,左手緊握成拳狠狠砸在床邊,肯定是昨晚出去不小心染上的風寒,早知道就不該放任她去見夜會春塘。
突然發現床上的沈雲霓全身似乎都在微微顫抖,著急的他一把拉過床里面疊起的另一床錦被覆在沈雲霓身上,見她還是冷的發抖,一回眼望見剛剛丟在桌上的大氅,也連忙拉過來蓋在沈雲霓身上。
刑言跟他從歷城趕到京都,一把年紀的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兩天,一大早又看見燕王那張滲人的冷臉。
「刑言,免了,快點過來看霓兒!」燕王一看見刑言進來欲拜的身影,就趕緊出聲打斷並催促道。
刑言或許已經習慣了燕王在沈雲霓面前的各種不鎮定,面不改色的上前切了脈,再起身翻了翻眼皮,就退回到桌邊準備寫藥方。
「霓兒這是怎麼了?」燕王望著刑言,有點焦急的問道。
「沈姑娘本就重傷初愈,身子還沒調理過來,加上受了很重的風寒,自然便一病不起了。」刑言一邊說著一邊鋪下草紙寫起藥方,末了嘴里嘟囔一句︰「好好的姑娘怎麼就給折磨成這樣了!」
燕王听見後,臉面上雖看起來不動聲色,心里卻如被千刀刺傷般疼痛,霓兒總是為了他或是因為他而受傷,自己堂堂大歷尊貴的王爺竟屢屢使得心愛的女人身殘意冷,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待刑言寫好藥方回稟了燕王,暖兒就跟著一起出去了,蕭天澈拿過銅盆里泡著的帕子,擰一下水輕輕敷在沈雲霓的額頭,只見她此刻嘴唇已經被燒的有點干裂,燕王起身去桌上倒杯水,含一口之後唇瓣伏上沈雲霓干裂的菱唇,燕王無奈的一點一點將口里的液體送進她的喉嚨,昏迷中的沈雲霓被這股清涼的液體滋潤,舒服的嚶嚀一聲,不料卻引起燕王欲深入的親吻,感覺到她散發出來的熱意,他將水送入便離開了讓他流連的唇香,接著再送一口進去,如此往復,直到杯干水完。
汀兒端著姜湯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燕王不厭其煩的往沈雲霓嘴里渡著水,眼角一斂,急忙上前說道︰「王爺,您這樣會過了小姐的病氣的……」
不料燕王卻大掌揚起阻止她咽下沒有說完的話,‘無妨!若能過了去再好不過,本王便可以感同身受了!」
是啊,如果能過了去,他便將霓兒一生的病痛都代替了去,不讓她再受半分煎熬。
汀兒望著滿臉擔憂的燕王,唇角微微掀起,原來自家王爺也是深情之人呢。
燕王略一愣神之後伸手接過汀兒手中托盤上的白玉雕花碗,而就在這時,昏迷中的沈雲霓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一腔柔情,眼角緩緩溢出一滴清淚,順著發際沒入發絲,待燕王再走近,卻已全然失了蹤跡。
燕王手里捏著湯勺準備給沈雲霓喂些姜湯的時候,門外傳來秦譽的求見聲,隔著門燕王應到︰「秦譽,什麼事?」
「王爺,您該進宮去面聖的!」秦譽輕聲提醒道。
「去給本王告個假,說本王昨夜突染風寒,不便進宮!」燕王頭都不抬的說道,手上的勺子依舊一點一點的將溫熱的姜湯送進沈雲霓的嘴里。
「屬下遵命!」秦譽說完,外面的腳步聲就漸漸遠了。
汀兒眼看著燕王耐心的喂沈雲霓喝完一小碗姜湯,自燕王手中接過碗就退了下去,臨走的時候還沒忘記將爐內的火撥的旺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