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和沈雲霓分開後就直接回了燕王府,心里想著吩咐秦譽辦的事也該辦的差不多了吧?回到松月樓的時候已經接近寅時,燕王府自從安月出現那時候開始就已經將人力縮減到最少,所以本來人就不多的王府此刻就更沒有人了,燕王進去松月樓不到一刻鐘就又出來,在黑暗中直奔著淺雲閣的方向。就這樣,他又在淺雲閣度過難捱的一夜!邊關戰事在徐景翰到達那里以後就開始穩定了下來,太子以為這下子自己會暫時有了喘息的機會,可是事情卻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太子自從昨晚後半夜接到戰報,說邊關在徐景翰的坐鎮指揮中穩定了下來,直到天亮才將這些天積壓的所有問題解決,此刻他才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出皇宮,眼楮掃過被風雪籠罩的四面圍牆,突然覺得心力交瘁,望著灰蒙蒙的天際,不知道打開那里會出現怎樣迷人的景致。唐遠跟在他身後慢慢挪動著步子,盯著迎風行走的太子,一時想不通他為什麼在宮門口棄轎步行呢?幸好這會的雪比之昨晚的要小了好多,不然的話照太子爺現在這樣持續走下去,受了寒且不說景妃娘娘不會饒了他,單只那個因為兄長立功而在東宮瞬間地位高了許多的徐妃。娘娘也夠他受的。想到這里,唐遠抬起袖子擦了下沒有出半點汗的額頭,長長出口氣,祈禱老天保佑太子可千萬別出任何岔子。
而晉王在沒有得到玄武令的時候,一氣之下讓人將燕王的身份秘密泄露了出去,民眾的力量只有在面對輿論的時候才會發出最大的作用,很快京都就流言四起。皇上在經過雲姑醫治後身體明顯好轉,每日處理國事,所有的暗潮隨著皇上身體的驟然恢復並沒有迎來短暫的平靜,這天怡大早朝堂上就有官員提出現今京都四處紛飛的關于燕王身世的流言。
所有人都知道,先前只要是關于康貴妃的所有參奏都會被皇上叱責駁回,所以今日提議者乃是和宋青俊一屆的探花郎,對此忌諱並不知曉,所以在其言辭鑿鑿之時,旁邊列位臣工無不低首,誰也不敢想象皇上一會的大發雷霆。
然而,這次皇上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駁回,只點點頭示意探花郎他已經知曉,皇上的反應讓一班朝員俱都納悶,即使不像以前那麼寵愛袒護康貴妃,可是當今皇子的身世被質疑這也不算一件小事啊?
可是為什麼皇上的表現卻是那麼平靜,如此只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皇上根本就知道這件事。
早朝後,太子氣匆匆的直接沖進御書房,一進門就跪下行禮說︰「皇爺爺,孫兒有一事不明,想請皇爺爺給孫兒個解釋!」
皇上坐在御案後的龍椅上,眼神里透出一股炯炯有神的睿智,這個男人在經過這麼一遭被耳畔之人暗算之後竟然就清明了許多,以前被沖淡的智慧現在像是潮汐一樣涌現了出來。
將手里的折子輕輕放下,抬頭和藹的說道︰「軒兒這是做什麼?起來說!」
太子听完皇上的話就攬袍站了起來,滿臉都是壓制不住的怒火︰「皇爺爺,七王叔到底是不是您的兒子?」
「放肆!你不要仗著皇爺爺對你的寵愛就在這里胡言亂語!出去!」皇上在此刻卻沒有了在朝堂上的忍耐力,將案頭的奏折盡數推倒在地上,指著門口方向吼道。
當然在此事傳的沸沸揚揚之時,沈雲霓是斷斷沒有理由不知道的,一大清早起床走出院子就看見雪池她們圍在一起竊竊私語,尤其是在看見她走出來後,所有人瞬間都閉口望著她。
「小姐!」「小姐!」……幾人對著沈雲霓打完招呼就盡數溜走了,只有沈雲霓站在那里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納悶著,她們這都是怎麼了?
白雪霽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站在風地里的沈雲霓,紅色的披風在積雪中更顯得引人注目卻也同時彰顯著一份孤獨。
「霓兒!」白雪霽出聲喚了句腳下朝沈雲霓走過去。
沈雲霓回頭望著白雪霽有些憂傷的說︰「師兄,我做了什麼不對的事了嗎?為什麼師姐妹們一看見我就都走了呢?」
雪池在外面一听到這個消息就回來告訴了白雪霽,所以此刻白雪霽也在糾結著要不要告訴沈雲霓外面四處紛飛的流言蜚語,如果不說,照這程度她是必然會知道,如果現在告訴她,那她和燕王當時在破雲山的情況就……
所以白雪霽站在那里和沈雲霓對面站著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嘆息了一聲就拉著沈雲霓回屋子里。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肯定是有些人亂說的,肯定是!」屋子里沈雲霓由于大力站起來而帶動的椅子還一直不停的在顫抖,而她則前後不停的轉著步子吼道。
白雪霽上前將沈雲霓的腦袋按上自己的胸膛,心疼的說︰「霓兒,這個雖然只是流言,但是空穴不來風,何況皇上在朝堂上的反應也著實讓人起疑,所以霓兒,你一定要撐住!」
撐住?這讓她如何撐住?如果事實如此,那麼也就是說她竟然和自己的親哥哥有了苟且之事,這不是**是什麼?這在大歷可是讓家族蒙羞的事啊!
沈雲霓一下子癱軟在地上,雙手捂住臉頰,眼淚順著指縫掉落,這要讓她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白雪霽看著悲痛欲絕的沈雲霓,說︰「霓兒,所幸你們之間的事現如今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只要你們以後保持距離,是不會有人懷疑你們的!」
白雪霽這話說的特別勉強,特別一廂情願,沈雲霓和燕王相愛的事那是多少人有目共睹的,這怎麼能是否定就否定的呢?
但是他又能怎樣安慰她呢?越是不想她傷心就越是會遇上令她傷心的事,白雪霽只覺得一陣陣的無力感襲來,伴著的還有幾分恐懼,總覺得還會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情發生。