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宋芷馨這話戳中了徐沫楹的命門,聞言,徐沫楹攥著帕子的手緊緊揪住帕子一角,牙狠狠咬住。
不能讓沈雲霓進東宮,絕對不能!
「我答應你!」徐沫楹想通了之後很干脆的就答應了宋芷馨的提議,「但是你要記得你的承諾,到時候無論你是用什麼方法,哪怕你將自己了結了也可以只要再不出現在我面前就可以!」
說完就起身離開,走了兩步回頭說︰「等你的計劃差不多了,來畫雨閣找我!」
望著徐沫楹離開的背影,宋芷馨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自己的心里總還是會記掛著那點情誼,或許下次再有事的時候就不一定了,因為下次出手的時候有徐沫楹在!
畢竟她們之間沒有那麼深遠的姐妹情!
太子坐在桌子後面听著唐遠的匯報,眉頭一會皺一會松的,听完之後,將手里的狼毫搭在一邊的筆架上,手輕輕按了按額頭,身上淺黃色的太子服籠罩著他此刻心事重重的臉,宛如陽光和綠蔭的重疊。朝中的事情再加上邊關的事情,足以讓太子現在焦頭爛額,往日神采奕奕的臉上此刻掛上了一層疲憊。
「不管怎麼說,只要她沒事就好!」終于吐了口氣,慢慢說,完了扭頭再看了眼唐遠說︰「宋大人至今都還沒過來過嗎?」。
太子說的宋大人當然是指宋青俊了,原本以為宋青俊會很快過來問他關于明州的事情,可是等到現在都沒有見人,使得他心里頓時有些不踏實。
燕王一路怒氣沖沖的走進懿祥宮,望著康貴妃的眼里能噴出火來,進來禮也不行,徑直走上前去問道︰「明州的事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康貴妃心里正為皇上不見她的事窩火,燕王進來這一頓質問,使得她生氣的同時也大聲冷笑了起來,一陣狂笑之後又頓時停下,眼楮死死盯住燕王說︰「不錯!是我吩咐人干的!」
「為什麼?」燕王心痛的望著坐在那里的康貴妃,蹙眉問道。
康貴妃由于生氣而有些紅暈的臉上,泛起一絲奇異的表情,輕聲說︰「你問我為什麼?真好笑,你現在來問我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你,你是本宮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隨便讓人刺一劍就可以了解嗎?告訴你!不可能,你要帶走沈雲霓,本宮依了你,你要保了宋芷馨,本宮照樣依了你,但是本宮心里的氣卻就是沒地方撒,而且宋芷馨的罪追究起來也不止會累及父母,本宮算是便宜她了!」
「你就那麼恨她嗎?」。
「我會恨她?她有什麼值得我恨的,值得我花這麼多心思的,還不是因為你!宋青俊作為太子的左膀右臂,遲早會成為你的勁敵,母妃這麼做會散去宋青俊的注意力,好讓你全力安排以後的事情!」
听完康貴妃的話,燕王實在覺得母妃真的是太讓他失望,為何她總是要逼著自己越來越恨她呢?
「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總是這樣以你自己的方式來安排我的路,人命在你眼里真的就那麼一文不值嗎?以前是父王,白姑姑,後來還有皇上,到現在你竟然連遠在千里之外的宋家人也不放過,除此之外還有那麼多無辜的人,母妃,你總是想著殺!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那麼冷血,在我的記憶中,你從來都是這樣,不顧任何人的感受,只為了你自己的想法,我能說這不是我想要的嗎?宋青俊到底會不會成為我的勁敵先不說,即使是,我也不希望用這樣的手段去對付他!男子漢處事當光明磊落!」
「別在我面前提起他們!那是他們活該,誰讓瑞王當初不顧一切的要求白梅嫣過門?誰讓蕭明韜明知道我喜歡的不是他卻還是要將我鎖進這後宮之中,他們都該死,但是我很高興我能在那晚借著酒勁才和瑞王有了你這個兒子,所為我現在什麼都不求,只希望你能掌握這萬里江山,因為它本來就應該姓蒼!」康貴妃越說越激動,幾乎要將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你在說什麼?」燕王詫異的望著康貴妃,眼楮大大睜開,她說什麼?什麼叫天下本來就該姓蒼?難道母妃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他嗎?
在殿內爭吵的母子二人根本就不知道,此刻蕭天怡正站在門口,心里不斷回旋著康貴妃的話。
因為之前的事情,蕭天怡為了康貴妃因為自己的事而被皇上首度拒絕在門外而感覺到不安,回到自己宮里後坐立不安的,索性來母妃這里瞧瞧。
誰知道,一來就听見里面傳來仿佛是爭吵的聲音,走到門口的大紅柱子旁,終于听清了里面的談話內容,誰知道越听越生氣,越听越傷心。
「公主!」如玉看著自家主子漸漸發白的臉色,著急的上前喚道。
眼淚早就已經溢了出來,無聲的抽泣,為宋家二老無辜的枉死,為自己怎麼有這麼一個殘暴的母親,總之,心痛到麻木,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又不甘!
好想進去問問母妃為什麼?可是這麼多年來母妃對自己還不如後宮的其他娘娘熱情,好多時候她都懷疑自己不是母妃的親生女兒,可是在宮中十日良久的老嬤嬤卻總告訴她,康貴妃在生她的時候是怎樣怎樣的驚險,便也讓她絕了那麼荒唐的念頭,只一心只是認為母妃給予哥哥的希望很重,所以才會忽略自己,今日听見他們的談話,才終于徹底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自己由始至終都是多余的,怪不得一直不入母妃的眼,原因卻是在這里!慢慢的轉回身子,搖搖晃晃的在北風中離去。
「公主!」如玉喊著蕭天怡,可是她卻像是丟了魂似的,眼楮直直的盯著地上的青石板子,心里不斷回旋著的都是剛才听到的話。
為什麼要殺宋青俊的家人,這要她以後還怎麼再去面對他?怪不得早上母妃很容易就答應了自己請婚的要求,原來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